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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騎士生涯的開始 第十章 贖金 文 / 大漠古堡

    第十章贖金()

    羅伯特子爵的心情糟糕透了。

    作為克隆普頓氏的遠支,經過幾百年的演變,雷諾德家族和本源氏族已經沒有多少聯繫了,在克隆普頓氏族的譜系圖上也已經沒有了雷諾德家族的位置,這對自認出身高貴的羅伯特來說是不可忍受的,自從他接管家族以來,就把恢復家族與本源氏族的聯繫,爭取能夠把名字再次寫進氏族的譜系圖中作為首要目標。為了這個目標,他每年都把大筆的金錢送到帝都,可惡的是氏族中掌權的傢伙從來就沒有拒絕過他的獻金,但也絲毫沒有再次接納雷諾德家族的意思。羅伯特也從側面打聽過,帝都的名門望族對邊疆地區的貴族向來是不屑一顧的,在他們看來這些多不過兩三百年,少只有百年左右的家族是沒有資格被稱為貴族的,更不屑和這些人有什麼血緣關係,那樣會成為帝都上流社會的笑柄。

    儘管瞭解了這些情況,但是被血統沖昏頭腦的羅伯特子爵仍然不肯放棄。既然金錢攻勢無法奏效,就讓帝國所有人都知道我羅伯特的勇名吧,等我成為帝國勇士的那天,氏族裡的老傢伙們一定會找上門來邀請我回歸的。出於這樣的心理,他積極鼓動主君對安瓦爾伯爵開戰,甚至不惜冒著失去名譽的風險收買安瓦爾伯爵的手下做些小動作。

    一切都很順利,兩位伯爵大人再次開戰,羅伯特期待的機會來了,他和屬下三十位騎士為了攫取更大的聲譽和財富,計劃在這次的戰鬥中突擊安瓦爾伯爵的方陣,一舉將其擒獲。沒想到,沒想到,都是那個黑頭髮的賤民,打亂了自己的計劃,還把出身高貴的羅伯特子爵變成了俘虜。雖然騎士被俘虜是很正常的,也沒有貴族會歧視戰鬥中失敗的人,但我羅伯特不同,我是高貴的克隆普頓氏族的後人,我的身上流淌著屠龍者的血液,我怎麼可能被俘虜,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傢伙使用了魔鬼的法術,要不然我怎麼會落下戰馬,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該死的傢伙,黑頭髮的賤民,是那個混蛋冊封他們家族成為騎士的,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傢伙。這個黑頭髮的混蛋破壞了我的計劃,我一定要殺了他,把他的屍首塗滿柏油掛在城堡的大門口,讓一切敢藐視雷諾德家族的人都瑟瑟發抖。羅伯特低聲咒罵著,緊緊握住雙拳,毫不在意長長的指甲已經扣進了肉裡。從本質上來說,他已經有些瘋了,進入了輕度的自我催眠狀態,不去管在戰場上是誰刺中了他的戰馬,也不考慮如果凱達沒有把他從積水中拉起來,自己會不會淹死,只是把所有的恨都轉嫁到俘虜他的凱達身上。

    凱達正在準備去看看代表一大堆金幣的子爵大人,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接連打了幾個噴嚏。啊,是誰這麼想念我,寇克還是美蓮?做著美夢的傢伙全然不知正是他要去看的一大堆金幣在詛咒他。

    剛走進帳篷,還沒等格瑞雷給雙方做介紹,已經陷入自我催眠狀態的羅伯特看到黑頭髮的傢伙走進來,立刻如同十天沒有進食的惡狼般撲了上去。赤紅的雙眼滿是仇恨,嘴裡喘著粗氣吼叫著:「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該死的傢伙,我要殺了你,你們這些該死的老傢伙。」瘋狂中的羅伯特把凱達和克隆普頓氏族裡光收錢不幹事的老傢伙合二為一了,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

    真沒想到一個人的聲音竟然可以大到這樣的程度,整個安瓦爾伯爵的營地都聽得到聲嘶力竭的叫喊。不論是正在清理戰利品的勝利者還是忙著營救被俘主人的失敗者家族,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凱達他們這邊。

