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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一枝獨秀·萬卷歸一 第379章 亂詩 文 / 薪愁龍兒

    第379章亂詩

    其實這件事情沒有誰對誰錯,所有的人都是對的,壽王喜歡楊玉環那也是對的,李隆基喜歡楊玉環也是對的,楊玉環報復壽王那也是對的,王一飛呵斥楊玉環也是對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看著懷裡面的美人,王一飛知道這就是楊貴妃這個傳奇人物,雖然王一飛不通歷史,但是這四大美人的故事王一飛多多少少還是從網上看到過的,特別是最具有傳奇色彩的楊貴妃的故事。以前王一飛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遇到這個貪吃的小丫頭竟然就是最具有傳奇色彩的楊貴妃,而且還是中國四大美人之一的,最要命的這就是讓李隆基專寵的楊貴妃。

    雖然有些無語,但是王一飛還是想幫一幫楊玉環,要是現在楊玉環直接承受不了心理打擊去『自殺』的話,自己不就改變了歷史,成為了千古罪人。

    不過楊玉環的抗打擊能力顯然比王一飛想像的要好的多,不一會兒楊玉環就沒事兒了,又是直勾勾的看著王一飛,那小眼神彷彿就要把王一飛給殺了一般,似乎是王一飛隱瞞楊玉環的太深了。

    楊玉環,說:「三郎到底要幹什麼?」

    其實楊玉環對李隆基的印象比壽王要好的多,如果壽王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富二代的話,那麼李隆基就彷彿是父親一樣的人物,當然現在李隆基也就真的是楊玉環父親了,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這公公與兒媳之間有染的話,這也是人倫不恥的事情,雖然有過近親結婚,表哥嫁表妹之類的,但是像這樣的公公和兒媳,這顯然就是人倫醜聞。

    而楊玉環之所以這樣問王一飛,也並沒有要責怪王一飛的意思,而且也沒有責怪李隆基的意思,她只不過是想瞭解李隆基真正的意圖,及時的防備罷了,當然也想看看自己到底做沒做錯。

    王一飛歎了口氣,無從說起。最後又問:「玉環,我說的話你都信嗎?」

    楊玉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看了看王一飛,說:「信,又不信。」

    王一飛長長出一口氣,道:「好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實話告訴你,你會離開壽王,成為太真妃,隨後又會成為楊貴妃,成為李隆基也就是李三郎的後宮妃嬪,而壽王爺會另娶妻子。我說的這些話,別管你信不信,反正一定是真的,當然如果你要是記恨我的話,以後要是你成了楊貴妃的話,我估計你收拾個我也跟玩似的。」

    王一飛的心情也是非常苦逼,自己以前得罪這小姑奶奶的不少,看楊玉環看自己這眼神裡面似乎也有幾分記恨的意味,現在要是楊玉環真的記恨自己的話,以後要是這丫頭當了楊貴妃,想報仇的話,那還真跟我玩似的,要知道皇室的權利可是高於一切,雖然王一飛時刻都準備好了跑路的準備,但是這拖家帶口跑路那裡會有溫香軟玉的生活舒服呢。

    楊玉環驚駭,沒想到王一飛會這樣說,眼睛之中慢是悲傷之色與驚慌之色,甚至還有勉強的懷疑之色,最後氣鼓鼓的道:「你騙人,父皇他不可能是三郎,三郎也不是父皇。」

    王一飛無語,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楊玉環,說:「我沒有騙你,如果你要是想聽聽你的故事,我繼續給你說,甚至就連你的一生我都能給你說下來,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事情的發展因果肯定是這樣。」

    王一飛現在也是真的想讓楊玉環死心,要不然這丫頭要是哪天抽風的話,遭殃的可是自己,要是楊玉環能夠順從的成為楊貴妃,說不定李隆基對於自己還會有些感謝,那到時候郭大富沒落之後,王一飛也是多了條活路,當然這只是附帶的一個條件罷了,最重要的還是王一飛知道楊玉環對李三郎的感覺比對壽王的感覺要好。

