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八章 殺手之心 文 / 狂沙
趙烈絕不甘心讓影子殺手在眼皮下逃走,腳尖點在地面,縱身而衝出大殿,藍色身影瞬間瀰漫風中,藉著夜色掩護,迅速拿出了寒月短弓,移幻在空中的身影冷冷隱蔽地彎弓搭箭,敏銳而清晰地感受到了遠處黑暗空氣漣漪和波動,數枝黝黑鋒利的長箭無聲射出,他也並沒有任何把握射中對手,但這幾枝長箭飽含了他強橫內力和超乎尋常的敏銳感覺,耗費了大量真元。
黝黑長箭在黑夜中一閃而過,無聲無息地沒入了黑暗,空中忽然穿來低沉的悶響,一絲血花閃現空中,一個模糊的黑影負傷後墜落地面,黑影落地倏然輕揮右手,一把雪亮細長彎刀穿袖而出,真氣刮擦的尖厲聲和隆隆的氣爆聲不絕於耳朵。
趙烈閃電般飄然而至,修長身子飄在空中,踏著虛空站立,其姿態優美,輕靈若仙,宛似沒有重量的幽靈,長刀冰心鋒利的刀刃泛出藍色光芒,襯托著詭異的黑色薄霧,帶出一陣冰冷刀芒把這團黑影牢牢困住,厲烈刀光如同道道耀眼閃電劃過夜空,刃面暴出了層層條渾厚無比,光亮刺眼的藍色刃芒,真氣橫流四溢,環環而出,重重相扣,光環交錯!
影子殺手負傷之後顯然不是趙烈的對手,「鐺」的一聲,長刀冰心擊飛了對方的細長彎刀,血花未曾濺落的時刻趙烈已與他交錯而過,此時,數十名幫眾舉著火把潮水般湧來。
周長空雙手持鋒利精鋼長劍,冷冷地從詭異角度架在了神秘的影子殺手脖子上,剛才一枝鋒利長箭無情射穿了殺手的大腿,鮮血噴湧而出,灑滿了整個院落,可是刺客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周圍耀眼的火光映出了殺手的面目,這是一張極其普通的面容,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臉上毫無表情。
周長空毫不留情地點了殺手的穴道,冷笑著伸手揭開了殺手面上的人皮面具,江湖神秘的影子殺手終於露出了真面目,此人年近四十,雙眉修長,宛如劍形,星目朗朗有神,嘴上蓄著黑亮而且修剪整齊的濃須,臉色雖然因為大量失血而蒼白無神,不過依然掛著淡淡的灑脫笑容,竟然有著幾分儒雅高貴的氣質。
周長空收回雙劍,昂首朗朗道:「大丈夫,生於世,頂天立地,自當光明磊落!暗器,毒藥和刺殺,非英雄所為也。」
黑衣刺客微笑道:「試問天下眾生,誰是英雄?我不過是個殺手,精密計劃,機關陷阱和毒藥暗器無不用極,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殺人,殺手為了這個目的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
趙烈淡淡道:「殺手就該不擇手段,能殺人的刺客就是出色的殺手,這才是真正的刺殺之道。」
黑衣刺客聞之,眼神閃過一絲欽佩之色,但很快凝視遠處漆黑無聲的山莊,眼中隱約露出了一絲憂慮神色,忽然靜靜道:「趙烈不愧是武林戰神,反應異常敏捷,隨機應變的能力恐怕天下無人能及,你為何早知道我們藏身在棺木之中?」
周長空忍不住得意道:「我曾經故意加入過殺手組織,刻苦學習殺手殺人的方法和技巧,就是為了防範殺手的暗殺,更是苦心研究過追蹤之術,任何蛛絲馬跡都休想逃過我的眼睛,萬象大殿中灑落了極少的石灰粉,常人很難察覺,但我卻不會放過,從中看出了破綻。」
黑衣刺客歎息道:「趙幫主身邊人才濟濟,江湖遲早是黑虎幫的天下。今日既然失手,死在趙烈手中我也不後悔,從二十年前殺死第一個人開始,我就清楚知道今天的結果,殺手必然會被殺死,也許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
周長空顯然不想輕易殺了黑衣刺客,忽然凶狠道:「趕快說出幕後指使你們的兇手,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黑衣刺客不為所動,臉上依然掛著從容的微笑,如同屹然不動的高山,殺手也有著殺手的尊嚴。
趙烈揮手阻攔了周長空,眼中射出尊敬神色,抬頭緩緩道:「我絕不會折磨你,也不會追問幕後兇手,因為你們乃是真正的殺手,絕不會出賣僱主,但還是要殺了你,我必須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黑衣刺客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目光,緩緩閉上了雙眼。本來已經逃走的另外一個影子殺手忽然從黑暗中飄落,風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你要殺了他,就連我一起殺了吧!」影影綽綽的身影在風中飄舞,如絲的軟劍刺向了趙烈。
億萬個光點在趙烈的眼神裡交織,閃耀眩目,一團一片漸漸地勾勒出一個淡淡的影子,衝他輕輕一笑,很美、很淡,他接著看見一片光芒,像情人的哼吟,像嬌妻的輕喘,又什麼都不是,只是一片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劍光。
被點中穴道的中年黑衣刺客悲傷吼道:「你不要管我,不要回來,你不是趙烈的對手!」
影子刺客急火攻心,急速飛竄而起的朦朧影子瀰漫在風中,帶出了破空的爆裂聲音,精亮的劍芒在微帶薄霧的空中,拉出了一條一條密密的破霧長痕,隨即在劍尖炸起了氣芒擊地的爆光,嗤哩蓬隆地閃出了朦朦的絢爛色層,奇麗非常。
趙烈此刻卻是氣定神閒,長刀冰心冷冷劃過,如同天空灑落的飄逸雪花,刀光很慢,比蒼茫的歲月還慢;刀光很柔,比塞外的黃沙還柔;刀光很輕,比情人的眼淚還輕;刀光很暖,比雪山的孤雪還暖,可是刀鋒過後卻給人無盡悲涼寒意!
