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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之志 六十.識藏 文 / 洛水藏天

    這團金光忽然轟然炸開,瀰漫得簡直無窮無盡,將原來處在此地的未晉陞大成的業火也逼走開來,隱隱可以聽到一片佛陀梵唱的聲音,像是那兒隱匿了一座高聳入雲的靈山古剎一般。

    這是?陳昊有些驚疑,不太明白自己腦海之中怎麼會出現這般異象,他皺起眉頭,回憶之前經歷過的種種,忽然心神一震,有了一些猜測。

    前世也曾突發奇想,涉獵過一些經卷,《楞伽經》便是其中之一,裡面講有一阿賴耶識,其中包含了真如之如來藏與無明,而這如來藏,又被稱為識藏,是能藏量無限的寶庫。

    在前世西藏,有些小孩一覺醒來,突然由之前的目不識丁變得能說唱數萬字的經文,被人們驚奇稱為轉世靈童,其實這些人應該是開啟了腦海中寶庫的大門,找到了由神靈授藏的傳承。

    如今這間寶庫大門也在機緣巧合下為他打開,裡面的那尊梵唱的神靈佛陀也不是其他人,正是那佛土的締造之主不壞尊王永住金剛。

    沐浴在成片金光之下,他只覺整個心靈都受到了洗滌,一篇篇經文,一道道聞所未聞的功法全都映入眼簾,雖未融會貫通,卻已經瞭然明悟。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來,目光深邃如同一座亙古存在的幽潭一般不可測度,這一刻便是那天幕中的億萬璀璨星辰與之相比也會黯然失色。

    他輕輕一笑,正如朵朵夏花盛開,口中喃喃低語道:「原來如此!」

    他抬起手臂,手指輕輕朝前一觸,仿若穿透了一層粘稠的水幕一般,勁力微吐,撐開了一個方圓三寸左右的黑洞,黑洞深處有著熟悉的山風氣息傳來。

    「破妄返真,直入菩提!」

    隨著此言落下,四周的景象忽然猛地一震,隱隱有什麼物事破碎開來,發出道道巨大的嗡鳴之音,這天幕的億萬星辰便如同一隻漏斗中的浮沙,不停朝著那被陳昊開闢出來的黑洞扭曲落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太陽雖然劇烈顫抖著,表面噴吐著驚天火浪,卻是尚且不肯離去。

    「既然不想離開,那我便幫你散去吧!」陳昊冷笑一聲,身形騰空躍起,竟是無所畏懼的朝著眼前的烈陽撲去,衣袂翻飛,飄然若仙。

    一隻手掌泛著金光輕輕拍在烈日之上,後者突然劇烈震顫扭曲,道道裂紋在其上顯現而出,竟像是一頭活物一般發出聲聲怒嚎。

    陳昊歎息道:「萬古不過匆匆,神魂已滅,執念又何必殘存於世,化為虛幻種種,徒增殺戮孽行?還是散去吧!」

    「崩!」

    一聲怒喝,那烈日上的裂紋卡嚓數聲巨響,將前者整個炸成粉碎,化為一片金色氤氳。

    青黑色天幕猶如被一隻神靈大手給猛然掀開,露出之前的瓦藍如水,朵朵白雲在空中飄蕩,百花爭艷,山風醉人,石階依舊,景色一如往常,仿若什麼都沒發生。

    「大人,你終於醒了?怎麼站在這兒就睡著了?」

    陳昊轉身望去,發現那鄭家兄妹二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自己身邊,臉上滿是疑惑。

    他心中一動問道:「原來你們也來了,怎麼,我睡了很久麼?」

    「也不是很久,我們來了差不多兩刻鐘了,本來想叫醒你,卻怎麼也喊不應。」鄭寒星鼓起雙腮,有些氣悶的說道。

    陳昊皺起眉頭,想了想又問:「那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景象?」

    「沒有,最奇怪的莫過大人你了,竟然連站著都能睡著來,還喊都喊不醒,嘻嘻……」

    是鄭心穎的聲音,她從之前的生死危機中擺脫出來,似乎又恢復了少女的活潑心性,除了臉上還有些蒼白以外,一切猶如初見。

    「原來如此!」陳昊心道,看來方纔的幻陣只是針對自己一個人,幕後操縱者必定是那喬易無疑,只是他仍然想不通此人為何要如此去做。

    若不是突然覺醒了眉心的識藏,收穫了佛主所留下的真正傳承,他或許就會永遠沉淪在那無盡虛空之中,直到被那輪烈日炙烤而死。

    他明自佛性見自本來真如,已修得一對破妄之眼,雖然修為還低,只能借助佛主留在識藏中的一絲威壓催動片刻,卻已然看出那輪烈日乃是一道遠古大能留存的執念所化,這漫天星辰亦曾經是不俗古修,不知被誰給鎮封在這條青石階梯之上,用來幻化出虛空大陣對敵。

    這點離宗果然是有著萬年傳承的宗派,只是何以落魄至此!

