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連天 056 擠車過猛是要倒大霉的 文 / 杜克血蠍
有過在上班高峰期乘坐諸如城鐵啊、公交啊之類的公共交通工具的經歷嗎?
一群人在站台上排成擠擠挨挨的長隊,一個個的如同給人提了脖子的鴨鵝般伸長了脖子朝著會來車的方向看著。
之後,車到站了,開門,下人。
再之後……
前排的人迅速上車,站定,嘴裡說著「別擠,別擠」的站在車門口處不想走。後面的人則急吼吼的全力向前,同時嚷著「往裡點,往裡點」,不顧一切也要把自己塞上去——很多人完全不必費力就可以輕輕鬆鬆的在前後夾擊之下飄上車,甚至即便竭盡全力想要站在站台上不上去,也會跟著上去。
如果比較幸運,也許正趕上夏天,在你前面就有個穿著暴露前凸後翹的妹子正等著你——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貼上去,而不必擔心對方的耳光——以車上的擁擠程度,大家都會體諒,而且妹子能不能把手舉起來也是個大問題。
可如果比較不幸,對面是個穿短褲,光膀子,一臉絡腮鬍子還有胸毛和腋毛的光頭摳腳大漢,那你就倒大霉了——儘管滿心驚恐,歇斯底里竭盡全力的想要抵擋住來自背後的推擠的力量,你也完全無法止住前進的腳步,不得不被人推著離摳腳大漢越來越近,之後「啪唧」的一聲和對面那一坨讓人想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的東西來上一次親密接觸。
而眼下,在距離耶穌他老人家出生還有個四十來年的時候,蠻荒之地的日耳曼野蠻人塞姆諾內斯戰士們自然不可能知道什麼公交、城鐵、上班高峰期之類的事情。
但他們此刻的心情,卻和那些被後面的人推擠著去和摳腳大漢玩對對碰的可憐蟲是一樣一樣一樣的。
被身後的同族推擠著,前排的塞姆諾內斯戰士不情願的緩慢前進,同時謹慎的用盾牌護住身體——到了這個時候,那些之前威風凜凜的使用雙手斧而沒有盾牌護身的笨蛋,基本都已經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些有防護的。
然而,儘管不情願的塞姆諾內斯人已經竭盡所能的避免被推倒槍林上去。他們還是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那密密層層的槍尖。
之後,短促而響亮的哨聲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
這,就是刺殺的命令——聽到哨聲之後。日耳曼爺們槍陣列的後四排戰士,便毫不客氣的對準敵人狠狠地刺出了手中的武器。
兩排一組,刺殺、收回;再刺殺,再收回。
儘管塞姆諾內斯人有盾牌護身。在密集的長槍戳刺之下還是很快的飆出血花,之後無力的倒下——之後,則輪到第二排的戰士迎接他們不可避免的命運。
而後面的戰士們,還在毫不遲疑的向前推擠。
與此同時,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儘管有後四排戰士的不斷刺殺。前兩排的戰士還是不得不用手中的長槍頂住敵人,並直面塞姆諾內斯人的推擠——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一握粗細的長槍先是刺入敵人的身體,之後便漸漸彎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最後無可奈何的崩斷。
很快的,在第三排塞姆諾內斯人也開始直面槍陣的時候,接二連三的長槍便依次折斷了。
緊接著。爺們槍的陣列裡不斷的傳出了「換槍」的喊聲。
這個時候。那些原本被派到百人隊裡的「戰地觀察員」們,就搖身一變,成了物資供應員,飛跑著從爺們槍陣列後面的長槍堆裡,挑出長槍或者是超長槍,一次抱起三五支。迅速的跑回各自的百人隊,將長槍小心翼翼的從人縫中遞到前面去。
與此同時。一聲悠長的哨子連綿不絕的響起。在這聲哨子停下之後,緊接著又響起了極短促的一聲——這就是說。整個陣列後退一步。
聽到這條命令,即便是最無畏的戰士也禁不住鬆了一口氣——如果他們仍舊堅持釘死在原地,那麼要不了多久所有的戰士就都必須用長槍抵住敵人了——而從敵人的人數上來看,他們顯而易見是抵不住的。
後退一步之後,塞姆諾內斯人所帶來的巨大壓力頓時有所緩解。
但下一瞬間,塞姆諾內斯人踏著同族的屍體和傷員,再次壓了上來——在這個距離上,萬尼烏斯甚至能看到對面敵人的一臉糾結——不想上前,卻無可奈何。
儘管眼前形式一片大好,但萬尼烏斯卻緊張起來——這才不過幾次戳刺,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就被逼退了一步。
如果單只是槍陣,後退也無所謂,反正塞姆諾內斯人的每一步都是用性命換來的。
但問題是,在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之後十步,就是自己立足的土台。
而在土台之後,就是歐希西迪斯的重裝精銳斧兵。斧兵之後再有十步,就是拋石塔。
如果日耳曼爺們槍的陣列持續不停的後退,很快拋石塔就危險了。
就在萬尼烏斯這麼想著的時候,第二次後退的命令再次傳來——這一回,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連著退了兩步。
當日耳曼爺們槍戰士們第三次撤退的時候,他們距離萬尼烏斯的土台已經只有四步之遙。
看到這樣的情形,塞姆諾內斯人再次覺得勝利在望,頓時又發出了歡呼聲——於是,後面的人沖得更猛了。
就在萬尼烏斯皺起眉,想要下達命令禁止爺們槍陣列繼續後退的時候,兩個咆哮聲從他背後傳來:「左翼已經打回去了。」「右翼已經打回去了。」
聽到這兩個命令,萬尼烏斯頓時覺得一股熱血從腳底一直衝到頭頂——他所等待的,就是這一刻——敵人已經進入陷阱,是收網的時候了!