趙烈緩緩凝視長刀冰心上滴落的鮮血,輕輕插回到後背的刀鞘,晚風中不停地飄落絲絲縷縷被刀鋒斬落的髮絲,隱約散發出淡淡幽香。
返身回來的影子殺手竟然是個女人,雙目細長,透著隱隱古典美人婉約含蓄之態,身材嬌美玲瓏,竟然有著女性少有書卷氣,香肩雖然已經被長刀刺穿,不斷滴血,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心疼地守在中年男子身邊,細心地為他拔出大腿上的長箭,溫柔地用衣裙把傷口包紮了起來。
中年刺客的雙眼頓時流露出無盡疼惜,沉聲道:「你為何還要回來?為什麼這麼傻?」
秀氣如書的女人癡癡地凝望中年刺客道:「我們說好一起死的,你怎麼能捨得把我拋下?」她溫柔地斜靠在他懷中,秀美的雙眸閃著晶瑩亮光。
周長空目光閃爍,眼中泛出陰冷目光,狠戾道:「如果不說出幕後之人,你們就是死也不能在一起!」數十名黑虎幫眾想到慘死的兄弟,殺氣騰騰,驀然全部憤怒地拔出鋒利刀劍,森冷的殺氣瀰漫在夜空,恨不得把兩人砍成肉泥。
趙烈面容透露出了無奈的寂寞,在眼中,在心中,此刻已經沒有了激烈殺意,他淡淡道:「長空,你們都退下吧,就讓他們兩人安靜地說說話吧!」他轉身對影子殺手道:「你們背後肯定有著嚴密龐大的組織,不過你們放心,我會把你們葬在一起,你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兩人抬頭凝視眼前長髮飛舞的藍色身影,知道今日難逃死亡,反而露出了淡然笑容,中年刺客忽然對趙烈微笑道:「謝謝趙幫主,我和她再說幾句話就好了,我們身後的確有著龐大嚴密的組織,趙幫主以後要多加小心。」
中年刺客對懷中女人微笑道:「你後悔跟著我嗎?世間眾生,無常大苦,新生之嬰呱呱落地,到世間的第一件事便是放聲一哭,只因為即將去面對無數的苦難和折磨,為生離,為死別,為心願難償,為了心中的夢幻,愈陷而愈深,終究知途難返!」
黑衣女人柔聲道:「花落花開,一年又一年的春雨走過,一年又一年的風霜再來,月有幾回盈,幾回缺,但往事都可待嗎?只成追憶而已,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此生絕不後悔。冥冥間,倒似乎有一隻大手操縱了生與死,愛和恨的間隔。人之一生,不如滄海一粟,不如浮世一塵,何必向風月輕歎一聲,癡情何罪?」言語中竟然沒有絲毫對死亡的恐懼。
黑衣刺客彷彿閱盡了萬卷書,看透了世間萬象,氣度沉穩,伸手把女人摟在懷中溫柔道:「而這生命,亦不如一粟,不如一塵,風常拂,月常盈,古今風月多少事,都付笑談中!」他展示了一種無拘無束的胸懷,一種無牽無掛的人生佳境,內心開闊空明。
黑衣女人秀髮散了,溫柔飄在風中,眉目非常緩和柔順,雖是淡然卻又清秀如畫,忽然嫣然一笑道:「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我卻沒有能夠擺脫命運的詛咒,人生到底凝聚了多少的汗和淚呢?我可以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讓那清盈的月光照著我的魂魄,純淨而熱烈,一縷相思也好,千般心結也罷,風滿了,月盈了。」他們相視一笑,似乎都感受到了對方的喜悅,感覺到心在靠近,兩人心意相通,於是不再感到失落,緊緊偎依,反而有了一種欣然的輕鬆滋味,風更請了,月更明瞭。
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影子殺手依舊寧靜如水,談吐高雅,氣質平和儒雅。趙烈眼中露出了尊敬仰慕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讀懂了他們之間的繾綣的愛意,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反而充滿了痛苦,「究竟要拿出幾多的勇氣去面對現世的浮沉呢?風依然,月仍然,而人呢?而心呢?當年共我賞花人,如今孤回憶無痕。」
趙烈緩緩拔出了森冷的長刀冰心,顯得很吃力,彷彿一直在思考什麼,也許拔刀從來沒有這麼沉重,藍汪汪的刀鋒逐漸逼近了影子殺手,微風拂過,黑衣女人漂浮在空中的秀髮被凌厲刀鋒無聲斬落,數十名黑虎幫眾頓時熱血沸騰,雙拳緊握,一起凝望夜空中冰冷的長刀,希望用影子殺手的鮮血祭奠死去的好兄弟!