    「他們不會對這個子爵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聽他叫的這麼淒慘。」有好事者如是揣測到。

    「老傢伙,難道是那個醉醺醺的糟老頭,看不出他的身體這麼好。」有另外的好事者接過話頭。

    凱達沒有聽到這些人亂七八糟的揣測,就算聽到也沒有力氣辯駁。像狼一樣撲上來的羅伯特掐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差點窒息。偏偏他才清醒不久,實力還沒有恢復,無力掙脫羅伯特的桎梏。

    旁邊的格瑞雷和約翰用力的扳著羅伯特的雙臂,卻紋絲不動。

    看來陷入瘋狂狀態的傢伙的確不好對付,連一個小白臉發瘋了都有這麼大的力氣,更別說那些本來就像牛一樣壯的狂戰士。約翰這個時候竟然莫名其妙的聯想到狂戰士,這種思維的跳躍讓他自己都有點奇怪,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樣跑神是不正確的,因為他的騎士老爺已經面色發白,嘴唇發青了。

    在這個時候約翰表現出了年輕人的果敢,抄起地上一個頭盔狠狠的敲在羅伯特的腦袋上。

    遭受重擊的羅伯特眼光漸漸渙散,然後「碰」的倒在地上。

    解脫出來的凱達彎腰蹲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著,吐出憋了很久的濁氣,臉色又開始紅潤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貴族禮儀,做勝利者要有勝利者的姿態,俘虜也會有俘虜的禮章,他們會和平相處,甚至成為朋友?」凱達看著一言不發的格瑞雷,然後走上前狠狠的踩了倒在地上的羅伯特兩腳。

    「本來想要留下你的寶劍我還有點內疚,現在沒有了。該死的傢伙,一定要你賣掉所有的家當來支付贖金,要不然就卡嚓砍掉你的腦袋。」臨出去前凱達凶狠的嘀咕著,比了個砍頭的手勢,順便吐了口吐沫在羅伯特身上。

    回到自己帳篷的凱達坐在矮凳上,開始發佈針對羅伯特子爵的命令。

    「約翰,把那個混蛋給我牢牢看住,要是讓他跑了,我就把你扔到遺忘荒原裡面,快去。」

    看到約翰一溜煙的跑出去,凱達又對格瑞雷說:「老酒鬼,你負責和那個該死的子爵談談贖金的事情,要是他還不清醒,就找他家族裡能作主的人談,記住,要讓羅伯特子爵老爺傾家蕩產,明白嗎,是傾家蕩產。」

    「你還是考慮一下吧,雖然羅伯特的舉動很失禮儀,但索取贖金也不能亂來,不同的地區都有固定的規則,通常來說就是領地一年的收入,像阿克斯郡這樣的邊疆地方,騎士大約是一百金裡爾,男爵是一千金裡爾,子爵是三千金裡爾,如果你要價太高,對方有權拒絕支付。並且你作為破壞傳統的人會受到所有貴族的鄙視,敵我雙方的人都會聯合起來向你施加壓力,到時候你可能連一個卡蘭都要不到。」

    一個活了幾十年的老人非常明白傳統代表的含義,那些看似無用的東西一旦被觸及,帶來的反噬是非常恐怖的,不要說凱達只是小小的騎士,就是侯爵、公爵甚至國王也不敢輕易改變整個集團的行為習慣。就像俘虜的贖金,看似簡單事情,實際上經歷了幾百年的演變才最終定型為現在的模式,這種規則不但是保護被俘虜者,也會給勝利者帶來安全感。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在下次的戰鬥中不會被俘虜。要是沒有了規則的保護,也許就輪到自己因為付不起贖金被砍頭。所以人人都會自覺的維護這條規則,也會集體討伐規則的破壞者。格瑞雷覺得有必要提醒凱達注意這些貴族的傳統,否則吃虧的還是自己。

