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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六章 捂蓋子 文 / 懵懂的豬

    盛夏的天氣總是變幻莫測,早起上班的時候天氣還晴朗一片,等到將近午,隨著一陣兒清涼的南風襲來,濃濃的陰雲幾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遮蔽了整片天空。

    心裡記掛著劉紅軍那邊的消息,楚振邦單位一上午都沒能靜下心來,將近十一點,離著下班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天上驟然響過一聲炸雷,豆粒般的雨點毫無徵兆的落下來,打窗欞上出辟辟啪啪的噪響。

    放下手裡的報紙,楚振邦跑去關上窗戶,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辦公室門口閃進來一個人,是余長志的通訊員蕭梓桐。

    「振邦,把手頭的工作先放一放,」站門口,蕭梓桐肅容道,「余縣長找你有點事。」

    「什麼事?」楚振邦抹了一把濺臉上的雨水,下意識的問道。

    「去了就知道了。」蕭梓桐遞過來一個眼色,說道。

    楚振邦心頭一動,暗道可能就是為了姚順利投資的事。

    跟著蕭梓桐出了辦公室,下樓的時候,楚振邦才現兩個人誰都沒帶雨具,這麼大雨,從縣委辦公樓跑到政府辦公樓那邊,估計兩人都得淋個半濕。

    「蕭哥,這麼大雨,要不我先借個傘?」楚振邦樓梯口處停住腳,問道。

    蕭梓桐腳下不停,沒有走下樓的台階,反而邁上了上樓的階梯:「不用,領導們都書記辦公室。」

    「書記辦公室?」楚振邦裝模作樣的問道,「出事啦?」

    蕭梓桐扭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怎麼,還跟我耍滑頭?出什麼事了你還能不知道?」

    「我難知道啥事……」楚振邦很有裝傻充愣的天賦,他先是隨口說了一句,緊接著瞪大眼睛,小聲說道,「不會是那個姚順利的事?」

    「你以為呢?」蕭梓桐笑道,「輕工局的劉局長半個小時前來的,他從石棉一廠那邊得到證實,姚順利的確曾經是石棉一廠的職工,不過早四年前就因盜竊公共財物被開除了,而且石棉一廠近兩年也沒有對外投資建廠的計劃。」

    「哦,這麼說姚順利真的是個騙子?」楚振邦哦了一聲,說道。

    「他不僅是個騙子,還是個大騙子,」蕭梓桐放慢腳步,朝樓上樓下的看了看,見沒人經過,才小聲說道,「這次咱們縣裡的領導算是丟了人了,劉局長來的時候,縣裡的常委們還開辦公會討論投資立項的事呢。廠址都給定下來了,就東關呂秀才村那邊,原本還計劃著下午就把優惠政策條款定下來,誰知道就出了這事。」

    楚振邦心裡暗自好笑,或多或少也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可以想像,當縣裡的眾多頭頭腦腦們聚一起,興奮地談論全縣有史以來第一筆外來投資的時候,劉紅軍突然跳出來,說這一切都是一場騙局……估計當時縣裡領導們臉上的表情都很好看。

    「現情況怎麼樣?那個姚順利給控制起來了嗎?」楚振邦問道。

    「案情重大,哪能那麼快就有行動,」蕭梓桐說道,「公安局那邊已經和市公安局做了溝通,據市局反饋回來的情況看,這個姚順利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三人組成的詐騙團伙。這兩年他們連續出手,有案可查的檔底就有三宗,是公安部a級通緝的逃人員,市局刑警隊、經偵隊的人正趕過來,目的是將他們一網打。」

    楚振邦沒有說話,心裡只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縣裡這方面的部署應該是保密的,自己這麼個小小的辦事員是沒資格瞭解內情的。不過再轉念一想,楚振邦很容易的就想通了其的關節。

    很明顯,縣裡的一干頭頭腦腦這件事上是打算捂蓋子了,至少是想要統一口徑。

    幾個詐騙犯以投資的名義到了渠水縣,縣委縣政府的領導班子不僅沒能第一時間窺破騙局,反倒被人家順順當當的引入彀,雖說後騙子沒得逞,這話說出去也難聽得很。為了避免這種尷尬,縣委縣政府目前要做的就是換一種說法,把之前的種種都隱瞞下來,對外只說是縣裡領導「第一時間」識破騙局,「主動」配合公安機關迅速破案,將姚順利等三名逃詐騙犯一網成擒。