良久,高舉在空中的冰冷長刀還是沒有落下,時間彷彿凝固,無盡的悲涼落在了趙烈的眼中,面對影子殺手濃烈而淡雅的真情,面對他們緊緊相連的雙手,面對他們互相凝視的溫柔體貼的目光,他竟然無法劈出手中長刀!
長刀冰心緩緩垂下,趙烈忽然轉身離去,長刀拖在他身後,斜斜指向地面,天空的明月此刻卻忽然變得異常明媚,映在刀身上發出了刺眼光芒,數十名黑虎幫眾詫異驚奇地望著轉身走遠的幫主,滿頭霧水,只有周長空的眼睛閃著詭異精明的目光。
趙烈沒有轉身,忽然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心中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神情黯然,手中的長刀冰心忽然飄離了他的手腕,閃電般朝身後射出,明明快如閃電的速度在眾人眼中卻緩慢無比,皎潔月光在瑩白刀鋒上反射出了森冷的光芒,平平地朝後飛出,彷彿無數虛幻透明的刀影殘留在空中,在黑夜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璀璨的軌跡。
兩位神秘的影子殺手背心突然一陣刺痛,宛如尖椎穿入,只見到一段銳如利刃的銀亮細帶,繃得筆直,從他們胸前連接透穿而出,準確地被一刀穿心而過,他們終於心心相連,血肉相連,再也不會分離了。
長刀冰心帶著一蓬爆出的鮮血,與片片震碎的心臟肉塊暴出他們的身體,長刀窄窄的利刃,穿出兩人的胸膛之後突地盈盈亮起,冷冷刺穿了遠處的大樹,刀身上的鮮血飛速凝聚成為血滴順著光滑鋒利的刀鋒滾落,彷彿冰冷長刀流出的眼淚。
萬象山莊後山的空氣很潮濕,縱然不是雨天,山水中也有淡淡的一層水霧,周圍都是一片朦朦朧朧,趙烈面前放著一排長長的黑色桌子,上面堆滿祭拜的物品和數十壇烈酒,他定定地站在一排墳墓面前,裡面埋葬著在萬象山莊死去的好兄弟,魏戰天,謝長劍,海天野,冷如火,冷群剛……。
趙烈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起曾經一起縱情飲酒,想起他們真摯的兄弟情,他心中充滿悲憤刺痛,為了江湖,他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不登上武林顛峰,絕不回頭!他仰頭把手中滿壇烈酒飲盡,雙手運勁讓酒罈化為碎末,雙拳握緊,眼中不可抑制地流出淚水。
天上的白雲悠悠,趙烈放眼望去,不遠處更是山巒起伏,彷彿生出了天地之間獨他一人的感覺,這種感覺並非是看過百態之後的灑脫,只是噬骨的孤寂,不知道山後的景色是什麼?或許山後那邊還只是山,但人活著總要有希望,因為想知道山後的景致,才有了拚搏攀越的精神。
趙烈久久佇立墳前,心緒如潮,雙眼已經沒有了淚痕,閃爍著堅毅深沉的目光,直到日落西山才緩緩轉身,此時稍遠一些便只剩霧濛濛地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簡直就像是從未有陽光透入過,空中散發著一陣陣陰澀晦沉的氣氛,黯淡光線下,他忽然看到了無名影子殺手的墳墓,一座小小的黃土新墳塚,沒有墓碑,沒有任何香火和供品,黃昏時分透著無盡的荒涼悲哀。
周長空一直恭敬站在趙烈身後,此刻忽然輕聲道:「屬下按照幫主的吩咐將影子殺手合葬於此,影子殺手背後的神秘組織膽敢謀殺幫主,顯然實力很強,組織嚴密,不然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手。」
趙烈沒有答話,靜靜地端起一碗烈酒灑在墳前,輕輕在孤獨的墳前點上了幾柱香燭,裊裊香煙中,他的心感到了沉重疲憊和寂寥,沉聲對孤墳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每個人的雙手都沾滿了鮮血,也許死亡真是徹底的解脫,希望你們能在下面永遠不分離。」他緩緩鬆開了雙拳,睜開雙眼凝望林間松韻,石上泉聲,靜靜聽來,識天地自然鳴佩,草際煙光,水心雲影,閒中觀月無心。
夜色籠罩大地的瞬間,趙烈忽然回頭對周長空冷冷道:「你務必查出影子殺手身後的神秘組織,他們既然有第一次,就必然會有第二次暗殺,黑虎幫要和他們血戰到底!」江湖風雲變幻,面對強大壓力,他反而被激發出了強悍的鬥志,渾身充滿力量,心堅似鐵,握緊雙拳大步堅定地走下山。
