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初臨 四十五.溫柔塚 文 / 洛水藏天
廂房佈置得十分雅致,床榻邊所透出的木紋很新,隱隱有淡淡香味傳出,也不知道製作這些究竟用了什麼樣木材,床架的一側鏤空雕著各種各樣的裝飾,一根淡金色小繩輕輕繫在架子上,下面拴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珮,面目刻畫的栩栩如生,可惜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陳昊看著不遠處冒著騰騰縷熱氣,散發著縷縷白煙的浴桶,向後揮了揮手,將那點頭哈腰賴福打發出門,他袖口微動,使出一道柔力,只聽「吱呀」一聲,兩扇門被隔空關了起來。
他暗思如今這般控使元力的手段,便是與那秦煌山相比也不遑多讓,想當時初見他時震驚得無以復加,如今自己卻也達到了這般程度,速度之快是那時遠遠不可想像的。
雖然成就頗豐,卻也經歷了無數凶險,有所付出才有所得,這是天地間的至理,或許有人能夠不勞而獲一陣子,但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一輩子過著這樣的生活。
而且見識了那玄武巨獸的神通,他心中更是生出一種渺小無力之感,只能時時鞭策自己不要鬆懈,免得到老庸庸碌碌充滿悔恨。
陳昊輕輕解開衣帶,緩緩將身體沉入水中,左胸口本來火辣辣的疼,被熱水一泡,又生出絲絲麻癢之意,心中便有些埋怨那玄武所謂先天神紋實在沒有準頭,竟然直接將他傳到了半空之中,若不是自己修習得有不凡的鍛體功法,換做其他人重重摔下來,怕非得摔散架不可。
饒是如此自己的右臂也被摔得脫臼,此刻雖然已經接上,仍然有些酸痛紅腫。
正準備閉目運功治療,耳畔卻突然想起輕輕叩門之音,側耳細聽,房外的那人腳步很輕,呼吸也是柔柔弱弱的,不由有些奇怪。
他眉頭一皺就想開口拒絕,門卻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卻走進來一個身著淡紫色羅裳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一張瓜子臉蛋白裡透紅,雙眼如同兩抹清泉一般照透人心,小巧玲瓏的嬌鼻下,一副淡紅嘴唇正泛出圓潤的光澤,潔白如玉的下巴輕輕張動,開口如同婉轉的黃鶯。
「小女子煙雨瑤見過官人!」她輕輕側身一禮,露出半截潔白如藕的手臂,衣衫牽動處若隱若現,可以看去她的體態更是妖嬈,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別樣的誘惑。
陳昊臉色有些發紅,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自己也不清楚是被水中的熱氣蒸的還是看到眼前的這位女子,或許兩者兼而有之?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能夠經受得住這般誘惑的人,雖然練就了一身佛功,卻也沒有聽到那藏空法師說自己要遵循什麼清律戒條,此刻佛珠更不知出了什麼變故,自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聯繫上那位老僧,更是無所顧忌。
「娘子是哪兒的人,來這又欲意何為?」陳昊右手搭在浴桶之上,微微瞇著眼睛,嘴角拉出一個弧度。
紫衣女子款款走上前來,一隻纖細無骨的手輕輕的放在陳昊的胸膛之上,來會撫摸,眼中全是媚意。
她身軀輕輕扭動,擠出一抹晶瑩香肩,嘴中輕輕笑道,猶如一串風中的銀鈴,「小女子來這做什麼,官人又何必明知故問?」
陳昊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女子拉扯了過來,在對方身上不停揉了起來,呼吸變得更為急促,急急問道:「是那林雨方派你來的?」
紫衣女子微微蹙眉,卻是避而不答,只是嬌呼幾聲,聲音**蝕骨,「官人,你弄疼我了!」
她雙手反纏住陳昊的脖頸,吐氣如蘭,耳鬢廝磨,輕聲說道:「官人何必在意我是派遣而來,問來問去憑白耽誤大好**。」
煙雨瑤左手撤回,將那件淡紫色衣裳輕輕褪去,露出裡頭的小小褻衣,婀娜身段若隱若現,胸口一片白皙直欲暴烈而出。
陳昊再也把持不住,將這女子柔弱無骨的身子一把摟過,站起身來橫抱到床榻上去,翻雲覆雨起來。
感覺到懷中女子香汗淋漓,他只覺心裡的一切煩惱都被宣洩一空,除了彼此之外再無他物,雙手使力,直欲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忽然間他身形一頓,猛地將那煙雨瑤身體一推,卻發現對方的手臂如同鐵箍一般,竟然是無法推開。
