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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才子佳人 文 / 夜影寒

    第五章才子佳人()

    第二天,皇都大街上,阿冰拉著阿夜在街上逛來逛去,興奮不已,每每見到可愛漂亮的東西就翻看個不停,可惜的是阿夜卻沒有多少錢可以買給她,對此阿夜自己也有些無奈,畢竟他一直都是依靠父親留給他的那筆錢生活的,從來沒有考慮過錢的問題,幾個禮拜前他又獲得了500金幣獎金,所以也沒有怎麼為錢憂慮過。雖然他也想過該想辦法弄些錢來用,可是以他的性格為人又怎麼知道該如何弄到錢呢。

    最後,阿夜買了一個有著奇異美麗花紋的普通藍色玉石手鐲,當作是給阿冰的些微歉意的補償。可是沒料到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手鐲卻花了阿夜近一半的身家,現在他身上剩餘的錢也只有200多個金幣了,以前還好,現在多了兩頭大食的狼,剩下來的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然而當他看見阿冰那興奮地像得了什麼千年難遇的寶貝的神情後,心裡也就好過了一點。

    「我們去吃些東西吧。」阿夜儘管肚子不餓,但是時近中午,還是習慣性地要吃飯。阿冰肚子也不餓,但阿夜說要吃飯,她當然不會反對。於是兩人兩狼一起進了一家比較普通的餐館。

    坐下來後,阿夜才發現餐館裡議論紛紛,仔細一聽,原來是名滿天下的才女藍玉姬小姐受到太主祭的邀請要來皇都表演的事。(太主祭指已經退位了的主祭,是沒有實權的牧師)

    藍玉姬的名氣阿夜在剛到密魯思城學習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了,後來每年都有聽到她的傳說,想不到她會來了皇都表演。不過以阿夜的身份地位是絕對看不到她的,所以他沒有再去聽眾人的談論。

    阿夜照例點了一些生肉給兩匹狼,然後要了少量食物與阿冰吃了起來,還沒吃上幾口,突然,他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從遠處靠近,兩匹狼也停下不再吃東西,趴在阿冰身邊,狼眼射出逼人的光芒盯著門口。

    阿夜在翻山越嶺來皇都的時候,從雙狼那裡學會了感覺別人的氣,通過一個人的氣來感覺他的存在,這是學校學不到的東西。

    氣並非真氣,氣只是一種精神波動,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可以通過後天的鍛煉加強或改變,通過氣可以產生氣勢,用來在戰鬥的時候給予別人壓力,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不過武者通常都會在發出強大的氣的同時也會控制不住自己而發出真氣去給予對手壓力,只有強大的或有特殊技巧的武者才能只發出強大的氣而不發出真氣,而弱的武者則只能在發出不強的氣時才控制得住自己不發出真氣。

    不一會,一個身穿淡藍衣服腰掛一把古樸長劍、身背一把亮白古怪短矛的橙色短髮年輕人出現在門口,沒有阿夜那種飄逸但又飄忽不定、變幻無常且矛盾對立的氣質,但是那高頎的身形,那俊逸的容貌絲毫不比阿夜遜色,渾身散發著儒雅風流的氣息,當真瀟灑無比,恍若天神下凡一般,給人一種不是人類的感覺。

    橙發年輕人掃了一眼餐館內的人,與他那柔和的目光遇上的人幾乎全都心靈一震:世間竟有如此溫柔的人,哪家女子若嫁與他,那就將一生都享不盡他那絕世的溫柔了。餐館內一下變得靜悄悄的。

    「哥哥,你看,那個人好漂亮啊。」這時阿冰向阿夜輕輕叫道,阿夜輕輕地嗯了一聲,並不答話。

    聽到阿冰叫聲的橙發年輕人轉頭向阿夜這邊看來,一望之下也不禁愣了一會,大概也想不到會遇上一個有著與他不相上下的絕世容顏的人吧,而且還是一個少見的黑髮人類。他看了阿夜一會,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那個笑容稱之為傾城一笑也毫不為過,因為他的笑容充滿了溫柔、充滿了陽光,足以讓天下女孩為之傾倒。若由女孩子來挑選的話,只怕百分之九十都會選擇橙發年輕人,而不會選擇阿夜。見了橙發年輕人笑容後,自慚形愧的感覺在人們心中不斷擴散。

    橙發年輕人找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坐了下去,並不理會一邊愣住的服務員,直接朝掌櫃那裡揚聲喝道:「還不給我拿酒菜來。」