    但是格瑞雷顯然低估了凱達的智慧,他雖然年輕,但畢竟經歷過多次的生死,有時候雖然顯得毛躁,但更多的時候遇到事情還是會動動腦子的。

    凱達坐在凳子上沉吟了片刻,抬起頭來衝著格瑞雷壞壞的笑著:「老酒鬼,你說作為一名貴族,被俘虜後應該怎麼做呢?」

    不知到凱達在想什麼的格瑞雷睨視著他數落到:「這個事情都給你說的嘴巴起泡了,就算是半獸人也會記住的。」話雖然這樣說,怕凱達真幹出格事情的老人還是又給他講解一通。

    「明白了,就是說作為俘虜應該有俘虜的自覺,要尊重勝利者,要緊守騎士的禮儀和規則。」凱達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顯得高深莫測。

    第二天的上午,格瑞雷看到喬治端著一個精緻的托盤向羅伯特的帳篷走去,盤子裡放著一份小牛肉湯和皇后麵包,竟然還有難得的波爾特紅葡萄酒。

    「簡直太過分了!」格瑞雷衝到喬治面前就要搶那瓶紅酒。

    「格瑞雷先生,這是大人吩咐給羅伯特送過去的,您不能這樣,否則大人會殺了我的。」喬治緊張的護住托盤。

    「就一口,讓我嘗一口,這麼樣?」格瑞雷用哀求的口氣,但沒有打動神經粗大的喬治。

    眼看著美酒被送給該死的羅伯特,格瑞雷大罵凱達:「讓你尊重傳統,也沒有讓你把俘虜像神一樣供奉起來,真是混蛋的傢伙,那可是瓶十二年的葡萄酒啊,在這種窮鄉僻壤竟然可以看的到,唉!」

    格瑞雷還在慨歎的時候,看到凱達帶著幾個騎士朝這裡走過來。

    「克雷基閣下,能夠邀請到您這樣尊貴的客人出席這次聚會,是我的榮幸,也是我們克萊武家族的榮幸。」

    被稱為克雷基的棕髮男子哈哈大笑:「凱達閣下真是客氣了,現在安瓦爾伯爵領和萊斯伯爵領誰不知道您以一敵三,獨自戰勝了三名騎士,還俘虜了羅伯特伯爵。想必用不了多久,您的勇名就會傳遍真個西部地區。像您這樣武勇的人如果參加帝國軍隊,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能夠受到您的邀請出席聚會是我的榮幸才對。」

    「像凱達閣下這樣年輕又勇敢的人真是太少了,您完全當的起男爵閣下的讚譽。」旁邊被凱達請來的騎士附和道。

    「諸位大人太客氣了,我只是運氣好一點罷了,不像各位大人都是憑著實力獲得勝利的。作為後輩,我還要向各位大人多多學習。」凱達謙遜的應付著。

    這番做作讓旁邊的格瑞雷完全摸不著頭腦,看著和一群貴族周旋的凱達,格瑞雷簡直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那個暴跳如雷的小伙子。

    「格瑞雷,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準備。」看到老酒鬼立在旁邊,凱達下達了命令,但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格瑞雷準備什麼。

    擺足了架子的凱達再次帶領眾人往羅伯特居住的帳篷走去,一路上的氣氛親切熱烈,大家彷彿是多年的好友般盡情的說笑。

    和諧的氣氛到了終點就嘎然而止。

    經過昨天一番發洩的羅伯特稍微清醒了些,正在享用十年陳釀的紅酒,猛然間看到一個黑頭髮的傢伙興高采烈的走進來,不是那個俘虜了自己的傢伙還能是誰,子爵大人的情緒再次失控,他揚起手中的酒杯就朝凱達扔過去。

    帳篷本來就不大,眾人擠在門口更沒有迴旋的空間,這個酒杯是避無可避的,凱達只得用手臂隨意一擋,沒想到這個杯子裡還有半杯紅酒,這下全濺到克雷基男爵的臉上。

    以男爵一貫表現的好脾氣,這時也已經憤怒了,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無禮,剛想上前教訓這個有失體統的傢伙,猛然間瞟了凱達一眼,男爵忍住了。

