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髮劍者 第一百零九章三年 文 / 白衣十三
第一百零九章三年
退
葉初三進，虛空劍痕便三次攔截。
三次轉移騰挪之後，葉初身形飄然後退，離開洞室十丈之內的劍痕領域。
「果然就是如此麼。」
被劍痕逼出洞室周圍十丈距離的葉初，面上沒有半點沮喪之意，因為，他已經找到了劍痕化出的一套流程。
「每一道劍痕，便是原本就在空中。洞室十丈距離之內，便已經成了這個洞室的領域一般的存在。遍佈這十丈虛空劍痕，便會在我踏入這個領域之後，生出感應，然後藉著洞室內的力量，將力量灌入原本的劍痕痕跡中。」
「也正是以為如此，這劍痕，才能夠出現的如此之快，讓人根本找不到破綻吧……」
雪月諦命經原本便是妖族天蛇一族的功法，天蛇一族自從生來便是沒有雙眼的，活動之時便只能夠靠著自身感應，以自身感應化為無數虛擬的觸角，在身周不斷的探查，勾勒出身周的情形。
在一些細微之處，這種手段要遠遠的勝過單一的肉眼觀察。
葉初蒙上眼罩，封閉眼識之後，雖然看不到遠方的情況，但是感應之力卻能夠將他身周的情形全部勾勒出來，讓葉初看的清清楚楚。
甚至，連虛空中的法力波動，感應之力也能夠將之探查到，在葉初的腦海內勾勒出一個具體的法力波動的運轉軌跡。
一番嘗試之下，葉初已經藉著探查之力，將洞室周圍十丈的玄虛弄了個明白。
洞室周圍十丈，便是這洞室的絕對領域。十丈範圍內密密麻麻，不知道遍佈多少道劍痕。只要踏入這十丈之內，洞室上的力量便會灌注在隱藏的劍痕中，使之具備攻擊的力量。
只要葉初做出動作，便會牽動劍痕感應，爾後將其中的信息傳達給洞室，再由洞室推算出葉初下一步的大概動作，在其尚未將一個動作做完之前，早早的生出劍痕。
正是因為如此，葉初在這十丈之內，便是處處受制。
「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輩，竟然在此留下如此厲害的手段。」
葉初將劍痕化生的手段想了個明白，心中便對留下這一道手段的，那位不知名前輩更加的敬佩。
想來便是那位前輩在洞室中坐化之前，將自己的絕學煉入了洞室中，這洞室才能夠施展這種劍技。現如今這手段不過是由這洞室施展開來，卻已經有了這般的威力，若是這劍技在本來的主人手中施展開來，又該是怎樣的景象。
葉初收住了心中念頭，心中將自己的計劃想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再次踏入那十丈劍痕領域。
葉初一步踏入十丈劍痕領域之時，探查之力已經遍佈身前十丈之內
任何的一點輕微變化，葉初便都能夠盡收眼底
在探查之力的感應之下，劍痕的生化變幻，就沒有那麼的難以捉摸了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過的非常的緩慢。
洞室中生出力量……灌入早就成型、隱藏在虛空的劍痕之中……劍痕氣勁流轉，準備發動……
這一切，葉初感應的清清楚楚
動動動
劍痕尚未完全發動之前，葉初的身形便已經開始飛速的運轉
砰
黃泉洞天內黃沙之上，冰痕狂捲。
葉初身形如同鬼魅，在十丈虛空中不斷的騰挪轉移
人已去，劍痕方生
總是先葉初一步做出動作的劍痕，此刻已經被葉初拋下
博弈
這已經不是葉初同這是洞室之中的手段的爭鬥，而是二者之間的博弈
換句話說，這便是葉初，同那個創下這劍道的，已經化古多年的無名前輩的，在不同時空中的一次博弈
葉初要去計算劍痕有可能的方向，配合著探查之力，找到能夠讓他更靠近洞室一步的方法
而師長虛空中的劍痕領域，便是在計算葉初的下一步動作，搶在葉初的下一步動作之前，做出反應
葉初想要勝過這手段的算計，不僅要將當前的情形推演清楚，更要看穿劍痕的下一步算計，下下一步算計，然後從這算計中脫出
每一個小動作的騰挪，都是葉初在心中經過了無數次計算之後，有意為之的結果
只要能夠被葉初找到一點空隙，一點破綻，葉初便能夠抓住這一點點的破綻，將之擴展成為自己的優勢。在這一點優勢上，葉初再進行無數次的計算，將這優勢不斷的擴大
先前被逼出十丈領域之內，葉初並不以為意。
他清楚，只要自己的方法能夠勝一步，在接下來的算計中，便不會再輸
六丈……五丈……四丈……
沒有功法對轟，沒有劍訣來往。
有的，便是雙方不斷的算計，推演。
