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32宴會開始之前 文 / 杜克血蠍
032宴會開始之前
萬尼烏斯這句話裡所含的暗示讓不列顛人皺起了眉頭。
慎重的考慮了一下之後，不列顛人才小心的開口：「塞姆諾內斯人、蘇約內斯人、芬尼人，還有另外幾個部族的人都會一起走，他們總得有五六千人。」
儘管如果真的花功夫打聽，萬尼烏斯也能得到這消息，但毫無疑問這是不列顛人在示好了——也就是說，最終不列顛人還是沒有決定要把自己捆綁在塞姆諾內斯人的戰車上。
這個訊息讓萬尼烏斯露出了親切的笑容：「不列顛人的情份我記下了。至於對方的人數，那並不是問題。」
聽到這話，不列顛首領再次搖頭歎息——雖然自己在向萬尼烏斯示好，可也不代表自己要對方記住什麼情分啊——幫助塞姆諾內斯人對抗萬尼烏斯固然是個愚蠢的選擇，可幫助萬尼烏斯對抗塞姆諾內斯又是什麼好選擇呢？
不列顛人離開後，薩馬提斯王才表情嚴肅的開口：「他們畢竟是前來參加比武大會的客人。」
萬尼烏斯點頭：「我懂。我是不會蠢到在薩馬提斯人的土地上開戰的。」
有了這個保證，接下來的氣氛就和睦和活躍多了——對於萬尼烏斯和哥拖內斯人那一戰，薩馬提斯王雖然知道了大致經過，對許多細節卻並不清楚，這時候有真人在，自然要詢問個明白——如果萬尼烏斯的軍隊真的能以兩萬人對抗十幾萬精銳騎兵，那薩馬提斯人也不用混了。
對於薩馬提斯人的擔心，萬尼烏斯也很清楚。於是他詳細而又耐心的做出了解釋——他的車陣阻擋了騎兵的衝鋒，而敵人的將領又是個愚蠢易怒的莽夫，再加上他們自以為突破了車陣跑進了自己預先設下的陷阱，這才導致了敵人的失敗——所以，並非萬尼烏斯的軍隊強大到個個都能以一敵十，而是敵人的愚蠢葬送了敵人的軍隊，如果有選擇的話，萬尼烏斯絕不願意打這麼一仗。
得到了讓自己放心的回答之後，薩馬提斯王又和萬尼烏斯聊了許多各地的奇聞軼事，一時間到也算得上主賓盡歡。之後，萬尼烏斯便告辭，並帶著自己的衛兵們離開了王帳。
接下來的幾天裡，萬尼烏斯便約束手下，每次出行都要十幾人同行，並且盡量去人多的地方，以免遭到敵人的挑釁或者襲擊——日耳曼人都是衝動易怒的，在遭到別人的蓄意挑釁時能夠冷靜思考謹慎決斷只是少數。先前殺死不列顛人尚且可以說是不知道規矩，現在知道了規矩之後再公然殺人，那就是不給薩馬提斯人面子了。
之後，轉眼便到了萬尼烏斯收到請柬去參加薩馬提斯王的宴會的日子。
這天傍晚的時候，穿著白色棉布長袍，帶著花冠的狄克推多便帶著幾個僕從出現在了萬尼烏斯的營壘門口。
看到萬尼烏斯以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狄克推多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呵呵，這不是我把您介紹給了巴克斯，您又幫了巴克斯的大忙？巴克斯就給我也弄了份請柬。可我也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就想著咱們一齊去，還有個認識人……」
聽到這個解釋，萬尼烏斯便笑著點了點頭：「那正好，我也發愁去了那邊不認識幾個人呢。」
儘管萬尼烏斯爽快的和狄克推多兩隊並作一隊，向著薩馬提斯王的王帳進發，但對狄克推多的話，萬尼烏斯壓根一個字也不相信。
首先就是不認識人的顧慮——如果狄克推多是個和萬尼烏斯穿越前一樣的死宅男，也許還會有這種顧慮，但狄克推多是個羅馬商人，這次宴會對他來說正是提高影響力，認識更多人的大好機會，怎麼可能在乎認識的人少？
而更重要的則是狄克推多獲得請柬的原因——儘管萬尼烏斯對巴克斯的影響力感到驚訝，但他也不至於蠢到認為巴克斯會為了自己的面子而專門給狄克推多發請柬——雖然說對於很多大人物而言，提攜一下小人物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問題在於大人物為什麼要提拔你？
確實，萬尼烏斯算起來對巴克斯有那麼點恩惠，雙方也在攸克辛海的貿易上展開了合作，巴克斯給萬尼烏斯面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萬尼烏斯和狄克推多之間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別親密的關係，巴克斯為了給萬尼烏斯面子而提攜狄克推多，這種邏輯怎麼看都顯得太詭異了點。
所以，更加合乎邏輯的解釋是，巴克斯認為狄克推多存在著足夠的潛力，甚至雙方已經在一定程度上展開了合作，因此提高狄克推多的地位對巴克斯是有利的。
