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白髮劍者 第一百一十章 極北之地 文 / 白衣十三
第一百一十章極北之地
「轉折乘風起,扶搖三千尺。」
葉初坐在一朵雲朵上,在高空中飛掠。
看著大地盡收眼底,感受著一切盡在腳下的感覺,葉初情之所至,念誦道。
他此刻已經將眼罩取下,原因無他,便是因為在高空中飛掠之時,憑著他現在的感知能力行走的話,便要相對麻煩一些。
葉初的感知能力如同他身旁的領域一般,感知力所能到達的地方,葉初便能夠一覽無餘,看清所有的變化。但是超出了他的感知能力範圍之後,葉初便就真的和一個瞎子無二。
平日裡這還沒什麼分別,但是高空遁行,還真的不能夠依托感知能力用來探查路徑。
葉初離開葬劍峰之後,在太素劍宗中停留了半日不到的功夫,便乘上劍傾寒賜予的雲遁法器出發了。一路向北奔波數日,葉初為的不是其他,正是凝煞之事。
誠如劍傾寒先前所言,等到葉初踏入凝煞的層次之後,便不用因為凝煞之事發愁,劍傾寒已經為他找到了凝煞之處。
葉初剛從葬劍峰中脫身而出,沒有消受半日的空閒,便被劍傾寒派出了太素劍宗,著他前往極北之地,尋找劍傾寒先前尋到的凝煞之處。這一次劍傾寒總算是厚道了一些,不僅賜了一件雲遁的法器給葉初,更給了葉初一枚玉簡,裡面詳細的記載著那凝煞之處的地點,以及一些常識,算是盡到了為人師長的本分。
這件事情本來便在葉初的預料之中,只是不想來的竟然這麼快。不過葉初也清楚,早日踏上凝煞境界,便就多了一分力量,離自己願望達成之日便就更近了一分。因此他也並無異議,同劍傾寒作別之後,便全速趕往極北之地。
「師尊這雲遁的法器果然神妙,若是讓我一步步走來,光是這趕路便要耗費不知多少時日。」
葉初望著腳下大地飛速後退,心中暗道。
他在突破御氣境界之後,便就有了御劍飛行的本事,只不過御氣境界御劍,多半便是用來御劍對敵,遙遙的用飛劍爭鬥,至於在御氣境界御劍飛行的,還真就不多。因為御氣境界御劍飛行,高不過百尺,飛行一日夜也不過千里,而且耗費真氣相當嚴重,即便是御氣境界的真氣渾厚之輩,最多不過將御劍飛行這手段持續一兩個時辰,便要歇息一陣。
除卻這些問題,御劍飛行還要受到高空之中罡風吹拂,沒有破開罡風的手段的話,那更是苦不堪言。因此御劍飛行在御氣境界中,便是無奈之下才會採用的手段。
劍傾寒倒是大方,直接送出了一件雲遁的法器,名叫登青冥,供葉初趕路之用。這雲遁法器只要耗費一部分法力驅動,便能夠自行抽取天地元氣,轉化為靈力作為驅動,相當的省力。不僅如此,這雲遁法器遁行速度也是極快的,還免去了高空罡風吹拂之苦。
照劍傾寒的話說就是:我劍傾寒的徒弟,出來行走的時候怎麼能寒寒酸酸的,若是傳揚出去了,需同我面皮有損。
這雲遁法器品級不高,算不上什麼了不得的法器,但是其價值卻不是同等的法器能夠比擬的。飛遁類的法器因為沒有什麼攻擊的手段,所以煉化飛遁法器的便就不多。因為等到煉罡境界之後,修士一口真氣提住,再駕馭一件同自己道法相符合的法寶,一日裡遁行數萬里也不在話下。
正是因為如此,即便精通煉器一道的,便也不在飛遁法器上琢磨多少工夫,反而更為偏向攻擊力強橫的一些法器的煉化。
而在凝煞境界之下,飛遁法器便已經是相當搶手的物件了。尋常修士非得是為門中做出了一件大功勞,才有可能賞賜下一件飛遁法器。尋常沒有點什麼功勞的弟子想要得到這麼一件飛遁法器,那可是千難萬難。
「已經接連飛遁了七日了,按照「登青冥」的遁行速度來看,現在怕不是已經行了四萬餘裡了,離極北之地還有不少的路程。」
葉初將那玉簡展開,對照著看了一陣,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在他出發之前,劍傾寒就已經說了個清楚,那凝煞之地距離太素劍宗至少十萬里,「登青冥」一日夜能遁行六千里,算起來便是差不多半月左右的光景,便就能夠趕到極北之地了。
「我體內還有不少法術種子,尚未祭煉完畢,不如便趁著這個空當一一祭煉了。等到進入極北之地了,法術種子應該也祭煉完成。到了那時候,同他人爭鬥的話也能多出來一點把握。」
眼看著還有七八天左右的空閒,葉初心中衡量一陣,心中便有了盤算。
劍傾寒雖然將凝煞之事說的簡單,但是葉初卻明白其中的凶險。天下煞脈難尋,一道煞脈一旦被他人知道了,不知道要引動多少人爭奪。即便是能夠從他人手中奪來煞脈,在凝煞之時少不得還要應付其他的對手,便是沒有半點安逸可言。
將法術種子凝結完全之後,自身的手段只要一個心念轉動,便能夠立刻施展出來,相對沒有凝練法術種子的修士而言,單是這出手便要快上不少。
不要輕視這或許之快出三五息功夫的速度,在生死搏命中,三五息的先手優勢,往往便決定了兩人之間的生死勝負。
「嗯?」
