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戰鬥吧！獅子！ 第三十三章 麗莎堡的戰鬥(十) 文 / 大漠古堡
第三十三章麗莎堡的戰鬥（十）
「凱達大人，您幾天沒吃東西，請先喝點蜂蜜水，這是安娜小姐親自調製的。」進來的是一位侍女裝扮的少女，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說話像珍珠掉落在銀盤中，清脆急促。
凱達有點莫名的看著翹起嘴巴的少女，完全不知道這個人從那裡來的，看來自己昏迷期間發生不少事情，他將眼睛轉向約翰。
約翰曾經和安娜見過兩面，當時這位少女就在旁邊，於是忙向凱達說道：「這位是安娜小姐的女伴。」
「大人，安娜小姐叫我阿麗婭。」少女大方的自我介紹，然後將餐盤中用銀碗盛著的蜂蜜水放在凱達床邊的書桌上。
「請大人慢用，稍後再給您送來香噴噴的小牛肉湯，也是安娜小姐親自烹製的哦。」阿麗婭輕輕施禮，剛要退出去，猶豫一下又說：「大人剛剛醒來就忙著處理公務，真是位好領主。不過安娜小姐就太可憐了，辛辛苦苦守候幾天卻連一句話也沒說上。」
「約翰，她是什麼意思？」
「大人您恐怕得罪安娜小姐了，聽阿麗婭的口氣，可能還比較嚴重。」約翰畢竟有和簡相處的經驗，對女孩的心思多些瞭解一點。
凱達端起銀碗，正苦苦思索什麼時候得罪到安娜，忽然聽到遠處傳來爭吵聲，奎特斯的大嗓門依稀可辨。
「我等奉理查男爵大人的命令防守麗莎堡城門，未得男爵許可，任何人不得入內。如果你們繼續在城堡下鬧事，必將接受軍法制裁。」城門摟上一位高大魁梧的騎士兇惡的說道。
「大人，我們都是哈爾斯堡總督區的正規軍軍官，隸屬凱達男爵的格爾貝特獨立聯隊，剛剛得到消息說我們的指揮官從昏迷中甦醒過來，作為部下，我們想去探望一下，希望能夠得到大人的許可。」托馬斯盡量壓抑住憤怒，用平和的語氣再次重申來意。
「你們是凱達的屬下？」城上的騎士明知故問的嘲笑道，「怪不得像野狗一樣在城下亂叫，只有缺乏教養的家族才會出現這樣的隨從。而且還和庫蠻人混在一起，啊，真是抱歉，我忘了你們的主君也是卑賤的庫蠻血統。」這個騎士的話剛一出口，立即引起周圍同伴的轟然大笑。
「你們這群混蛋竟然敢把格爾貝特獨立聯隊的戰士關在外邊，我們和叛軍打仗的時候你們這些傢伙還不知道在那個女人的被窩裡呢！」奎特斯雙手將戰斧高高舉起好像示威一樣對著城堡門樓上的守衛咆哮。
「您是胡安大人！」獨立聯隊的人群中突然想起一個驚喜的聲音，托馬斯等人循聲望去，發現皮特整快步走到隊伍前面。
「卑賤的傢伙，你也知道我胡安的勇名！」
「當然知道，大人您的名聲響徹帝國第九軍團，就是在哈爾斯堡也是盛名赫赫，許多游吟詩人都在傳唱您的事跡。」皮特高聲叫嚷，絲毫不理會周圍同伴足有殺死他的目光。
「皮特！」托馬斯儼然是這些人的核心，果斷的呵斥同是克萊武領農奴出身的傢伙。
「別擔心。」皮特朝托馬斯眨眨眼。
「雖然我並不刻意追求虛無的名望，但卻不能制止他人的傳頌。」胡安故作謙虛的說道，但下一句話立即暴露了他的本心，「游吟詩人們是怎麼說的？」
「能夠將這傳奇的故事親自轉達給胡安大人，是我的榮幸。」皮特清了清嗓子，模仿三流游吟詩人的樣子唱道：
險峻的頓巴卡，
巍峨的比爾斯山的延伸，
在那片神秘的群山腳下，
我們的勇士遇到可笑的敵人，
粗俗野蠻的胡安，
高高舉起家傳的長劍，
但在我們的勇士面前，
他就像一頭被戳瞎眼睛的野豬，
我們的勇士輕輕抽出鋒利的「龍牙」，
抽打在他的脊背上，
野豬立即頹然的倒下，
我們的勇士，
不費吹灰之力，
贏得決鬥的勝利。
快請告訴我，
我們的勇士他是誰，
他就是勇敢的獅子，
克萊武家的凱達。
胡安剛剛諷刺凱達的庫蠻血統，立即就被凱達的手下翻出幾個月前的那場決鬥。皮特說的沒錯，自從那場決鬥胡安在一兩個回合被打倒後，他的名聲的確是傳遍哈爾斯堡，不過人們提起來都是嘲笑。當皮特這首蹩腳的敘事詩才唱到一半，忍俊不禁的人們頓時哈哈哈大笑起來，就連胡安周圍的同伴也是前仰後合。
「你這個雜種，我要殺了你。」惱羞成怒的胡安暴跳的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準備衝下城門摟。
「大人，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們是哈爾斯堡總督任命的正規軍官。」騎兵大隊長休斯一臉嚴肅的說。
「讓哈爾斯堡總督見亡靈去吧，你們這些該死的雜種。」盛怒之下的胡安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但城堡上下可都聽的清清楚楚。
以托馬斯為首的凱達系幾十人頓時都低下頭一言不發。
