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六十六章 冬日記事(四) 文 / 大漠古堡
第六十六章冬日記事（四）
「所有重大事件都不是獨立的，總要受到各方面因素的影響。阿克萊特能夠將南雷斯帝國攪的天翻地覆，難道只因為他是個天才？」格瑞雷啟發著凱達。
「您說的有道理。」凱達撓撓頭，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阿克萊特發展最快的時候是剛進入帝國不久，那時北雷斯人在哈爾斯堡集結大批部隊，為了抵禦北方的進攻，帝國大部分的軍力都朝該地區集結。而阿克萊特最輝煌的時候正是阿拉貢王國向帝國宣戰時，當時帝國本就捉襟見肘的武力還要一支支的填進高登堡這個無底洞，帝國內部防禦極為空虛，阿克萊特才得以縱橫馳騁，所向披靡。」
「你說的不錯。」
「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凱達重重的在額頭上拍了一巴掌。
「你當時沒有看清這些問題，只因為被眼前的許許多多瑣碎事情束縛，讓你失去思考的能力。當空閒下來，能夠把眼光放長遠時，看透這些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更何況事情總有個過程，你還年輕，需要不斷的學習。」格瑞雷不愧是個好老師。
「嗯，讓我們再來看看阿克萊特為何要佯攻比特菲爾德。東北方向阿拉貢王國的進攻被遏制，曾有消息說帝**還在局部地區發動反攻，收復幾座小型城堡，阿拉貢國王有和談跡象。西北方向，自從我們佔領福德堡，擊潰北雷斯留守部隊後，南北雷斯實際上處於停戰狀態。基本穩定這兩個防線後，皇帝陛下已經能夠抽調出更多部隊圍剿阿克萊特帶領的叛軍。而阿克萊特在失去外部對帝**力的牽制後，活動空間大為縮小，還被迫與帝**打了幾場正面戰鬥，雖然最終獲得勝利，可損失相當慘重。更為重要的是，帝國可以經受這樣的消耗，但阿克萊特作為入侵者，帶領的又是叛軍，如果沒有穩固的後勤支援，很難承受這樣的慘勝結果。在這樣的局面下，如果我是阿克萊特，最好的辦法就是和帝國進行談判，不過在此之前要將實力充分展現出來，讓對手明白想完全吃掉自己將付出慘重代價，增加談判的籌碼。」
凱達說完後，走到地圖前觀察一陣，忽然問道：「圍攻比特菲爾德的叛軍現在什麼地方？」
「據說已經撤退到東南諸郡，與阿克萊特的主力匯合。」
「難道他要徹底佔領東南諸郡？」凱達有點疑惑。
「軍事我不在行。」格瑞雷說道，「依你看可能性有多大。」
「東南諸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人口眾多，是非常理想的領地，可正因為如此，這一地區並不適合阿克萊特。」
「哦」格瑞雷恰到好處的勾起凱達繼續分析的**。
「帝國幾大世家的封地都在該地區，他們不會容忍祖先傳下來的土地和一切財富的來源就這樣被人奪走，先前他們在哈爾斯堡損失大批武裝力量，餘下的大部又被阿拉貢王國牽制，可就這樣阿克萊特也始終沒能佔領東南諸郡，現在這些貴族可以騰出手來，更不會容忍阿克萊特在自家領地肆虐。再說另一個方面，東南諸郡是帝國的基石，皇帝陛下也不會置之不理。」
「那他最有可能去哪裡？」
「西北三郡可以排除在外，這裡緊鄰哈爾斯堡，又是和北雷斯最接近的地區，要是阿克萊特敢到這裡立足，陛下定會舉全國之軍將其殲滅。」哈爾斯堡總督府，一個和凱達年紀相仿的少年也正侃侃而談，他正石恩斯特子爵，在他旁邊，坐著微微點頭的森達姆侯爵。
「東北方靠近高登堡總督區和西南部靠近柯尼斯堡總督區的範圍內同樣不是他的立足之地，陛下和貴族院都不會讓這兩個軍事重鎮和貿易通道受到威脅。帝國腹地當然也不可能，就算是帝都短期內不予過問，阿克萊特也不會選擇這種自尋死地的做法。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裡！」恩斯特的手在柯尼斯堡總督區和西北三郡之間一塊山地丘陵地區重重一擊。
「那個混蛋該不是要佔領阿克斯和周圍幾個郡吧！」凱達有點頹唐的歎息，「可我想來想去只有這裡最合適，難道要和阿克萊特做鄰居？」
「做鄰居？這只是你的想法吧！」格瑞雷笑著說。
「是呀，要是我有阿克萊特的實力，也不會留下當地貴族的。啊！老師，這樣你還要……」
「還要謀劃阿莫卡山和高替根山之間的領地，是吧？再想想，如果不要這塊地區，你還能夠去哪裡？貴族院的人還能夠把那個地區封給你？能夠執掌帝都權柄的人有幾個會是笨蛋，我們提出任何更換封地的要求都會被他們用上百種理由拒絕，唯獨這塊地方他們不會太認真，就是因為這裡太危險。你死在阿克萊特手裡更符合他們的意願。」
