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奮鬥在領地 第三十五章 守城 文 / 大漠古堡

    第三十五章守城

    一片嚴肅、簫殺的氣氛中，突然蹦出意料之外的事，而這件事情又是正常情況下人人都應該想到的，但此刻卻偏偏出了錯，而且是致命的錯誤，的確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笑果」。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笑死我了。」觀戰的騎士中有人捂著肚子對旁邊的人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騎士同樣笑的直不起腰。

    「這是我回到領地十年來看到的最好笑的事情。」克雷基男爵的嗓門夠大，說的話這些騎士們都聽的到，「從此以後卡梅倫家族就是阿克斯，不整個帝國最出名的貴族啦。向尊敬的哥普拉子爵致敬。」

    「致敬！」

    「致敬！」

    一些平時和哥普拉關係緊張的騎士也跟著起哄。

    聽著遠處飄來的笑聲，哥普拉子爵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定格在慘白的顏色上。

    「該死的，我要把他們全砍了。」憤怒的子爵咆哮著，惡毒的看著遠處潰退下來的僕兵，還有他們扔在地上的梯子。

    「哈哈哈哈」城堡的守衛者也開心的笑起來，守城本來是件危險的事情，可誰也沒料到竟會遇到這樣好笑的局面。

    剛才十個僕兵抬著四架長梯衝到了城堡近前，後面還跟著幾十個隨時準備從梯子爬上來的騎士和侍從，衛隊的軍士們都有些緊張，握住兵器的手微微冒汗。

    可當僕兵們開始架梯子的時候，卻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梯子不夠長！無論怎麼擺放，怎麼搭靠，也只能依在城牆根稍靠上的地方，要想把梯子搭在城牆的頂端，就必須把它垂直立起來，戰場上還沒人能通過這樣的長梯爬上牆頂。

    在製造長梯時，哥普拉子爵催趕的非常急，負責建造的人也沒有考慮全面，只是按照城堡的高度建造了長梯，沒有想到梯子是要斜著搭上去。

    這個小小的失誤在戰場上造成的後果就是將近二十個步行侍從白白傷亡，還有十多個僕兵也毫無意義的喪命。

    埃德蒙不是噬血的狂人，而且眼前的敵人又是同屬安瓦爾伯爵的臣子，他不想增加太多的殺戮，在對方撤退的時候下令停止放箭。這個舉動為克萊武家在觀戰的騎士中贏得了好感。

    哥普拉子爵如何處置鬧出這場笑話的人是他的事，埃德蒙現在要做的就是留下幾個觀察哨，將其他人都撤回木屋中休息。

    剛才的戰鬥雖然不激烈，卻也很緊張，這種情況下體力消耗比較快，撤下來的軍士都覺得肚子有些餓。正在他們想要弄點吃的時，珍妮已經指揮奴兵們給每人送上一碗肉湯，大家可以敞開了喝。

    坐在木屋的長凳上，有個軍士問道：「埃德蒙教官，再給我們講講在戰場上怎麼判斷形勢吧。」

    「好。」埃德蒙輕輕的喝了口湯，繼續先前的話題。

    「戰鬥開始時的弓箭壓制，通常只有十二輪，最多十六輪，為什麼呢，這裡面有兩個原因。第一，壓制攻擊講究的是箭支的密集度，只有密集的箭雨才能給敵人造成震撼，這就要求弓箭兵能夠做到齊射。你們都射過箭，應該知道在開弓時需要用到腰和臂部的力量，但在瞄準的時候主要就靠臂力了。齊射時因為開弓有先有後，總有人要等著別人準備好才能放箭，這個時間可能是一息，可能是兩息，不要小看這點時間，幾輪下來就會雙臂酸軟無力。這也是為什麼齊射攻擊到後來密集度、準確性都越來越差的原因。常規的訓練能夠保證一隻部隊在十二輪以內還符合要求，再多就很難起到效果」

    旁邊有人回憶剛才的場景，的確到了後來射過來的箭不像開始那麼密集，破空的聲音也沒有那麼尖銳。

    「另一個原因是什麼？」又有人問道。

    「哈哈，另一個就簡單了，你們知道每支箭值多少錢嗎？」埃德蒙問道。

    「我知道，差不多一個德尼。」有個軍士表現積極，馬上回答了埃德蒙的問題。

    「不錯，射箭就是扔錢，沒有幾個貴族能夠經受長時間的壓制性攻擊，主要是他們的錢袋受不了。」

    「這樣算下來，剛才哥普拉那個笨蛋扔進來四百八十個德尼。」剛才回答問題的軍士思考了一下說道。

    「不錯。這還是僅僅六十人的小弓箭部隊，如果是兩三千人的大部隊，你算算需要多少德尼，有誰能夠受的了這樣的消耗。」埃德蒙說道。

    「喂，你幹什麼去。」有人拉住剛才的軍士。

    「去把外面的箭收起來啊，浪費了多可惜。」

    「不用擔心，已經有人在收拾了。」格瑞雷嘿嘿笑著阻止了他，看了兩眼，說：「你叫瓦爾特？」

    「是的，先生。」瓦爾特有些高興，又有點擔心，不知道這個讓人尊敬又懼怕的老先生想幹什麼。

    「沒什麼，你們繼續聊，繼續聊。」老頭打斷了別人的談話，卻不負責任的拍拍屁股走開了。

    戰地休息是美好的，但時間是短暫的。感受到壓力的哥普拉子爵命令侍從和僕兵們一起重新製造長梯，這道命令雖然引起侍從們的不滿，但增加的人手的確加快了趕工的進度，下午時分，哥普拉組織了第二次進攻。