「胡安騎士，以坎帕斯的名義，你是否可以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桑格子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城門摟上，冷冷的說道。
「有什麼不敢，讓哈爾斯堡總督……」到這個時候胡安突然明白剛才自己在大廳廣眾之下說了些什麼，臉色煞的變成慘白。
「胡安騎士，身為下級貴族，公然辱罵高貴的侯爵、帝國的名將、哈爾斯堡的總督，您應該有接受紋章院嚴厲懲罰的覺悟。」
「我不是……，都是那些該死的雜種，是他們誘使我說的。」胡安意識到上當了，急忙爭辯。
「是他們教唆你對哈爾斯堡總督大人不敬嗎？胡安騎士，你是高貴的貴族，難道你的思想要一群平民來教導嗎？」桑格仍是冷冰冰的面孔，作為森達姆侯爵的副官和後輩，他容不得半點對侯爵大人的不敬。
「侍從，將胡安騎士帶下去。」
「我是奇切塞爾科克蒙莫朗西雷菲南德＝男爵理查的家族騎士，沒有男爵大人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扣押我。」胡安的頭腦的確比較笨，到現在都不明白已經落入別人的圈套，竟然還將主君牽扯出來。
「你現在是麗莎堡的駐防騎士，我以麗莎堡駐防軍第一副指揮官的身份下令將你扣押並不違反帝國的法律與傳統。如果你的主君對此有疑問，請他向最高指揮官沃裡克伯爵華倫大人申訴。帶走。」
「桑格大人，胡安冒犯了森達姆侯爵的尊嚴，這是我們上流社會的事情，可以採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但是低賤的平民如果侵犯了高等級者的榮譽，不是更應該懲罰嗎？」胡安旁邊的一名騎士突然說道。
「就是，那個雜種竟然敢戲弄我，一定要宰了他。」胡安見有人替自己出面，也來了精神。
桑格看看城堡下的人，心裡有點無奈，畢竟剛才皮特在那首蹩腳詩裡說胡安「粗俗野蠻」「被戳瞎眼睛的野豬」也是所有人都聽到的事情，想賴都賴不掉。真要是紋章院審查起來，以平民身份辱罵貴族的皮特的罪名要比胡安更大。
思量再三，桑格還是下令將皮特綁起來一同送到華倫大人哪裡。
如果是其他人下達這道命令，獨立聯隊的官兵們死也不會讓人將皮特帶走。可他們都知道桑格和凱達的關係，不敢太過阻攔，加上皮特也沒有反抗，就這樣被捆個結結實實。
凱達聽到喧鬧聲越來越大，好像和獨立聯隊的人關係很大，他再也躺不住，讓約翰和幾個親衛隊士兵將自己扶出去，正好看到皮特被捆著押送進來，托馬斯等人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
「桑格大人，能夠再見到您是我的榮幸！剛剛聽說您被任命為麗莎堡第一副指揮官，再次向您祝賀。」凱達說這幾句話都不太連貫，中途換了兩次氣。在他說話的同時，約翰向托馬斯等人不斷的使眼色，讓他們不要說話。
「凱達大人，您能甦醒過來是獨立聯隊的幸運。此刻您應該在屋裡休息，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您盡快康復後處理。」自從前幾天被森達姆侯爵警告之後，桑格自覺的減少了和許多貴族的私下交往，這次見到凱達也表現的不冷不熱，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大人，恕我冒昧的問一下，格爾貝特獨立聯隊的軍官皮特為何被捆綁。」剛才的對話凱達隱約聽得明白，此時更多的是想試探桑格子爵對此事的態度。
「應胡安騎士的要求，皮特先生轉述游吟詩人的一段傳唱，但很遺憾，沒想到這段話中包含對胡安騎士不敬的言辭。」桑格將胡安主動詢問的部分放在最前面，意思再明顯不過。
「真是讓人感到不安，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胡安騎士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凱達也故作疑惑狀。
皮特被兩個侍從押著站在旁邊，將這番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本來他就是聰明伶俐的小伙，現在更懂得見到華倫大人的時候該如何應對。
麗莎堡雖然比通常的男爵城堡要大些，但畢竟沒有超出太多，在城堡正門發生的這起事件很快就傳到沃裡克伯爵華倫的耳朵裡，此時他正和諾森伯蘭伯爵愛德華討論非哈爾斯堡派遣來的貴族在麗莎堡的地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