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047 整編馬克曼尼人 文 / 杜克血蠍

    如果萬尼烏斯知道，一直困擾著他的克拉蘇麾下鐵甲騎兵的問題居然就這麼因為一個人的正義感而得以解決，他恐怕做夢都會笑出來——如果不考慮盧庫盧斯對他那毫無好感的「狡詐，果斷，而且冷酷無情」的評價的話。

    只不過，眼下萬尼烏斯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表情陰鬱，一臉殺氣。[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而在他旁邊的，則是聚兵歸來的馬克西姆。

    按理說，萬尼烏斯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在四處派遣探子，將周圍幾乎所有可能藏人的林子都搜了個遍之後，馬克西姆成功的找到了一萬多名族人——從中剔除了老幼病殘之後，再加上原本就跟著馬克西姆殺出來的，以及最開始就在幫萬尼烏斯打探消息的，聚集到萬尼烏斯麾下效力的馬克曼尼人竟也達到了兩千人之多。

    另外，因為之前受到了萬尼烏斯的器重卻丟了面子，這一次馬克西姆知恥而後勇，不僅將被自己找到的族人都散開在山林裡藏好，更將所有戰士都組織起來，一邊監視著克拉蘇的動向，一邊將要塞周圍兩天路程之內的所有地形全部偵查完畢，並大概的標記、描繪出來——儘管跟萬尼烏斯的要求比起來相差甚遠，但也不得不說馬克西姆和馬克曼尼戰士們確實是下了大力氣的。

    但是，問題也正出現在馬克曼尼人的探子上。

    就在幾天前，馬克曼尼探子發現，一隊阿累夷人從東邊過來，進入了羅馬人的圍城工事。而等到這些人離開的時候，卻趕了許多馬車——出於本能的警覺，馬克曼尼探子小心翼翼的跟著馬車隊伍，一直進入到距離羅馬人一天路程的森林裡——在那裡，馬克曼尼人遠遠的看見了潛藏在樹林裡的阿累夷戰士。

    毫無疑問，這些阿累夷人已經跟羅馬人勾搭在一起了，而且顯然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馬車上的貨物，則是這協議的一部分。

    一群日耳曼統帥感到緊張和驚訝的時候，萬尼烏斯卻感到了憤怒——甚至，比他之前得知馬克曼尼人不聽自己的勸告擅自聚集並被羅馬人包圍時，還要憤怒。

    馬克曼尼人的行為，充其量是自以為是和愚蠢而已，出發點終歸是好的——在自己的軍隊被車到飛起之後，人家好歹還想著組織一支軍隊過來幫忙——就算你再怎麼生氣也好，對一個熱心腸的蠢貨你還能怎麼樣？

    另一方面，就像盧庫盧斯所說的那樣，萬尼烏斯並不是一個無腦的領袖。他是在經過思考，認為自己確實能夠戰勝克拉蘇之後，才決定和克拉蘇決戰的——儘管他為了從馬克西姆那裡贏得更多的感激，做出被逼無奈準備和羅馬人玩命的姿態。

    不過，盧庫盧斯所不知道的是，對於克拉蘇麾下軍隊那可憐的經驗、士氣和紀律，萬尼烏斯很清楚——也正是基於這一點，萬尼烏斯才認為在通過一些手段有效的抹平克拉蘇弩炮方面的優勢之後，自己能夠以比較小的代價獲得勝利。

    事實上，早在進入馬克曼尼地區之前，萬尼烏斯所制訂的針對克拉蘇的計劃裡，就是以自己麾下的一萬多人打敗對方的四萬多人為基礎設計的——只不過，後來得知敵人擁有鐵甲騎兵和弩炮之後，萬尼烏斯發覺自己需要付出更大代價——而在消滅了克拉蘇兩萬人之後，萬尼烏斯又找到了克制弩炮的辦法，重新找回了勝利的信心。

    然而，阿累夷人的介入徹底的破壞了萬尼烏斯的計劃。

    萬尼烏斯並不畏懼阿累夷人，但是這種幫助異族攻打本族的「日奸」還是激起了萬尼烏斯的極大仇恨。而更糟糕的是，目前萬尼烏斯並不知道阿累夷人的數量——而不確定則會帶來巨大的危險。

    按照萬尼烏斯的計算，自己最多只要再戰場上面對四萬敵人——三萬羅馬軍團，一萬輕重騎兵——自己用工事抵擋羅馬人的弩炮，逼迫羅馬人主動進攻，使他們進入狹窄的地形而無法發揮優勢兵力，並無法動用騎兵。

    這樣，萬尼烏斯就可以安逸的使用爺們槍組成的陣列，利用超越這個時代的戰地工事擊敗羅馬人，並利用輕步兵盡可能多的吃掉羅馬人的軍隊——到最後，羅馬人將只有部分步兵和騎兵能夠離開戰場。

