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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蘇 048 處刑的權柄 文 / 杜克血蠍

    接下來,為了等待海爾曼偵查的結果,萬尼烏斯率領著他的軍隊一直在藏身之處呆了整整十天。

    這十天裡,萬尼烏斯的全部精力都投在了訓練馬克曼尼人身上。

    儘管馬克曼尼人也從祭司那裡學習過爺們槍兵的訓練方法,但卻並沒有特別重視——畢竟,馬克曼尼地區以林地居多,值得戰士們排成密集大隊作戰的地區並不是特別的多。

    結果,儘管爺們槍們也有些基礎,但離萬尼烏斯的要求卻還差得很遠。

    集合、分散、轉向,這些基本的東西,馬克曼尼人組成的爺們槍小隊勉強還能看一看。

    並隊、恢復這樣需要整個小隊同時動作而且保持陣列的行動,馬克曼尼人的表現就讓萬尼烏斯直捂臉了。

    至於行進間的隊列變換,以及槍陣威力最大的集群衝擊,在看了馬克曼尼人的演練之後,旁觀的日耳曼青年公社的老兵們笑疼了肚子,馬克西姆羞憤得滿臉通紅,萬尼烏斯則一臉無奈的摀住了眼睛。

    認真的考慮過後,萬尼烏斯認為自己指望馬克曼尼人能夠獨立承擔作戰任務的要求對馬克曼尼人來說卻是是太高了,最好的辦法還是把他們打散到老兵隊伍裡,由老兵來帶著他們。

    於是,萬尼烏斯堂而皇之理直氣壯的剝奪了馬克西姆對爺們槍部隊的指揮權,並將一千二百名馬克曼尼人組成的爺們槍小隊全部分拆、打散,均勻的分配到自己麾下的爺們槍隊伍裡——在見識了萬尼烏斯麾下老兵們的集群衝擊和行進間隊列變換之後,原本對此頗有微詞的馬克曼尼人也都閉上了嘴巴。

    而接下來,由於老兵小隊裡都摻進了為數眾多的新兵,萬尼烏斯命令他們各自劃分了場地,堅持不懈的日日操練,以便趕在決戰到來之前成為一個整體,迎戰羅馬人。

    原本擁有兩千多名部下的馬克西姆轉眼間就只剩了八百多名部下,無論如何在心理上總是一個巨大的落差。但很快馬克西姆就沒時間為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情操心了——萬尼烏斯委派他手下的另一名統帥,習慣了只帶著一面盾一柄劍不著片縷到處跑的普羅塞提帶著自己的衛隊來訓練他和他的戰士們。

    在得知普羅塞圖目前除了自己的幾十名衛隊之外竟然一個部下也沒有之後,馬克西姆更加緊張了——雖然說自己的命也算是萬尼烏斯救的,但如果就這麼被萬尼烏斯一次次的剝奪了所有的手下,任誰都會心裡不舒服的。

    然而,很快,普羅塞提的舉動就打消了馬克西姆的疑慮——和海爾曼、阿洛尤斯、歐希西迪斯、默特薩克這些心思活絡的人不同,普羅塞提、黎克伯吉斯都屬於滿腦子肌肉的主,萬尼烏斯讓普羅塞提訓練馬克曼尼突襲兵,普羅塞提就老老實實的去展開訓練。至於軍權什麼的,普羅塞提想都沒想過。

    帶著滿嘴馬克曼尼人們根本聽不懂的「遜斃了」「卡姆盎」之類的口頭語,普羅塞提毫不客氣的當著一干馬克曼尼人的面,把馬克西姆踩得哇哇亂叫——儘管按照萬尼烏斯事先的吩咐,普羅塞提和他所有的部下都沒有穿釘子鞋而且也沒有提起過釘子鞋,但即便是光腳,普羅塞提下腳也夠狠的了。

    之後,在馬克西姆等著普羅塞提宣佈自己根本不行的時候,普羅塞提果然宣佈馬克西姆根本不行。

    但是,在馬克西姆臉色陰沉的等著普羅塞提宣佈接管自己的隊伍時,普羅塞提卻表示,這種小技巧其實很好學,而且也最適合如他們這種習慣了獨自作戰,憑個人武勇和技藝在戰場上奪取榮譽的戰士,只要馬克曼尼人肯下大力氣聯繫,用不了幾天就能掌握。

    而接下來,普羅塞提則毫無防備的教導著馬克西姆和其它的馬克曼尼人如何在保持平衡的同時攻擊對方的下盤,使對方失去平衡的技巧——這其中,部分是萬尼烏斯的指導,部分則是大家在實際的對練中琢磨出來的。

    這種毫無保留的教學頓時解除了馬克西姆的防備心思,開始認真的跟著普羅塞提學習起來。而普羅塞提也將自己的衛隊分散開,一對以的抓著馬克西姆的衛兵以及其它的馬克曼尼戰士對練起來——就像萬尼烏斯所說的那樣,很多東西只有在實際對抗中才能掌握。