陳昊臉色一變,口中厲喝道:「姓煙的,你練的什麼邪門功法,竟然敢吸我元力,還不趕快鬆手!」
煙雨遙呵呵一笑,身體仍然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緊緊的纏在陳昊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之意。
「想不到你竟然能夠這麼快察覺,我還以為你和我之前碰到的那些人一般,直到完事了才隱隱覺出呢?不愧是在此地空中神秘顯現的男子,元力如此精純,倒也不枉費我一場手段。」
陳昊只覺體內的一身元力正從身體下方汩汩流逝,心中焦急,右手一揮重重向女子的額頭擊去。
誰料女子微微扭頭,長髮一甩,竟是如同一條條充滿靈性的繩索將擊來的拳頭包裹其中,一股股柔力將上面的力道緩緩化去,己身卻是毫髮無傷。
陳昊終於色變,暗恨自己定力不夠,一開始就落入一個溫柔陷阱之中,此時一身元氣已經被吸走了接近兩成之多。
他連忙收束心神,默念所修習佛經之中的文字,一道青光從體內激射而出,正是那心蓮投影。
煙雨遙猛地將陳昊推了開來,身形退至屋內的一個角落,素手輕招,之前的紫色羅裳重新披在玲瓏身段之上。
她看著那懸浮在空中不停轉動的青蓮,眼中有些忌憚,嘴中嬌喝道:「這究竟是什麼異寶,中了我的天羅香竟然還能催發?」
陳昊也走過去將那賴福準備的一套換洗衣物穿上,臉色有些難看,他忽然記起這名女子之前朝著自己吐了幾口熱氣,難道是那時候便下的毒?
他恨恨罵道:「賤人,若不是我還有些手段,怕不是一身元力都要被你吸走而去!」
紫衣女子反唇相譏,「若是你自己定力足夠,何來現在的這番事情,何況雖然付出了些許功力,卻收穫了一陣歡愉,不過交易罷了,哪來的由頭髮這麼大火!」
「強詞奪理!我便來見識一下你的手段,是否跟你的口齒一般伶俐!」陳昊惱羞成怒,一身元力催動,青色心蓮風馳電掣般向前擊去。
煙雨遙輕笑一聲,從紫衣中掏出一根半透明的淡紅色手帕,上面散發著淡淡的螢光,輕輕的向心蓮迎去。
兩者相觸,卻並沒有發出驚天動地的響動,而是一直以來無堅不摧的心蓮此時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轉動得越來越慢。
陳昊臉色一變,大喝一聲,身形欺上前去,整支右臂變成了青銅之色,帶起呼呼風嘯狠狠地朝女子擊去。
「哦?黔驢技窮了麼?竟然使出這般武夫的粗陋手段來!」煙雨遙出言譏刺,腳下輕舞,在原地帶出道道紫色幻影,便把這凌厲一拳閃躲開來。
「什麼武夫手段?」陳昊心中一驚,忽然生出一個猜測,寒聲問道:「難道你是位修士不成?」
「你自己肉身凝練已經洗精伐髓,體內更是成就了真元,不也是踏入了修道之門?」煙雨遙疑惑回道,眼中劃過一道奇異之色,忽然語風一變,柔柔嬌笑:「官人的元力如此精純,小女子已經食髓知味,捨不得讓你就這麼死去了,不如我給你體內種上一道禁制,安安心心做我的爐鼎?」
陳昊心中暗罵眼前這女子的狠毒,吸取自己兩成元力尚嫌不夠,還想將自己當成爐鼎培養,成為一個移動人形丹藥。
他面沉如水,口中恨恨道:「簡直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你若是將我被吸走的元力原封不動的還回來,我今日還可以放你離去,不然的話我等二人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官人真個如此狠心?」煙雨瑤一雙眼睛充滿了水霧,楚楚可憐,若不是陳昊見到她之前那般作態,怕不是會以為眼前這是一位心頭委屈的柔弱女子。
他厭惡說道:「不要再在此惺惺作態,你到底是還還是不不還!」
「哼,不懂風情,說出這般大煞風景的話,白費我一番言辭,既然你執意不肯,那姐姐也只有狠下辣手了!」煙雨遙嬌軀一震,手中羅帕發出奪目的紅光,將相觸的那朵青蓮輕輕一甩,後者打著轉兒偏向一旁,向著廂房的牆壁擊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廂房搖搖欲墜,那朵青蓮崩散,將牆壁炸開了一道巨大的豁口,露出了屋外的道道陽光。
陳昊心中一凜,這朵心蓮雖然只是體內那朵催發出來的投影,卻仍然蘊含著本體的二三分力量,竟然被眼前這女子如此輕易破去,不由神色凝重起來,他手掌輕翻,一道新的青蓮虛影在其中浮現,口中喝道:「我豈會怕你不成?一會小女子一會姐姐的,你到底多大歲數,一身皮囊下包裹的是一頭千年老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