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31 貨真價實的千金大小姐 文 / 杜克血蠍
聽到薩馬提斯王的話，萬尼烏斯心裡就安定了下來——聽這口氣，薩馬提斯王是來做和事佬的，並不是來幫助不列顛人打壓自己的——既然地主保持中立，那麼自己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不過，眼下自己抓著對方的兩個女兒，也實在沒什麼用，倒不如賣點錢花花：「您也知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好歹也有那麼兩萬來兵，十幾萬部眾。再加上我僥倖帶著他們連著打了幾場勝仗，把這群傢伙都養得心高氣傲。現在我平白給人刺殺了，就算我不追究，手底下這幫戰士怕是也不答應。」
聽了這話，薩馬提斯王笑著拍了拍手：「這事是在我的地界發生的，也是我的事。我不能一點表示也沒有。」
聽到這個信號，旁邊便有兩個全副武裝的薩馬提斯女戰士走了過來，在萬尼烏斯面前放下一個巨大的木盤。
在木盤上，放著一套金閃閃的鱗甲，和一柄金鑲銀的釘頭錘。
「我聽說你的武器和鎧甲都被毀了，總不能讓你沒有武器和鎧甲參加比武大會。」薩馬提斯王笑瞇瞇的說著，完全無視了萬尼烏斯身上的重型鎖子甲和那兩柄雙手大劍。
萬尼烏斯皺了下眉：「這怎麼好意思，畢竟這事和您關係不大……」
薩馬提斯王淡淡一笑：「這只是我個人的饋贈，代表我個人的歉意，和這件事的關係也不大。」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便笑著點頭：「那就多謝了。」
這套鎧甲，雖然秉承了薩馬提斯王族那金燦燦的風格，卻絕對是件真正能保住人性命的好東西。
別的不說，只看那比萬尼烏斯的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甲片，就知道這件鎧甲做得有多用心了——穿越之前，萬尼烏斯聽有人提過，甲片越是小的鎧甲，就越難做，也越結實——至於原理，他是弄不明白的，但總之這是好東西就是了。
至於那柄釘頭錘，從錘頭到錘柄全部是精鐵打造，為了好看還在錘面上鑲金嵌銀，某種程度上也調解了錘子的平衡性。最妙的是錘柄夠長，顯而易見是給騎兵騎在馬背上對付步兵用的——而對於萬尼烏斯來說，勉強可以當雙手武器使用。
看到萬尼烏斯示意衛兵將鎧甲和釘頭錘收了起來，不列顛老人才開口：「我願意贖回我的女兒，你開個價吧。」
這樣直率的態度讓萬尼烏斯有些吃驚。隨即他又有些後悔——對方讓他開價，這正是獅子大開口的大好機會，但問題是他對對方所擁有的財富一無所知，完全不知道對方心理的底線在哪裡。
更重要的是，他剛剛收了和事佬的禮物，自然不能太過分。如果要價太高，讓人覺得是擺明了不想談，那就不但得罪了不列顛人，連薩馬提斯人也得罪了……
皺著眉頭，裝模作樣的想了一會之後，萬尼烏斯謹慎的開了口：「其實該收多少錢我也不知道，畢竟這事意見沒經驗。」
聽到這樣的表白，薩馬提斯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老人也放鬆了下來——前者是因為萬尼烏斯的表態顯而易見是在顧及他的面子，而老人則因為自己有了以一個極低廉的價格贖回自己女兒的機會。
但萬尼烏斯的下一句話則讓兩個人都愣在當場：「不過我聽說，在羅馬的凱撒還只是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小貴族時，他曾經落到海盜手裡。他願意出錢贖回自己的自由，海盜們要價二十塔蘭特的贖金，凱撒認為他們的要價過於低廉，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應該要五十塔蘭特。」…,
對於萬尼烏斯所說事情，兩個人都不知真假。薩馬提斯王對萬尼烏斯的「博學」感到驚訝的同時，也在心裡記下這件事——以後他要查證一下，不是萬尼烏斯在騙他。而不列顛部族聯盟首領則沉下了臉——萬尼烏斯顯然是準備狠宰一筆，而之前那些話不過是客氣話而已。
「我想，雖然您的兩位女兒身份和地位遠無法和凱撒相提並論，但兩個人加一起也總該稍微勝過凱撒那麼一點點。但既然國王陛下親自為我們調解，我也總該做出讓步——您的兩位女兒，一共作價五十塔蘭特黃金好了。」
聽到萬尼烏斯的話，薩馬提斯王和不列顛首領都瞪大了眼睛。
塔蘭特是一個希臘和羅馬都通用的貴金屬重量單位，一塔蘭特相當於三十多公斤，五十塔蘭特相當於約一噸半的黃金——這樣一來，兩個女孩的身價就比和她們同等重量的黃金還要尊貴得多了，而這還是萬尼烏斯讓步之後的結果……