    雖然兩種說法的結果都一樣,但這一個「被動」變「主動」的轉化,就將原本可能存的尷尬遮掩住了,甚至縣裡還能為此受到一些表彰,臉上添些光彩。

    當然,要想做到這一步,先就得把一些人的嘴堵住,比如說劉紅軍,再比如說棉紡廠那邊,以及楚振邦本人。

    楚振邦甚至可以肯定,縣裡的一干常委已經就此達成了共識,這件案子告破之後,市裡和公安部門給的獎勵鐵定落不到劉紅軍亦或是自己頭上,那是縣委縣政府領導班子的成績。而私下,縣裡估計會給與他們一些好處作為補償。如此一來,縣裡的顏面保住了,領導的臉上有光了,大家還都能得到實惠,可謂是皆大歡喜。

    跟著蕭梓桐上了頂樓,順著走廊一直到東邊,掛了書記辦公室銘牌的房間房門緊閉,門上的玻璃是磨花的,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蕭梓桐回頭朝楚振邦使了個眼色,也沒敲門,直接把房門推開一道僅能容身的縫隙,頭也不回的打了個手勢。楚振邦心領神會,錯過身,緊著門框鑽進屋裡。

    書記王學兵接待客人的辦公室自然不能與縣團委那些窄窄癟癟的辦公室相提並論,管裡面的裝修、擺設與豪華不邊,但面積卻足夠大,看樣子應該是兩個辦公室打通後弄出來的。辦公室南北兩面各擺著兩條長條皮質沙,沙前擺放著同等樣式的茶几,四周的牆壁上則掛著一些宣傳畫和獎狀、錦旗之類的東西。

    楚振邦鑽進辦公室的時候,迎頭就被刺鼻的煙味嗆了一下,眼裡差點沒掉下淚來。此時,偌大一個辦公室裡飄滿了淡藍色的煙霧,煙霧繚繞,十幾個人各安其座,鴉雀無聲,書記王學兵背著雙手,正辦公室間來回踱著步,一看那陰沉的臉色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麼糟糕了。

    看看坐兩邊沙上的,縣長余長志、常務副縣長董軍、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孫道雲、組織部長洪田、宣傳部長劉功義等等,縣委常委的成員全部到齊。坐椅子上的幾個人,除了輕工局副局長劉紅軍以及棉紡廠的三四個人之外,還有兩個生面孔,其一個穿著警服、四十來歲的黑面漢,應該是前兩周才走馬上任的公安局代局長侯學智,而坐他邊上愁眉不展的傢伙,楚振邦倒猜不出是什麼人來。

    房門的響動引來辦公室裡眾人的目光,書記王學兵看了看站門口的楚振邦,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擠出一絲笑容道:「是小楚同志?」

    嘴裡說著,他又探尋似的看了看坐沙上的余長志,見他點頭,這才對楚建國笑道:「建國同志好福氣啊,有個好小子,雖然年輕卻是衝勁十足,敢於說話,勇於求是,很不錯,算上這一次,他可是給咱們渠水立了兩次大功了。」

    王學兵說起話來語調抑揚頓挫,很有節奏感,但那種低沉的嗓音又不乏威嚴,與他縣委書記的身份倒也般配。遺憾的是,那滿臉的皺紋還有明顯浮腫的眼泡實礙眼,讓人咋看之下很容易把他跟食古不化的老官僚聯繫一塊。

    「我個人的意見,」走到裡間門口擺放的那張軟椅前坐下,王學兵左右四顧一番,說道,「對楚振邦同志,縣委縣政府應該給予一定物質和精神上的獎勵。長志同志,你的意思呢?」

    「我贊成,」余長志笑道,「之前,這件事我也考慮過,我的意見是,縣裡可以出台一份《渠水縣招商引資項目引進人獎勵辦法》的件,明確一下招商引資工作對表現突出的個人或集體的獎勵細則。而鑒於楚振邦同志此前解決縣棉紡廠困難問題的出色表現,獎金獎勵也可以按招商引資的獎勵細則界定。」

    「長志同志的想法很好,」大概是之前就有過溝通的緣故,王學兵當下就認可了余長志的提議,「尤其是關於制定招商引資獎勵辦法的提議,這個要抓緊時間落實一下,嗯,友顧同志,招商辦那邊可以先著手擬一個草案出來,回頭再拿到常委會上討論。」

    坐侯學智旁邊的年人欠起身,說道:「好的王書記,我回頭立刻去辦。」

    王學兵點點頭,目光落到侯學智身上,說道:「學智同志,姚順利那些人既然是公安部a級通緝名單裡的人,那公安系統對舉報有功的個人是不是有什麼獎勵?」

    「是這方面的獎勵,」侯學智定然也是查閱了相關信息,直接回答道,「公安部給予的舉報獎勵是現金一萬元,另外,河北省的張家口、山東德州、山西呂梁三地的公安部門,也有相應的舉報獎金,總計為萬元。」