葉初正要同寒螭劍靈交代一切事宜,讓他掌管雲遁法器,眼角餘光一掃,卻看到遠遠的有兩道流光,正想著自己飛來。
劍光迅猛,帶起罡風呼嘯。即便是相隔甚遠,葉初也能夠聽到那如同滾雷一般的罡風轟鳴。
劍修,凝煞境界一高一低,一個三重,一個大約五重左右,劍訣偏向乾金一道,走的應該是剛猛至摧的路子。
一眼掃過去,葉初心中便已經看清了大半。
葬劍峰中枯燥無味的三年,葉初遍觀葬劍峰中的一切,他的觀察能力,已經到達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
兩道劍光洶洶而來,葉初也不避閃,將登青冥在空中停下了。
兩人明明白白就是衝著他來的,葉初心中也沒什麼虧損,若是提速飛遁而去,或許更要生出一點爭執來。
葉初此行便是為了凝煞而來,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只要沒有干擾到他凝煞,他便都不想去管。
來人意圖雖然不明,但是葉初並不曾怕了二人一分。即便二人是來尋晦氣的,葉初也敢挺劍而戰,將二人料理乾淨了。
他不想因為其他的事情耽誤凝煞,所以一旦有什麼不能夠避免的爭執出現的話,葉初不介意使用最為乾淨利落,後患最小的方式來處理。
「這位道友面生的很啊。」兩道劍光在葉初身前停下,現出其中的人物來。
來的是兩個青年人,穿的都是青色衣衫,應該是宗派中的服飾。其中一個看起來略微年長,有個二十七八上下,另一個只有二十一二的模樣。
那二十七八的青年人衝著葉初一拱手,笑呵呵的說道:「在下飛焰山李原直,周這位是同門師弟,崔恆,見過道友。」
「太素劍宗葉初,有禮了。」葉初面上沒有多少波動,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太素劍宗的高徒,不知這位師弟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李原直聽了葉初的言語,說道。或許是覺得自己言語有點魯莽,李原直頓了一頓,繼續道:「道友莫怪,只是因為今日裡極北之地的外圍,出現了一點麻煩,攪動的此處也不安寧。在下所問,並沒有別的意思。」
李原直言語間,那崔恆並未插嘴,只是一直冷眼旁觀,上下打量著葉初。
在目光掃過葉初的「登青冥」後,崔恆眼中便有一陣無法掩飾的嫉妒和狂熱之意。
雲遁法器
雖然看起來並非上品法器,禁制也不強,但是卻是一件貨真價實的雲遁法器
相比之下,自己劍光飛掠的手段,便相差太遠了
「師門指派下來的任務,不好同道友說明。」葉初眉頭皺了一皺,說道。
極北之地外圈動亂?這件事情,難道同自己的凝煞目的地有關?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只不過在下還想請閣下能夠稍微透漏一些,免得在下為難。」
李原直笑容可掬,向著葉初客客氣氣的說道。
不對。
葉初心中一動,登時便感覺有些不對。
他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他眼下所經歷的情況,有些問題。
「師門任務在身,便是一點都不能透露的。還望道友見諒。俗人事忙,告辭了。」
葉初本就不想耽誤多少時間,更因為心中感覺情形不對,因此便同李原直說了一句話,當下便將登青冥運轉開來,準備離開。
李原直口中說的事情,才是他現在所關心的。若是事情屬實,而且同自己的凝煞之地有關係的話,葉初還要及早打算。
「邪魔外道,此刻便想逃開了麼?留下了」
葉初催動登青冥,剛剛將登青冥發動,尚未完全遁行開來,便聽得崔恆一聲大吼,化出數十道劍氣,向著葉初斬來
「不知所謂」
葉初怒起,手掌一翻,血飲黃泉頓時出現在手中。
劍氣挾著龐然威勢,向著葉初撲來
凝煞三重,全力出手
葉初立身在登青冥上,昂然面對轟來的劍氣。
橫劍在胸。
揮出
這一劍平平凡凡,沒有半點花巧,也不曾有半點的炫目光華出現。
劍氣轟然落下
啪啪啪啪啪
劍氣將至之時,卻見虛空中一陣閃動,數道劍痕憑空出現。
劍痕遍佈葉初面前虛空之中,每數十道劍痕化作一道,正好攔住一道劍氣。
啪啪啪一陣脆響響起,卻見方纔還在氣勢洶洶,想要奪走葉初性命的劍氣,此刻已經化作點點靈氣,散落在虛空之中。
數十道劍氣,便沒有任何一道,能夠侵入葉初身前兩丈之處。
葉初持劍,淡然而立。
「這……什麼鬼東西」
崔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段消散在空中,瞠目結舌。
他方才出手,可是沒有留下一點力道,全力轟出的劍氣
用凝煞三重的劍氣,來轟擊一個神感境界御氣期的修士,也算得上是獅子搏兔了
這一招在他看來,便再也沒有讓葉初翻身反擊的可能
但是……這個一頭白髮,看起來模樣古怪的年輕人,竟然一招之下,就將自己的手段破去了?