    陳昊搖搖頭有些唏噓,心中對那喬易恩將仇報的行徑更是氣憤莫名,他看了看那連綿向上的青石階梯,從佛土中拿出空月劍,一縷心神沒入其中,同時對一旁的鄭家兄妹說道:「你們且在此等候,拿著這把法劍,若是有人前來也無需驚惶,此劍自會上前禦敵,且會發出錚鳴之音,那樣我便會知曉趕來。」

    「出了什麼變故麼?大人竟要獨自去那山頂宗門中?」鄭心穎輕輕接過法劍,似乎一點也不好奇這把能夠自行禦敵的寶貝,只是一雙大眼撲閃撲閃著,眸子裡透出絲絲失望。

    陳昊看得暗暗抹了一把冷汗,虧得此時的空月有他的心神壓制,不然憑著劍身的重量,非將這少女柔柔弱弱的身子給壓垮不可。

    他搖搖頭道:「我上這點離宗,是去找尋一些疑問的答案,同時也有些恩怨要跟某人算上一算,帶上你們自然有些不便。」

    「恩怨?」少女有些奇異,「大人難道之前來過此處麼,竟然跟誰給結下怨仇來,可為何不久前卻要挺身而出,從那些妖獸口中救下他們?」

    「哎,有些事情你們還無法理解,我說出來只會令你們更加懵懂。」陳昊眼神迷離,淡淡回道,「總之你們知道如今這點離宗的掌門在方才與我結了仇,我要前去了結就行了。」

    說完他也不再多言,騰空躍起,已是腳踏青蓮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陣清風,震得幾棵樹冠沙沙響動。

    鄭心穎見此情形,氣鼓鼓的將手中的空月劍朝地上一摔,劍尖沒入青石一尺,濺起粒粒飛沙,似乎在那遠古大能的執念消失之後,這些青石階也隨之化為平凡之物。

    「妹妹,怎麼好端端的把法劍給摔了?」鄭寒星奇怪問道,「這把劍削鐵如泥,看來剛才大人說的能自行飛出禦敵之事怕也不虛,你不好好待它,萬一大人知曉了豈不是要怪罪。」

    「怪罪就怪罪吧!我才不稀罕!」鄭心穎偏過頭,忽然小聲的嘀咕起來,「明明說好要帶我們上這仙門一觀,走到半路卻又變了卦,真是個小氣鬼!」

    「在說什麼呢?」鄭寒星抓了抓腦袋,對方才沒能聽清妹妹的呢喃心中有些抑鬱。

    「沒什麼。」鄭心穎搖了搖頭,忽然輕喊一聲,「哥,我決定了,以後一定要修成無上仙法,做一個人見人畏的仙尊,你一定要支持我哦!」

    「呃……」鄭寒星差點一口噎住,拍了拍額頭回道:「好吧,誰讓你是我妹妹,你便是要天上的星辰我也會給你想辦法摘下來,不過是一個仙尊罷了,誰敢不服,我就去揍他!」

    「嗯!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我以後做了仙尊,就賞給你一座大大的仙宮,再點一大群侍從來伺候你。」鄭心穎開心笑道。

    「等你做到再說吧……」鄭寒星心中暗道,緩緩轉過身子看著那白雲朵朵深處,雙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攥緊,他心中隨著妹妹這番話同樣泛起波浪,昔日,就在不久前他所說過的豪言壯語此刻猶在耳側,不過此時心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

    「大人待我有莫大恩情,我這一生,將一直追尋著他的腳步,若能得他數分神通手段,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上前將插入地面的空月劍拔出,感受著冰涼如水般的劍身,心中忽然變得無比堅定,「若有一天,我必當手持利劍,斬破阻礙在前的一切荊棘,來報答大人的恩,劍鋒染盡天下血,也要給妹妹實現願望,成就一代無上仙尊。」

    ……

    空中的陳昊卻不知鄭家兄妹心中都起了這樣的心思,他腳踏青蓮,已是步步逼近這座山峰之上的宮闕,落在一片墨青玉材鋪就的地面之上,引得點離宗的數名門徒側目。

    這些人都參加了山腳下那場慘烈的戰爭,身上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傷勢,卻也見識了陳昊斬殺那數層樓高擂鼓妖的手段,心中不由有些敬畏,看到對方忽然從天而降,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終於,有一人被眾人推慫,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問道:「前輩不知前來何事?可需引見門中長老?」

    「見長老做什麼,帶我直接去見你們掌門!」陳昊冷冷回道,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這……」那名弟子有些遲疑,眼珠亂轉,朝四周的同伴遞了幾個求助的神色,後者卻全都如避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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