    王學兵看看坐另一邊的政法委書記孫道雲,略一沉吟,道:「我看可以這樣,學智同志,公安局也可以專門拿出一部分錢來,獎勵偵破此案過程表現突出的同志。」

    侯學智這件事上哪會有什麼反對意見,他可以說是巴不得如此呢。縣裡公安局拿錢獎勵楚振邦,那意思就是不讓他惦記舉報獎金了,明確一點,就是他楚振邦偵破這個詐騙案過程所扮演的角色要被雪藏了。

    作為縣公安局的局長,侯學智不乎什麼獎金,那錢原本也沒有他的份,但作為局領導,偵破這起大案要案的功績卻是有他一份的,尤其是楚振邦的作用被隱瞞起來之後,他能得到的實惠就多了。

    「這是應該的,」侯學智先是扭頭看了楚振邦一眼,緊接著欠欠身說道,「局裡也有這方面的專項資金,回頭可以安排一下。」

    楚振邦門口聽著,自始至終一言不。場這些人實際上早就有了定論,如今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而已,看似豐厚的獎金真正目的不於獎勵,而是為了遮口,畢竟兩世為人了,楚振邦不可能連這點意思都看不出來。

    「要抓緊時間,」王學兵擺了個手勢,說道,「爭取案子終辦妥之前,先把這件事落實了。」

    侯學智應了一聲,重坐回去的時候,朝楚振邦這邊看了一眼,還朝他笑了笑。

    說完了獎勵的事,王學兵才將辦公室言的主導權交給余長志,由這位副班長繼續談由這次投資詐騙事件總結出來的經驗教訓,以及今後工作所需要注意的若干問題。當然,後他也沒忘了著重點出投資詐騙案的事情現必須保密,場這些知情人不管是誰,都不允許對外透露——就如楚振邦猜測的一樣。

    白嶺市公安局刑警隊、經偵隊的人趕到縣裡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兩點多鐘。瓢潑般的大雨一直沒停,楚振邦午也沒回家,就單位食堂簡單的吃了點。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也許是下雨的緣故,還不到點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楚振邦披著一件從單位借來的雨披,騎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一路冒雨往家裡趕。

    騎到棉紡廠家屬院胡同口的時候,看到一輛車身沾滿泥點的紅色麵包車,車門邊上依靠著兩個人,身上都穿著膠製軍用雨衣,蒙頭蓋臉的,也看不到長相。

    楚振邦心裡正想著明天是不是到苗豆那去一趟,這麼些日子了,給服裝雜誌郵去的紙樣也該有回信了,後續一些工作自己要是不想直接出面的話,也許用苗豆是個不錯的選擇。

    心裡想著這些,楚振邦騎車拐進胡同口的時候也沒意那兩個穿著雨衣的人,天陰路滑,由於擔心摔倒,還專門捏了下車閘。

    車子將將拐進胡同,楚振邦捏著車閘的手還沒來及鬆開,就覺得腦子驟然一沉,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兒劇烈的顛簸將楚振邦從昏迷驚醒,昏沉沉的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後腦勺上疼得厲害,就像是腦殼裡有人正拿著電鑽朝外鑽一樣。鼻孔裡能嗅到弄弄的汽油味,耳邊「嗡嗡」的噪響應該是汽車馬達的聲音。

    下身的兩條腿應該是蜷曲了很久了,關節處又酸又澀,難受的緊,小腿肚子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疼。兩條胳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捆身後,被墊身下的右側肩膀像是脫了臼一樣,疼的錐心刺骨。

    楚振邦用力掙扎一下,恰好這個時候一陣劇烈的顛簸傳來,額頭不知道什麼東西上猛地撞了一下,後脖頸一麻,人又一次昏迷過去。

    猶如半個世紀般的漫長,楚振邦呻吟一聲,再次從昏迷甦醒過來,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只是沒了那種令人七葷八素的顛簸。四周很安靜,隱隱約約的,有什麼人說話。

    「……你是不是記錯了?」說話的人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是什麼人來。

    「放你媽屁,別的事情我可能記錯,這個怎麼可能記錯?」又一個聲音不耐煩的說道,不過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很陌生了,「現不是還有幾分鐘嘛,不要急,再等等。」

