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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初臨 三十五.挫敵 文 / 洛水藏天

    陳昊注目望去,只見圍觀的人群聽到這個聲音,如船舵分浪般紛紛散到兩旁,臉上全都呈現出絲絲敬畏之色。

    這時緩緩走進來六個人,四男兩女,男的長得豐庭如玉,女的相貌禍水妖嬈,身著綢袍羅裳,眉宇傲氣天高。

    這些人身上都散發著濃濃的威勢,匯聚在一起,連綿如一片驚濤駭浪,狠狠地朝陳昊逼迫而來。

    陳昊單腳一跺,深入地面半尺有餘,猶如一顆扎根於地的青松,身形在巨浪中猛烈晃動,卻巋然不倒。

    這幾名男女眼中全都顯出異色,其中一名腰繫紫蟒帶的男子輕咦一聲,上前幾步,開口說道:「倒也是個人物,手底下有著幾分真章,有些可惜了,若你不重傷這鍾天鳴,更對我內門雛鳳榜冷嘲熱諷,或許還能成為我們之中的一位也說不定。」

    陳昊心中一震,這些人個個不凡,皆有著武士以上的修為,身上氣息比鍾天鳴都要強烈得多,情勢不妙,自己或許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苦戰。

    可他從來不是肯輕易認輸的人,他冷笑一聲,高聲回道:「休要說這麼多廢話,可聽聞鷹隼安肯與雲雀為伍?我早說過,要為這鍾天鳴出頭,我一併接著就是,手段如何,也要打過方才知曉。」

    「好,果然有幾分犀利口舌!」男子嘿了一聲也不惱怒,「只是你把自己比作鷹隼,把我等擬作雲雀,是否心氣太高,我方斜月還是第一次見過如此狂傲的人物!」

    「方斜月?」陳昊心中一動,冷冷回道:「你可是有個弟弟,昨日出言不遜,已是被我教訓了一番?」

    「原來是你!」男子變了顏色,他咬了咬牙,狠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我方家之人,今日定當廢了你全身經脈,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陳昊心頭一凜,瞥到對方眼中的濃濃殺機,面沉如墨,心中亦是泛起了一絲殺心,嗤笑道:「能廢了我的全身經脈並讓我生死難求的人大有人在,可惜裡面不包括你!」

    他輕喝一聲,身形竟是先欺上前去,對面人多勢眾,且個個修為不俗,只求能打個措手不及,佔上一絲先機。

    「休想偷襲!」陳昊只聞一聲嬌喝,急抬眼望去,只見一道凌厲的鞭影急速向自己奔來,如同靈蛇擺尾,刮出陣陣尖嘯。

    「龍行於陸,霧遮身,昂首擺尾,一步十里。」他雙瞳一縮,心中念道龍行步開篇之語,元力急轉,身形猛地衝上一截,使襲擊過來的長鞭落空,三步並作兩步,頃刻就來到這方斜月身前,右拳帶著陣陣虎嘯猛地向前擊出。

    方斜月冷笑一聲,雙腿微張,手臂之上泛起一陣陣青藍色如水光亮,流轉不覺,將那碩大的青銅虎頭困在其中,任憑它咆哮撲騰,也不能近前一步。

    他嘴中嗤笑道:「彫蟲小技也能傷我?你便是使得這一招擊昏那鍾天鳴的吧,如今看來,實在粗陋不堪。」

    方斜月手臂輕輕揮動,其上的青藍色元罡汩汩響動,形成一個個呼嘯的漩渦,幾道水龍卷一衝而起,狠狠的擊中那正張開血盆大口的青銅虎頭,後者哀嚎一聲,頓時崩裂四散。

    陳昊被震得連連後退幾步,捏了捏元罡崩碎的右拳,神色有些難看。

    「我早說過,你的那些手段不值一提!」方斜月昂然說道,「現在可知曉你我之間的差距所在了?」

    「才剛剛過了一招就在這兒胡吹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腰,小爺可還精神著呢,打哈欠的時間或許便能給某人一個重傷也說不定。」陳昊反唇相譏,一點也不甘示弱。

    方斜月臉色一變,冷哼道:「任你口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今天被摧毀百脈成為廢人的命運!」

    「想廢我的脈,那我便拆了你的骨!」陳昊心中殺意更濃,擲地有聲。

    他全力運轉武元,全身泛起青銅色的光輝,衣衫破碎處,露出一身緊湊勻稱的肌肉,猶如一尊神人降世,拳頭破空炸響,群虎長嘯伴雷鳴。

    方斜月負手而立,週身元罡化作千條藍色妖蛇狀飛舞,與群虎混戰在一起,將一頭頭猛虎絞碎開來,嘴上冷嘲熱諷,「我早說了,你這招對我無用,威力弱的可憐。」

    陳昊冷笑一聲,左手迅速往懷中掏出一物,夾在五指指縫之間,化拳為掌,狠狠地朝前拍去。

    這一掌觸及藍色妖蛇,便使它們週身冒出淡淡的青煙,一條條崩解開來,重新塌陷為平坦光罩,光華黯淡。

    陳昊暴喝一聲,身形一震,數百猛虎聚合化作一頭一丈多高的獸王,猛地朝前一撲。

    只聽「啪」的一聲,青藍色光罩劇烈顫動了一番,終於碎裂片片,陳昊腳下使勁,龍行步運使到極致,在對方還在錯愕之時用膝蓋狠狠擊中了他的胸膛,左手一抓,把他的手臂緊緊鉗住,右拳如風,瞬間在其身上擊出無數重拳。