    這回沒有壓制性的弓箭覆蓋，在先前的進攻中幾乎損失了三分之一人手的弓箭部隊顧不上效果，遠遠的站在斜坡上盲目的放箭，這樣的射擊精確度很難給守衛者造成傷害，最多只能算干擾。

    但是在幾十名騎士和侍從驅趕下抬著長梯靠近城牆的僕兵卻讓衛隊軍士們頗為緊張，大家都知道這次不會像先前那樣輕鬆好笑的結束戰鬥，全副鎧甲的騎士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在埃德蒙的帶領下，「鎮定」「鎮定」的喊聲響成一片，軍士們也稍稍收攏慌亂的心，按照埃德蒙的指揮章奏不停的開弓、放箭。

    守衛者手中的弓箭無法對穿著鎧甲的騎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打擊的重點全由可憐的僕兵承受下來，不斷有人中箭倒下。僕兵們每走一步都在向死亡靠攏，膽大的小腿打顫，膽小的渾身發抖，還有人兩腿間流出黃黃的液體。但是沒人敢逃跑，回轉身面對的將是騎士們鋒利的長劍，無奈之下大家只得拚命的往前跑，試圖躲進射擊的死角。

    靠近城牆不遠的地方果然要安全些，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城牆上的軍士雖然無法繼續攻擊，但兩側箭樓上的人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你幹掉幾個了？」和喬恩同一個箭樓的同伴問道。

    「五個，或者六個吧。」喬恩有些無奈的回答。居高臨下的屠殺這些可憐的人，提不起他的興趣，當又一個敵人倒在他的箭下之後，喬恩把目標對準了側面對著他的騎士。

    這個騎士正在大聲的喝斥前面的僕兵，驅趕他們將長梯架到城牆上。堅固的鎧甲帶給他足夠的自信，剛才幾隻羽箭射到胸甲上的時候，連痕跡都沒有留下就滑落到一邊，他顯然不相信克萊武家簡陋的弓箭能夠射穿這副重金購買的鎧甲。

    不過任何事情都不會絕對，再堅固的鎧甲也有弱點。騎士的鎧甲為了乘馬的方便，襠部都沒有用堅固的鐵板裹起來，在馬上的時候，這當然不能算是弱點，可一旦下了馬，還側身對這弓箭手的時候，就比較危險了。如果這個弓箭手目光銳利，雙手沉穩，還可以不慌不忙的瞄準，那對這個騎士來說就非常危險了。

    「咻」的一聲銳響，正揮舞這長劍的騎士感覺到身子一震，卻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幾息之後，劇烈的疼痛從下身傳來，他才愕然的發現一支羽箭直挺挺的插在大腿上。

    「啊∼」這個可憐的人丟下武器癱坐在地上，沒想到箭桿撞到地面，又往前刺進去一段。

    其他的騎士們見到這一幕，忽然感覺後背的冷汗刷刷的往下流，這箭也射的太詭異了，竟然，竟然可以射在這個地方。有的騎士看著倒地的同伴，暗想他不會從次以後就不算男人了吧，想到這點的傢伙趕忙把腿併攏，用盾牌遮擋住要害部位。

    喬恩的攻擊給騎士們很大的震撼，但箭樓上的人畢竟太少，無法阻擋敵人的進攻。

    騎士們的鎧甲的確精良，這不單單表現在堅固上，更表現在這種鎧甲的靈活性方面。關章部位複雜的工藝讓穿著的人能夠靈活的揮動手臂，甚至爬梯子這種技術活也可以照做不誤。長梯剛剛豎起，就有幾個急於表現勇武的騎士躥上去。

    根據敵人第一次進攻的安排，埃德蒙調整了策略，將二十四名軍士分成三隊，兩隊在城牆上防守，一隊在城牆下預備。當敵人長梯靠上城牆後，他命令屬下四人一組負責一架梯子，軍士們按照他的要求放下武器，兩人合夥緊緊握住一根四五碼長的木桿，木桿的頂部有個小杈，這是專門用來對付長梯的器械，有個名字叫做杈矛。

    「預備∼」埃德蒙高喊。

    「挺矛！」

    「推！」

    在四人合力下，長梯嘎吱嘎吱的作響，一點點的從城牆上移開，隨著杈矛不停的往前送，梯子上的騎士感覺到越來越陡。

    「倒！」隨著埃德蒙這聲命令，四人組中右側的兩人猛的收回杈矛，左側的兩人卻更賣力的往前推，失去平衡的長梯打了個轉，辟里啪啦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