若不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身劍光的消散,崔恆還覺得此刻便在夢中
這哪裡可能,會是神感境界的手段
「在下葉初。太素劍宗門人,有師長指派的重要任務要去完成。兩位,還請不要攔路。」
葉初橫劍在胸,冷冷的說道:「方纔一場誤會,在下不想深究,還請兩位,就此讓開。」
「哼。」
李原直面上可掬笑意已經消失無蹤,他陰沉著面目發出一聲冷哼,說道:「想走?哪裡有可能有這麼容易。」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怎麼能夠讓你輕鬆走脫了。」李原直看著葉初,長劍已經握在手中,擺明了是要同葉初做上一場了。
「對除非你將這飛遁法器留下,我們還能夠留你一條性命」
「閉嘴」
崔恆得意洋洋的一番言語,卻換來了李原直的一聲厲喝。
崔恆一臉不解的看著李原直,卻見李原直咬咬牙,盯著葉初的一舉一動。
「原來如此。」
葉初一聲冷笑,說道:「原來不是為了斬妖除魔,而是要做上一次殺人奪寶的勾當。」
「既然話已經說明了,那就沒必要遮遮掩掩。」
李原直眼見著本意暴露,冷喝道:「留下這飛遁法器,然後留下你的劍,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此時此刻,李原直心中便在大罵不止。他原本的意圖,便是想要探探葉初的底子,如果葉初手段不強,門派也不在這附近,他便趁這個空當將葉初一劍殺了,將那飛遁的法器奪回來。
反正現在正是一片鬧哄哄的情形,即便是殺了葉初,回頭也能夠將這件事情往那些陰靈鬼怪身上推脫。這種事情他已經做了數次,整個套路已經是嫻熟的很了。
不想事出有變,葉初竟然想要離開,所幸自己那個師弟從旁阻攔,將他攔下了。不過葉初手段高強,也的的確確讓李原直心中吃了一驚。
他本待一個「殺害正派弟子,冒用他人名號」的帽子扣在葉初身上,然後從旁言語,尋個方法將他收拾利落了。實在不行,也能夠招來同門,將他圍殺了。反正這個少年模樣詭異,身上更是不住的散發沉鬱之氣,說他是邪門中人,也是有人相信的。
可是,天曉得那個崔恆是怎麼回事,竟然說出了奪寶的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想要拖延時間,或者是用言語『誘』惑,便就沒了可能了。
眼下能夠選擇的,便只有將這個葉初擊殺掉,才能將這件事情做得乾淨利落。
「我還說到底是哪裡不對,原來事情便出在這裡。」
轟
葉初橫劍站在登青冥上,口中緩緩的說著言語。但是口中言語未畢,他便已經動了起來
架著登青冥,葉初已經撲向二人
目標,正是李原直
葉初手中血飲黃泉如同染墨一般,散發著一絲絲如同霧氣一樣的黑氣。
揮動之間,便如同一支毛筆一般,以虛空為紙張,在虛空中畫下濃重一筆。
「乾金劍鋒」
李原直一直凝神防備,此刻見葉初撲來,心中並無多少慌亂。
體內法決種子一轉,劍訣便已經催發而成
登青冥遁行飛快,十餘丈距離片刻間便已經殺到
金色劍氣,正向葉初殺來
乾金劍氣,便是一往無前,意在斬斷所有阻攔之物的劍氣。五行之中,便是乾金劍氣最為鋒利難擋
「哼。」
葉初口中冷哼一聲,血飲黃泉在手中略略一轉,轉瞬間便已經生出了變化。
黑色死怨之氣在血飲黃泉上一轉,便已經凝成了一道劍氣,自血飲黃泉中分化出來,斜刺裡殺去。
而血飲黃泉上寒螭劍靈快速遊走,配合葉初體內冰寒之力,頓時生出一股寒意
「江流轉」
驚濤劍法,再次施展開來
五行之中,乾金最為銳利難當,而水生金,乾金之氣逢坎水之力,便會對乾金之氣帶來加持。
但是五行生剋,又哪有如此簡單?
