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五十三章 交錯的戰鬥(中) 文 / 大漠古堡
第五十三章交錯的戰鬥（中）
「混蛋！」基德憤怒的咆哮傳遍營地每一個人的耳朵，東拼西湊集結起來的強盜們紛紛猜測又是那個笨蛋惹到這個像熊地精一樣暴躁的傢伙。
讓基德發狂的人還在很遠之外，在重兵守護之中，因此不論他心中憋有多大的怨氣，也只能拿眼前的東西發洩。一柄沉重的大劍砸在木板拼成的長凳上，頓時碎片紛飛，濺起的木片打在報信的人額頭上，頓時冒起一個大包。
報信的強盜覺得被擊中的地方像被火燒似的，但一動也不敢動，只能乖乖的立在哪裡，連呼吸也盡量憋住，臉上脹的通紅。
「滾！」基德看到還傻站在門口的傢伙，惡狠狠的衝他吼道。
「全是些白癡、廢物。」等小強盜逃命似的跑出去後，基德將大劍隨手扔在桌子上，發出光當的聲響。
「書記官，給約文大人寫信，告訴他凱達沒有按照我們估計的那樣洗劫奧克瑞地區的貴族，而且在他撤退的路上還受到接濟，我懷疑當地的貴族與他有勾結，羅斯那傢伙的嫌疑最大。請大人指示下一步該如何做。」這個書記官也是跟隨約文多年的人，基德不怕他會洩漏秘密。
世事就如同天上的雲彩，變幻莫測，誰也說不清楚下一刻會是什麼狀況。羅斯是叛軍，凱達是帝國清剿部隊的聯隊指揮官。當羅斯帶著三千人進攻獨立聯隊開始，他們就成為劍盾相交的敵人，隨著每一個士兵的鮮血流淌，雙方的積怨就加深一份。羅斯在凱達手下損失不少部下，但也將凱達唯一的血緣親人圍困在包圍圈中，想什麼時候消滅就什麼時候消滅。就是這樣的兩個人，竟然有能夠談判的一天，這是凱達萬萬沒有想到的。早知雙方會坐到一起聊天，無名河灘旁的泥土就不用被鮮血浸成駭人的紫紅色，西北三郡也沒必要處處燃起戰爭的烽煙。
但是仔細想想，貴族們都是很務實的人，如果不能顯示出足夠的力量就無法得到他們的尊重。從這方面來說，凱達之前經歷的一番苦戰和殘酷的殺戮也有其必然的價值。
羅斯倒是對這種情況早有與預料，到不是說他有多麼聰明，能夠預見到將來發生的事情，他只是根據貴族們的傳統，預見到當出現僵持不下的情況時，大家總會坐到一起，邊喝酒邊商量妥協的辦法，區別只是和誰談。
當基德表現出敵意後，羅斯就開始努力的尋找盟友。西北三郡的叛軍們態度已經很明朗，自從約文來到這裡後，在阿克萊特和羅斯之間搖擺不定的叛軍們大都轉向前者，誓死跟隨羅斯的人們也都早早的團結在他身邊，不斷的尋找機會擴充實力。
可是憑借現有的三千戰士，羅斯自己都不相信能夠抵擋住約文的進攻，他迫切的需要更多的盟友。既然當地的貴族們已經沒有發展的餘地，仍終於帝國的貴族們就成為無奈之下的選擇。
貴族階層有自己的行事準則，他們首先將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帝國的利益。因此羅斯也不擔心赫爾勒九世的敕令會讓那些和自己有利益關係的傢伙放棄暗中的聯繫，況且從叛亂發生之後，羅斯除了和凱達領導的獨立聯隊交過手之外，還沒有與任何一支帝國正規部隊發生衝突，這也給他留下回轉的空間。如果能抓住時機，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力量給予西北三郡的叛軍致命的打擊，他就會從叛亂份子變成拯救帝國的英雄。當然，在遍地都是叛軍勢力的條件下，這種想法只能憋在心裡，否則必然會被約文丟進火堆燒死。
一方面著急救人，另一方面正努力避免樹敵過多，這就存在妥協的基礎。
馬太派出的信使帶去凱達願意通過和平方式接出被圍困的威廉等人的建議，羅斯很快就做出回應。像狐狸一樣狡猾的奧克瑞伯爵很想和凱達停戰，以便專心對付基德，但表面上一點都不著急。在讓人帶給凱達的口信中，羅斯回顧了家族的光輝歷史，講述了他的戰鬥歷程，也將圍困威廉的細節做了深入的回顧，就是不對凱達的提議做出任何表示。
「這個該死的傢伙，說了半天，哪怕能說出半句有用的也好啊！」打發走羅斯派來回復的人之後，凱達朝吉布森抱怨。和敵人私下聯繫並不是光彩的事情，凱達做的很小心。這個吉布森雖然不是心腹，但作為紅衣主教，地位尊崇，一旦參與這種密謀的消息傳出去，吉布森背負的壓力比凱達更大，更重要的是在周圍的人中，凱達也只能和吉布森商量。
