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哈爾斯堡的世界 第四十四章 男爵 文 / 大漠古堡
第四十四章男爵
老熟人見面，省去許多的廢話，傳令官保羅一個勁的恭喜凱達，搞的凱達傻傻的站在那陪著笑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
「大人，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您會不知道？」保羅驚訝的望著凱達，把討好的神情掩藏的很好。
「哦，保羅，瞧您說的，我還會欺騙您嗎？」
「大人，那就請允許我正式通知您，帝都的嘉獎令已經送達總督府，在皇帝陛下和貴族院共同簽署的晉爵令中，您被授予世襲男爵爵位。代表皇帝陛下和貴族院前來授爵的官員也已經住進總督官邸。請您務必在明天中午前到達哈爾斯堡，出席授爵儀式。」
「保羅，我信任的朋友，您說的是真的嗎？」凱達緊緊握住傳令官的手，兩眼閃出異樣的神采，心跳砰砰的加快。
「哎呀！」無法承受凱達的力量，手掌被捏的咯咯響的保羅忍不住叫出聲來。
「我很抱歉，太激動了。」凱達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連聲道歉。
如果真如保羅所說，那麼克萊武家族即將踏上新的台階。從低級貴族到中級貴族，這是質的飛躍，領地擴大，領民增多都只是表象，真正的好處在於可以冊封家臣為騎士。對平民來說，成為貴族是他們的夢想，甚至是幾代人的夢想，而能夠給予他們這個機會的人無疑將更能獲得他們的忠誠，一群忠心耿耿的家臣反過來又可以鞏固主君的地位。凱達回憶起當初授予詹姆士半騎士稱號時領民們激動的場面，開始憧憬大批手下被冊封為騎士時的情景。
讓人厭惡的庫蠻人騎士凱達竟然要被晉陞為世襲男爵，讓哈爾斯堡許多人的眼珠子差點都掉到地上。儘管這些貴族老爺們都知道凱達在擊潰北雷斯人的戰鬥中立下的功勳，也多少聽說他率部偷襲福德堡的經歷，但一貫的優越感讓他們不願意正視這些事實，森達姆侯爵對凱達的維護也引起他們的嫉妒，有些人甚至悄悄的向貴族院反映凱達和庫蠻奴隸的關係，在他們看來這足以抵消凱達的任何戰功。
可從帝都來的晉爵令使得他們的企圖破滅，被嫉妒中燒的他們想盡一切辦法探聽帝都發生的事情，想搞清楚為什麼貴族院會同意晉陞凱達為男爵。
消息很快從遠道而來的代表們的隨行人員中流傳出來。當皇帝陛下收到森達姆侯爵的戰報後，差點激動的流下幸福的淚水。北方邊境上和北雷斯、阿拉貢兩個國家作戰，帝國腹地又被卑鄙的阿克萊特四處燒殺，大半年多來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好消息，赫爾勒九世看到平定戰亂的希望，當即就同意了森達姆侯爵的晉爵推薦。但是貴族院卻提出不同意見，在阿克萊特逼近帝都時倉皇逃跑的許多大貴族們又耀武揚威的坐回到高貴華麗的大廳中，但是曾經的逃跑行為極大的損害了貴族院的威望，也讓赫爾勒九世趁機強化皇室對帝國的控制。不甘心就此屈服的大貴族們想盡一切辦法，尋找一切可用利用的機會和皇帝唱反調，借此打擊皇室的威信，這次赫爾勒九世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就同意大量的爵位晉陞，正好給沒事找事的貴族院元老們絕佳的機會，而凱達的出身問題傳進這些元老耳朵裡後，頓時成為矛盾的焦點。
有元老在貴族院中發表痛心的演說：「可憐的人們啊，讓我們仰望蒼穹吧！天上的星辰在運行時都有自身的軌跡，恪守著自身的等級和地位，從神的時代起就從來沒有改變過。他們依照固定的範圍和方式，履行經常的職責。所以燦爛的太陽才能高高再上，洞察寰宇，糾正星辰的過失，褒獎善良，懲罰邪惡，發揮他無上的權威。可如果眾星超出他們的軌道，陷入混亂的狀態，那將發生多少的災禍、叛亂、地震、風暴和恐怖。那將破壞和毀滅世間的一切。規則是達到所有宏圖的階梯，要是規則發生動搖，啊，所有的前途都將暗淡無光！如果把規則的基石拆去，宏偉的大廈頃刻就會坍塌！1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吧，我們的皇帝陛下將要冊封的男爵是什麼人！」
生活在帝都的人們雖然經歷阿克萊特帶來的慌亂，但並沒有真正遭受戰爭的痛楚，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戰場需要的是勇氣和毅力，而不是華麗的辭藻。因此當這名貴族的演講流傳開後，凱達在帝都平民心目中的勇士形象頓時淹沒在血統和出身的論調中。