此間情形看起來並不如何壯觀，但只要是葉初漏算了一步，便就是滿盤皆輸
終於，葉初靠近了洞室尺許之內
劍痕恍如雨落，在虛空中不斷的生成
只不過雨落之前，葉初便已經做出了規避
身形連轉，手法連換。
砰
葉初一掌印在洞室上，體內冰火二氣爆發，順著葉初的手掌，一股腦湧入洞室之中
另一隻手掌揮動血飲黃泉，驚濤劍訣不斷施展開來，同虛空中的劍痕拚鬥在一起。
「交給你了」
葉初口中一聲低喝，手一鬆，血飲黃泉已經脫手而出
「主人儘管放心」寒螭劍靈一聲應和，操縱著血飲黃泉，將葉初週身護持的水潑不進。一旦有劍痕在葉初身旁出現，血飲黃泉便是一劍斬去，將劍痕中的威力一起抵消了。
「臣服」
雙掌齊轟
左掌中寒氣逼人，右掌中烈焰熊熊
水火不容
葉初身上詭異力道打入洞室之中，在葉初的有意操縱下，水火二力登時便在洞室中爭鬥起來
彭彭彭彭
一連串的悶響，自洞室內響起
水火二力互相攻擊，其中引爆的力量，登時便將洞室中的殘存禁制打散
「……原來如此。」
葉初察覺到洞室內一道禁制破開，心中登時明白過來。
洞室中的禁制，若是讓現在葉初來破去，便是真真正正的苦難之極。冰火二氣之所以能夠將其中的禁制破開，便是因為這一道禁制，本來便不是完全的禁制。
在葉初破開這禁制之前，另有一個人，將這洞室中，運轉這一道手段的禁制破開了大半。
不消說，這必然是劍傾寒的手筆。
洞室內維持原本手段運作的禁制既然已經被破開，劍痕自然便就沒有了化生之力，十丈劍痕領域也就不復存在了。
葉初袖口一揚，收回了在虛空中兀自舞動的血飲黃泉，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方纔的情形說起來雖然簡單，但是葉初清楚其中算計的困難。
相比同人爭鬥，這彈指之間便要做出數十個盤算的博弈，更加的耗費心神。
「我那活寶師傅，難道便是給我留下了無數的作業題？」
將心思穩定下來的葉初，掃了一眼黃泉洞天內，經由劍傾寒搬運進來的數十個洞室，心中打了個突。
這，很有可能
那個根本不能用平常心揣測是師尊，不管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完全的有可能的
「不會真的這麼玩我吧……」
心中抱著最後一點希望，葉初向著不遠處的一處洞室，射出了一道劍氣。
轟隆隆
雷光大做
剛猛至極的雷電之力凝成劍形，轟上葉初所發出的一道劍氣
雷光威力無鑄，劍氣只不過一個抵擋之後，便就轟然消散
「還真是啊……」
葉初嘴角抽搐，口中低聲嘀咕道。
想要將黃泉洞天內好好的整合起來，便一定要將這些洞室，按照最有效率的順序排列，最好是能夠讓其中的靈氣凝為一道，在黃泉洞天內凝造出來一處靈氣池來。
只有黃泉洞天內靈氣不絕，葉初才能夠放開手腳，在黃泉洞天內種植各種仙草靈藥，鑽研自身繼承的靈師傳承。
想要辦到這一點？好辦
某個此刻身處葬劍峰之外，正在得意自己的佈置的奇葩，已經為葉初指明了道路了。
葉初，必須將這些洞室中的禁制全部破去，然後才能夠通過自己的力量搬運洞室。
「看起來玩大發了。」
葉初已經想明白了劍傾寒的安排。劍傾寒便是要用這黃泉洞天內的數十座洞室，作為葉初的試劍石。
在這些試劍石的磨練下，葉初當有所得。
「來吧」
葉初一咬牙，袖中血飲黃泉飛出，化作長劍被他握在手中。
「為我磨劍吧」
一聲言語未落，葉初已經衝向另一座洞室
「少年啊，加把勁喲。」
某個始作俑者正半躺半坐在一顆大樹下，十分悠然的納涼飲茶。
葉初破開洞室中的禁制時，正在無所事事的劍傾寒眼中一亮，低聲道：「很可以麼，三個時辰多上一點的功夫，便已經將心眼之劍的禁制破開了。」
「雖然相比我這個師尊要差上不少，不過也算是不錯了。」
「嗯……」
劍傾寒低低的哼了一聲，為身前杯盞蓄滿茶水，低聲道：「繼續努力啊，阿初。」
「等到你將那些洞室中的禁制全部破開了，煉罡五層之下，能夠憑著劍技壓你一頭的人物，可就真的不多了。」
葬劍峰千年不散的哀怨之氣，同往常沒有任何的差別。
原始森林一般的葬劍峰中，一絲陽光都無法射入，陰沉以至於黑暗的森林，在葬劍峰不斷散發出的哀怨之氣的映照下，更顯得陰森。
「來」
森林中，一聲叫喊打破了其中的寂靜。
噗噗噗噗噗。
隨著這一聲低喝響起，森林中便是數道輕響。