    果然,楊玉環直勾勾的看著王一飛,道:「你說。」

    「那個李三郎過一段時間,等武惠妃死後,你就會成為道姑,賜封太真道觀,法號楊太真,而這個太真道觀就在宮中,一年之後,你就會正式的住進宮裡面,但是這時候陛下不會給你名頭,宮裡面的人會稱呼你為娘子,等到天寶四載,七月二十六日,李瑁娶妃子,娶的京兆府韋氏的女兒,。十天之後,天寶四載的八月初六,唐玄宗正式冊立你為楊貴妃。」

    王一飛這一段話說出來可謂將楊玉環十幾年的生涯都給說出來了,而且還說的條條是道,甚至連年月日都有,這下即便是楊玉環懷疑,那也是沒辦法懷疑,只有傻愣著不說話,弄的王一飛都以為這丫頭傻了。

    良久之後,楊玉環才氣鼓鼓的說:「你騙人,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作為一個傳統女性,楊玉環怎麼能容忍這樣的人倫之事出現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偏偏王一飛說的還條條是道,氣急之下的楊玉環直接離開了秦娥樓。

    這次王一飛並沒有攔,只是歎了口氣。

    次日一早,楊玉環依然是出現到梨園教習,剛開始的時候大師傅李三郎並沒有過來,等李三郎過來之後,楊玉環就停下了手中的教習,並且約李三郎去別處轉一轉,散散心。李隆基自然是欣然同意。

    誰料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之後,楊玉環直勾勾的看著李隆基問:「大師傅,你是皇上嗎?」

    李隆基一驚,不過隨即就是敷衍道:「什麼?」

    楊玉環又問:「你是當今陛下嗎?」

    雖然昨日王一飛說的條條是道,但是畢竟王一飛說的太過玄幻,怎麼能讓楊玉環信服,所以楊玉環次日一早才前來問李三郎這個問題。當然這也是單純女孩的做法,而李隆基那可是老奸巨猾之輩,不過這次面對楊玉環他卻是無從回答。

    最後,只好說:「玉環師父,何出此言啊?」

    楊玉環如實道:「這件事對玉環來說比天還大,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皇上,是不是壽王的父皇,我玉環的皇帝公公。」李三郎不語,他不是知道該如何騙楊玉環,見李三郎不說話,楊玉環又是道:「請原諒我的唐突,我也是沒有辦法,請您直接回答我。因為我不能那樣,不明不白的讓人認為不清白。」

    聽到楊玉環這樣說,李隆基也是無理反駁:「難道我們做了什麼錯事嗎?清者自清,與別人無關。」不得不佩服李隆基的臉皮,這公公喜歡兒媳,這還能不叫錯事嗎?但是人家這皇帝就能張口就說出來。

    見李隆基沒有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楊玉環又道:「我很敬重你,大師傅,但是請你直接回答我,是或不是。」

    李隆基狡辯:「是當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楊玉環道:「不是,當然是問心無愧,清者自清,若是,對玉環來說那就是飛來橫禍。」

    李隆基依然狡辯:「我們交往至今,清清白白何愧之有啊。」

    楊玉環自然知道李隆基這是狡辯,道:「玉環已為人妻,若真有瓜田李下,授受不親,玉環當與大師傅絕交於此。」這次楊玉環是說出來自己的心聲了,要是眼前這李三郎真的是當今陛下的話,楊玉環勢必要跟李隆基絕交,但是要不是陛下的話,恐怕這『友誼』會更上一層樓,但是最關鍵的是李隆基聽到楊玉環這樣說,勢必會更加隱瞞的。

