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第一桶金 五十九、黃蜂寨 文 / 鴻漸於野
「告訴我路途!呵呵,旁邊我可還有兩人能問,你說話可要想好了,若是不實,可是還有許多苦頭要吃呦……」
「……我……我……」
手指又是一痛,無名指復奪地跳了起來,落在了泥水之中……
這大漢整個神經都被摧毀,茫然大叫:
「別切了!別切了!我這就說!我這就說了啊!!」
手指還是一痛,中指又落!蘇明海冷冷的聲音又復傳來:
「我聽不得廢話!說!」
這橫肉漢子再不敢多言,只想快快說完,免得又被切掉一根手指。說話間急急忙忙,已是連撒謊的時間都沒有,口中不停,將去黃蜂寨的路徑,甚至裡面的許多底細都一一說出。
蘇明海受了一場刑訊,對於這些手段也得了精髓。像這等凶漢,平時便是砍下一隻手來,也能安之若素,但被蘇明海連切了幾個手指,其間甚至連思維都轉不過來,竟然立刻給嚇得幾近崩潰。
蘇明海見他說完,立時一拳將他砸暈,呼了一口長氣。
「啪!」
一劍身拍在一個暈倒大漢的人中之上。
見這傢伙眼皮睜開,手足肌肉蠕動,似乎還要感覺一下周圍的環境,大喝一聲:「給我趴下!」
提起長劍,翻轉用劍背在這傢伙的頭頸上猛斬了一擊!
這漢子在暈迷中突覺口鼻劇痛,醒了過來,正迷迷糊糊間,突見眼前寒光一閃,然後就是頸項一涼一熱,痛得幾近麻木。
他此時身體感覺還未正常,被蘇明海劍背一砍,以為自己的腦袋已經被砍了下來,立時摔倒在地,雙手在地上亂抓亂劃,「啊——啊——」,撕心裂肺般大叫起來。
叫了半晌,正疑惑著怎麼自家的頭顱還在肩上時,就看見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壓到伸在前面的手腕上,劍身的鋒銳壓到皮膚時冷冰冰的感覺立刻讓他整個人安靜了下來,旁邊一個聲音冷冷開口:
「把手張開!」
這漢子心膽俱裂,連轉頭看一眼的念頭也沒有,立刻老老實實的將十指伸得筆直!
蘇明海故伎重施,又從剩下的兩人中問出路途來,在心中仔細核對無誤後。一劍一個,將四人全數殺死,又細細掏摸,從這十四人身上摸出三十多個銀幣。
歎了口氣——可惜這些人的武器都是些尋常貨色,帶著還嫌它佔位子。心中雖有些遺憾,但卻也知道,這三十幾個銀幣也不算小錢了,只怕還有著他們所收五六個村子的保護費在內——畢竟這些村子是強盜窩的基礎,保護費就得像保護費的樣子,涸澤而漁的事情,即使是強盜也是不屑做的。
這一帶的崖壁極為漫長,蘇明海嫌這裡血腥氣味過重,在崖下橫著走出六十多步,方始找了個凹處蹲下,摸出些乾糧吃了。等到雨歇雲散,方才起身上路。
所謂春天孩兒臉,一日變三變。
到了這時,太陽又重新冒出頭來,只是天上還有許多消散的烏雲,因此這陽光就顯得懶洋洋的,帶著些微的冷意。山中的風忽大忽小,或前或後,斷斷續續地吹來,還真有些乍暖還涼的滋味。
蘇明海按著這三人所敘,翻過兩座大山,又在一條山谷裡歪歪斜斜走了十餘里,方才遙遙見到了黃蜂寨。
他一路上又要找路,又要遮掩身形,免得被對方的暗哨發現,走得甚慢,到了此時早過了黃昏,太陽已然落山,天都漸漸黯了下來。只是染紅了天邊的一片重重疊疊的魚鱗般的雲彩,顯得明滅不定。
攬蒼山地區差不多有四千平方公里,五萬登記的平民人口,當然另有許多野民,那是不計在人口之內的。大小勢力十七股,小的不過四五十嘍囉,只有一二個大村,管著一二千人,寨中過活困難,時常還要自家耕種。
大的就有一二百人,往往佔據一鎮,外加四五個大村,管轄的人口差不多達到四五千,差不多有男爵到子爵之間的領地數字,平時靠著收保護費、過路費就能過上舒坦的日子。
這十七家勢力名義上都算是劉鳴桐的手下,但其實劉鳴桐也分辨不清誰忠誰奸,只是確保了五個大寨子的忠誠,黃蜂寨就是這五大勢力之一。
至於其餘的十二家小勢力,恐怕大半都和周邊國家有著聯繫,有些甚至直接就是蘭斯帝國、沮樺帝國乃至永平行省的手下。只是名義上服膺劉鳴桐管制。
傑羅姆這幾年春風得意,不僅跨入了高階戰士行列,還將自家的黃蜂寨經營成攬蒼山五大勢力之列,根基也有了一鎮二大村,外加五六個小村子。