晶瑩如玉的手輕盈地握住了一隻潔白無暇的瓷杯,修長白皙的手指沒有任何瑕疵,如玉石雕刻而成,玉立的鼻樑高聳巧秀,伸下來的弧度剛直中不乏秀挺,泛著玉石般光澤的肌膚下是精緻嘴唇,這是一張美甚於女子的臉,宋青河此時正低頭凝視小巧的茶——閒秀麗。良久,琵琶樂曲驀然停歇,哀怨顫音餘音繞樑,久久迴旋在屋樑之上,他微笑道:「剛才一曲「春風破」似枝頭上含苞百花驀然怒放,又似春風蕩起了漫天芬芳鮮花,讓我久久沉溺其中。」他的話語寧靜溫柔,更勝過女人。
李苓玉心中忽然感到了欣慰,目光甚至充盈著莫名的喜悅,如同懷春少女,她微笑道:「謝謝公子誇讚,公子性格柔和,仁義無雙,我還要多謝公子昨天放過了哪個可憐的少女殺手呢,不過昨天場面的確異常凶險,若非公子心細如髮,反應敏捷,恐怕已經遭到了毒手。」
宋青河淡淡道:「那個少女也不過是個工具而已,我怎會殺她?江湖就是這樣,其實我早就厭倦了江湖,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江湖一入,恩怨纏身,實在很難退出。」他同時在心裡冷笑,「我的江湖之路才剛剛開始,仁義慈悲在江湖中不過是騙人的幌子。」
宋青河輕輕閉上雙眼,表面上似乎在追憶悠悠往事,或者在感歎江湖的兇惡,其實心中卻在想著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暗殺,如果他是好色之徒,或者稍微大意,也許早就被那個嬌媚少女所殺死,可是昨夜還是讓他驚出了渾身冷汗,內心深處異常憤怒,不過當時因為李苓玉在場,並沒有對少女殺手下毒手,反而讓她飄然離去,故意表現出了瀟灑寬厚的心胸。
可是宋青河怎能輕易放過她?受傷的少女殺手才剛剛走出鐵血堡大門就被狼牙刀夜怒火擒獲。深更半夜時分,宋青河連夜讓夜怒火嚴刑折磨拷問那個少女殺手,想要知道幕後真兇。
可是那少女雖然遭受了慘絕人寰的百般折磨,依然咬金牙關未說半字,宋青河微笑著親手殺了渾身赤裸的少女,出手的時候笑容依然如春風般溫暖,他的心裡並沒有半分的猶豫心疼,直到此刻他眼前還隱約浮現少女眼中怨毒堅強的目光,「她臨死前的目光讓我真是興奮,她的身後肯定是龐大的組織,江湖中究竟是誰想殺死我呢?」此時他臉上的笑容依然平和如春風。
李苓玉卻無法看到宋青河內心深處的想法,她的心似乎被他的笑容所感染,纖細手指撫在琴弦上,忍不住在心裡幽幽想道:「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我的青春日子卻一去不復返了,或喜或悲,牽過我心、動過我情的過往,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的淡去了,即使想起,也再不會像當初那般縱情了,再不會顫抖、再不會流淚。」
宋青河敏銳地捕捉到了李苓玉內心的情緒波動,忽然輕聲道:「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麼溜走,轉回頭去看時已匆匆數年,無情歲月催白髮,可是姑娘依然滿頭青絲,身上絲毫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
李苓玉心中一顫,眼角眉梢的一抹惆悵傷感,轉瞬即逝,因為蕭碧痕的無情劍鋒,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孤獨虛度,只有黯淡油燈,無盡寂寞和連綿不絕的痛苦仇恨日夜伴隨糾纏,她忽然低下了頭,不敢凝視眼前俊美少年,心裡有些慌亂,彷彿回到了多愁善感的少女時代,那時候她青春貌美,引無數江湖少年英雄竟折腰,可是卻從未見過如宋青河這般俊美無雙的少年。
宋青河曾經長期生活在歐陽堅的陰影中,習慣了沉默,內心深處的野心抱負一直被壓抑著,此刻默默思索,雖然他有著讓女人也嫉妒的容顏,可是一直對女人不感興趣,他和張小樓的相處也是平淡如水,「我為什麼把李苓玉留在身邊,難道就是因為她像蘇紫蘭嗎?我送走張小樓,就是因為對她已無**,更是為了斬斷心中情絲,全力爭霸江湖。」
時間默默流淌,人算不如天算,感情來的時候根本無法阻擋,房間裡面安靜得可以聽到兩人的心跳,李苓玉忍不住抬頭宛然一笑,看到了宋青河,他的烏黑長髮挽在頭上,肌膚勝雪,頎長的體態使人感到風采照人,他的眼睛,彷似含情脈脈,又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無情。