如果元老們的觀點僅至與此，或許赫爾勒九世會重新考慮那份晉爵令，畢竟還沒有必要為一名小小的騎士和貴族院決裂。但嗅到勝利氣息的元老們試圖進一步擴大戰果，在某次發言中疾呼：「看看我們的帝國吧，已經有一個擠牛奶者的子孫在壓搾她每一滴乳汁，難道我們還要讓一個奴隸的後代站在這高貴的殿堂中嗎？」
這名元老衝動下說出的話徹底激怒了對貴族院這段時間處處掣肘懷恨在心的財政大臣克勒蒙侯爵，因為他就是那個擠牛奶者的子孫。克勒蒙侯爵絲毫沒有顧忌元老們的臉面，將他們在帝都危機時慌忙逃離的事情一一揭露出來，甚至帝都還流傳出許多元老私通阿克萊特的傳言，幾家與內弗卡特公爵有親戚關係的貴族被強制搜查，碰巧的是竟找到來往的信件，於是不管信上寫的是什麼內容，通通被剝奪爵位。在皇室直屬軍團控制下的帝都，元老們不得不暫時屈服於皇權，通過赫爾勒九世同意的晉爵令。
凱達並不知道帝都發生的一系列鬥爭，但這並不妨礙貴族院將他貼上皇權派的標籤。好在森達姆侯爵是皇權和元老之間的中間派，他的親屬和封臣大多保持一致，否則凱達在哈爾斯堡的日子恐怕會更難過。
不過在眾多的傳言中，也不是全都對凱達不利，鑒於克勒蒙侯爵在此次事件上強硬的態度，又因為他的氏姓中帶有「伊爾曼」，真好和凱達的氏姓相同，因此有人推測克勒蒙侯爵和凱達有親屬關係。儘管這種推測很荒謬，但謠言總是在真真假假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因此有不少生活在貴族底層或者平民上層的人士，希望通過凱達和財政大臣搭上關係，在凱達到哈爾斯堡參加授爵儀式期間，表現的格外熱情。
「大人，外面一個商人想要見您。」德爾家的亨利經過幾個月的磨練，面孔曬得有些黝黑。
「這些傢伙真讓人厭煩，這是第幾個啦。」凱達不耐煩的轉動僵硬的脖子。
「大人，還是見見吧，畢竟有人求見比以前看到我們就躲開要好的多。」約翰在一旁提醒。
「就讓他進來吧。」凱達無奈的說。
亨利出去沒多長時間就帶著一個身材微胖，頭上禿頂的中年男人進來。這個男人沒等凱達說話，就搶先行禮。
「勇敢的騎士，尊敬的凱達大人，請允許我表達對您猶如星辰般璀璨的功勳的敬仰和發自內心的崇拜。大人您是帝國騎士中最閃亮的明星，是所有人奮鬥的榜樣。」
「恐怕是大家唾棄的對象吧。」凱達對前幾次來哈爾斯堡的遭遇還記憶憂新，聽到這樣肉麻的吹捧，忍不住出言諷刺。
但是那個商人好像根本不懂凱達的意思，仍長篇大論的述說對凱達的仰慕之情。即便明知對方說的沒有真心話，可這樣高尚的讚譽，凱達還是無法抵禦，臉上冰山般的表情開始融化。商人見目的達到，也很快停止讓他自己都幾乎嘔吐的獻媚，轉而介紹起自己的身份。由此凱達才知道這個在面前吐了半刻鐘口水的商人叫戴維希爾斯，是歌特商會的會長。至於歌特商會是幹什麼的，凱達從來沒聽說過。
「戴維先生，你有什麼事情，直說吧。」凱達還要準備明天的晉爵儀式，沒和對方囉嗦。
「大人，我來此並沒有特別的事情，哦，不，其實我是專程來向大人祝賀的，並獻上一點小小的禮物。」說罷戴維從隨身的背包中拿出一件紅色的斗篷。
純紅的色澤，金線的滾邊，一看就是高檔貨，明天的晉爵儀式正好用的上，也符合凱達新晉男爵的身份。
「戴維先生，我們第一次見面，如何能收您這樣貴重的禮物。」凱達懂得世上沒有免費的麵餅。
「尊敬的大人，這完全是對受人敬仰的勇士微薄的心意，請您無論如何都要收下，否則將深深的傷害一顆善良的心。」戴維是決心要將禮物送出去。
最終凱達在戴維的堅持中敗下陣來，其實他的確很喜歡這件斗篷，它是參加儀式的所有服飾中最華麗的一件。而送禮的商人在凱達收下禮物後，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就告退，讓凱達很是奇怪。
經過沐浴，穿上白色亞麻長袍在神殿中徹夜祈禱，然後換上頭天供奉在神壇上的鎧甲和武器，披上華麗的斗篷，凱達和其他接受晉爵的貴族們來到帝都冊封使者和紅衣大主祭的面前，舉行最後的儀式。
餓的有些頭暈的凱達除了聽到恩斯特晉封子爵，自己晉封男爵外，其他的都模模糊糊。
但不管怎麼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稱呼他為凱達男爵啦！
1參考莎士比亞《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中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