生長在葬劍峰森林中，憑藉著哀怨之氣才得以成長的彼岸花，此刻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牽動一般，接連離地而起，向著同一個方向飛去。
葉初站在葬劍峰入口之處，手中握著玉簡。在他身旁，黃泉洞天已經開啟大門，正在不斷的收入彼岸花。
三年時光，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成-人模樣。他面上或許還有一點青澀的痕跡，但是一身沉穩氣韻，讓人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年，有著同年齡不相符的心境和歷練。
唯一沒有變化的，便是葉初的那一條眼罩。
「今日所收取的彼岸花，已經差不多了。黃泉洞天內的陣勢所需要的彼岸花，已經足夠了。」
葉初心中想的清楚，手中一動，黃泉洞天一陣轉動，登時消失。
「三年吶……」
葉初將黃泉洞天收取了，並未急著動作，低聲自言自語道。
他來到葬劍峰中，已經一千零九十四天單十一個時辰另一刻鐘了。
分分秒秒，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三年內，在葬劍峰中，葉初每日裡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所有的時間，都在用來修煉。
修煉，修煉，還是修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因為，葉初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瘋狂的修煉便是他用來打發時間的最好的手段。
三年內，葉初不曾同任何一個活物打過照面，更不曾同任何一個人說過半句言語。
寂寞，枯燥，乏味。
令人發瘋的寂寞和枯燥緊緊的攥住葉初的心臟，險些逼得他癲狂
但是最後，勝利者，還是葉初。
無數次同葬劍峰中的哀怨之氣，以及葉初自己心中的寂寞抗爭之後，葉初不但並未癲狂，心神反而更上一重樓。
至此，他便已經是真正的，心如磐石，硬如堅鐵。
三年枯燥，換來的便是一身精湛修為
神感境界第三重，御氣期，便是最好的說明
至於已經被搬空了將近六成洞室、用來改造黃泉洞天的葬劍峰，還有那劍傾寒親手布下，被葉初破去的劍陣，以及黃泉洞天內，遍地火紅如血，被葉初精心培育後化成陣勢的彼岸花，都可以當做旁證。
還有三刻鐘。葉初心中默念道。
再有三刻鐘，他便能夠離開葬劍峰，回到太素劍宗之中了。
太素劍宗刑堂規則極其嚴厲，說是三年之期，便是少了一刻鐘都是不行的。葉初每日裡計數，心中對每一刻的時間流過都清楚無比。
「還有一些時間，我不如先將黃泉洞天內的彼岸花陣勢完全的排列出來。三刻鐘，應該夠用了。」
葉初即將離開荒無人煙，能夠逼瘋一個人的葬劍峰，心中卻沒有多少的波瀾。
那些對外邊的世界格外嚮往，那些不能夠耐受寂寞，不能夠抵禦枯燥的心思念頭，已經在這三年中被葉初斬卻了。
「少主人少主人」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從遠處響起，語調歡快。
言語聲未落，一個火紅色身影便已經落在葬劍峰森林中，停在了葬劍峰山腹的入口處。
「少主人」
三年時光雕琢，當年還稚嫩青澀的小丫頭，已經變成了一個少女。
明眸皓齒，笑意燦爛。
小肆一雙眼笑得如同月牙一般，她將葉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重重的點頭，說道：「少主人，你變的更俊俏了」
「小肆也是啊，成了大姑娘了。」
葉初聽見小肆言語，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說道。
在葬劍峰中度過孤寂、枯燥到了極點的三年之後，再見到小肆，葉初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個小丫頭的笑容，似乎能夠感染別人呢。
「啦啦啦，我就說了，少主人一定會變得更俊俏的哼劍傾寒那個大傻蛋，竟然敢質疑小肆的眼光，回頭我便好好的嘲諷他」
小肆一番得意之後，再望向葉初，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皺眉不快道：「少主人，你憔悴了好多。」