但是，萬尼烏斯已經率先說過了，凱撒自己還是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小貴族時，一個人就已經值五十塔蘭特了，不列顛人總不能自貶身價，認為他們的公主還不如羅馬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小貴族——所以，現在，這兩位公主，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大小姐」了。
實際上，萬尼烏斯看史料的時候，提到凱撒的贖金裡只說是「塔蘭特」，至於是黃金還是白銀到並沒有提——不過這種事情，料想在坐的也不至於真的去找凱撒求證，而且就算他們真的去求證，到時候自己的錢已經拿到手了……
沉默了一會之後，不列顛人才慢慢開口：「這是一個公道的價格，但是我們這次來並沒有帶那麼多黃金。」
這是廢話。除了薩馬提斯王這種拉屎都要用金馬桶……好吧，這年代還沒有馬桶，不過，總之，除了薩馬提斯王這種渾身上下金燦燦，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錢多的主之外，還有誰會隨身攜帶一噸半的黃金到處跑？
所以，一開始，萬尼烏斯就沒打算能夠全額拿到現金：「這一點我完全理解，畢竟，除了富餘的薩馬提斯王之外，恐怕也沒有誰會隨身帶著這樣一筆巨額財富。不過，既然王就在這裡，我相信憑您的信譽，完全可以墊付。」
停頓了一下之後，萬尼烏斯又輕輕敲了敲身邊的大劍：「另外，像這樣的武器，我認為有一百柄，也足抵得上一塔蘭特的黃金。」
這句話幾乎將不列顛人氣得吐血。一百柄才抵得上一塔蘭特的黃金？他要贖回女兒就要付出五千柄劍？眼下所有團結在他周圍的不列顛部族的所有首領和精銳劍士們，加在一起也湊不夠五千柄
咬牙切齒的看著萬尼烏斯，老首領壓低了聲音：「你知道造這樣一柄劍有多困難嗎？這樣的寶劍由祖祖輩輩世代相傳，再加上最優秀的鐵匠一代一代的努力，直到現在能夠使用的也不過三千來人而已」
「原來是這樣」萬尼烏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原來以為這劍只是精緻品，但沒想到還是世代相傳的寶物這樣的話，對它的價值就需要重新估量了……」
看著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的老首領，萬尼烏斯沉吟了一會：「我想，也許一柄劍就能抵得上一塔蘭特。」
如果這樣的話，只要五十柄劍，就能換回自己的女兒——這個數目的劍老首領的庫存就能解決，而且對整個部族的戰力無傷大雅眼間自己的劍就被提高了一百倍的價值，老首領突然覺得眼前這個該死的日耳曼人也不是那麼討厭，至少比趾高氣昂的蘇約內斯人要強一點。…,
但是萬尼烏斯的下一句話，再次讓老首領恨不得把這個混蛋撕碎：「既然這劍這麼有價值，我相信您也一定不希望世代相傳的寶劍外流——您只要再出兩塔蘭特，我就把這兩柄劍也還給您。」
不列顛人臉色鐵青，不少衛兵忍不住伸手按劍的同時，薩馬提斯王已經笑了出來：「萬尼烏斯……你的作風讓我懷疑，你真的是一名戰士嗎？」。
萬尼烏斯認真的搖搖頭：「我不是。我是戰士們的首領。」
這句話讓薩馬提斯王停下了輕笑，也變得嚴肅起來：「他們的錢，我墊付，可以吧。」
「當然可以。」萬尼烏斯也認真的點頭，之後毫不遲疑的抽出兩柄劍倒轉劍柄遞向對面的老人，同時轉頭向卡羅，「卡羅，回去告訴他們，放人。」
「這……這怎麼好意思……」嘴巴上這麼說著，不列顛首領尷尬的望向薩馬提斯王——這下，這個人情他們可是欠大了——而且實際上，自己還沒同意「五十二塔蘭特」這個價碼呢……
然而，薩馬提斯王只是淡淡一笑：「我們是多年的交情了，不必這麼客氣。」
之後，薩馬提斯王再看向萬尼烏斯：「你走的時候帶著贖金走？」
萬尼烏斯搖搖頭：「您都為我換成鱗甲吧。」
說著，萬尼烏斯突然想起，據說有時候薩馬提斯人沒有足夠的鐵，就會用馬蹄子做成骨質鱗甲：「當然，都要鐵的。如果您能轉讓一些製作鱗甲的工匠給我，那就再好不過了。」
薩馬提斯王驚訝的看著萬尼烏斯：「你要知道，這可是很大一筆錢。」
萬尼烏斯淡淡一笑：「您的友誼要貴重得多。」
看到萬尼烏斯和薩馬提斯王一副交談甚歡的樣子，再想想自己莫名其妙背負的債務，不列顛人便連帶著將薩馬提斯王也惱上了：「既然這事了了，我就先走了。」
「對了……」說著，萬尼烏斯停頓了一下，笑著看向老人，「等比武大會結束後，你們回家的時候，千萬不要和塞姆諾內斯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