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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來了,貂蟬 第四十八章 、於夫羅 文 / 深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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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另一方面,這匈奴老王又很清楚一點,那就是現在單于庭裡已經有不少人開始和那於夫羅有聯繫了,如果自己這邊發兵,精力被呂布牽制住,那於夫羅那邊會使出什麼手段可不好說,更何況他怎麼能夠肯定他派出去的領軍之人就不會是投向於夫羅的人,那人要是直接帶兵去投於夫羅,那他可就虧大發了。

    從心裡老王當然還是享受現在這樣超然的地位,雖然單于庭內大家各行其事,外面那些部落也有分裂趨勢,但老王的地位就是超然,也沒有人敢明面上去忤逆他。

    可於夫羅不一樣,他是老王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老王自認比他自己還要瞭解,於夫羅是一個安分不住的人,所以老王之所以抗拒於夫羅入主單于庭,除了基於自己的利益考慮,也是在為整個匈奴族群考量,於夫羅的個性太過強硬,若是讓他執掌匈奴牛耳,恐怕他會將匈奴帶上滅亡之途。

    不過老王知道現在所有匈奴人們心裡充斥的對那漢人軍隊的怒氣必須得到發洩,否則自己才是真的要面臨不可收拾的局面。

    儘管從覆滅的那些部落中並沒有傳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但蛛絲馬跡還是表明,這一支侵入了匈奴國境內的漢人軍隊人數至少是以萬計,而且其中大部分應該屬於騎兵。看他們所過之處草的變化,也能大概推測出他們的戰馬品質如何。而很多時候戰馬的品質能夠決定一支騎兵隊伍的強大與否,而根據推測,這些戰馬品質優良,那麼這支騎兵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比之尋常的匈奴兵還要強上許多,而且漢人還懂得陣法,有些戰術也是想匈奴之不敢想,除非是兩支騎兵在草原上沒有任何阻隔地相遇了。否則要戰勝他們難度恐怕不小,畢竟他們現在連對方的蹤跡都捕捉不到,雖說根據他們行進的方向,可以推測他們的下一站很有可能就是平定縣,而平定縣距離美稷已經很近了,時刻能夠威脅到單于庭。

    所以此時老王對於這支人馬的一些消息特別敏感,至於說到怎麼知道這是呂布的軍隊。這還是從良先生這裡得知,據說呂布的大軍出發前對中原漢人發了一份要出並驅逐匈奴的戰鬥檄文,等於向他們匈奴正式宣戰。

    那良先生又道:「其實對於老王來說,最關鍵的一個消息還是,這呂奉先此來,究竟一共帶了多少人馬對吧?」

    老王不置可否。但良先生的話的確是說在了他的心坎裡。

    「而且除此之外,吾知道老王還在擔心什麼,是在擔心欒提於夫羅會趁機發難是吧?」良先生說著,仔細觀察著匈奴老王的面部表情,果然看到他聽到自己的話時臉部幾不可察的一抽。

    他心中有了底。便笑道:「其實老王何必擔心這一點?以吾之計,老王完全可以召集單于庭所有貴族。和他們攤牌,就說願意放權,迎於夫羅入主單于庭,但在那之前有一個條件,那便是這於夫羅去擊退呂布軍,當然能夠剿滅也更好,總之就是要讓他出兵,老王在這裡坐山觀虎鬥,何樂而不為?」

    老王卻沒有半點開心之色,蹙著眉頭,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另一個擔憂:「那若是這於夫羅擊敗了那呂布的軍隊呢?」

    良先生輕笑一聲,搖搖頭道:「恐怕不那麼容易,要知道此次呂奉先也帶了四萬大軍前來,而於夫羅能夠帶來的軍隊有多少?恐怕老王比我更加清楚吧……」

    老王渾濁雙眼卻陡然射出兩道精光,望著良先生慢吞吞道:「恐怕良先生,不只是為我獻這一計這麼簡單吧,還有什麼所圖?」

    良先生眉頭一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笑容陡然一收,沉聲道:「因為張中郎必須要讓呂奉先死,不過他手下那些漢人軍隊,只要是投降了你們匈奴的,張中郎都可以贖買過來,只是要給我們壓低點兒價才是。」

    「呵呵……」匈奴老王怪笑起來,只是轉動的眼珠子也不知道泛著什麼主意。

    ……

    於夫羅,全名欒提於夫羅,他是南匈奴羌渠單于的長子,南匈奴的右賢王,按照傳統的父死子繼、或者兄終弟及,怎麼說在羌渠單于死後都應該輪到他來做這個新單于,可現實卻不是這樣。

    因為不滿南匈奴多次出兵幫助漢庭,中平五年匈奴內部發生叛亂,羌渠單于被政變者所殺,當時的於夫羅並不在匈奴王國內,而是應大漢天子之邀來到了中原協助大漢朝廷鎮壓叛亂,羌渠單于本就是因為權位被殺,發動政變的單于庭匈奴貴族們自然不會再立其子為單于,而是另外推舉須卜骨都侯為新任單于,本該是於夫羅囊中之物的單于之位就這樣沒了。

    若只如此還就罷了,某種程度上說於夫羅的單于之位是因為出兵幫助漢廷平叛而失去的,但在他自立為單于而後請求漢廷支持的時候,卻被婉拒。

    實則表面上大漢朝廷是以內亂以及各地起義抽不開身為由拒絕於夫羅的求援,並且不讓其回到匈奴故地去,但明眼人卻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借口,真正的目的還是不想要讓欒提再掌單于之位,更不希望南匈奴壯大起來反噬中原,匈奴內部的政變也可以瞧見大漢的一些影子,而須卜骨都侯不過是一個被推舉出來的傀儡,他的死也等於是早有注定。

    而在須卜死後,朝廷寧願讓單于之位空出來,讓匈奴老王主持單于庭事務,卻也不肯立欒提於夫羅,這就更是漢廷要壓制匈奴的一個很明確的信號。

    可惜的是在漢靈帝死後,這項決策並未能夠延續下去,才會給了於夫羅機會。

    沒有漢廷支持的於夫羅帶著舊部都留在河東郡,此時正是波才肆虐河東、太原之時,於夫羅因為單于之位的事情而對漢室不滿,便與那黃巾餘孽白波黃巾軍聯合,橫行兩地,攪得百姓惶惶不安,直至最後河東百姓怒極而反,將其驅趕出河東,但當時的單于庭也並不接納他,匈奴人對於羌渠單于的不滿延續到了作為其子和繼承人的於夫羅身上,最終於夫羅只能夠倉皇而走。

    他先是自西河而入上郡,只是這裡是羌胡口中的肥肉,自然不會允許於夫羅來分食,只能繼續北上,直到朔方郡,才終於才尋到了安身立命之地,並且憑藉著其父留下來的威望以及一些忠於羌渠單于的老部落人,開始橫掃朔方,擁有了實力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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