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哈爾斯堡的世界 第二十八章 交鋒 文 / 大漠古堡
第二十八章交鋒
北雷斯帝國能夠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下生存至今，軍隊功不可沒。相比南雷斯的部隊，他們更勇敢，更有紀律。在突如其來的打擊後產生片刻慌亂，隨即在底層軍官的帶領下迅速穩住陣腳。
弓箭兵中隊長從飛過來的羽箭力道和殺傷結果判斷出對方的射程很遠，準確度不高，看來沒有經過長時間的訓練。
「弓箭兵，分散隊形，呈兩列跑步前進。」他急忙調整按部就班的緩步逼近戰術。
「大人，南北兩側沒有發現敵人，敵軍全部集結在東面。」傳令兵向立在營地中後位置的凱達匯報哨兵觀測的結果。
「大人，敵軍弓箭手離我方一百五十碼，人數一個中隊。喬恩中隊長已經發動第一次攻擊。」第一個傳令兵的話音還未落定，第二個聲音又響起。
敵人集中在一個方向可以加強進攻的力量，同時也減小了防守方的壓力。而弓箭兵的出現，給沒有鎧甲防護的獨立大隊士兵帶來很大威脅。想都沒想，凱達直接高聲的向兩個中隊長下令：「第二劍士大隊，貼東側城牆待命，隨時準備登牆。長矛兵中隊，前進十碼。」
這道命令無疑是及時和正確的，就在兩個中隊剛剛到達新的位置，辟里啪啦的箭雨就落在營地之中。
北雷斯弓箭手比凱達的屬下要專業的多，處於下坡加下風向不利位置的他們準確的將絕大部分箭支射進了營地之中。可惜在防禦戰中，防守方總是佔據優勢，飛行高度較低的箭被城牆擋住，飛的太高的又從長矛兵頭頂上越過，落在他們身後的空地上。
只有一個在城牆上的奴兵弓箭手不走運的被北方佬的箭頭釘進前胸，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往後帶出兩步，翻身從城牆上掉下來。勤雜兵中隊的兩個半大孩子把他拖到後方的時候，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眼見活不成。
「迪諾，不要浪費神力，現在城牆上還活著的人更需要你。」凱達制止了巡遊者試圖拯救重傷員的舉動，似乎不帶感情的說道。
迪諾也明白這個弓箭手的傷勢不是自己能夠救治的，專心的開始祈禱。
「偉大和至高的坎帕斯，吾以忠誠之名向您請求，讓勇敢的戰士免受敵人的傷害。戰神之盾！」巡遊者失去的僅僅是戰神殿神官的稱號，本身的神力卻不會隨之消散。以迪諾堪比紅衣祭司的實力，戰神之盾的光環足以籠罩直徑六碼的範圍，勉強將門樓頂部的弓箭手包括在內。
絢麗的光環在獨立大隊的上空升起，產生的效果可不是增加了十一名弓箭手的防禦能力那麼簡單。
「神官！他們有神官！」北雷斯人的隊伍中產生的騷動比剛才遭到攻擊時還要大，有些戰士的雙腿開始打顫，眼睛四處亂瞟。
愛德華男爵原本倨傲的騎在裝飾華麗的戰馬上，一見到戰神之盾光環出現，立即翻身下馬。先前射程超過一百五十碼距離的弓箭打擊和現在的神術，讓他認為營地中絕不是幾百名奴兵那麼簡單。貴族的尊嚴固然重要，可對愛德華來說保住性命更加重要，為了更偉大的理想，暫時的變通是無傷大雅的，男爵如此安慰自己，同時也在心裡狠狠的咒罵派自己來到這裡的軍團長大人，兩個月了，那個笨蛋竟然還沒搞清楚這個營地中駐紮的是什麼人，真應該把他絞死。
激動中的愛德華忘記斥候一向是他在負責，進攻格爾貝特的任務也是他耗費足足半天的口水後，軍團長才同意他來承擔。
愛德華男爵個人的懦弱並沒有在北雷斯部隊中產生更大的危害，因為他有優秀的副指揮官。經驗告訴保羅，對方只有一名神官，充其量不過紅衣祭司級別，在十幾個人的戰鬥中或許可以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但在雙方上千人規模的戰鬥中，個別低級神官的力量終歸有限。
「鎮定！保持隊形！」為穩住在箭雨的**打擊和神術精神打擊雙重夾攻下漸生恐懼的隊伍，保羅聲嘶力竭的發出短促但有力的指令。
人是群體性很強的生物，在危機時刻他們對強勢人物和同伴的依賴遠勝對自己的信任，而保羅無疑起到了這支隊伍真正核心的作用，聽到他的命令，幾個中隊長立即相應，然後是小隊長和普通戰士。
「鎮定！」「保持隊形！」的口號在北雷斯軍隊中越來越嘹亮，甚至站在營地中的凱達都聽的清清楚楚。而此刻凱達浮現出的念頭卻是：如果當初進攻克萊武的強盜有這樣的水準，自己就沒機會站在這兒。