宋青河靜靜凝視李苓玉,眼前女子並非蘇紫蘭,可是她的神態面容竟如此相像,就連笑容都那麼神似,就像黑夜裡璀璨的流星,如同沙漠裡清澈的湖水,柔風挑起了李苓玉優美地背影,可是蘇紫蘭的影子如風兒般的飄忽,從他眼前閃過,一陣花香的淡雅迎面而來,他屏住呼吸,深深的吸口氣,想把這淡雅的記憶和著眼的美麗永遠的在收藏。
宋青河寧靜如水的雙眼忽然湧上了火熱的目光,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了,雙眼灼灼地打量李苓玉,她縱使在寬大的杏黃大袖衫中包裹著,沒有抹粉或裝飾,但仍顯得身段優美,風姿綽約,他微笑道:「我希望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李苓玉雙眸乍觸到宋青河赤裸裸的眼神,秀臉頓時緋紅如潮,臉色似嗔非嗔,低頭柔聲道:「十多年前被蕭碧痕毀容的時候,我就已經看破了紅塵情事,只想獨自了卻殘生,更何況我比你大了很多。」
宋青河在心中冷冷道:「這是我少年時代的夢想,我一定要實現,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他臉上露出了迷幻虛無的笑容,雙眼射出勾人魂魄的妖艷光芒,彷彿雨後彩虹般瑰麗,雙手忽然用力將李苓玉懷中,嘴巴重重壓在她沒有血色的雙唇上。
李苓玉甚至沒有反抗,感覺如同身陷夢幻之中,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而不真實,全身軟軟的,眼前的少年竟然比她還秀美,就連皮膚也是柔軟光滑,她嬌弱的身子如同被另外一個女人擁抱,減低了她內心的抵抗。
宋青河渾身散發出讓人無法抗拒的奇異魅力,李苓玉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了婉艷的笑容,香舌在無意識中探入了他的嘴裡,兩人的舌頭纏在一起,就像熱戀中的情人一般,她的身體還是非常緊張的,皮膚如同凝脂白玉般光潔細嫩,上面連一個痦子都沒有。
宋青河含笑坐在鐵血堡無為殿中高高的椅子上面,火熱的眼神早就恢復了寧靜,他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喜歡看到鐵血聯盟幫眾眼中恭敬的目光,此時寬大陰冷的大殿中只有狼牙刀夜怒火恭敬站在下面。
狼牙刀夜怒火在歐陽堅被殺死之前便開始跟隨宋青河,他最清楚宋青河心境的變化,更知道宋青河和歐陽堅之間爾虞我詐,明裡暗裡進行那些你死我活的爭鬥,宋青河擔任鐵血聯盟總盟主以來,處世圓滑成熟,心思敏銳如絲,外柔內剛,以理服人,做事穩健細緻,謀略周密完美,總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巨大的成功,深得人心,盟中兄弟無不佩服,此刻夜怒火見到宋青河寧靜如水的眼神,當然是感觸叢生。
夜怒火今年四十五歲,其刀法霸道狠毒,已可列為絕頂高手,以他如此人材,天下本可任其嘯遨,只因宋青河對他有大恩,兼之仰慕宋青河藏而不露,韜略過人,心志堅韌,故甘為其背叛歐陽堅,一生專志刀道,至今仍獨身未娶,生活簡樸刻苦,極為宋青河器重。
宋青河微笑道:「鐵血聯盟不斷蠶食英雄會的地盤,英雄會最近可有什麼大的動作?可否查出了那個神秘殺手的幕後組織?」
夜怒火恭敬道:「盟主計謀過人,鐵血聯盟利用盟主的連串妙計,幾乎兵不血刃就成功瓦解了英雄會在北方武林的力量,鐵血聯盟的勢力穩步擴張,而且屬下按照盟主的吩咐盡量和六大門派打好關係,不再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英雄會也沒有進行激烈反擊,不斷收縮地盤,估計南宮無雪遭受到南宮世家滅門慘案的沉重打擊,意志消沉,無心對抗兵強馬壯的鐵血聯盟。」
宋青河目光閃動,沉聲道:「我曾經在江南見過南宮無雪,他乃絕代豪傑,絕不會意志消沉,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輕視任何敵人。不過我已經決定暗中聯合江南黑虎幫,準備南北夾攻,英雄會目前士氣低落,正是聯手攻擊的好機會。」