    那個掌櫃也是有些見識的人,一天內見了兩個不類人類的傢伙——阿夜和那個橙發年輕人,此刻他雖然有些慌張,可依然能像平時一樣向服務員叫喝道:「你們還不快點叫廚師弄些好酒菜來。」

    不一會酒菜送了上來,橙發年輕人也不客氣,拿起酒壺自斟自酌起來,吃得好不悠閒,好不自如。

    「阿冰,我們走吧。」阿夜見兩隻狼吃完東西了,於是便要離開,阿冰嗯了一聲,站起來與阿夜向外走去,可是眼角卻好奇地偷偷看了一眼那個與阿夜有著不相上下容顏的橙發年輕人。

    阿夜從餐館出來後便與阿冰在街上閒逛,正走在大街上,突然發現前面路口一大群人圍在那裡鬧哄哄的不知發生了何事,還沒走上前去看看,就見到路口的人群全部都分了開來,然後四五輛美輪美奐的馬車在十幾個騎士的護衛下緩緩行來,那些騎士雖然眼睛沒有射出什麼攝人的光芒,但那身上不時散發的氣勢卻可以知道他們都是絕強的武者。

    路旁的人群這時已經吵吵嚷嚷、人頭洶湧了,吵雜的人聲傳來。

    「看啊,那輛馬車上的就是我們的大才女藍玉姬小姐啦。」

    「哪兒啊,看不到,哪兒啊?」

    「第三輛馬車上的就是啊。」

    「可是所有馬車都被遮住了,你怎麼知道第三輛就是藍玉姬小姐的馬車啊?」

    「我當然知道,我表兄可是在丞相府裡當丞相的侍衛的,聽說藍玉姬小姐這次來皇都是受了太主祭的邀請,丞相與太主祭有不小交情,所以自然也就在被邀請之列啦,我表兄作為護衛知道這件事情很正常嘛。」一個聲音得意地說道。

    阿夜看著吵吵嚷嚷的人群不禁有些奇怪,到底藍玉姬是個什麼樣的一個才女,竟然值得滿皇都的人夾道歡迎。他不是沒見過名人,可是像藍玉姬這樣得到眾人夾道相迎的卻真是還沒見過。

    阿夜正看著緩緩行來的馬車出神,突然發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在餐館裡見到的那個橙發年輕人,此刻正對阿夜微微露出笑意,身上依舊散發著那股讓人不自覺地想親近的溫柔氣息,不過已經沒有剛剛在餐館的時候那麼強烈

    了。

    橙發年輕人轉頭看向那幾輛馬車說道:「藍玉姬今年二十歲,七歲就獲得『宮廷音樂家』的美稱。十歲就與當代蒂洱王國的傑出音樂家——提斯比了一場,當時也只是略遜一籌而已。十二歲的時候其舞蹈已經無人能及。十五歲的時候樣貌就已經美麗得如若天仙下凡,幾被評為蒂洱王國第一美女。那年有二十個人一起想劫持她,其中有人達到上位中級魔法師和上位中級劍士的境界,結果被她一人以計謀加上她自己的力量把全部人都生擒了,具體過程沒人清楚,因為知道的那二十個人已經被她盛怒的父親當場全部處死。十六歲的時候她父母雙雙戰死沙場,她憑借一己之才智力量在眾多想納她為妻妾的豪門貴族中斡旋,讓那幫自不量力的豪門貴族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喪氣而回。十七歲的時候她進京為聖上表演,被納達思家主和蒂洱國王先後認作乾女兒,從此再無人膽敢對她無禮糾纏,那年她便開始遊歷天下,說要見識天下書畫作品、歌藝舞蹈以及武技和魔法,歷時三年,如今已名滿天下。」

    阿夜聽著橙發年輕人的話,以前他只是聽人說得如何天花亂墜,現在在橙發年輕人的簡略解說下他才真正對藍玉姬的才華有震撼的感覺。

    阿夜有些好奇地看著那緩緩而來的馬車,突然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橙發年輕人微微一笑道:「問人家的名字,要先告訴人家自己的名字,這是一種禮貌。我叫霍靖揚。」

    阿夜看了橙發年輕人一會,或許是橙發年輕人那身瀟灑無倫、溫柔得讓人想親近的氣質讓他產生了好感,也或許是他覺得此人大不簡單,讓他第一次起了好奇之心,第一次主動地問別人的名字。

