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奮鬥在領地 第九章 結界 文 / 大漠古堡

    第九章結界()

    凱達沒有心情理會羅賽斯的挑釁，他在想詹姆士他們也許不知道克雷基說的這些事情，很可能在迫於無奈之下躲到了地下室裡面，要是真的如此，該怎麼辦？

    思量片刻的凱達下定決心：「不管了，先打開地下室再說。要是他們活著在裡面最好，就算死了，我們也死心了。」

    地下室的入口位置凱達是知道的，搬開覆蓋在上面已經燒焦的木板，依稀看到密門的痕跡。

    入口的密門是一塊包著鐵皮的厚木板，平時推起來靠在牆邊，不用的時候平著蓋下去，穿過一根鐵棍，再用鐵鎖鎖上。清理了面上的垃圾，這道門完整的呈現出來，沒有鐵棍，沒有鎖，除了鐵皮被熏的黑黢黢之外，其它地方和平時沒有什麼差別。

    「沒有從外面鎖上，難到他們真的躲在裡面？」男爵自言自語道，不由的又想到書上記載的死在地下室中那些人的慘狀。

    顧不得燙手，凱達一把抓住密門的提手用力拉起。

    「嗯」凱達愣住了，這道門雖然是厚木板包鐵皮，但也沒重到自己提不動的程度。

    「大人，讓我們也來吧。」急著想知道家人下落的哈雷、巴特和維特也湊了過來。

    凱達示意他們用布條纏在把手上，和自己同時用力往上拉。令人吃驚的是，這道不重的木門竟然合四人之力都無法打開。

    「會不會是什麼地方燒化後粘住了。」俗話說關心則亂，心急如焚的凱達根本想不到什麼辦法，克雷基在旁邊提點。

    「龍牙」又派上用場，把劍尖沿著門縫插進去，差不多四寸的時候，凱達感覺好像碰到硬硬的東西，竟然沒辦法刺透。四寸，也就是密門的厚度，凱達也沒多想，雙手握住劍柄用力平行拉動，以「龍牙」的鋒利，哪怕是鐵皮熔化後和石頭粘在一起也可以割開，凱達信心滿滿。

    沒費多大力氣把四個邊都切割過後，凱達卻仍然提不起這道看起來只有五六十磅的木門。

    「讓我來試試。」克雷基男爵以為凱達經過長途奔波和激烈的戰鬥後，已經手腳發軟了，至於三個農奴，大家都沒把他們當會兒事。

    「大人，這種事情讓我來吧。」亞當可不想讓自己的主君在手下面前幹這種力氣活，先跳了出來。

    結果真是讓人尷尬，不但亞當沒有拉動這道門分毫，隨後的幾個騎士也都毫無辦法，連使出全力的克雷基也束手無策。

    「一定有問題。」

    這不是廢話嗎，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就算是半獸人也知道地下室裡有問題。

    「我們從旁邊挖個洞進去。」亞當提了個建設性的意見。

    「沒錯，挖個洞進去看看這門到底有什麼古怪。」有人附和道。

    「下面有的是奴隸，挑幾十個強壯的上來。」

    認為想到辦法的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很快從俘虜中選出來的勞工也在皮鞭和長劍的威脅下開始辛勤的挖掘工作。

    從楓葉堡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時間，午餐都沒吃的騎士們肚子咕嚕嚕直叫，紛紛安排侍從去準備晚餐。

    凱達雖然也聽到肚子裡的響聲，卻沒有一點胃口，他的心隨著鐵鏟每一次揚起而懸的老高，然後又重重的落下；每一次十字鎬敲擊在石塊上時，就像敲打在他的心上。

    太陽漸漸西移，天色越來越暗，凱達的心也越繃越緊。

    「啊∼」一個強盜勞工的十字鎬不知敲在什麼東西上，高高飛上天空，落下時撞在城堡的城牆上，彈到山坡下面。拿鎬的強盜也被震飛五六碼，口鼻流血的躺在地上抽搐。在他剛才落鎬的地方，射出耀眼的藍光。

    藍色的光芒如此的絢爛，就算是貴婦頸中妖嬈的藍寶石也不能與之相比，簡直美的讓人不敢逼視。如果仔細觀察，在這神奇的光芒中竟然還能發現隱隱的似有水波在流動。

    「魔法！」丟下手裡半塊烤肉匆匆忙忙走過來的克雷基驚訝的叫起來，「這麼強的魔法結界光芒，尊敬的凱達閣下，您的手下有大魔導師嗎？」出於對魔法的敬畏，男爵對凱達的稱呼已經稍有改變，連他自己恐怕也沒有意識到這個變化。

    「大魔導師，大人，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吧，你看我是能夠負擔的起大魔法師費用的人嗎？」凱達此時心情很糟糕，和男爵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太注意，語氣有些生硬。

    「也對，如果是大魔導師，就算再有這麼多強盜也不會放在眼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的克雷基稍微冷靜了點，考慮問題的思路也清晰起來。

    儘管勞工們害怕像那個倒霉蛋一樣被震飛出去，動作都小心翼翼，可在凱達的逼迫下，挖掘的速度還是明顯加快。沒過多久，整道密門周圍就已經被清理乾淨，眼前的情景更是讓眾人吃驚不已。