夜怒火歎服道:「盟主雄才偉略,深思遠慮,當日盟主在鐵血堡中放走趙烈,就是為了利用黑虎幫的力量打擊英雄會,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屬下擔心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宋青河冷冷道:「趙烈不過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如果只是為了利用黑虎幫對付英雄會,我就絕不會放過趙烈,此人性格堅韌深沉,作風勇猛頑強,沒有人想與他為敵,我上次放過他,因為他還有更大的利用價值,而且還將會是鐵血聯盟稱霸江湖的關鍵,希望趙烈不會讓我失望。」
夜怒火無法揣摩看透宋青河的想法,歐陽堅的死亡讓他對宋青河絕妙的計謀和膽識欽佩不已,宋青河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聰明絕頂,很多時候都不親自出手就輕鬆解決了問題,誰也不知道宋青河的功力深淺,他總是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宋青河握緊了雙拳,別人可能覺得他似乎太輕易就登上了鐵血聯盟總盟主的位置,簡直是江湖的奇跡,因為他年紀輕輕,沒有任何名氣,沒有任何資歷,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在暗中付出了艱苦卓絕的努力,每個計謀都是經過無數日夜,嘔心瀝血的考慮,每個細節都是精心推敲,數年來幾乎沒有任何休息。
夜怒火卻知道宋青河面前那把數百年前就名震天下的幽冥劍,幽冷的長劍清楚地提醒每一個人,他不但韜略過人,更是劍法蓋世,大多數人都沒有親睹他的劍法,可是宋青河自登上總盟主之位,從未遇過十合之將,卻是眾人皆知的事實,他恭敬沉聲道:「屬下已經派人暗中調查那個神秘殺手的背後組織,目前暫時沒有線索。」
宋青河目光閃爍不定,臉上露出了溫和笑容道:「究竟會是誰呢?江湖向來藏龍臥虎,平靜了十多年的江湖也到了風雲激盪的時候!」
天上白雲冉冉,江水沖奔而來,江水粼粼,對岸的山巒反映著日光,河岸兩旁的土地開闊平坦,幾個小村莊點綴其上,仟陌交錯,被翠色濃重的群山環繞作襯,一片恬靜中惟有江水滔滔,澎湃奔流。
幽靈侯幽陽天手持潔白玉簫,坐在只能放下一張圓桌和十多張椅子的狹長的船艙中,身材修長,膚白如雪,白髮亦如雪,似乎很久未見陽光,白色輕袍翩翩飛舞,英俊臉龐上兩隻勾魂攝魄的雙眼亮起了藍澄澄的奇異光芒。
風火神拳陳浪和冷月飛劍樓雨靜靜坐在幽陽天對面,樓雨身穿白色書生衫,頭戴束髮君子冠,看起來如同風雅俊逸的白面書生。陳浪雙臂紋了兩條張牙舞爪的青龍,眼神凌厲。皮膚閃亮著一種獨特的古銅色,整個人就像鐵鑄似的,配著黑色勁裝和紫色外袍,對比強烈,比常人粗壯的大手分垂在身體兩邊,顯得格外威武。
樓雨搖頭歎息道:「我們前段時間連接派出高手暗殺黑虎幫主趙烈,丐幫幫主吳沖寒和鐵血聯盟總盟主宋青河,可是這些刺殺計劃全部失敗,就連影子殺手也葬身趙烈之手!」
幽靈侯幽陽天的雙眼中藍澄澄的奇異光芒暴閃道:「沒想到這些乳臭未乾的少年竟然如此棘手,如此難對付,這次派出的殺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可是居然全部失敗!十多年前的江湖根本沒有他們的名號,我要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
風火神拳陳浪握緊雙拳,雙眼射出駭人精光道:「我和趙烈曾經在塞外玉門關交手,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早就看不慣這個所謂的武林戰神,若是能親手殺了皇帝老兒御封的武林戰神,豈不痛快!」
冷月飛劍樓雨雖然外表儒雅瀟灑,可是心胸卻是異常狹窄偏激,黑榜排名高居第六,可是在塞外玉門關居然被名不見經傳的吳沖寒所傷,一直引為奇恥大辱,此刻冷冷道:「幽靈侯不用擔心,我會把吳沖寒的腦袋割下來當尿壺!」
幽陽天微笑道:「我臥薪嘗膽十餘年,秘密聯絡了眾多黑榜高手,組建了江湖最龐大的殺手組織,而且已經取得了塞外突厥皇爺的支持,只要突厥大軍揮師南下,武林遲早落在我們手中,什麼皇帝坐江山我不在乎,我只要整個江湖俯首稱臣,黑道武林也並非總是一盤散沙,江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刻正是我們笑傲江湖的時候!」
