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3 光陰似箭 文 / 佐墨
073光陰似箭
烈日當空，整片林子寂靜無風，四周蒸騰的熱氣，讓人有股想要窒息的感覺。恍恍惚惚間，戒色已經來到詭異泥沼整整七個多月了，而相對於玄空寺招納新人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載，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戒色渴啊。
拖著疲憊的身子，戒色有氣無力的在森林裡走著，抬頭看了看焦灼的烈日，舔了舔乾癟的嘴唇，戒色喃喃低語道：「祖師啊，快幫我找找水源吧，我已經三天沒喝水了，再這樣下去，不出五日，我就會變成乾屍。」
達摩一個閃身，出現在了戒色身旁，他瞥了戒色一眼，說道：「說了讓你獵殺一隻妖獸放點血喝，可你偏偏要說茹毛飲血乃是蠻人所幹的事情，死活就是不願意，你說，這能怪得了我麼？」
狠狠地看了達摩一眼，戒色咬牙切齒道：「祖師，您老還敢提這事兒，您老知不知道，妖獸的血，又腥又臭，我喝的血還沒有自己吐得多，您老說說，這是幫我解渴呢，還是想要我老命呢？」
眼珠子一轉，達摩瞥了瞥戒色，輕笑道：「誰讓你找一頭豪豬來飲血止渴，不腥不臭，我都覺得天理難容。」
冷汗從戒色的光頭上滾落，他靜靜的看著達摩，半晌之後，才說道：「那……祖師您說什麼妖獸的血可以喝，什麼妖獸的血不能喝？這次，我聽您老的。」
洋洋得意的笑了笑，達摩開口說道：「自然是水系妖獸的血才可以喝了，它們身為水系妖獸，體內水靈氣充足，血液並不腥臭，甚至喝起來，還有一股甘甜的味道，再加上血液可以補充血氣，說實在的，那真可謂是人間極品。尤其是冰凌雪蛇的血液，清涼甘甜、味美爽口，想一想，我就流口水。」達摩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似乎非常懷念當年的那種感覺。
戒色眼睛一瞪，眉毛一挑，一臉壞笑的看著達摩，說道：「祖師，想不到您老這位得道高僧也會殺生，而且，還心生貪念，善哉善哉，我替那些枉死的冤魂，好好地鄙視您老一番。」
突然間意識到戒色這是在找茬，達摩不禁沒有絲毫的悔意，相反，一臉愜意的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要想生存，必須夠狠。你不吃人，人就吃你，你說，在這樣的情形下，你會怎麼做？」
愣了愣神，戒色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是德高望重的達摩，居然會說出此番言論，雖然往日對於自己的殺戮並不阻止，但達摩也從不讚許，可今天看來，達摩的心，也屬殺戮。不過想想也是，達摩身為第一任傳經授道者，所遭受的排擠和欺壓，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想像的，在那樣的情形下，要想生存，殺戮，是必須的。唯有用強悍的實力，鑄就自己的尊嚴，才能夠在這廣博的大陸上，佔有一席之地。
或許明白戒色在驚訝什麼，達摩淡然一笑，說道：「佛心主善，但卻並不止殺，要想活著，就需要踏著強者的屍體站起來。多的我就不說了，現在，你也已經長大，很多事情，自己也應該明白了。」
略有所悟的點點頭，戒色覺得達摩所說的話一點也沒錯，經過這麼多的事情，戒色深深的感受到，你要想活的更好，就必須披荊斬棘，掃除眼前的一切阻礙。若是你做不到，那麼，等待著你的，就將是死亡。這，也就就是強者之路的真諦所在。
現在的戒色，身強體健，看起來早已不是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確切的說，更像是一位略顯老成的青年。並不健壯的肌肉，看上去就很有爆發力，稜角分明的臉龐，稚嫩而堅毅。
見到戒色這麼快就領悟了自己所說話的意義所在，達摩欣慰的笑了笑，然後一閃身，又重新回到了念珠裡面，對於達摩來說，休息、恢復元氣，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以後若是在遇到什麼麻煩，自己恐怕還是束手無策。