    但是現在，出現了阿累夷人，情況就完全變了——儘管沒和阿累夷人交過手，但從馬克曼尼人的經驗中萬尼烏斯也能夠得到這樣的教訓——阿累夷人居住在山林中，和馬克曼尼人一樣擅長山林作戰，而且他們甚至更加擅長夜襲。

    這就意味著，如果進入馬克曼尼地區的阿累夷人足夠多，萬尼烏斯所擁有的地形優勢將徹底失去——原本十拿九穩的戰爭，很可能變成一場災難。

    咬牙切齒的瞪了馬克曼尼人所畫出的地圖半天，萬尼烏斯一拳捶在馬克曼尼人發覺阿累夷人的地方：「咱們得先宰光那群混蛋！」

    聽到這個宣言，一群統帥都愣住了——這個時候，萬尼烏斯不過剛剛率軍靠近了羅馬人，還離了兩天的路程，離要和羅馬人開戰還有些日子，因此作戰會議並沒有召開，對於如何對付羅馬人統帥們也並不知情，自然不明白為什麼萬尼烏斯會如此憤怒。

    發現御帳裡突然安靜下來之後，萬尼烏斯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抓了抓頭髮之後，萬尼烏斯認真的看著馬克西姆：「你立即去選拔最優秀的探子，去查探阿累夷人的事情——當心不要被他們發現——我至少要知道他們的大概人數。」

    「嗯。」認真的點了下頭之後，馬克西姆一臉堅毅的表決心：「我親自帶隊去！」

    萬尼烏斯搖了搖頭：「不，你要留下來——我們就要和羅馬人作戰了，而你們馬克曼尼人和我們的軍隊之間差別很大，在這幾天裡，我們要將馬克曼尼戰士整編完成，以便能和我們協同作戰。」

    聽到這話，馬克西姆遲疑的皺起了眉頭：「這樣的話，那些探子……我再找個領頭的？」

    萬尼烏斯眨了眨眼，之後將目光轉向海爾曼：「海爾曼，你帶你的衛隊，再帶上馬克曼尼探子，一起去——注意安全。」

    海爾曼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眼睛裡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長期以來，阿累夷人都被認為是山林戰和夜襲戰的最強部族，而海爾曼本人也是山林戰和夜襲戰的專家，自然會想著要和阿累夷人一較高下——另一方面，萬尼烏斯在軍事學院裡無數次強**報的重要性，這一次將刺探情報這種大事交給自己負責，也足以說明萬尼烏斯對他的重視和信賴。

    於是，在宣佈了派遣海爾曼帶領馬克曼尼探子前去刺探阿累夷人的情報，由馬克西姆協助萬尼烏斯對新加入的馬克曼尼戰士進行整編訓練之後，萬尼烏斯下令散會，並決定直到海爾曼帶回確切的消息之前，全軍停止前進。

    之後，馬克西姆迅速的召集了百來名精瘦的小伙子，並將他們交給了海爾曼，海爾曼則毫不客氣的將這些人分成五人一隊，讓他們自己選出隊長，然後帶著他們離開了日耳曼青年公社大軍藏身的林間空地——說是林間空地，其實卻是已經被日耳曼人們擴大了很多的林間空地，不止能夠容納大約兩萬名戰士紮營，更有足夠的空間留給古德白大叔帶著一群木匠們指導著日耳曼戰士們按照萬尼烏斯的要求建造決戰用的器具。

    而剩下的兩千多人，則在馬克西姆的帶領下接受整編。

    萬尼烏斯的要求很簡單——所有想要加入他軍隊的戰士，以奧丁大神的名義宣誓，會無條件的服從萬尼烏斯和萬尼烏斯所指派的統帥、將領的指揮，哪怕他們要求你去死。

    按理說，這種毫無道理的要求不會得到任何回應。但當萬尼烏斯告訴他們除非發誓否則和克拉蘇的戰爭將不會允許他們參加，並且許諾會給每一個加入自己軍隊的戰士以向羅馬人復仇的機會之後，尤其是在馬克西姆毫不猶豫的宣誓，而萬尼烏斯則任命他為馬克曼尼戰士的統帥之後，馬克曼尼戰士們便陸陸續續按照他的要求立誓，並從此成為了萬尼烏斯麾下的軍隊。

    在法理上擁有了這些戰士們的指揮權之後，萬尼烏斯便開始選拔戰士——那些強壯、靈敏的被單獨挑選出來組成突擊隊，相對瘦弱、遲鈍的則被留到另外一邊、組成爺們槍，而最強壯最優秀的二十人則被指定成為馬克西姆的衛兵。

    接下來，每個突擊隊小隊和爺們槍小隊都被委派了將領——所有將領都由萬尼烏斯直接任命，而非由馬克曼尼人自己選出來。

    完成了對馬克曼尼人軍隊的整編之後，萬尼烏斯開始宣佈日耳曼青年公社軍的福利待遇和懲罰條例——聽到違背軍令會被當中打屁股之後，馬克曼尼戰士們禁不住開始後悔——這算是什麼樣的規矩啊，也太丟臉了。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們都已經當眾立下了神聖的誓言，再想後悔，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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