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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之志 三.天牢 文 / 洛水藏天

    林海岳見此也不推辭,輕咳一聲,拱了拱手道:「天凌宗內門弟子林海岳拜見雲城主,家師張華聖,是當朝一品供奉仙師之一。」

    白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驚異之色,也不知是有著見多識廣還是胸中城府太深,這才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

    她開口淡淡回道:「張華聖的名字我倒是聽過,他確實是朝中供奉的仙師,只是你卻又如何證明你是他的弟子?」

    「晚輩手中有著家師他老人家的信物,請過目。」林海岳取出懷中的令函遞了過去,忽然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右手輕輕一震,信函便如一道利刃破空,風馳電掣的向著前方擊去,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響。

    白衣女子眼中仍然是古井無波,她緩緩伸出素手兩指,似慢實快,霎時間便將信函輕輕捏住,上面蘊含的力道仿若泥牛入海沒了蹤跡,她神態輕鬆,像是用手拾了一片輕巧的柳葉一般,嘴角含笑:「怎麼,天凌宗道門大派的弟子想要考較本城主的修為不成?」

    林海岳雙瞳一縮,嘴角浮現的淺淺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之色,他乾笑一聲,「豈敢豈敢,不過是一時莽撞,倒是雲城主深藏不露,竟然有著這樣一身出神入化的修為。」

    白衣女子輕「嗯」了一聲,歎了一口氣道:「你們這些名門大派的弟子就是年少輕狂,也就是碰上了我,若是換了一個厲害的主,怕不是要吃上大虧。」

    她搖了搖頭,也不再去追究,轉而撕開信函的漆口,看起裡頭的內容來,半晌後她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的確是張華聖的親手書寫,不然這字裡行間不可能蘊含如此凌冽的威勢,隨手寫出的自己都散發著淡淡劍芒,這種手段,也只有丹成修士才能做到。」

    「金丹大成?」陳昊驚呼出聲,他第一次聽說身邊之人有著這般手段,神色不由有些失態。

    「這位不是你的同門?」白衣女子微蹙眉頭,疑惑問道。

    「哦,這位陳兄是我在門口偶遇的一位同道,自覺有緣便結伴一同前往貴府拜訪城主。」林海岳說道這裡頓了一頓,轉過身尷尬一笑道,「相交還不到半日,之前不敢莽撞問及兄台出身,不知在此可否告知我與城主?」

    陳昊一愣,接著卻苦笑搖了搖頭:「在下其實無門無派,自己偶然間習得一卷無名功法,這才僥倖跨入仙道之門,哪裡還有什麼出身?比之陳兄是遠遠不及的。」

    「原來如此!」林海岳若有所思,眼中光芒閃動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陳昊心裡舒了一口氣,他這話半真半假,加上堆出的一臉真誠,總算把眼前二人都是頗具眼力的人瞞了過去。

    白衣女子輕輕頷首,「能由一卷無名功法踏入仙道,證明你的本身資質也是絕佳,可惜一味自行摸索成就不了大器,若是拜入道門大派,得蒙名師指點,修為定然是一日千里。」

    「在下確有此意,只是不知道這些宗派究竟處在那方靈山秀水,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罷了。」陳昊搖搖頭嗟歎一聲,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若說他之前心蓮未成時還對修道之途欣然神往,只是如今心蓮既成,一身元力都轉化成了剛正佛力,若是再強行修習道門之法,怕是會兩相衝突也說不定。

    不過此話說完,一旁的林海岳卻是哈哈笑道:「陳兄何須煩惱,如此天資哪個門派不搶著要?不如就入我天凌宗如何?」

    「林兄肯為在下引薦?」陳昊心中一震,遲疑片刻淡淡問道。

    林海岳搖了搖頭,「我天凌宗招收弟子十分嚴格,我雖然身為內門弟子,家師更是渡過龍虎大劫成就金丹,如今在宗門之中任長老一職,可此時未到百年大開山門之時,我的引薦卻也做不得數,這期間若是想加入我天凌宗,便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陳昊疑惑問道。

    林海岳呵呵一笑,神色詭秘,「這便是你我二人今天來拜訪城主的原因了。」

    「與我也有關?」白衣女子輕咦一聲,「那我可要好好聽聽了。」

    林海岳「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在下聽聞一個月前城主派手下擒住了一個怪人,不知道此刻是否關押在天牢之中?」

    「原來你們來此處是為了他。」白衣女子緩緩點頭,「那怪人確實關押在我千樺城天牢之中,也是他觸發我城中律法,此刻還得關上一月方能放出,不過我很奇怪這人與你所說的加入天凌宗二者之間的關聯。」