    聽了橙發年輕人的話,阿夜微微一笑道:「我叫夜影寒,你叫我阿夜就可以了。這是我妹妹冰.璇.萊納斯。」

    這時阿冰也聽到了霍靖揚的說話,她難得看見阿夜主動向人打招呼,忙向霍靖揚叫了聲:「霍靖揚哥哥,你好。」

    霍靖揚聽了阿冰的聲音眼睛一亮,看了阿冰一眼。正所謂聞其聲可知其人,由那甜美無比的聲音可知,阿冰不用說也是個美女,只不過可惜的是不知為何阿冰全身都罩住了,看不見一絲一毫,只有那雙青色明亮的眼睛可以知道她確實是個美女。

    霍靖揚向阿冰點點頭道:「萊納斯小姐,你也好。」

    霍靖揚看了阿夜和阿冰一會,知道兩人絕對不是親生兄妹,但他有些不明白阿冰為何會罩住全身,可他卻沒有去問,因為他不是那種喜歡探問人家私事的人。

    「據說藍玉姬在皇都居住的地方是神殿,那裡是任人出入的,或許我們可以在那裡一窺藍玉姬的真面貌。」霍靖揚看起來有點躍躍欲試,美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誘惑,絕世美女就更不用說了,所以霍靖揚這種情緒看來也還算正常。

    但阿夜由霍靖揚那雙清澈的眼睛卻可以看出,霍靖揚絕對不是那種可以被美色誘惑的人,也絕不是那種會沉迷於美色的人,他那眼裡所追求的東西絕對要遠遠高於

    此。

    霍靖揚或許覺察到阿夜觀察他的眼神,回頭一笑道:「不若我們跟著到神殿去看看,或許可以見到藍玉姬也不一定。」

    阿夜想想今晚還要回神殿過夜,於是點點頭道:「我晚一點再去。」

    霍靖揚看了阿冰一眼,有些詭異地笑道:「也是,你不必去都可以了。」

    阿夜有些愕然地看了霍靖揚一眼,從霍靖揚那詭異的眼神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禁苦笑了一下。

    「你們四處逛逛吧,我還有些事情。傍晚六點鐘,我們在第一次見面的那家餐館會合,如何?」霍靖揚這時說道。

    阿夜聽到他有事,也不阻他,只是點點頭道:「好的。」就這樣阿夜第一次主動與一個陌生人——霍靖揚結識了。

    其實阿夜並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夠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最主要原因,那也是他離開密魯思城的最主要原因,他想避開自己,避開過去的自己,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成為另外一個自己。所以,剛剛他不像過去一樣,沒有幾句話就把別人趕到一邊去了。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阿夜又能否真的改變自己呢?

    阿夜與阿冰看著那裝載著當代第一才女的馬車遠去,然後才慢慢地與阿冰在街上閒逛,走了將近兩小時皇都,把大半個皇都都走遍了,正要回神殿的時候,阿夜猛然發覺左邊一里遠的地方有一股有些熟息的氣與一股陽烈之氣撞在一起,還有猛烈的能量波動,他想了想,才猛然想起原來那股有些熟息的的氣正是霍靖揚的氣。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去,畢竟他們才剛剛認識,想了一會,阿夜拉起阿冰朝霍靖揚的那個方向飛去,兩條狼也飛了起來,跟在阿冰身後(火狼王也是會飛的,每一系魔法都有自己系的飛行魔法)。

    阿夜與阿冰來到一個看起來典雅無比的人家的上空,只見庭園碧綠的草地上兩個人正打得不可開交。其中一個正是霍靖揚;另外一個是個身穿黑色緊身武士服的人,由其微泛灰色的黃頭髮可以看出其年齡起碼也有150歲以上了。

    只聽霍靖揚道:「孟陽,你氣勢已被你的職位消磨殆盡,不配做我對,叫裘元頎來。」說罷,一拳轟出,把他的對手轟得倒飛而去。

    那個叫孟陽的人落地後倒退了幾步才站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又無法對霍靖揚發作,因為他明白霍靖揚說的是事實,但他又不能真的讓開一邊去。

    正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孟陽,你退下吧。」

    孟陽恭敬地轉身向說話的人一揖道:「是。」便站了開去。

    一名渾身穿著綠色富豪人家衣服的威猛中年人從屋裡走了出來,說他是中年人並不是說他外貌老得像中年人了,他外貌相當年輕,看過去只有二十歲而已,可是那頭微微有些發灰的紅色頭髮卻顯示了他的年齡。

    「裘元頎,你終於肯出來應戰了麼?」霍靖揚這時揚聲叫道。

    裘元頎皺皺眉頭說道:「我非是不肯應戰,只是我有客人在此,不想與你糾纏罷了。你的名聲我聽過,據說你從蒙思納王國來,一路上不斷挑戰高手名家,名氣倒是不小,只不知是否有真正的實力。」