「這一點都不奇怪，完全符合出身世家，貴為伯爵的上流社會人物的行事風格。」吉布森對此非常樂觀，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小口品著難得的白葡萄酒。
「我對風格不感興趣，只想知道那個混蛋到底是怎麼想的！」所謂關心則亂，凱達太在意威廉，很難靜下心來考慮問題。
「如果你只是滿足於現狀，安心當一個邊疆地區的小子爵，的確可以不用瞭解那些傢伙。但你想獲得更高的地位，掌握更大的權力，就必須習慣他們的說話、做事的方式，按照他們的思路去想問題。」
「像他們一樣，你為什麼不說讓我去屠龍！」凱達對一整套繁瑣的禮儀和貴族正式場合捏著嗓子說話的方式感到不寒而慄。
「大人，你想要屠龍還有遙不可及的路要走。」吉布森彷彿沒聽出來凱達的諷刺，一本正經的說道。
「對貴族們的行為，你需要撥開層層迷霧，看到事情的本質。就比如說通過羅斯此次派來信使的行為，你看出了什麼？」吉布森真是位好老師，還在啟發凱達。
「你是說他派來信使，本身就是想要和我們談判？」凱達不確定這種想法。
「如果你不想與對方接觸，會讓馬太派人去羅斯的營地嗎？」
凱達不是蠢笨的人，很多時候只是缺乏經驗才不知道事情應該如何處理，此時只要有人稍稍給予點撥，他很快就能找到正確的方法。他很幸運，在克萊武領地時有格瑞雷在身邊，到哈爾斯堡後又遇到吉布森，這兩人都有豐富的政治經驗，足夠幫助他成長，美中不足的是吉布森不像格瑞雷那樣盡心。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進入十一月，冬天已經來臨。高大的樹冠上只留下孤零零的幾片殘葉在寒風中抖動，不知何時會隨風飄零。沉睡的人們一覺醒來，驚訝的發現帳篷外的小水坑結上薄薄的一層冰凌，幾片雪花正在飄落。
就在這個寒冷季節開始的之時，凱達帶領的風騎兵和獨立聯隊的主力在距離奧克瑞以東三十里的地方會合。
「約翰，我的好兄弟！」凱達完全沒有子爵老爺的架子，熱情的擁抱著從克萊武領地就跟隨著他的副官。倒是約翰顯得很不自然，他現在的身份和凱達差距越來越大，主君的熱情讓他有些惶恐。
「菲利普，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看來休養的不錯，又是一個壯實的傢伙。」在一一問候過托馬斯等人後，凱達見到身受重傷，幾個月不能行動的菲利普。不過看到他的時候，凱達又想起格林和皮特，興奮中參雜著一絲傷感。
「大人，弗蘭克騎士也來了。」好不容易等到機會，約翰趕忙上前對凱達說道。
「弗蘭克，他不是獨立聯隊的人啊？」凱達很喜歡這個堅強勇敢的騎士，也希望他能成為自己的手下，但並不會盲目的認為對方也樂意向自己效忠。
「他是和安娜小姐一起來的，他……」
「你說什麼，安娜也來了？」凱達差點跳起來，隨即又緊張的問道：「她來幹什麼，這裡正在打仗，一個女孩子多不安全，為什麼不待在麗莎堡！」
「凱達大人，你不會認為一個風系魔法師會成為戰爭中的累贅吧？」像黃鶯般悅耳的聲音，不是安娜還能是誰。
「你，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戰場上太危險，你不應該來這裡。」凱達緊張的有點語無倫次。
看到主君的窘態，周圍的軍官們哄的大笑起來，他們都知道凱達喜歡安娜的事情，也明白安娜不辭辛苦跟來的原因，只是在當事人公開之前，誰也不敢說破。
暢快的笑聲讓安娜有些害羞，轉身朝自己的駐地走去。
「她的營地沒有和獨立聯隊一起？」凱達明顯看出營地中有一塊不同的地區。
「大人，安娜小姐是馬薩爾克家族的直系繼承人，也是馬薩爾克抵抗軍的首領。作為一支獨立的部隊，我們希望能夠保有自己的營地，這點還請大人諒解。」弗蘭克向凱達解釋道。
「既然弗蘭克大人這樣說，我可以理解。」凱達口頭上這樣說著，心裡卻不見得真能理解。隨著地位的提升和部隊的擴張，凱達的權力**也愈發強列，很難接受在自己的部隊中還有一支不受控制的獨立力量存在。
「大人，馬太回來了。」辛格爾頓及時出現，借助稟報軍情的機會緩和了尷尬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