    在所有馬克曼尼人都潛心訓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出亂子——有些馬克曼尼人對於日耳曼青年公社軍裡森嚴的等級制度和嚴格的軍紀不能理解也不能適應,出現了違抗軍令的情況,甚至還有幾個膽大妄為的傢伙試圖趁著夜晚逃跑。

    對於這些人,萬尼烏斯毫不客氣——違抗軍令的視情節被當眾按倒,掄起大板子照屁股就是一頓打,而趁夜試圖逃跑的,則被當眾斬首,並將頭顱掛在了營門上。

    這種做法頓時在全體日耳曼人中引起了慌亂——儘管日耳曼人多有脾氣暴躁,一言不合便以命相搏的,也常常因為衝突而流血送命,但象萬尼烏斯這樣將處死作為懲罰他人的刑罰的,還是第一次——在此之前,處刑的權利只掌握在祭祀的手裡,並不為一般人所有,哪怕這個人是首領。

    於是,對於萬尼烏斯的做法,便有很多人站出來質疑,其中一些甚至是最初跟著萬尼烏斯建設日耳曼青年公社的老兵。

    對於這些質疑,萬尼烏斯表現得異常淡定,非但毫不驚慌,反而召集了除必須的哨衛之外的所有人,前來聽取他對質疑者的回答。

    首先,所有加入軍隊的人都應當無條件的服從軍紀,違背軍紀的人不止使自己的榮譽有了污點,更將其它人也都置於危險之中,因而比以陰謀詭計謀害他人的性命更加惡劣,因此違背軍紀的人有罪,這是毫無疑問的。

    其次,一個日耳曼人殺死另一個日耳曼人,並不能算是大罪過——人們在發生衝突時是會這麼做的,如果能夠對被殺者的家屬給出相應的賠償也可以得到諒解——而當一個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殺死那危及自己生命的人,甚至不必給出賠償。

    毫無疑問的,那些趁著夜色試圖偷逃的馬克曼尼人,在離開營寨之後,就有可能落到羅馬人手裡。而一旦他們落到羅馬人手裡,就有可能受到嚴刑拷打而透露出日耳曼青年公社大軍的行蹤及動作,進而導致羅馬人在日耳曼人還沒準備好的時候就打上門來。

    儘管願意相信馬克曼尼人不會出賣大家,但之前萬尼烏斯不也相信馬克曼尼人會嚴格的遵守軍隊的紀律嗎?

    因此,那幾個馬克曼尼人趁夜偷逃的舉動,已經切實的威脅到全體日耳曼青年公社軍戰士們的性命了,因此殺死他們是合理的,也是不必給出賠償的。

    最後一個困擾日耳曼人的問題就是,即便一個日耳曼人被裁定有罪,處刑的權利也歸祭祀們所獨有,不應當由一個非祭祀來下達,更不應當由一個普通人來執行。

    對這個問題,萬尼烏斯也給出了自己的解釋——他並非一個普通的首領,而是奧丁大神親選的君王,儘管眼下的軍力不過萬人,但日後勢必成為全體日耳曼人的領袖,因此,由他來行使祭祀的權利,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事實上,只要想一想過往發生的那些事情,就不難發現,萬尼烏斯的地位和智慧,都要高過祭祀們呢——這麼多年以來,諸多部族那些苦苦背誦詩篇,問卜神意的祭祀們,何曾從奧丁神那裡得到啟示,創造過爺們槍這樣讓瘦弱木訥之人也能變成驍勇善戰之士的陣法?就更別提萬尼烏斯教授給祭祀們,再由祭祀們教授給誓約諸部族的提高糧食產量的各種辦法了。

    所以,事實上,一個人只要還保留著最基本的判斷能力,就不難發覺,在這短短幾年裡,奧丁大神賜予萬尼烏斯的恩寵,就已經勝過過去幾十年裡幾乎所有祭祀所得到的了——那麼,由這樣一個特別受到神靈喜愛的人來行使祭祀的權利,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和通常的日耳曼人不同,萬尼烏斯能言善辯,條理清晰,而且自有一副理直氣壯的姿態。儘管抗議者帶著滿心的不爽甚至是滿腔的怒火,到頭來卻被萬尼烏斯駁斥得啞口無言,滿臉羞愧,到好像是他們犯了錯誤,不該質疑萬尼烏斯的決定似的。

    而那些旁聽者,開始因為萬尼烏斯的跋扈和霸道而感到有些不滿,在聽完了萬尼烏斯的自辯後,也都不由自主的轉變了立場,反而成了萬尼烏斯的支持者——若不是顧及那些剛剛被處死的人和他們的族人的感受,有些戰士甚至就想要當眾表達對萬尼烏斯的認同了——事實上,頭腦更簡單的戰士們已經這麼做了。

    至於那些原本想要為自己的同鄉討個公道的馬克曼尼人,在認真的思考過萬尼烏斯的話,並回想起曾經的戰敗之後,也平息了怒氣,承認了軍紀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甚至承認了萬尼烏斯確實有權依據軍紀處置那些違反軍紀的人。

    於是,在這樣一場紛爭之後,萬尼烏斯的權威非但沒有下降,反而有所提升——至少,在他的軍隊裡,所有人都承認了他依據軍紀處置違反軍紀者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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