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有幼虎 第三十三章 忠誠 文 / 生性散淡
已經有意識的開始攢錢的拉西斯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屋內看起來有些價值的東西掃蕩了一下，隨便找了一塊桌布一包，負在身後，這才轉身退出，場面似乎也就變成了布魯傑姆海賊團的殘餘分子為了一些錢財的窩裡鬥，狗咬狗，一地毛。
上下掃了一眼從屋內出來的拉西斯，沒什麼特別，看上去壓根就沒有經歷過一次單方面的屠殺，整個人相當整潔，沒有一絲血垢，倒是仿製於拉西斯的最新傀儡，一身衣褲殘破不堪，小傷遍身，不過只要不是受了致命傷，就沒什麼大礙，不會對掌控的艾薇塔造成精神上的衝擊，這也是傀儡和真人之間最本質的差別，傀儡能夠嚴格按照指令行事，但卻不會變通，殺就是單純的殺，不會考慮怎麼殺，只注重結果，不看過程，而拉西斯則會識時務地選擇避開鋒芒，在招式什麼基礎都一樣的前提下，也就顯得更加的游刃有餘，最後留下的14具屍體很直觀的體現了出來，拉西斯只佔六，其餘都是傀儡所殺，不過和另外八具的各種手法不同，拉西斯的六具都是直掏心口，一擊必殺。
「真是相當殘忍噁心的作戰方式呢。」獨坐在門口的艾薇塔忍不住開口批駁道，大多數思維正常的女子都對這種虐殺很反感，通過自己傀儡的視界，她還是知道裡面的全過程，「把手從胸口伸進去掏啊掏的過程，難道很享受嗎？」
「我只是想測試下是不是有用。」握了握右手的拳頭，隨後攤開按於一旁的圍牆上，隨後一握，質量上層的高牆轟然倒塌，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缺口，「最近這段時間我大概正在長身體，身高力量這種東西沒啥說頭，不過我右手的握力卻是發瘋一樣地增長，已經成長到很容易就能將一個生物的身體直接撕碎的地步了，估算了一下目前的程度，大概在300公斤到400公斤之間，隨著年齡也許還會進一步加強，這讓我很費解。」
艾薇塔想了一下解釋道：「應該是白虎種的能力所帶來的，剛才我也嘗試了一下，我的傀儡模仿不出來。」
艾薇塔的能力只能模仿出技巧，但不能模仿出惡魔果實的能力，一句話也就讓拉西斯莫名其妙產生的能力下了一個籠統的定論，有終歸比沒有好，兩個人也沒多深入細緻的討論，艾薇塔轉而問道現在幹嘛，是跟著剛才那一夥人去看看嗎？行事果斷，從不拖泥帶水的拉西斯立馬定了目標，「當然！」
海邊的碼頭，人聲鼎沸的彙集於兩邊，中間架起了高高的檯子，上面鋪著一條手工製成的華貴紅地毯，高架直通高城，一路上能讓尊貴無比的天龍人很好的站在高處感受周圍人群的頂膜禮拜，讓上位者的虛榮心得以滿足。
不過這都和拉西斯沒什麼關係，他也想去看看站在權力頂峰的是何等的英姿，但那只不過是事余的消遣，正事還是要歸正事的。
只是在路過中心街時稍稍感慨了下這尼瑪人還是真多之外，片刻不停地趕向指定的集合地點，包括布魯傑姆海賊團的合作者在內，他們都是三三兩兩地彙集過去，一大幫人扎馬路那就太顯眼了，和拉西斯的保守作風完全向左，他可是喜歡把能掌控的風險都降低到最小的那種人。
與其說是鼓勵，倒不如說是監督來得實在，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點啥的，掃了一圈，不算拉西斯和艾薇塔，一共24個人，一夥人嘻嘻哈哈地磨刀霍霍，在他們看來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差事，今日國王特赦，大假，所有人可以放下手頭的工作去迎接天龍人，只要一部分重要設施會留一些人手，而他們所要衝擊的殯儀館也就十來個老弱殘兵罷了，就算是年輕力壯的，也只不過是安逸久了的傢伙，完全不能和他們這種在大海上舔刀口的亡命徒相比，拉西斯也不想多磨嘴皮子，直接一把拉過那個領頭的，就是曾經遭艾薇塔算計的那個，沉聲說道：「正門有增援的話，我會料理掉，人數太多的話我就會把正門鎖死，你們從後門走，這是地圖。」