「也許，把領地換到西北三郡來也不錯。」
「看上去不錯，可是這裡太靠近哈爾斯堡，將來阿克萊特北進也好，北雷斯人南下也好，這裡必然是受影響最大的地區。況且森達姆侯爵不會一直擔任哈爾斯堡總督，要是換一個傾向貴族院的總督，你一個小小子爵還能有什麼好結果。」
「可是阿克斯靠近遺忘荒原，而且剛才提到的領地有部分已經進入荒原。」
「你還記得去年從荒原回來後給我講的那些經歷嗎？」
「當然，一生都不會忘記，也不知道恩克現在怎麼樣。」
「今年我又派出大批人手進入荒原調查，自己也去了一趟，發現哪裡的風景比你拙劣的描述要美一萬倍。咳，當然，這不是重點，實際上越過克萊武領地以西三十多里的丘陵地區，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越向荒原深處走，土地越肥沃，可以說隨便抓起一把泥土，就等於抓住一捧潔白的麵粉。」
「三十年的波爾特葡萄酒的確是佳釀，您已經醉了！」凱達不客氣的說道。
「石頭腦袋！沒有忘記遇到的野牛群吧。」
「當然。」
「今年這些牛可救活不少人命。」
「嗯？」
「恐怕我們的領主大人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領民。」
「還好意思說，見面那天讓你告訴我領地情況，你說一起都好，詳細的以後再談，結果這段時間事情不斷，你又去了麗莎堡，埃德蒙等人也外出打仗，搞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就一併向大人匯報。」格瑞雷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向凱達行個臣下的禮節。
八一七年聖燭節那天，凱達等人定下克萊武家族一年的發展大計，可惜領主沒能親自帶領臣民們朝著美好生活奮鬥，就跟隨浩浩蕩蕩的阿克斯地方軍團開赴戰場，留下詹姆士、格瑞雷等人收拾局面。
開墾耕地、修建城堡這兩件大事忙的眾人暈頭轉向，恨不得每天能夠有四十八魔法時。特別是城堡建造這項耗資巨大的工程更是壓的格瑞雷喘不過氣來，克萊武領那些可愛的金幣相比工程投入，顯得總是不夠用，格瑞雷他們恨不得把每個銅卡蘭都掰成兩半來用，再加上魔晶生意沒有預期的順利，更是雪上加霜。
有句話怎麼說的？『戰神關上了門，可總會打開一扇窗戶。』只要不放棄希望，事情終是有轉機的。就在南雷斯帝國絕大多數人都在咒罵這場該死的戰爭時，有少數人卻在會戰爭的擴大竊笑，其中就包括克萊武領以格瑞雷、西莫爾為首的不良分子。
隨著戰爭的擴大，出征的阿克斯地方軍團中的貴族們的消費數字也直線上升，留守在領地的貴族們也時刻做好戰備工作，為了生存和生命安全，許多人將祖傳的寶物出售，換取金錢、糧食和武器。西莫爾趁機大量收購魔晶石運往南方的蘇倫王國，並以提供穩定的魔晶供應為條件，請煉金術士們全力製造魔力裝備。雖然接受西莫爾條件的煉金術士不多，大部分人的等級也不高，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十件魔力裝備流入南雷斯帝國。客觀的說，這些趕製的魔力裝備和流傳幾百上千年的珍品相比，簡直就是垃圾，可在戰火紛飛的南雷斯，那還有人管這麼多，魔力裝備再垃圾，總比普通鐵匠打造的要好，戰場上一點點的差距帶來的就是生於死的區別，有錢的貴族們紛紛通過地下渠道用成袋的金幣換取一件保命的防具或武器，這其中也不乏通過掠奪積累大量財富的「飛翼」軍團將領。西莫爾只管賺錢，從不考慮魔力裝備是落到南雷斯帝國人手中，還是掌握在北方佬手裡。唯一讓他遺憾的就是沒有找到辦法將這樣的裝備送給主君凱達。
西莫爾的生意好轉之後，格瑞雷的日子也好過起來，不但放開手腳加快城堡建造，而起大量儲存糧食以備不時之需。
阿克斯郡有很多人不願意看到克萊武家族的存在，限於荊棘召集令的約束，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和克萊武家為敵，但阿克斯郡本來就有幾萬強盜，再加上從其它地方湧入的流民，總數達到六七萬之巨。
在有心人的煽動下，這些居無定所、食不果腹的強盜流民風聞克萊武領囤積了大批糧食，頓時蜂擁而往。無組織無紀律的強盜流民的破壞力超出常人的預料，這些人沿途摧毀了十幾座小莊園，所經之處全都變成一片廢墟。
小小的克萊武騎士領周圍很快就聚集兩萬多強盜流民，格瑞雷等人面臨著嚴峻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