不等葉初言語，小肆又氣鼓鼓的說道：「哼劍傾寒這個大大大大大混蛋一點都不知道體恤小主人」
「呃……」
葉初揚揚眉毛，正要猶豫是不是為劍傾寒辯白一番，說明自己的變化同劍傾寒無關。
但是等他看到時而雀躍，時而氣鼓鼓的將一切責任推到劍傾寒身上，在自己面前不斷言語的小肆，便將這個念頭打消了。
「葉初」
小肆站在葉初身前，嘰嘰喳喳念叨了半晌，正在興高采烈的頭上，卻聽到半空中有一個聲音響起，登時蓋過了她的言語聲。
「是誰」
小肆氣鼓鼓的轉過身去，望著半空中喝問道。
「呵呵呵，原來小肆姑娘也在這裡。打斷了小肆姑娘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的緊。」
一個老者從半空中現出身形來，向著小肆笑呵呵的言語一番，算是道過了歉。
「啊啊，沒事沒事，你有什麼事情，就快點說出來吧。」
小肆看清了來人的面目，連忙擺手，口中催促道。
「咳咳。」
老者清了清嗓子，低聲喝道：「葉初何在？」
「弟子在此」葉初應聲作答。
「三年之期已經期滿，即日起，你便可以離開葬劍峰，返回太素劍宗主峰。」
「弟子謹遵法旨。」
葉初低低的呼出一口氣，沉聲應道。
那老者來此，便是要轉達這一句言語。有了這一句言語，葉初才能夠名正言順的離開葬劍峰，否則便有些不妥當的地方。
此刻法旨傳畢，那老者也不多留，身形轉動之間便已經去了。
「好耶好耶」小肆興奮的蹦蹦跳跳，口中道：「哈哈，總算是等到了少主人，你已經可以出來了」
「嗯。」葉初面上帶笑，應道。
「快來快來劍傾寒那個大混蛋，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找你。你快隨我來」
小肆一陣興奮之後，記起了所來為何事。她祭起朱綾，扯著葉初登上朱綾，向著萬劍碑林飛掠開去。
葉初已經到達了御氣期，御劍飛行這種事情他已經可以輕鬆辦到。只不過同小肆比起來，他的境界還差了不少，在小肆的拉扯之下，葉初便無法掙脫。
若是他真的想要掙脫小肆的拉扯，便要動用真力，那時候的情景可就不好看了。小肆也是一番好意，葉初也就不拒絕了。
「大大大大大混蛋你看誰來了」
朱綾剛停了下來，小肆便跳下朱綾，大聲喊道。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傻蛋的要死的徒弟麼？來了就來了吧。」
劍傾寒一身白袍，正坐在不遠處。他一隻手端著茶壺，正在小心翼翼的斟茶，口中道：「來了就先坐下，我這有要緊的事情要辦，等會再招呼你。」
「是。」
「要緊你個大頭鬼啦」
葉初躬身拱手，小肆暴跳如雷。
身形一轉，小肆便向著不遠處的劍傾寒衝去
「小姑奶奶你當心著點兒這可是小人好不容易弄來給你家少主人的千萬不要打灑了啊……」
一句話，劍傾寒便沒有半點停頓，一口氣的說了出來。
「呼……」
劍傾寒拍拍胸，看著離自己的茶杯只有寸許距離的小肆的拳頭，心有餘悸的吐出一口氣來。
「你說什麼？」
小肆並未將小拳頭移開一分，斜著眼望著劍傾寒。
劍傾寒偷眼看了看那小拳頭同茶杯之間的距離，計算了一下兩者之間動作的快慢之後，緩聲說道：「這是給我的愛徒，你的少主人，阿初的茶，小肆姑娘你可千萬小心……」
「真的？」小肆面露疑惑之意。
「童叟無欺，我劍傾寒一向忠實可靠。」劍傾寒將胸脯拍的山響。
「好吧，信你了。」
小肆收回拳頭，口中道。
「謝謝小肆姑娘。」
劍傾寒衝著小肆討好一般的笑笑，轉向葉初，一臉關切的問道：「愛徒阿初，一別三年，你在葬劍峰中住的還習慣麼？」
「很好，只不過膳食有點單一。」
葉初點點頭，說道。
三年之內，葉初便只嘗過辟榖丹的味道，其他的，便是半點都不曾見過。
「咳……」
劍傾寒乾咳一聲，偷眼忘了一旁的小肆一眼，然後一臉「劍傾寒的笑」的招呼葉初：「來啊阿初，為師剛為你泡好了一杯茶，嘗嘗吧徒兒。」
「是。」
葉初應聲道。
「糟蹋了啊……」劍傾寒低聲抱怨一句，覺察到一旁小肆的不善目光，面上瞬間便沒了一絲不滿的神情。
「小肆姑娘，葉初是我的愛徒，我招呼愛徒，你怎麼用如此的眼光看著我？」
劍傾寒一臉正色，口中道：「你放心好了，什麼調換茶水之類的事情，我是從來不會幹的，即便是聽，都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