此刻正是晚飯時分,堂中擺開了一條長桌,傑羅姆上首正中,下面兩旁坐了十來個頭領和親信手下。他這個頭領也是做得戰戰兢兢,平時吃飯都是這般,和手下一同進食,時刻想著籠絡人心。
但今天他卻明顯有些神思不屬,吃罷了晚飯,也不管手下還在進食,將身子往後一靠,抬首問道:
「靳柯鵬那十四人去收錢,到現在還未回來嘛?」
他能在二三年間,將一個七十來人的中等寨子經營到一百一十多個精悍嘍囉的大寨,成為如今的五大勢力之一,憑的就是這謹慎二字。下午還想著那十四人可能因為下雨,有些耽擱了,但到了這時還不見人來,卻不禁提起了警惕。
旁邊一個中年大漢,連忙停了進食,抬頭安慰道:
「大哥,還是再等等吧,天雨路滑,路上出個閃失,也是有的。」
這人名叫烏彪,也是六級巔峰的人物,敢打敢拚,乃是傑羅姆寨中的二頭領。年紀還比傑羅姆大上兩歲,平時兩人極為親厚,但在部下面前,卻依然按著規矩喊傑羅姆大哥。
傑羅姆卻不敢鬆懈:「唉,小心無大錯。」轉頭對其餘的頭領道:
「傳我的令:今天各個位置一例雙崗,另遣二隊分前後半夜,輪流巡邏策應。其餘人等,夜間睡覺不得卸甲,兵刃在身,也要隨時候命。」
十來人中,那些正副頭領都歪歪扭扭的端起身來,七嘴八舌的領命。
傑羅姆想了一想,又吩咐其餘的親兵頭領,分派人手,做好配合工作。這才轉頭對烏彪道:
「老二,你先去休息,前半夜我來,今晚還是小心點好,到底是不是出了什麼閃失,還是等明日查清楚了再做打算罷。」
黃蜂寨有六個哨位,十五人一隊,共分五隊,傑羅姆自率三十人。平時都是一隊作為夜間哨探,如今這一安排,崗哨加巡邏就去了五十六人,只得三十多人可以徹夜休息。
蘇明海到了黃蜂寨斜對面的一座山頭,遙遙觀察對方的動靜:這黃蜂寨乃是建在一個山坡上,旁邊也有著溪流——所謂的強盜窩,也不是什麼不沾人間煙火的高人,斷無建在什麼險峻的山峰頂端的道理,至少要可以在內修建水井,不然給人斷了水道,十來天就得乖乖出來服軟認輸。畢竟像雲峨郡這般的郡城,全天下也只得這麼一座而已。
寨外圍了丈八高的土牆,留了前後兩個門洞,這應該是考慮退路的緣故了。牆外一片荒地,足有五六十步,差不多八十來米。這個距離,牆上的弓箭對外面有著殺傷,外面的弓箭以低擊高,只能拉大弧線,命中和力量就有了缺陷。
但此刻卻是夜間,情形又有不同:一般的制式弓,每秒速度只得九十多米,而一旦使用三石的武士弓或血煉弓,箭速就會達到近一百二十米每秒。因此在這個距離上,夜間又只能聽到弓弦響再進行閃避,減去聲音傳播消耗,只有0.3秒多的反應時間,一般的低階戰士只能剛剛作出肌肉反應,根本沒什麼閃避可能了。
土牆上有六個哨位,每個哨位都站了兩個人。蘇明海在心中估算:黃蜂寨被他殺了十四人,現在只有不到九十人,這崗哨前後夜輪班,得二十四人,裡面又要十來個巡邏應急的,前後夜又要二十人,一共四十四人,這寨中男子排出一半守夜,倒也說得過去。
心中計略已定,蘇明海又化了小半個時辰,才隱到黃蜂寨外,找了一顆大樹,爬了上去,取出了血煉弓。
他現在力量敏捷都有不足,拿了這弓,只能如普通人那般開弓射箭,最快也得五六秒鐘,才能射出一箭。而且他的魔獸筋弦也沒溫養完全,但畢竟弓胎還是溫養了一半,現在的弓弦又是自己的頭髮製成,因此傷害應該已經大於一般的武士弓了。
黃蜂寨左前的一個哨位上,嘍囉甲嘟嘟囔囔地發著牢騷:
「這天雨路滑的,靳頭兒肯定是手下人扭崴了腳,這才趕不回來了,老大也真是謹慎到膽小了,這開春時節,晚上可冷的緊,還不讓人鑽熱被窩了!」
旁邊的嘍囉乙深有同感地道:
「可不是,上次我們隊出門,回來丁老四摔折了腿,在山下找人醫治,老大也是這般雙崗雙巡,第二天劉頭兒回來,還受了十鞭子,出門誰沒個差錯意外的啊!」
「嘿嘿,可不是如此。唉,我說,大前天在鎮上花滿樓,你弄的是哪一個姑娘?」
嘍囉乙一聽,臉上就露出了『淫』笑:
「我找得是雪裡白,絲……那個滑啊,水特別多……我一晚上弄了三次,還能硬……」
嘍囉甲大為不屑,撇了撇嘴道:
「切……我當是誰,人家都說:『雪裡白,蘿蔔乾,前面平,後面少,豬娘不夠吃,兔子咯咯咬』,弄起來最沒勁了,也就你還當個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