    「不急?你說的好聽,」有點熟悉的聲音憤憤的說道,「這該死的地方是邊境好不好?誰知道那些邊巡什麼時候過來,要是被他們抓住,咱們可全都完啦。」

    楚振邦心裡暗自焦急,從這細若蚊吶般的對話可以聽出來,綁架自己的人明顯是準備偷渡,而離著渠水近的一段邊境線,就是隸屬黑河市孫吳縣地面上的一段江線。不管外面這些綁架自己的人究竟是誰,他們想要去的地方必然是蘇聯。

    反覆心裡告誡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需要冷靜,楚振邦飛快的轉動腦子,希望能短的時間內想出一條脫身之計來。

    不過很可惜,他雖然是重生者,但卻不是魔術師,地牢逃脫的本事他沒有,何況外面的人也沒給他留下多少時間。

    約莫過了幾分鐘,楚振邦還沒徹底冷靜下來,就聽到剛才那個憤憤的聲音出一聲壓抑的歡呼:「對面有燈,對面有燈,快看看是不是你說的那些人。」

    「應該不會錯,就是他們,信號對的上。」這次搭腔的卻不是剛才那個陌生的聲音,看來綁架者至少有三個人。

    「三個人?難道是……」冷靜下來的楚振邦很容易就從三個人這一點上,聯繫到了那個詐騙團伙,不過那三個人裡只有姚順利他見過面,而那個聽著有點熟悉的聲音卻不是他的。

    第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時候說道:「後備箱裡的那個傢伙怎麼辦?」

    楚振邦心裡咯登一聲,總算是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屬於誰了,「老廖」,廖雲生,沒錯,肯定就是他,重生以來,自己結下過怨恨的人也就只有他一個了,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跟姚順利一夥詐騙犯有關聯。

    「還能怎麼辦?一會到了江上,直接把這小兔崽子扔到江裡喂王八,」另一個陌生的聲音罵罵咧咧的說道,「要不是這小子壞事,順利也不會落到那些警察的手裡,咱們不用搞得這麼狼狽,跟幾條喪家犬似的。」

    話音落地,楚振邦就聽到一陣兒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過來,停近前的時候,頭頂上「光當」一聲響,眼前微微一亮,卻是萌萌的月光投了進來。

    「起來你,還他媽這兒給我裝死!」來人伸手揪住楚振邦的後衣領,硬生生把他從後備箱裡拖起來,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說道,「好傢伙,這死豬還挺沉。」

    被衣服前襟勒著脖子,楚振邦好險沒背過氣去,直到整個人被拖著摔出後備箱,仰面朝天的摔地上,對方才鬆了手,站一邊嘿嘿的陰笑。

    藉著朦朧的月光,楚振邦模模糊糊看到身邊站著的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只覺的臉挺大,五官卻看不清楚。

    把楚振邦結結實實摔地上,漢子笑了兩聲,又不解恨的抬腿他腰眼上踢了兩腳。

    楚振邦咬著牙閉著眼,一聲不吭,這時候開口可不是明智的選擇,不管說什麼,哪怕只是一聲哼哼,都可能觸怒這幾個亡命之徒,招來殺身之禍。

    果然,漢子見他沒有反應,還以為他昏迷著沒醒過來呢,嘴裡嘀咕兩聲,喊道:「老廖,過來幫忙,把這傢伙抬到江堤下面去。」

    隨著大漢的兩聲叫喊,一個模糊的影子晃過來,楚振邦的大腿上狠狠一踢,說道:「還帶著他幹什麼,直接這裡弄死算了。」

    「這裡不行,」漢子彎腰搬起楚振邦的雙肩,說道,「邊巡十幾二十分鐘就來回一趟,這弄死他,咱們的行蹤也暴露了。先弄到江上再說,到時候往江底一沉,誰還能找的著他。」

    楚振邦聽著心裡暗自焦急,江上的馬達聲越來越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過來了,可自己現卻還沒有想到脫身之策,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好不容易得來的重生,今天晚上就得交代這了?早知道的話,應該重生後第一件事就先掙錢雇個保鏢的。

    正所謂「人力有時窮」,楚振邦這一刻真正的意識到,重生這個金鑰匙顯然並不是萬能的,面對眼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也只能是束手待斃了。

    從江對岸過來的是一艘快艇,為了躲過方邊巡,艇上沒有亮燈。靠到江岸邊的時候,艇上跳下來三四個人,幽暗只有一道手電光微微晃動。

    楚振邦被廖雲生和那個不知名的漢子架著下了江堤,前面的漢子率先跟江對岸過來的人碰了面,小聲用俄語交談著。

    藉著月光以及手電折射出的微弱光線,楚振邦赫然現江上停著的竟然是一艘藍白相間的巡邏炮艇,從艇上跳下來的幾個人,全都背著槍,身上穿著標準的蘇聯紅軍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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