    霍靖揚冷哼一聲,不理會裘元頎的譏諷,拔出身上的那支古怪的矛說道:「來吧。」

    裘元頎看了霍靖揚一會,朝孟陽喝道:「拿我的白紙、綠筆、玉黑墨來。」

    孟陽詫異地看了裘元頎一眼,喉嚨有些乾渴地說道:「老爺,這,這……」

    裘元頎淡淡地說道:「還不快去。」

    孟陽不再說話,低頭急忙往內裡奔去,與此同時,一個白髮白袍的人從房裡緩步走了出來。裘元頎見了,忙道:「大先生,你怎麼出來了。」

    被稱為大先生的白髮人微微一笑道:「怎麼,不許我觀戰麼?難得有如此氣魄的年輕人,我總要見識見識的啊。何況他不也有你當年的影子。」

    裘元頎聽了微微有些尷尬地笑道:「大先生說笑了,那是弟子以前無知,現在弟子怎敢再在您面前獻醜呢?」

    大先生搖搖頭說道:「你莫說客氣話,謙虛是應該的,可卻不必為此貶低自己。你的水準我還不知道麼?」

    裘元頎聽了神情一肅,尊敬地道:「是,弟子受教了。」

    大先生微微點了點頭。霍靖揚不禁微微打量了一下那個大先生,知道此人必定大有來頭,能夠讓裘元頎自稱為弟子的人任誰都不是簡單人物。

    這時孟陽拿了一堆東西出來,有一疊白紙、幾支綠色的毛筆和幾個晶瑩的墨石。阿夜與阿冰看得迷惘不已,弄不明白他拿這些東西出來幹嘛。

    這時裘元頎道:「你要怎麼比?」

    「咱們三局定勝負如何?」霍靖揚揚眉說道。

    裘元頎看了霍靖揚一眼道:「好,那你來決定第一幅畫畫什麼吧。」

    霍靖揚想了一會道:「第一幅就畫一個石頭好了。」

    裘元頎聽了這時才認真打量起霍靖揚來,好一會才道:「好,第一幅就畫石頭吧,以半刻鐘為時間。」說罷,一張紙、一支筆和一個墨石隨著他的手一揮便飄到了霍靖揚面前,霍靖揚也不答話,把那古怪的矛交到右手,從身上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薄片道:「我用這張金紙和這支筆(揚了楊手中的古怪的矛)畫畫,你不需和我客氣。現在開始吧。」

    裘元頎再次打量了霍靖揚一眼,也不再答話,拿起紙一攤,再拿起筆,在墨石上一圈,飛快地畫了起來。

    阿夜這時才明白,原來兩人不是比武,而是比繪畫,更想不到霍靖揚那支古怪的矛竟然是支畫筆,他心底不禁浮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比繪畫自然沒有什麼激烈的場面,但卻可以見到兩人繪畫時運筆如飛,恍若行雲流水一般灑脫自如,原來繪畫時的姿勢也可以是這麼好看的。初時阿夜還以為他們會像木頭一樣動也不動,只是用支筆在那裡畫呀畫的呢。

    不一會兩人同時停筆了,一張白紙和一張金紙放在一起,只見兩張紙上的石頭都形象逼真,遠遠看去恍若就是兩個石頭擺在紙面上一般。

    他們的畫技讓阿夜大吃一驚,這時阿冰在阿夜耳邊驚訝地說道:「哥哥,你看,他們畫的石頭好像真的一樣呀。」阿夜點點頭嗯了一聲。

    裘元頎看了一眼霍靖揚的畫,臉色變得有點難看,非是他輸了,而是他見到霍靖揚如此年紀繪畫竟然就已經和他不相上下,那不需幾年,霍靖揚必定會超過他。

    大先生這時說道:「好,不愧是少年英雄,這一局是和局。比下一局吧。」

    霍靖揚抬了抬頭道:「第一道是我出題,這第二道就由你來出題吧。」

    裘元頎看了霍靖揚一眼,也不拒絕,想了想道:「畫風,不能畫其他的東西,只是畫風。時間與剛才一樣。」

    霍靖揚聽了再也沒有剛開始時那般輕鬆自若,此刻他表情凝重地望著天空,足足過了五分鐘才猛一揮筆,灑灑幾筆往金紙上畫了下去,剛剛一停筆抬起頭,卻看見裘元頎不知何時就早已經畫好了,此時正專心地看著自己畫畫,心中便已知道自己輸了一局,而且也知道了自己與裘元頎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