幽陽天大步走上船頭,耀眼陽光映射著白髮白衣的身子,渾身散發出妖艷冷酷的奇異氣質,他冷冷望著連綿群山道:「幽靈侯又回來了!」聲音輕輕在兩岸間飄蕩,可是小舟周圍忽然蕩起了數丈高的巨浪,良久,浪濤才逐漸寧靜下來。
幽陽天亦感胸懷擴闊,自登上黑榜後,沉溺女色,一直被北魔蕭碧痕和刀聖無名壓著,十多年來潛心修煉武功,尚是首次感到這種海闊天空,任我翱翔的動人感覺,心中湧起像大江般奔騰不止的豪情壯志,重重吁出一口緊壓胸口,令他血脈沸騰的豪情壯氣,徐徐道:「由今天開始,茫茫江湖將是幽靈侯的天下。」
東都洛陽四處都瀰漫著浮躁喧囂的味道,楊風和韓夜冰靜靜在楊府中漫步,雕樑畫壁,樓閣庭院,重疊交錯,廊道更是迂迴曲折,花樹石台三三兩兩交相輝映。
韓夜冰身著緊身紫衣,身材越發顯得健美婀娜,明媚美眸依然薄霧瀰漫,烏黑漂亮的短髮襯著明媚的臉龐,當她以輕盈有力的步伐走路時,頎長苗條的體態,會使人感到她來去自如的自由寫意,更感到她是不應屬於任何人的。
楊風默默想道:「她除了無可匹敵的天生麗質和秀美姿容外,靈巧飄逸的性格氣質更是令人傾倒,舉手投足均是儀態萬千,可以熱情奔放,也可以冷若冰霜,她絕不是那種我見猶憐,需要男人呵護疼愛的女子,事實上她比大多數鬚眉男子還要堅強,天生一種永不肯向任何人馴服的倔強,一種永不肯為遷就而妥協的性格,世間如她這樣的女子簡直鳳毛麟角。」
韓夜冰低聲道:「剛才我們駕舟而來楊府,瞧著兩岸輝煌的燈火,繁華無倫的盛景,我卻看出其背後的憔悴悲慘,令我感到無比的孤獨。」
楊風沉聲道:「莫說洛陽的繁華了,就是楊府的浮華也讓我感到孤獨,本來我早就決定孤身浪跡天涯,可是國家危難,我卻始終不能拋棄,關外突厥大軍虎視眈眈,朝廷奢侈糜爛,老百姓民不聊生,國家內部不斷爆發騷亂暴動,可是洛陽越發地繁華迷醉,大小官員沉醉在太平盛世的幻覺夢境中,卻不知風雨欲來!過些日子我決定駐守塞外,那些荒涼壯麗的景色更能讓我靜心。」大有易水悲歌的遺韻,充滿壯士一去不復還的豪情壯氣。
韓夜冰眼中露出欽佩目光,楊風一生為國為民,超然於名利紛爭之外,開闊空明,淡泊名利,可是他的心中始終放不下國家朝廷,就和趙烈放不下江湖一樣,每個人都在堅持他的夢想,總是不能作到無牽無掛。
韓夜冰這樣個性獨立,不肯屈服現實社會,堅持心中的夢想,其實她的心充滿叛逆和率性,甚至帶著高傲的野性,可是誰能看穿她雙眸中的迷霧呢?楊風沉聲道:「人生一世,知己難求!君不見,為謝知己,俞伯牙憤而摔琴;為謝知己,荊軻捨身刺秦王,血濺畫屏!我能有你這樣的紅顏知己,此生死而無撼!」
韓夜冰雙眸中的迷霧終於緩緩散去,眼神露出了深入骨髓的野性和倔強,眼神露出的是狂野叛逆,迷霧散去後,緊身紫衣把她美好的**線條顯露無遺,充盈著活力和生氣,令人感到她體內流動的定是野性的血液,楊風其實比趙烈更懂她。
風中隱約傳來琴音,輕重緩急,若即若離,一時似在迢迢千里之外徘徊,一時又像輕拂衣襟的柔風,變幻豐富,有如在洛河流動的河水,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媚,彷如在籠罩在濃霧裡,令人看到月華金黃的色光,似笑中帶淚,散發出無盡的思念,份外有種緊壓人心的沉重和濃得化不開,舉輕若重的情懷。
「黑虎山到底是什麼樣子呢?那裡也是如洛陽這樣繁花盛開嗎?」楊影正在花園中拂琴,烏黑的秀髮在頂上結了個美人髻,一撮劉海輕柔地覆在額上,挺直的鼻樑貴傲氣十足但又不失風姿清雅,美目深嵌在秀眉之下,兩片洋溢著雍容氣派的香唇緊閉著,呼吸輕柔得像春日朝陽初升下拂過的柔風。
韓夜冰聽出了楊影琴聲中對趙烈的思念,她嫣然一笑,倔強地在心中想,「江南黑虎山青翠幽靜,他的身邊不會缺少女人,看來我不用去找他了。生命裡有太多沉重,宛轉憂怨不可承讓,而我竟然選擇了最最輕浮的一種方式折磨著自己,從而更加迅速地失去他。」
清寂千古的,是一曲高山流水的琴音;關山難越的,是一場風花雪月的相逢。洛陽城中,少女之心隨著傷感的樂音漂浮,如夢如幻,一種深具穿透力,清虛致遠的氣氛中,情深款款地漫遊著,似在描繪著夢幻洛河上的夜空和明月映照下兩岸的繁華與憔悴,而遠在江南黑虎山的趙烈此刻在做什麼呢?