    但事情還沒有完,紅酒杯之後飛過來的是餐盤和上面沒有喝完的肉,啃了幾口的麵包。這下門口的幾個騎士無一倖免。等這些人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這次聚會的邀請人,年輕的凱達正被他的俘虜——羅伯特子爵——像拎燒鵝一樣死死的掐著脖子,滿臉憋的通紅。

    有這麼多高貴的騎士在場,當然不會讓羅伯特的謀殺得逞,很快凱達就從失控的俘虜手中逃脫出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聚會顯然是不可能繼續的了,凱達萬分抱歉的送走了各位貴客,得意洋洋的回到帳篷。

    「格瑞雷,你都看到了,是誰先破壞了貴族的傳統,相信大家都會有公論了。你可以按照我說的去談贖金的事了吧。」

    「你這是卑鄙。」

    「什麼卑鄙,昨天那個該死的傢伙差點把我掐死,我今天只是請大家來看看他的真面目,難道這也違反傳統嗎?」

    「你急什麼,我只是說你卑鄙,又沒說你做的不對。說真的,要是我還真想不出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他,。」

    「這有什麼,我的辦法還多著呢。」陰謀得逞的凱達有點飄飄然了。

    「別太得意了,你以為那些被拉來的老爺們都不知道你的伎倆?注意到沒有,克雷基男爵臨別前看你的那眼,還有他意味深長的微笑。這件事情既然我們做了,就要做的漂亮些,今天這些人一個都不能跑掉。」

    「什麼,你想把他們怎麼樣?」這次輪到凱達吃驚了。可是七個人啊,還有一個男爵在裡面,聽這個老酒鬼的口氣不是要把他們都殺了吧?

    「想什麼呢,我是說有了好處要分給他們一份。記住,有些事情參與進來的人越多越好,拉進來的人多了,你就可以躲在後面。」格瑞雷陰慘慘的笑道。

    在這次餐盤事件之後,事情就簡單多了。克萊武騎士領的首席談判專家格瑞雷先生死死咬住羅伯特子爵在眾人面前失禮並意圖謀殺戰勝者的事情不放,要求雷諾德家族不僅要支付羅伯特的贖金,還要賠償作為戰勝者凱達的名譽損失費。因為當時有七名貴族是受到凱達邀請出席與羅伯特的聚會的,而凱達作為俘虜的保護人,沒有看管好自己的俘虜,讓他作出有失禮儀的事情,導致客人無辜遭到羞辱,作為主人的凱達必須承擔這個責任,因此他將代表這七名貴族向雷諾德家族要求名譽賠償。也不知道格瑞雷是怎麼計算的,最後確定的贖金和賠償金高達四萬三千五百六十八金裡爾。

    雷諾德家族當然不肯承當這樣龐大一筆費用,雙方就具體的金額開始扯皮。

    貴族們都有自己的領地,不會一直住在戰場的帳篷中,等戰死者的屍首交割完畢後,大家就回到了各自的城堡,俘虜和繳獲武器的贖金沒有商量好的,回到領地後可以慢慢的繼續討價還價。

    凱達在向七位餐盤事件中「被羞辱者」留下賠償金到手就親自給他們送上門的諾言後,高高興興的返回自己的領地。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雷諾德家族終於和克萊武家就最終的贖金和賠償金達成了一致意見,雷諾德家族總共支付現金一萬三千金裡爾,並放棄所有武器裝備的贖回權。等全部款項都送到克萊武城堡後,羅伯特才被允許離開,此時他已經在地牢裡被關了兩個月零三天。

    加上從其他家族獲得的贖金,總共有一萬三千二百七十金裡爾,除去準備送給克雷基男爵等人的二千二百金幣外,還有整整一萬一千零七十個金光燦燦的錢幣堆在凱達的密室裡。

    那把讓凱達垂涎三尺的黑色長劍也理直氣壯的被他掛在腰間,與這柄寶劍一起留下的還有羅伯特那套米蘭鎧甲,據格瑞雷估計價值也在二千金裡爾以上。

    這次安瓦爾伯爵與萊斯伯爵的私戰,最大的贏家就是凱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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