    以密門為中心四、五平方碼的範圍內，全都閃爍著魔法結界的光芒，絲絲水波在結界上緩慢的流動，用手輕輕觸摸，彷彿感覺是沉浸在最清澈的山泉中，渾身上下透著舒服。城堡燃燒後的餘溫被結界中散發出的水元素逼退，一下子都清涼下來。

    「詹姆士大叔，格瑞雷，你們在裡面嗎？」試了試結界可以承受的重量，凱達整個人趴在上面，透過朦朧的水元素之幕向裡面喊話。

    「沒用的，裡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我們也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克雷基男爵也跳下來，半跪在結界上。

    「裡面有人！」努力睜大雙眼的凱達依稀看到地下室中一動不動的躺著十幾個人，心裡頓時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捏住，悶的喘不過氣來。

    「你們千萬不要死啊，大叔，老酒鬼！」凱達聲音哽咽，不停的捶打結界。多年的流浪生活磨練出凱達堅強的意志，讓他明白了男子漢可以流淌汗水，可以拋灑鮮血，卻不能流淚的道理。從得知領地被強盜偷襲，到親手斬殺幾十名強盜，再到面對燒成廢墟的城堡，他都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在廢墟中沒有找到家人屍體的時候，凱達覺得辛酸、心痛，可他還是忍住了，他不住的告訴自己，他是克萊武家族的主人，是勇敢的傭兵戰士，是英勇的騎士，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流淚。可現在，家人近在咫尺卻生死未知，無法相見，這種揪心的折磨讓他再也忍不住，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辟里啪啦的滴落在結界上，濺起瑩白的水霧。

    克雷基男爵也看到了地下室中躺著的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只有死人才能保持那樣的姿勢，加上阿克斯郡歷來的傳說，男爵已經認定克萊武家的人都已經死在了這個地下室中。

    可憐的孩子！男爵暗暗歎息。

    「你要幹什麼？」突然，男爵看到凱達抽出長劍，狠狠的向結界刺去。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死！母親、父親、哥哥，你們為什麼要離開我，詹姆士大叔、老酒鬼，你們也要離開我嗎？」再怎麼堅強，再怎麼經受磨練，凱達畢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兄長和父親離世才不久，意識中最親近的幾個人也在面前死去，他的頭腦中已經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狠狠辟砍眼前藍色的結界，彷彿那就是奪去他家人的惡魔。

    「你這個瘋子，難道這個樣子就可以讓他們活過來嗎！」看到凱達被結界反彈的力量震倒又爬起來，再倒下再爬起來，克雷基覺得辛酸，也覺得無奈，瞅準機會把他死死的按在結界上。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凱達可不領情，揮起拳頭就是一下。

    「愚蠢的傢伙，竟然敢打我。」眼眶上挨了一拳的克雷基男爵掄起比凱達要大的多的拳頭狠命的砸在凱達的下巴上。

    「你這個雜碎，讓你知道知道我暴熊的厲害。」痛毆凱達的男爵打的十分酣暢，邊打邊罵，完全不是平時彬彬有禮的貴族形象。

    又暴露出本性來了。在土坑邊上的亞當看到主君的表現，回憶起十年前男爵剛剛回到領地時的樣子。

    「呸！」克雷基打夠了，一把拎起凱達，「看看你比半身人還要窩囊的樣子，還是個傭兵嗎？真不知道威廉這混蛋是怎麼教你的。」

    我這樣子還不是被你打的。經過一陣皮肉之苦，凱達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聽清楚了克雷基的話，奇怪的問道：「你認識威廉叔叔？」

    「廢話，要不是認識那個混蛋，你以為一千金幣就能收買我幫你整治羅伯特那個小白臉？」克雷基不屑的哼哼兩聲，接著說：「就你那點小伎倆，要是沒我幫你到處散播謠言，那些貴族會由著你敲詐一個子爵？」

    把提在手裡的凱達晃蕩幾下，克雷基把臉貼近凱達，用惡狠狠的聲音提醒他：「你以為那個小白臉會輕易的放過你？要說這次的事情沒有他在背後搗鬼，就讓我整天和半獸人待在一起。」

    克雷基男爵現在想盡量分散凱達的注意力，不但說出了他認識凱達的叔叔，在背後幫助凱達散播不利於羅伯特子爵謠言的事情，還明明白白的告訴凱達他對這次強盜突襲克萊武領地的懷疑。

    雖然凱達也疑心這些強盜是受到羅伯特的指使，但當這個懷疑真的被人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愣了愣。

    「你是說……」凱達想再次確認。

    「噓……」克雷基把食指豎在嘴邊，輕輕的噓到。

    從這個動作，凱達相信了克雷基認識威廉叔叔，沒有一個正常的貴族願意做這樣的舉動，他們都認為這是愚蠢的賤民才會使用的手勢。

    「仔細聽。」

    「什麼？」凱達還是不明白。

    「都不許出聲。」克雷基命令道：「亞當，那些該死的強盜要是再敢亂叫，就割了他們的喉嚨。」

    在男爵的威脅下，整個城堡中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