「點燃所有火堆,下令全面進攻。」頭也不回,萬尼烏斯死盯著對面的塞姆諾內斯人,大聲咆哮起來。
傳令兵聲嘶力竭的吼叫著,之後拋石塔後面的戰士迅速的將剩下的的所有二十個火堆全部點燃,並丟盡發煙物讓濃煙直衝天際。
與此同時,指揮拋石塔的隊長也大吼起來——煙柱點燃的同時,即是巴斯塔奈、阿累夷兩個野戰軍團從兩翼鉗擊,鄧克德裡、哥拖內斯兩個野戰軍團繞後背擊的時刻,也是拋石塔開始對敵人傾斜彈雨的時刻。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拋臂迅速的抬起,將一兜兜整十顆拳頭大小,采自哥禘尼山區,經過熟練石匠打磨得光滑***的石彈高高的拋到足有六七層樓的高度。
在經過了一條陡峭的弧線升至高空的途中,頑皮的石彈便互相分離,散佈開來。
之後,達到頂點的石彈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漸漸加速,越來越快的朝著地面狠狠的落了下去。
而石彈的下面,則是密密層層擠擠挨挨得如同早高峰的上班族一般的塞姆諾內斯戰士。
在拳頭大小的石彈狠狠的在人群中掀起一陣淒慘而驚恐的嚎叫的同時,操作拋石塔的工程兵們已經開始了第二次裝填。
遭到這樣突然的打擊,塞姆諾內斯人頓時呆在當場,並且安靜下來——眨眼之間,似乎有什麼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輕輕在地面拂過,瞬間就壓沒了一切喧囂,只剩下少數被石彈砸碎了半邊身子卻還留了半條性命的傷者不顧一切的慘叫著……
片刻的安靜之後,一陣從骨髓深處爆發出的淒厲慘號從塞姆諾內斯人的人堆裡爆發出來:「山精!」「巫術!」「奧丁大神在上!」「快逃啊!」「殺過去!」「殺了山精!」「我們完了!」
瞬時間,數十萬的塞姆諾內斯人爆發出各種完全不同的情緒——想要證明自己武勇的、想要用自己的犧牲換取親人安全的、想要留得性命的、不知所措的——不久之前還戰意十足的塞姆諾內斯人轉眼間就如同一群給嚇到了的孩子,慌亂且混亂起來。
之後,第二波石彈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戰線的兩翼,萬尼烏斯看不到的地方,看到煙訊的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也終於得以釋放他們按捺已久的激情,咆哮著從一線的野戰軍團背後殺出,揮舞著武器殺進塞姆諾內斯人的陣列,接替了兩個騎兵野戰軍團的工作,開始將兩翼的塞姆諾內斯人向中央驅趕。
而被接替下來的兩個騎兵野戰軍團,則毫不遲疑的撤下來,迅速的跑到步兵陣線之後,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備馬,再次殺了出去。
這一次,騎兵們沒有將時間浪費在兩翼那些相對稍弱的塞姆諾內斯輕裝步兵身上——在兩個以突擊見長的步兵野戰軍團的強力攻擊之下,那些可憐人正在被不住的向著中間驅趕——毫不遲疑的越過交戰中的戰場,兩個騎兵野戰軍團開始向著陣線的中央奔馳——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們將從背後對塞姆諾內斯人發動決定勝負的最後一擊。
看到兩翼升起了分別代表步兵野戰軍團出擊,和騎兵野戰軍團出擊的煙柱,萬尼烏斯長出一口氣,轉頭對著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歐希西迪斯向前白了下手——大局已定,關門放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