至於狄克推多前來要求和自己同行……
考慮到那個莫名其妙的盧庫盧斯，狄克推多會這麼做也就不難理解了。
一邊不疼不癢的和狄克推多說著些沒用的廢話，萬尼烏斯一邊盤算著眼下的情況——他可以預期到，自己對塞姆諾內斯人的攻略將會受到挫折——但看起來，在小亞細亞地方上，他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沒走多久，萬尼烏斯便看到了數百名不同膚色不同髮色不同服飾的人，紛紛聚集在王帳前的大空地上，而在空地外圍則聚集了更多的人——原來，薩馬提斯王的宴會，不是在王帳裡舉行，而是在王帳外舉行——得到邀請的人可以帶四名隨從進入空地，其它的衛兵僕從則要在外圍等待。
出示了金燦燦的請柬之後，萬尼烏斯和狄克推多便被金燦燦的衛兵讓進了場地中。
這時候，已經有許多客人到了，正在隨意的取用飲食，低聲交談——場地的外圍堆著數十個大火堆，有薩馬提斯廚師在炙烤牛羊肉或者麵餅，還有美麗熱情的薩馬提斯姑娘為客人奉上各種酒水。
萬尼烏斯大概看了看，發現除了幾個不列顛人之外，自己一個也不認識——而在不列顛首領身邊，兩個之前刺殺自己不成反被抓住的妹子正對自己怒目而視，連旁邊幾個正在和她們答話的日耳曼年輕人也不搭理了。
既然暫時對不列顛人沒啥興趣，萬尼烏斯自然也不會過去挑釁。
之後，一群亞美尼亞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在一個穿著銀閃閃的鱗甲，蓄著漂亮的大鬍子的亞美尼亞人的身邊，聚集了五六個看上去顯然不是僕從的人，正陪著笑臉和那人說著什麼——而被眾人圍在中間的亞美尼亞人卻是一臉的倨傲，顯然身份和地位都比周圍的人要高一些。
看到萬尼烏斯看向亞美尼亞人那邊，狄克推多為難的皺了皺眉頭，之後小聲為萬尼烏斯解釋起來：「中間那個人是亞美尼亞國王阿塔巴祖，他旁邊的則是小亞細亞的一些國王和總督們，那個胖墩墩的是比提尼亞總督，旁邊那個禿頭是加拉太總督……」
「等等？」聽到這個介紹，萬尼烏斯突然打斷了狄克推多的話，「你是說，周圍的那幾個人，是羅馬的總督，而他們正在討好亞美尼亞國王？」
萬尼烏斯沒說出來的話是——這不科學
開玩笑，這個時候的羅馬如日中天，是整個歐洲最厲害的國家，絕對沒有第二個，而亞美尼亞不過是在被羅馬人打敗之後不得不臣服和苟延殘喘的「羅馬的盟友」而已——好像討好和被討好的地位弄顛倒了吧
狄克推多尷尬的笑了笑：「我知道這不太容易讓人相信，但事實如此。今年春季的時候，亞美尼亞人同時擊敗了帕提亞和薩馬提斯人的軍隊，取得了兩個方向上的大勝利，一些人甚至說阿塔巴祖要重現提格蘭大帝的輝煌了，所以……」
重現提格蘭大帝的輝煌？聽到這話，萬尼烏斯忍不住冷笑著聳了聳肩——提格蘭大帝確實曾經厲害無比，可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被老盧庫盧斯一戰打殘，之後敗給龐培，不得不臣服於羅馬？
但是，真正讓萬尼烏斯感到驚訝的是另一個消息：「同時擊敗帕提亞和薩馬提斯的軍隊？他們怎麼做到的？」
這個問題非常尖銳，讓狄克推多遲疑了下，之後小心的看著萬尼烏斯：「事實上，是因為盧庫盧斯大人率軍援助了他們，迅速擊潰了奧洛德皇帝親自率領的帕提亞軍隊，之後集中全力北上擊敗了薩馬提斯人的軍隊。」
萬尼烏斯仍舊懷疑的看著狄克推多——那個盧庫盧斯麾下有不少鐵甲騎兵，這不假，但帕提亞人的鐵甲騎兵數量也未必會少多少，如果只靠鐵甲騎兵就能取得對帕提亞人的勝利，那帕提亞人也就沒資格成為羅馬在東方的主要敵人之一了。
狄克推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尷尬的笑著：「當然，巴克斯大人也出了一份力。他為盧庫盧斯大人招募了一千名羅德島人和一千名克里特人，還出了一部分錢，為盧庫盧斯大人武裝了兩千名本都步兵。」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釋然了。
亞美尼亞人本來就有鐵甲騎兵，雖然可能由於兩線作戰而在兵力上處於劣勢，但盧庫盧斯的加入扳回了這種劣勢。
而兵種上，克里特弓箭手、羅德島投石兵，這些士兵雖然實際上效果不知道咋樣，但既然在羅馬全面戰爭裡有，那麼在這個年代總不至於太差——而且羅德島投石兵還有破甲的效果，欺負鐵甲騎兵有奇效。
再加上本都的銅盾槍兵組成的長槍方陣，想不贏都困難。
但真正的問題是，盧庫盧斯、巴克斯，以及狄克推多，好像已經混到一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