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原的春天 第二十二章 帝都風雲(七) 文 / 大漠古堡
第二十二章帝都風雲（七）
「閉上你的半獸人嘴！」米拉的話音剛落，凱達就聽到兩個聲音同時想起，一個是身邊的辛格爾頓發出的，另一個從米拉那邊傳來的話音很是熟悉。
「我是達西伯爵的家臣！帝國巡察官！你們竟敢辱罵我。我現在懷疑你們和一蹤盜竊案有關，馬上跟我回去接受調查！」米拉咆哮著抽出劍架在眼前的外地傭兵脖子上。出身卑微卻時刻想轉進貴族圈子的他總是將達西伯爵掛在嘴邊，好像只要報出伯爵的名號，自身的地位就會得到提升。
被米拉威脅的傭兵不願坐以待斃，立即向後退出幾步拔出隨身攜帶的長劍，他的同伴也紛紛拿出武器和巡察官手下的僕兵們對峙。
「這幾個外地崽子竟敢在帝都向巡察官大人拔劍，這是對我們帝都人的挑釁，難道我們帝都沒有男人嗎？」紅狼傭兵團的那個傢伙似乎早就等待機會，看到這樣的場面馬上叫囂起來，挑動帝都人對外地人的仇恨。
他的手法很卑劣，也很簡單，但這此時此刻卻非常有效，酒館中的帝都傭兵嘩的一下將幾個外地人圍在中間。
外地傭兵畢竟人少，沒幾下就被制住。領頭者腿上挨了一劍，被米拉踩在地上。
「外地來的小崽子，我說凱達是庫蠻雜種你幹嗎生氣？難道你也是庫蠻雜種，讓我看看你的頭髮是不是用染料泡過的。」說著米拉用長劍割下對方一把頭髮，放在嘴邊猛吹口氣，頓時亂髮飛舞，引起帝都傭兵一陣哄然大笑。
「跟著我說，凱達是個庫蠻雜種，我就放了你。」米拉對迅速爬上高位的人都充滿嫉妒，這種嫉妒心理讓他的靈魂變的扭曲，飽受妒火煎熬。如果他還沒有因此發瘋，就要在合適的條件下以變態的方式發洩出來，現在他就是通過折磨外地人來讓自己扭曲的心靈得到稍許糾正，延緩崩潰的發生。圍觀者的叫好聲更增加他的成就敢，讓他陶醉在巡察官的權勢中，愈發得意。
「呸！」回答他的是帶血的口水，正好吐在米拉俯下的臉上。
「把他帶回去，我要讓這個該死的傢伙後悔做人。」氣急的米拉反到冷靜下來，不過眼中透出冰冷的目光。
「住手！」剛才聽到米拉口出污言之後，凱達還制止想動手的辛格爾頓，等他聯想到米拉的出身，再看到那個腿上還流著血的傭兵後，大喝一聲站了出來。
「又來幾個外地崽子。」米拉看看凱達等人的裝扮，心想應該可以敲詐一筆錢財。
「寇克，是你嗎？」凱達無視其他人的存在，朝受傷的外地傭兵喊道。
「是我。你是誰？」受傷傭兵知道帝都還有一個人認識自己，但依照對方的身份地位，絕不會出現在這樣的酒館中，除此之外他想不起還有誰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這個傢伙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凱達從僕兵手中奪下寇克，扶著他站起來。
辛格爾頓等人奇怪凱達大人為何忽然改變主意，先前他還囑咐大家要小心低調，轉眼間自己卻招搖起來，但還是迅速把僕兵隔在外圍。
「他們是同夥，都抓起來。」米拉沒有想到又有該死的外地傭兵公然與自己對抗，這讓第一天坐上巡察官位置的他異常惱怒，更讓他憤怒的是對方旁若無人的和那個叫寇克的傢伙寒暄，簡直就是在巡察官的臉上狠狠的抽上一巴掌。
凱達彷彿沒有聽到巡察官的話，輕輕摘下兜帽。
「凱達！」寇克頓時愣住，幾息之後才緩過神來。最想見卻最沒有料到的人忽然出現，這個經驗豐富的傭兵也驚叫起來。
「凱達？」米拉也愣住，這個名字近幾天可是熱門話題，但他馬上又把提起的心放回原處。在米拉的心中，血統低賤的庫蠻子爵應該想盡辦法遠離原來的一切，又怎麼會在這樣的酒館中出現。
行過傭兵間常用的擁抱禮，寇克抓住凱達的肩膀端詳一番，「你長高許多。」
「你也長高不少，聲音也變了，差點認不出你。」凱達也抓住對方，激動的說道。
正當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寇克猛然把手鬆開，有點緊張的說道：「失禮，失禮。」
「寇克」凱達不解的叫道。
「把這些該死的傢伙統統抓回去，我要讓他們過過半獸人的日子。如果有人反抗，就地格殺！」米拉看到兩人在眼前上演老友重逢的戲劇場面，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氣的眼睛嘴巴都擰成一團，大聲喊叫起來。
僕兵、紅狼傭兵團傭兵、還有一些打算趁亂佔便宜的好事之徒就像忽然清醒過來，舉起刀劍湧過來。