原先那副是標注集合地點的地圖，而這一次給的是內部結構圖，拉西斯可不會一下子就把所有托盤而出，「進去找到布魯傑姆的屍體帶走，順帶把屋子都燒了，至於為什麼，就別問了。」領頭的點點頭，諂媚笑道我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知道該問什麼不該問什麼，拉西斯瞇起眼，笑意濃厚，有點惺惺相惜的味道，心裡卻直接罵了一句，狗屁！
「命運真是喜歡作弄人啊，前陣子高城的貪婪者們，為了省事，一把火燒了他們的老家，爆了菊花，今天兩者之間的位置調換了一下，我說，艾薇塔，這算不算天意弄人啊？」拉西斯指了指裡面，轉頭問道，艾薇塔捏著一個懷表，又像是在計時什麼，很認真的樣子，也就很隨意地回了一個嗯，執拗起來的女人是可怕的，自覺被無視的拉西斯也不再絮叨，氣氛也就一下子沉凝了起來。
就像三歲看到老的那句「大事不糊塗，小事欠檢點」，拉西斯對於艾薇塔的過分認真感到有些不可理喻，計劃時的拉西斯是冷靜的，實施計劃時卻有點勞逸結合的鬆懈，他認為只要做到點子上了就可以，不用過分的擔憂，這就是性格差異。
當艾薇塔手上掐著的秒錶，時針擺動了10下之後，終於竄起了一絲火苗，艾薇塔這個內心一直承受著相當壓力的女孩，臉上也展顏出了一種如釋重擔的欣慰。
正劇終將落幕。
這次成功之後才算是真正的告別過去。
火勢不是很大，至少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拉西斯可不想把事情鬧大，殺人放火輕車熟路的老海賊們也拎得清，手法很有講究，不知處於什麼原因，理應受到線報的哥爾高層卻沒有派出正規部隊，只來了些負責消防的隊伍，看似是想當做一般事故處理，沒人想在天龍人到來的節骨眼上捅出個簍子，只會在秋後算賬，拉西斯他們選對了時間。
不過代表甲方的拉西斯並沒有按照約定，在離開前門前，拉西斯用他強勁的握力將大鎖捏成一團鐵泥，攪合在了一起，再加上大火一燒，滾燙滾燙，封死了正門，按照原本的計劃，拉西斯再搶先繞到後門，用同樣的手法再弄一遍，這樣也就沒有倖存者可以嚼舌出「拉西斯」這個名字，計劃總歸是計劃，是可以改變的，這頭幼虎突然間心血來潮，決定從後門放他們出去，計劃的變更讓艾薇塔很不解，拉西斯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說了就算他們出門各自飛，最終的終點也就是那艘根本不存在的大船，到那裡在一網打盡也不遲，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
加拉哈特的慣用武器是一把不常見，只會存在於陸上騎兵戰的斬馬刀，而且和那種比起被稱為「刀」，反而更像是塊大廢鐵的制式裝備不同，加拉哈特揮舞的那把的的確確可以稱之為「刀」，就像一把寬大卻很薄的刀片，豎起來，高高舉起的話，刀鋒的那條細線薄得似乎能和天空融合，這把腰斬以後絕不會帶有血跡的大刀卻沒有一個名字，也沒有留下刀銘，似乎有一段耐人尋味的滄桑。
獨坐在後門的加拉哈特，一個人自言自語：「是試探？還是年輕的紕漏？不過有時候，新人總是要出面表個態的。」
自覺好運的布魯傑姆殘餘分子，帶著一些輕傷，扛著布魯傑姆的屍體快速的從後門退出，不過好運似乎也就此戛然而止。
一個男人。
一壺酒。
一口斬馬刀。
一夫當關。
遠處的拉西斯突然笑得很歡，轉頭說道：「妹子，咱們去碼頭，去見識見識權力頂峰的天龍人是何等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