水能生金,但水勝亦能困金
而「江流轉」一式,便是取自江流轉圜之時,所生出的漩渦水勢之中
撞
兩方劍氣一經觸碰,江流轉劍氣便如同一道水流一般,任由乾金之氣將其劈開。
纏
坎水劍氣一散一凝結,登時便如同盤樹之蛇一般,將乾金劍氣緊緊纏繞
轉
磨
坎水劍氣纏繞之勢已成,登時運轉開來,不斷的運轉其中盤磨之力,消磨著乾金劍氣
「好手段」
李原直同葉初一個交手,便明白葉初不好對付
劍訣並不算極其精妙,但是對於劍氣的操縱,卻並不輸於自己
念及此處,李原直心中更是一絲都不曾鬆懈下來
「啊啊啊啊啊」
一連串的慘叫聲,從李原直身旁傳來
這是……
李原直一愣,心中便有了答案
這是崔恆的慘叫聲
方才戰端一起,崔恆便已經向著一側離開,準備再一旁圍殺葉初。
到現在,崔恆卻並未出手
李原直全心同葉初的劍氣拚鬥在一處,一時之間卻忘了崔恆
「崔師弟」李原直分出一點精神,轉頭望過去,大喝道。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自己門中的師弟,若是慘死在這裡,便同門中不好交代
一眼看過去,李原直卻看到崔恆駕馭了劍光,正在不斷的來回飛遁。他的雙手捂著腦袋,面上神色驚恐猙獰,似乎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讓我再給你添把火」
葉初一聲冷笑,體內三足金烏火氣一起,轉入體內法術種子中,登時化作兩道烈火劍氣,分作兩個方向,向著二人轟去。
這便是最基礎的一道劍氣,沒有別的名堂。但是其中的三足金烏火氣,便已經賦予了這道劍氣足夠的攻擊力量。
「卑鄙」
李原直眼見著兩道劍氣轟來,口中怒喝道
崔恆不知道被他施展了什麼術法,眼看著已經是神志不清,不能自保。
這葉初發出兩道劍氣,便是逼著自己,前去分手救援崔恆
救崔恆,自己分力施為,力量就要打個折扣,或許抵擋不住這人的精湛劍技。
不救,那麼日後在師門中,便是一個難以分說的問題
「喝」
李原直心思電閃,片刻之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一揚手,便是兩道流光,從他手中飛出,迎向兩道火焰劍氣
出手之時,李原直的心都在滴血。他好不容易找來的兩枚乾金罡雷,便是想要;留著,等到遇到手段比自己高強的人物了,再猛的施展出來,殺人奪寶。
現在在這個神感境界身上浪費掉,便是讓李原直心中狠狠的心痛了一番
轟轟轟轟轟
兩枚乾金罡雷撞上兩道劍氣,瞬間炸成一片
罡雷力量強橫,即便是站在登青冥上的葉初,也不能逃過罡雷的轟擊
半空中,便已經是雷光陣陣,爆出一團團耀眼雷光
那個讓自己浪費了兩道罡雷的怪小子,此刻必然已經煙消雲散
即便是煉罡境界,也難以在這乾金罡雷下硬撐一擊
李原直心中雖然有把握,但是他也足夠小心謹慎。罡雷引爆之時,他便放出神魂一陣探查,等到確實找不到半點葉初的氣息之後,他這才放下心來。
「崔師弟。」
李原直架起劍光,來到崔恆身旁,見崔恆依舊在駕馭著遁光亂轉,他一聲低喝,手中掐捏了數道劍訣,打入崔恆的飛劍中,總算是止住了崔恆的長劍飛遁。
「崔師弟,你怎麼了。」
李原直心中雖然有諸般不滿,以及許多失落,但是他也想的清楚什麼更重要一些。他面上沒有半點不快,望著崔恆問道。
「喝喝……喝喝……」
崔恆低聲嘶吼,絲毫不做回答。
「嘖。」
李原直一皺眉,伸手搭住了崔恆的手腕,想要探查清楚他體內的情況。
此時此刻,半空中的雷暴,已經開始緩緩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