    果然,李隆基狡辯:「此言差也,我們在梨園琴瑟切磋,哪有什麼瓜田李下,授受不親,更加不必說絕交。」

    楊玉環不傻,她不跟李隆基狡辯,直接道:「大師傅為何不直接回答我的問話,是或不是?」

    李隆基又是直接批判道:「當然不是。」彷彿為了驗證李隆基所說的話是真的,一旁的竹林裡面傳來高力士急促的喊聲:「陛下,您慢點啊,陛下,您慢點啊。」而且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段黃綢子,李隆基看到這一幕也是被自己這個分身驚嚇了一跳,不過隨即也是意識到這是高力士在暗中聽到楊玉環的對話想出來的計策。

    李隆基暗中也是笑了笑,指著遠方的黃綢緞說:「你還用我親口告訴你嗎?」

    看到這一幕,楊玉環心中那種陰霾也是瞬間消失不見,至於王一飛的話更是拋到了九霄雲外,而對李三郎也是多了一份的愧疚之感,但是她不知道,真正沒有騙她的是王一飛,真正騙了她的是李三郎,真正利用她的是武惠妃,真正愛她的是壽王。

    這樣的教習直到持續到了這一天的下午,夏日的蟬鳴惱人而繁多,李瑁依然是每日守候在梨園之外的宮殿裡面,這宮殿裡面無聊的很,而且這惱人的天氣也是愈來愈熱,李瑁也是睡著了,睡醒之後,竟然看到桌子上面放著一封信。

    信上道:

    李樹尚待時日栽

    楊花三月暖風來

    亂絮飄然溪邊落

    倫落成泥碾為塵

    這首是無題詩,但是這並不是關鍵,關鍵的是這種詩裡面的意思,而且這首詩使用的豎體排版,如果橫著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其實是一首藏頭詩,藏頭詩又名露頭詩,而這露頭詩顯然是就是詩裡面露出的那部分。因為這首詩的美句第一字組合在一起是『李楊亂/倫』。

    李瑁自然一下子就看了出來,在一聯想上次武惠妃教訓楊玉環所說的那些污蔑之話,即便是李瑁在怎麼傻,也會知道這到底是何意,直接就拿起信急沖沖的往梨園裡面闖,不過這梨園豈是他能闖進去的,弄的最後到是把高力士給招來了。

    高力士直接告訴李瑁說父皇已經在興慶宮召見他了,李瑁也是氣沖沖的跟著高力士去了興慶宮,而沒有往梨園裡面闖,到李瑁到了興慶宮,這李隆基自然也是早就等候在這裡了,其實當時李隆基真的在梨園,當聽到李瑁要往裡面闖的時候,才準備在興慶宮裡面敢,所以這才會出現在興慶宮。

    看到李隆基出現在興慶宮,李瑁也知道自己沒話可說,並沒有立刻責問李隆基,不過還是氣鼓鼓的看著李隆基道:「父皇,召見兒臣何事?」

    這下李隆基可是啞語,他只不過是為了蒙蔽李瑁才這樣做的,那裡會真有什麼事情,看了看四周,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聽說壽王妃赴梨園任教,你每日都要跟著來,還在梨園外候著,這很好,這很好,這說明你們夫婦感情很好,家和萬事興啊,朕心甚慰。」

    李隆基這番話可謂是說的冠冕堂皇,完全就是一時拽詞出來的。

    李瑁也是冷冰冰的道:「父皇即是沒什麼大事,兒臣到是有件事情請父皇示下。」

    李隆基答:「說,說。」不知怎麼回事兒,他現在看到李瑁總是有著一種愧疚感,跟當初李林甫預測的愧疚感,完全是一模一樣,不過事情往往不會按照李林甫預料的那樣發展。

    李瑁道:「玉環赴梨園任教兒臣不放心,請父皇收回成命。」

    李隆基那裡會答應李瑁這個請求,他就是要跟楊玉環在梨園幽會的,要是現在讓他收回成命,那豈不是不能每日與楊玉環幽會,這樣他是如何都不會收回成名的,道:「這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梨園裡面有老虎還是有豹子啊,能把她吃了嗎?」