「坐看雲起時,笑問風歸處?」趙烈悠然半躺在黑虎山險峻的孤峰之巔,精赤上身,強勁隆起的肌肉顯得油光水亮,上面佈滿了細微汗水,金髮凌亂地在風中飛舞,宛兒乖巧地斜靠在他的後背,玉手溫柔地輕撫他後背上毒素殘留下的猙獰黑色虎頭,雙眸目光迷離,神態慵懶,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情中回過神來。
山峰陡峭如刀,不過在狹窄頂峰居然修築了一座簡陋的亭子,矮几上擺放著精緻點心和新鮮水果。宛兒臉蛋嬌美如畫,穿著一件月白色肚兜,小巧的肚臍眼露在外面,乳房不是很大,但卻很挺,剛好在肚兜內擠出一條不深不淺的乳溝,下身穿著的裙子顯得凌亂不堪,幾乎連褒褲都快露出來了,兩條修長白嫩的**裸露在柔和的風中。
宛兒把嬌臉緊緊貼在趙烈裸露的強壯後背,溫柔地凝視他皮膚上那些遍體鱗傷的疤痕,芳心不由想到了他們在江南水鄉度過的難忘歲月,她如玄絲般的雙眉飛揚入鬢,媚眼如絲,柔情似水道:「風吹雲動時,抬頭看天上白雲,如奇峰,如鱗片,變化萬千;白雲散盡後,可以看蔚藍的天空,可是當天空電閃雷鳴和陰雲沉沉時,那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趙烈盤腿靜靜坐著,體內氣息悠然在經脈中流動,聞之抬頭微笑道:「電閃雷鳴時,就欣賞天地間的雄渾奔放,陰雲沉沉時,可以用心去品味「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境界,美好的東西必須用靈動的眼睛去觀望。」
宛兒用心聆聽,神色幽怨癡迷,檀口微張,忽然吐出一股熱氣吹在趙烈裸露的皮膚上,她玉肌勝雪,露出了潔白光滑的背和豐滿圓潤的『臀』部,極盡青春嫵媚,嬌中帶羞,俏裡含怯,卻更似美艷少婦,天生尤物,情感敏感而豐富似火,玉手的細細掌心輕輕在他身上摩揉,靈動微振的手指則輕掃細揉著他敏感的麻點。
趙烈不由覺得陣陣又酸又麻的波動連續而來,宛兒挑脈下探,指尖滑挑中輕壓微顫,立即指尖停顫,只是維持著一種柔和但是深壓的揉動,雙手韻律是如此的和緩,她雖然渾身無力,但臉上的暈馥更加濃郁欲滴。
趙烈的心被徹底融化,左手攬著宛兒的肩膀,右手已伸入了她的裙子中,撫摸著白嫩大腿,她閉著眼睛,張著小嘴,急急地喘著氣,胸前的兩團嫩肉也跟著不停起伏,他忍不住握住了一隻柔軟如棉絮的乳房搓捏著。
「輕衫倚望春意,纖羅飄帶,夢飛起舞似仙。柔影參差,幽芳零亂,翠圍腰瘦一捻,嬌鬢尚如許,憑誰為情癡迷?又身在雲山深處。」飄渺的白雲薄霧忽然籠罩了高聳如雲的孤峰,雲遮霧繞,虛無飄渺,似乎騰雲而起,兩人真正體會到了仙雲飄雨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