拋開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凱達讓傳令兵通知喬恩，將城牆上的三個小隊撤下來，利用長弓射程遠的優勢，從敵方覆蓋範圍外發動攻擊，減少自身傷亡。
少量的弓箭部隊可以遲滯敵軍的行動，打擊敵人的士氣，卻無法決定戰局的走向，最終決出勝負還要靠大量的步兵，凱達知道這點，比他實戰竟然豐富的多的保羅更清楚這點。
「第一中隊，進攻！」在愛德華男爵下馬躲在後方的情況下，保羅充當起戰地負責人的角色。
早已蓄勢待發的劍士第一中隊憋足口氣，迸發出響徹整個戰場的吼聲，抬起五架長梯衝向目標。
百碼的距離，抬著梯子的劍士大約要跑三十息。
三十息的時間，在急速射擊的命令下，門樓和箭樓上的弓箭兵每人射出四箭。
只有破爛皮甲作為防具的劍士在和鋒利的鐵質箭頭接觸中，濺射出朵朵血花，不時有人跌倒在地，流出的鮮血染紅腳下遍佈石子的狹小坡地。
將長梯隔著壕溝搭在城牆上，劍士們如螞蟻般往上爬。因為梯子坡度太小，雙腳站立不穩，劍士們只有手腳並用，勾腰俯背的爬行。
喬恩指揮兩個小隊棄對方的弓箭手不顧，重點照料這些擺在眼前的靶子。
長弓已經不需要拉滿，只要瞄準，射出的箭必定能鑽進敵人的身體，把他送進遍佈削尖木樁的壕溝，
二十一個弓箭手封鎖五架只容單人爬行的長剃，劍士們發現衝到營地前不是噩夢的結束，只是新一輪地獄之旅的開始。
兩百息後，北雷斯劍士第一中隊崩潰了，拋棄還在受傷掙扎的同伴，拋棄戰士的尊嚴和自信，抱頭鼠躥。
整個過程中，遵照凱達的命令爬上城牆，嚴陣以待的格林和他的劍士們甚至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
保羅沒有理會潰退下來的劍士，只要主力還在，這些人就不會跑遠，等下自然會重新集結起來。
「第二、三中隊，進攻。」
前方同伴的血和尚在哀嚎掙扎的劍士不斷刺激著北雷斯人的神經，讓他們恐懼的同時也激起戰鬥的**。
「殺光這些南方奴隸！」第二中隊長不知是魯莽還是勇敢的揮動鐵劍，囂張的鼓動手下的劍士。還沒等他衝出五碼，一支橡木桿的長箭帶著呼嘯穿過他的胸膛，把他的屍體往後帶出幾步，他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失去生命的神采，空洞的雙眼不甘的仰望蔚藍的天空。
射出這件的奴兵弓箭手還沒等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從北雷斯人手中射出的羽箭斜著穿過他的脖頸。看上去不超過二十二三歲的奴兵丟下弓箭，雙手摳住中箭的部位，想把箭拔出來，無奈使不出半點力氣，呵呵的叫了兩聲，從箭樓上掉入壕溝，一根削尖的木樁從他的胸腔穿出來，結束了一切的痛苦。
兩個中隊的劍士踏著同伴的血再次衝到營地跟前，十架梯子同時搭在城牆上，劍士們吸取了第一中隊的教訓，不再小心謹慎的前進，而是像野獸一樣飛快的爬行。
敵方人數的增加和動作的加快，讓喬恩試圖重複剛才戰術的舉動破產。
爬到長梯盡頭的北雷斯人用身體撞開防守的劍士，以血肉之軀給後面的同伴鋪出道路。
戰鬥進入短兵相接的格鬥戰。
國家間的戰爭撕破了貴族私戰的遮遮掩掩，是殘酷的；平民戰士的戰鬥又少了貴族面對面時的束手束叫和患得患失，更是殘酷的；如果是不同國家間平民戰士的戰鬥，對當事人來說就不僅是殘酷，只能用殘忍來形容。
北雷斯人知道營地中是一群奴兵，即便俘虜也沒有勒索贖金的機會，還要消耗糧食養活他們，不如全部殺光，因此下手毫不留情。
凱達都手下也知道落到北方佬手中即便不死，也難逃被奴役的命運，過了幾個月自由自在幸福生活的他們當然不願做北方佬的俘虜，對那些打斷他們平靜生活的傢伙也沒什麼猶豫可講。
戰鬥僅僅持續了半個魔法時，北雷斯人先承受不住，往後撤出五百碼整頓部隊。許多戰士震驚的發現，先前還和自己一同吃早餐的同伴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身影，而清點的結果更讓保羅心驚，竟有兩百名戰士倒在南雷斯人的營地外。他對攻佔格爾貝特營地的任務產生了深切的懷疑。
勝利者凱達也不好受，弓箭兵有七人戰死，五人重傷失去繼續戰鬥的能力；格林的第二劍士中隊幾乎被打殘，半數以上戰死，剩下的人中也有一半無法再戰鬥。
望著不遠處的北雷斯人，凱達知道他們一定還會發起進攻，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