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幼虎 第三十二章 與虎謀皮 文 / 生性散淡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不經意間地抬頭，才會發現日曆上的數字又加了一次。
今天是世界貴族天龍人到訪的日子，作為東道主，高城裡的貴族們在國王的帶領下早早的就將一切準備妥當，靜候尊駕，處在社會底層的平民們也自發地打掃起了原本就已經相當整潔的各大幹道，爭取能在天龍人的腦海裡刻下一道深刻的完美形象，畢竟天龍人是造物主們的遺脈，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血統，在他們面前，掌控各國的權要們也不得不低下原本高高昂起的頭顱，換上一副虛與委蛇的面具，就連世界政府的實際掌控者，被譽為「五老星」的那五個老頭，在面對天龍人時也要以妥協為基調，行為上也要恪守著必要的禮節。
「每個海賊團都有自己獨特的聯絡方式，你們也有吧，你要做的很簡單，把在哥爾城裡的殘餘分子聯合起來，去衝擊王室的殯儀館，把那裡給毀掉，具體怎麼做還是看你的意思，你覺得怎麼方便怎麼來，不過我個人建議還是直接放一把火，輕鬆簡單，就當是給你們不幸的老大復仇。」
在邊城某棟狹小的屋子內，拉西斯很平靜地說道，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成年男子，就是當初潛伏在布魯傑姆身旁，用於追蹤和刺殺的那具傀儡的正主，之所以沒殺死他，是原來就計劃好的。
整個大綱是由艾薇塔來制訂，已經完整瞭解全程的拉西斯也就充當充當打手的跑腿工作。
一個小鬼和一個成年男子，場面卻透著一點不合常理的荒唐，理應強勢，處於主導地位的成年男子卻是一副唯唯諾諾患得患失的樣子，他也想過要表現的更加強勢點，曾經隸屬於布魯傑姆海賊團的他怎麼說也是見過點大風大浪，也咬著牙挺了過來，不過當他看到站在那孩子後面儀態端莊，卻長著一張的妖媚臉蛋的丫頭，立馬收起了花花腸子，有問必答，一五一十，完全沒有談判另一方應有的底氣，那丫頭可是曾經對他下了黑手，將其囚禁在此的罪魁禍首，再被告知布魯傑姆海賊團已經被瓦解，他的前任老大也已經化成了歷史塵埃之後，沒了靠山的男人也就更加的婢膝奴顏，沒了脾氣，不過還保持著相對的理智，沒有立馬應承了下來，卻是小心翼翼地訴苦道的確是有召集剩餘人的辦法，但他也沒有驅使他們的能力啊，像是已有準備，拉西斯瞇眼笑道：「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只要是活下來的都想要離開這裡，一望無際的大海才是你們應該馳騁的地方，怎麼能被釘死在這裡？」深諳談判技巧的拉西斯沒有一下說很多，停頓下來讓其消化，要先讓其懷念起大海上的無拘無束，心下琢磨了下火候，再次開口，「任務完成，我就提供船隻，可以先驗貨，不過是停在暗礁之外，我可是很膽小的傢伙，怕你們跳海搶船呢，要驗貨的隨便來幾個，想全來的話也沒關係，不過話又說回來，我也不是慈善家，不可能就一直這樣做著供你白吃白喝的善舉，不能做合夥人的話，就各走各的，我想除了殺人你也不會別的吧？要在和平社會活下去可是很難的。」
男人擱在大腿上的雙手不斷地對絞著，看來是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拉西斯轉頭示意艾薇塔跟上，悄悄退出了房間，留下能夠獨立思考的空間，拉西斯知道男人顧慮什麼，就怕他們是政府的鷹犬，將原本已經隱於大市的他們召集起來一網打盡，不過拉西斯不怕，條件很優厚，而海賊們都有著與之相襯的好賭性。
「你有船？」出了房間的艾薇塔率先開口，看來是憋了很久的問題，不過突然像是頓悟一般豁然開朗，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沒等拉西斯有所表示，自己先點著頭喃喃嬌嗔，「怪不得前兩天讓我去風車鎮複製了一艘停靠補給的軍艦，原來如此，作假啊，太沒誠信了。」
拉西斯對於艾薇塔實際上是找拌嘴成分更多一點的指責回應的卻很肅穆，「我只會對旗鼓相當的對手表現出我的誠信。」這句話也給其未來的行事作風下了一個籠統的基調。
那個沒有經歷垃圾山大火的男人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好運，選擇了合作，看起來一切都很順理成章，一旁冷眼旁觀的艾薇塔悄悄嘀咕了一句，與虎謀皮。
出去兜了一圈的男人很快就帶來了消息，他們將在中心街另一邊，中產階級彙集的小區裡見面，是布魯傑姆生前為了漂白，偷偷購置的不動產，男人問道要不要一起，拉西斯點點頭，臨走前，走在最後的艾薇塔偷偷問道不等加拉哈特了嗎？拉西斯冷哼一聲，愛來不來。
布魯傑姆海賊團的聚會，隔著幾條街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喧鬧，多虧了天龍人的到來，讓周圍居民們都跑去了中心街，否則還沒等計劃實施，就要給施法機關請去喝茶了，拉西斯和艾薇塔不易參合人家的家務事，在門口，拉西斯蹲在地上，在外維持優雅的小妮子則背靠牆墩，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天，似乎正在羨慕著秋天南飛的雁。
結果出來，一部分人願意嘗試，一部分表示退出，拉西斯也不想問緣由，先給了最先的那個召集者一張地圖，一個電話蟲，讓他們按照地圖所標，分批過去集合，原地待命，接著又拎出一箱子貝利，說是額外的小意思，請笑納，拉西斯當然是個窮光蛋，早些年一直躲在深山老林裡磨練自己，打劫的錢款也是一個季度夠吃夠用就可以，沒什麼積蓄，艾薇塔積蓄很多，不過都扔在了西索的身上，原本最有錢的艾斯，也因為大火的原因，一夜變成了窮光蛋，這點上，拉西斯倒是很得意，經常拿這件事擠兌艾斯，至於現在給出去的箱子，也只不過是惡魔果實所帶來的複製品罷了，到了時間就會憑空消失。
眼見願意合夥的一群人漸漸遠去，拉西斯推門而入，也不管裡面有幾個人，直接宣戰，「大家好，我是來將各位送上黃泉的，到了地獄別忘記報上我的名字，赫德拉姆.d.拉西斯，不用膽怯，不用彷徨，很快就會過去的。」
盤算著等下也許還會有最後一場戰鬥，守在門口的艾薇塔扔出了一個拉西斯最新的複製品來分擔壓力，基本上和現今的正主差別無幾，除了不能獸化和操風，基本上只要見識過的東西都能完美模仿，丟下傀儡的艾薇塔靜靜退出，關上門，也許是深受拉西斯的影響，保險起見，又扔出一個加拉哈特的複製品來坐鎮大門，不過這一具看起來就好像是有點年份了。
沒過多久，伴隨著屠殺，淒慘的叫聲不絕於耳，濃烈的血腥味從門縫中竄了出來，環抱著小腿，坐在門檻上的艾薇塔很不適應這種批量產生的濃重氣味，捏起鼻子，只用嘴巴呼吸，突然間似乎又聯想到了那群先行離去的人們最後的下場，歎氣說道，「真是與虎謀皮，與虎謀皮啊。」
這句話，似乎她今天已經想到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