「誰敢放肆！」辛格爾頓和幾名素隨從擋在凱達身前，眼神中滿是殺氣。要論起氣勢，身為二百多人的親衛隊首領、上過戰場、見過亡靈的辛格爾頓可比第一天當巡察官的米來要強上不知多少倍，在他充滿殺機的呵斥聲中，彷彿野豬般衝撞的人群赫然停滯。
凱達一邊和寇克寒暄，一邊等著對方動手，看到那些氣勢洶洶的傢伙們被辛格爾頓嚇住後，在心裡歎口氣。他的遺憾持續不到三四息，感到尊嚴受到挑戰的米拉高喊著「我是達西伯爵家臣，帝國巡察官，誰敢擋我！」就衝上來。
凱達輕輕側身，膝蓋頂在米拉的腹部，咆哮的巡察官只覺渾身抽搐，佝僂的躺在地上。
傭兵大多是膽大妄為的傢伙，他們敢和嗜血的強盜拚命，敢和兇猛的魔獸搏殺，敢於行走在生死邊緣，但很少有人敢於向代表帝國的行政官員動手，世世代代積累的等級觀念和秩序結構讓他們在面對行政官員的時候更多採取忍耐而不是對抗，帝都地區尤其如此。因此當看到傭兵打扮的凱達一下就讓巡察官躺在地上之後，帝都那些湊熱鬧的傭兵首先愣住，直覺告訴他們眼前黑頭髮的傢伙不是好惹的角色。跟隨寇克來到帝都的幾個傭兵也愣住，他們沒想到寇克的朋友脾氣如此急躁，毆打行政官員可不是輕易能解決的事情，最好馬上逃出帝都。
「你，你竟敢毆打帝國巡察官，跟我們走。」米拉帶來的僕兵戰戰兢兢的對凱達說道，他們的話明顯底氣不足。
「辛格爾頓，告訴這個笨蛋，辱罵貴族應該接受什麼懲罰。」
「遵命，我的大人！」辛格爾頓朗聲說道：「平民侮辱貴族，依照帝國法律可處以鞭刑直至火刑。」
「請你在告訴我們的巡察官大人，我是誰。」
「嗯？」辛格爾頓不明白主君打的什麼主意，疑惑的望著。
凱達瞟了親衛隊長一眼，沒說話。
「您是帝國皇室直屬子爵，勇敢、堅強的戰神寵兒，伊爾曼雷克萊武＝子爵凱達閣下。」雖然還是不明白主君要做什麼，辛格爾頓仍大聲報出凱達的頭銜。
「啊∼」隨著凱達的頭銜亮相，圍觀的人群紛紛退卻，誰也沒有料到高貴的子爵老爺會出現在平民的酒館中。對於上位者的駕臨，這些掙扎在生存邊緣的人們沒有仰慕的興奮，所有人都在祈禱，希望剛才誹謗庫蠻子爵的話不要被他聽到。
「米拉先生，您自稱達西伯爵的家臣，想必伯爵大人已經教過您禮儀，公共場合辱罵上位者可是不小的罪名，按說應該割掉您的舌頭，不過今天和老朋友見面很高興，請您立即滾吧，不要再讓我看到您。」凱達一直用著敬稱，但語氣中透出一絲寒意。帝都中到處都在說他的壞話，作為當事人一點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你竟敢侮辱達西伯爵的家臣，你這個庫蠻雜種，伯爵大人不會放過你。」米拉或許是痛糊塗啦，被僕兵扶起後張口罵到。
「您剛才說什麼？」凱達和藹的湊過去。
「庫蠻雜種！卑劣的賤民！」米拉的確是糊塗了，但扶著他的幾個僕兵卻沒有犯傻，他們的雙手像是碰到烙鐵般，齊刷刷的將巡察官丟在地上，乖乖的戰到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凱達本想給米拉一點小小的教訓，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可以，但這個傢伙太不配合，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說的蠢話。要是在對方當面辱罵的情況下都不給他嘗點皮肉之苦，凱達子爵會給帝都人留下新的笑柄不說，還會引起上位者的疑惑，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辛格爾頓，把這傢伙拖出去，抽二十鞭子。」凱達估計二十鞭不會打死。
聽到要抽鞭子，米拉頓時清醒很多，雖然不在辱罵凱達，可嘴上還是很硬：「我是達西伯爵的家臣，你無權懲罰。我是伯爵的家臣，我要見伯爵大人。」
「我是帝國皇室直屬子爵，按照帝國貴族法規，任何侮辱貴族的行為，被當事人現場擒獲的都可由本人處以懲罰。」凱達不屑的看看米拉，心想達西伯爵家竟有這樣的蠢才。
辛格爾頓沒再給米拉說話的機會，不到半刻鐘，門外就傳來巡察官哭嚎求饒聲。
這是凱達第一次使用特權，看著酒館中哆哆嗦嗦的人們，他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是欣喜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