    「城主若是讓在下二人去見他一面便會知曉,他身上有一件與我門派很重要的物事,得要慎重確認一番才行。」林海岳急忙說道。

    白衣女子托起潔白如象牙的下巴,眉頭輕蹙,睫毛低垂似乎陷入沉思,片刻後緩緩睜開明眸,口中淡淡說道:「可以,不過我也要一同前往,即便這位怪人與你門派大有淵源,也必須再坐上一月牢獄才能離開,這是千樺城的規矩,不容有違!」

    她說最後一句時斬釘截鐵,渾身更是散發出淡淡的威壓,令一旁二人心中一凜,口中連忙稱是。

    林海岳卻是詭異一笑道:「那是自然,這人不過是得了一些本門的機緣,不過這些機緣很快就不會離開他的手中,到那時與我宗門再無關聯,自然是任憑城主處置。」

    「哦?」陳昊與白衣女子心中一動,眼中都是若有所思。

    ……

    天牢位於千樺城西北角落,這裡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若是想要硬闖必定代價不輕,不過陳昊與林海岳二人此時被此城城主帶領,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

    而這位雲城主此時已換上了一件淡金色的輕甲,勾勒出婀娜身段,顯得更是英姿勃勃,巡邏的士衛碰到眼中全是露出敬畏之色。

    這千樺城城主叫雲弦清,一個很是素雅的名字,是陳昊偶然在瞥到牆上掛著的一副字畫的落款得知,弦音清雅,一下子便記在了腦海之中。

    天牢之前擺放著一隻巨大的石質怪獸,豎目三足,豹身鱷尾,額頭上有淡淡的神秘圖紋,舌頭微吐,獠牙外露,一張猙獰的獸臉栩栩如生,即使是瞅上一眼,心底裡彷彿能感受到淡淡威嚴,聽雲弦清說這是刑獸,掌管天下刑罰,任何一座天牢之前都會擺放此獸的雕像,用來鎮壓牢獄之中滲透出來的煞氣。

    只因為任何一處地域都存在著冤案錯案,若是沒有此獸鎮壓,這些天牢之中的怨氣便會漸漸凝聚,形成凶煞惡鬼來屠戮生靈。

    天牢粗大的城磚圍了起來,大門高達數丈,通體由青銅鑄就而成,此刻正緊緊封閉著,陳昊等人在門前站立不久,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一邊咳嗽著一邊走了過來。

    他穿著一身灰藍色衣衫,臉上佈滿了皺紋,一雙眼睛渾濁不堪,微微抬頭,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原來是城主駕臨,怎麼,這天牢之中又出了什麼ど蛾子了不成?」

    雲弦清神色恭敬的道了一聲,「見過姬前輩,這次前來是帶我身後這二位前往牢中探視一名囚犯,一個時辰便回,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還請前輩打開天牢之門。」

    「哦?」老人咳嗽一聲,緩緩轉過目光,看得陳昊與林海岳心頭一跳,只覺一番心煩意亂,仿若自身蘊藏的秘密被誰給窺測了去。

    「年紀輕輕,倒是有些天賦。」老人輕笑一聲,「不過也不要心高氣傲,在這天牢之中更加不要隨意走動,否則觸發了什麼機關陣法血濺當場,可不要怨恨我沒有提醒。」

    陳昊二人心中一凜,齊齊回道:「晚輩不敢。」

    「嗯!」老人點了點頭,他緩緩走至巨大的銅門一側,伸手揭開一個小小銅蓋,露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黑黝黝洞口,他右手風馳電掣的伸了進去,抓住了某種機關,發出嘩啦啦的響動。

    老人輕喝一聲,身形急退,手中抓著的一條粗大的鐵鏈已經被繃得筆直,巨大的銅門發出沉悶的嗡嗡之音,緩緩的挪動開來,看的陳昊二人震驚不已。

    這扇銅門若是實心,怕不是有十數萬斤之重,此刻竟然被人用人力拉動開來,看著那只如同枯枝般的手,很難想像這裡頭竟然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力量,那身軀雖然依舊佝僂,此刻看來卻猶如遠古戰神一般。

    銅門已經被完全拉開來,大地停止顫動,老人又是連咳幾聲,沉聲說道:「都進去吧,老了,身子骨越來越虛,這扇門卻感覺越來越重了!」

    雲弦清眼中滑過一抹淡淡不易察覺的憂傷,他輕輕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而陳昊二人雖然一顆心仍然震撼不已,卻也不敢怠慢,身形緊緊隨在其後。

    在他們踏入天牢後不久,銅門發出嗡然一聲巨響重新關上,震得天搖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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