    「卡擦」斷骨聲連響,方斜月整個人被擊飛,噴出一道血瀑,胸口凹陷了一大塊,重重地摔在地上,眼中仍是不可置信之色。

    陳昊這才緩緩收回擊出的拳頭,上面的濃稠血漬緩緩墜下,濺起一朵朵艷麗的血花,每一滴都重若千鈞,打在眾人的心頭。

    「這……怎麼可能?」一名武生喃喃自語,他不知所措般看向周圍之人,卻發現這些人跟自己一樣,臉上全是震驚之色,在他們的瞳孔深處,更滋生出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剩下的幾位雛鳳榜的男女也是心中惶然,臉上仍然不肯相信就這麼不多久,這雛鳳榜排名第三位的方斜月,竟然敗了?

    敗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的外門小子身上,他們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對手,尤其是方才揮鞭馳援的一名女子,小嘴微張,一雙明目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前方。

    可他們怎麼看都覺得眼前之人十分普通,屬於混在人堆裡便找不出來的那種,唯一有些特別的便只有他的眼睛了,沉靜如一座幽深的古井,輕易不會散發出波動。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體內竟蘊藏著如此暴烈的力量,如此年紀便有這般高的實力,難道說對方的資質比自己等人還要妖孽?

    怎麼可能!在這成風武館的年輕門徒之中,只有我們才是最優秀的,那雛鳳碑乃是仙師們煉就的神物,上面顯化的姓名哪會有假?他們記得清清楚楚,便在他們來之前,雛鳳碑碑身之上壓根就找不陳昊這個名字。

    難道不是我武館中人?一人暗暗忖道,是了,聽前來報信的人說,這小子一開始就沒拿出身份法牌,便和那鍾天鳴鬥了起來。

    想通此節,他心裡有了底氣,狠狠笑道:「陳小子,你一個外人在此狂妄囂張,連連傷我武館門生,已是犯了大忌,我們是打不過你,也自有刑堂弟子出手。若是還不濟事,只要驚得長老出動,亦能反手將你鎮壓,事關武館尊嚴,想那天心老人即便看重於你,也是無話可說!」

    刑堂座落於外門駐地,卻隱隱獨立於武館之外,在裡面擔當刑使的,都是內門走出去數一數二的精英,個個都有武士高階的修為。

    「外人?」陳昊一愣,呵呵一笑,也懶得去反駁。

    他拉了拉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怎麼?知道打不過,也玩起嘴皮子來了?」

    「你……」那人為之氣結,方斜月之前說的話語,如今竟全被對方原番奉還回來,偏偏事實即是如此,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理由反駁。

    「還要動手麼?」陳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此人的面前,一邊慢條斯理的用對方的衣裳擦拭自己沾滿血漬的右拳,一邊輕飄飄的問道。

    那人奮力一掙,只聽滋啦一聲,胸前衣裳破了一道大口,身形暴退兩步,這才發覺胸口一涼,氣得面紅如血,怒目圓睜,便欲不顧一切的上前拚命。

    忽然空氣中又飄出一道懶洋洋的聲音,「今天什麼日子,這地方竟然這麼熱鬧!」

    這人立刻大喜,高聲叫囂:「刑使來了,今天你是插翅難飛!」

    陳昊心中先是一驚,緊接著露出一道詭異笑容,往人群外抱了抱拳,開口說道:「蕭兄,怎麼是你?」

    人群分開,露出一名長髮披肩,身縛鎖鏈,衣著黑底如血紅袍的年輕男子,眉目間上刺有一枚淡紅色古字印記,卻不是蕭雲青又是誰?

    蕭雲青也一愣,隨即呵呵笑道:「原來是陳兄,我還倒是誰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怕是也唯有你有著這般手段!」

    那胸前衣襟破碎的男子吃驚問道:「這位刑使,你與這位外人認識?」

    蕭雲青眉頭一蹙,緩緩轉頭望去,冷冷問道:「你又是何人?」

    「秦商宇,內門雛鳳榜排名第九。」

    蕭雲青看了看對方胸口的破爛衣裳,啐了一聲,嗤笑道:「就你這德性也能排到第九?看來內門真是人才奇缺,讓那雛鳳碑拿你這樣的都來充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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