    兩張畫放在一起,放眼看去,卻見上面一絲畫痕也沒有,奇怪得很。但仔細一看,又感覺到好像有一絲淡淡的微風在紙面上飄動,好高超的畫技!阿夜與阿冰看得目瞪口呆。

    這時大先生道:「這局霍小子輸了,第三局就還是由你來出題吧,霍小子。」

    霍靖揚低頭沉思了一會,知道自己若贏這最後一場也只是個和局罷了,所以無論如何他也是不可能會贏的了。好在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對此並不計較,他所求的只是一場比試罷了。當下也不多說,點點頭道:「第三場我要和你比畫一個人,一個我暫時畫不出來的人。所以,無論你畫抑或不畫,最終的勝利者都是你,現在你給我一個答覆,若不畫,我現在就走,若畫,我就帶你去見他。」

    裘元頎聽了霍靖揚的話卻並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會才道:「以你的才華,要想在這個大亂已起的年代建功立業並非難事,為何你卻要學這在別人眼裡毫無價值的畫技?」

    霍靖揚聽了淡淡一笑道:「正所謂人各有志,我對那建功立業的事情可說是毫無興趣,唯有這畫畫,它可以讓我心情恬淡,怡然自得。何況我本是愛美之心極強的人,畫技正好能夠讓我把我見到的一切美麗事物一一繪下,而把天下美麗事物一一在我的筆下展現出來就是我畢生最高的理想。」

    裘元頎聽了心靈一震,而大先生則兩眼神光閃射。

    良久。

    裘元頎微微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位才華絕代、志氣可嘉的年輕人,有點不明白以他的畫技畫一個人還會有什麼困難的。一股愛才之心在他心底升起,開始時霍靖揚那微微顯得有些無禮的舉動帶給他的不悅已經煙消雲散,他點了點頭道:「好,我與你去看看他。若我能力足夠的話,我便畫吧。」

    霍靖揚聽了裘元頎那誠摯謙遜的話,心底第一次對他起了尊敬之心,不禁恭敬地點點頭,微微一揖道:「大先生、裘先生有請,我已經約好了他傍晚六點鐘在一家餐館相見,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這時,大先生突然抬頭向著天空說道:「那兩位年輕人,既然來了這麼久,為何不下來一聚呢?」

    裘元頎與霍靖揚同時抬頭望向天空,阿夜知道自己已被發現,其實他與阿冰並沒有刻意躲藏,裘霍兩人之所以沒有發現自己只是因為他們都全神貫注地在畫畫罷了。

    阿夜也不多說,拉了阿冰飄下地面。

    大先生滿臉驚異地看著阿夜,眼角恰好瞥見霍靖揚那興奮的臉蛋,心裡一動問道:「你是否就是霍小子約好相見的人。」

    阿夜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大先生再次打量了阿夜一會,哈哈笑道:「元頎,看來你遇上難題了。」

    裘元頎早在阿夜飄下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看阿夜了,這時聽了大先生的話,滿臉苦笑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

    就在大先生打量阿夜的那段時間裡,裘元頎已經舉筆三次,然後在筆就要落下的一瞬間又停住了筆,三次都是如此。現在他才明白為何霍靖揚會畫不出阿夜了,阿夜那身飄逸但又飄忽不定、變幻無常、矛盾對立的氣質,加上此刻他渾身鋒芒畢露,要想全部畫出來談何容易。想不到一個人竟然會擁有這樣的氣質,那這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良久,裘元頎和大先生同時歎了口氣搖搖頭,裘元頎道:「我畫不出來。」

    「那,我們走吧,阿夜。」霍靖揚聽了轉頭向阿夜說道。

    「等等。」這時大先生叫道。

    「哦,還有什麼事嗎?」霍靖揚聽到回頭問道。

    大先生也不多說話,只是從身上拿出一張帖子遞給霍靖揚道:「我只有一張多餘的帖子,是布蘭特多給的,希望你到時能夠來。」

    霍靖揚接過帖子,卻並不道謝,只與阿夜他們一起走了出去。離開了那個典雅的人家後才打開帖子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原來竟然是邀請他去全皇都最有名的清風白玉樓看藍玉姬表演的請貼,下面署名是「太主祭夏崖.珀特.布蘭特」,這是有錢都弄不來的東西呀,可惜的是一張請貼只邀請一人,足見其珍貴無比。

    霍靖揚把帖子遞給阿夜看,回頭望向剛剛出來的那間典雅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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