    李瑁還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臉,道:「比老虎豹子更可怕。」

    李隆基一驚,不明白李瑁所說何意,問:「那是什麼東西?」

    李瑁也不說話,直接從懷裡面討出那幅七言絕句,道:「父皇自個兒看吧,兒臣告退。」

    李隆基也不看,趕緊叫住壽王說:「其實父皇這次召見你是想賞賜你一件東西。」

    李瑁無趣道:「什麼東西?」

    這下可又是為難了李隆基,他叫住壽王那完全就是因為感覺這樣讓李瑁回去有點對不起李瑁,但是現在叫住了壽王又不知道給他點什麼,忽然李隆基眼光一瞄就看到了一旁放著的一頂帽子,趕緊拿了過來道:「其實父皇想賞賜你一頂帽子,這頂帽子也剛毛配你的名字李瑁。」

    李瑁依然是無趣道:「寫父皇賞賜,兒臣告退。」說完就氣鼓鼓的離開了,他並不敢給李隆基爭吵,而且他也知道現在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只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

    壽王走後,李隆基才優哉游哉的指著高力士說:「唸唸瑁兒送過來的是什麼東西?」

    高力士這才拆開那張紙,不過剎那間卻是震驚的說不出來話,高力士能當上大宦官並不完全是因為心計,更多的也是高力士的學識非常淵博,一下子就看出來這首七言絕句裡面的意思。

    看到高力士震驚的樣子,李隆基悠哉道:「楞什麼,念。」

    高力士只好答:「是。」隨即就戰戰兢兢的念道:「李樹尚待時日栽,楊花三月暖風來亂絮飄然溪邊落,倫落成泥碾為塵。」

    李隆基聽了之後,不甚明白,他沒有看到那張紙,而是聽到的,自然不會被把第一個字聯繫到一起,就問:「這何意啊?」

    高力士問難的回:「這所謂的藏頭詩,其實就是露頭詩。」

    李隆基又問:「是什麼東西露頭了?」

    無奈,高力士只好道:「李楊。亂/倫。」

    高力士話音剛落,李隆基就暴怒,呵斥道:「小人作祟,小人作祟。朕豈能容了他們,大理寺立案徹查,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高力士也是氣沖沖的符合道:「對一定要查。」不過隨即精明的高力士就明白過來這不能查,趕緊勸說道:「不,陛下這不能查,不能查。」

    李隆基卻是呵斥道:「查,一定要查。」

    高力士推心置腹道:「陛下,您是不是氣糊塗了,這事兒您怎麼查,查什麼啊,這叫欲蓋彌彰啊,這寫詩小人的目的,就是想把這件事張揚出去,張揚成一樁醜聞啊,以遂他小人之心願啊。」

    高力士的這番話讓李隆基的暴怒著實滅下去不少,李隆基坐在胡床上,用扇子拍打著胸前,深深吸了口氣,道:「可朕嚥不下這口氣。」

    作為宦官,那就是李隆基的心腹,見李隆基不生氣了,高力士也是惡狠狠的說:「陛下,您放心,老奴一定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把這個小人給您揪出來。可是老奴要悄悄的查,絕不能聲張啊。」

    李隆基又是深深吸了口氣,說:「朕剛才送瑁兒一頂帽子你知道為何?」

    「老奴不解。」

    李隆基道:「你不解,朕也不解,可是每次朕一見到瑁兒,心裡頭就有點,那個,那個。」說道這裡氣頭上的李隆基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面的感受,其實李隆基的感受就是愧疚,自己一個公共惦記著兒媳,怎麼能不讓他愧疚。

    作為一個旁觀者,高力士自然知道,道:「老奴懂,老奴懂。」

    「所以朕就臨時起意送了他一頂帽子,希望他能安生一段時間。」李隆基道。

    高力士附和:「老奴知道,陛下也是臨時起意嘛。」

    李隆基道:「對,朕金口玉言,言出法隨,不能不算話。」那頂帽子李隆基自然不會在意,但是這皇帝賞賜自然是要頒布聖旨的,所以李隆基的意思就是讓高力士去頒布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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