戒色抬頭看了看四周，臉上帶著淡淡的苦笑，自從由流沙河出來之後，自己就進入了一片全新的森林地帶，在這裡，妖獸出沒的頻率驟降，而且，實力也大多不會超過築氣境高階，雖說這讓戒色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麼東躲西藏了，但是，乾渴如斯的戒色，寧願出現兩頭妖獸讓自己獵殺一下，喝點血解解渴也好。
懷裡一陣晃動，緊接著，跟屁蟲兩眼無神的竄了出來。跳到戒色的肩頭，跟屁蟲有氣無力的看了戒色一眼，喃喃道：「老大，我都快渴死了，怎麼附近還沒有水源啊？」
滿臉無奈的看了看周圍高大的樹木，戒色也是不解道：「我怎麼會知道？你看這些樹木長的高大粗壯，按理來講，根本不缺水的，可是就是找不到水源，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要我來……」
正說著，戒色忽然頓了下來，然後一臉驚喜的看著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翠竹。他舔了舔嘴唇，驚喜道：「碧水泉竹？太好了，按照這棵碧水泉竹的體型來看，兩個月的水源我們是不用愁了。」
跟屁蟲一聽到戒色的話，頓時滿臉欣喜的望了過去，果然，一棵晶瑩剔透的竹子，靜靜的長在林間。那竹子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似乎能夠看到裡面有一股股的清水在流淌。
碧水泉竹，這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竹子，本來戒色並不瞭解，後來偶然遇到一株，達摩便將碧水泉竹的特性講給了戒色，同時，那棵碧水泉竹，也解決了戒色一個多月的飲水問題。碧水泉竹，乃是純水性的竹子，其他竹子中間都是空的，但是這碧水泉竹裡面，卻是裝滿了甘甜的泉水，說不清楚泉水是怎麼進去的，但它就是這麼奇特。
雖然發現了碧水泉竹，但無論是戒色，還是跟屁蟲，都沒有貿貿然的衝過去。因為它們都很清楚，在碧水泉竹附近，必定有妖獸守護。畢竟，碧水泉竹這東西，對於妖獸和人類，都是非常重要的。
小心戒備著周圍，戒色緩步慢行，一點點的向碧水泉竹靠近。就在戒色距離碧水泉竹只剩下數丈之遠的時候，嗚嗷幾聲，三隻風狼從林間竄了出來。風狼呲牙咧嘴的，面目猙獰無比，似乎欲將戒色給啃食了。
發現自己對面居然是三隻築氣境中階的風狼，戒色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在落日山脈的時候，自己或許不是風狼的對手，但是現在，三隻風狼加在一起呃，也未必能傷得到戒色一根汗毛。
三隻風狼滿眼不解的看了看對方，它們都有些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有氣無力，似乎已經到了死亡邊緣的人類，怎麼會在看到自己之後，非但沒有任何的驚恐之色，反而更像是略帶一股嘲諷之意。
管不了那麼多了，到手的獵物，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棄的。三隻風狼相互望了一眼，然後悄悄的分散開來，隱隱之中，將戒色給包圍到了中央。從這一點來看，這三隻風狼沒少合作，至少相互之間的那股默契，已經磨合的相當到位了。
扭頭看了一眼肩頭上的跟屁蟲，戒色輕笑道：「小樣兒，這次你就不要出手了，這三個不長眼的傢伙，就全部交給我來處置。」說著，戒色一揮手，從念珠裡面取出了禪杖，身形微微一動，一股極強的氣息，從戒色身上爆發開來。
嗚嗷，一聲低沉的吼叫，三隻風狼同時撲向戒色而去。它們左右交叉行進，身形快速的互換，這要是放在一般人眼中，還真的是很難辨別出，下一刻，究竟會是哪一隻風狼出手。
不過，這些在戒色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畢竟，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虛妄。戒色輕喝一聲，雙臂微微一震，禪杖便帶著呼呼地風聲，砸向三隻風狼而去。對於戒色來說，羅漢加身，他都懶得動用了。
砰砰砰三聲悶響，那三隻風狼全都被戒色打得嗚嗷一聲輕吟，然後，倒飛出去好遠。銅頭鐵尾豆腐腰，戒色這三下，全都精準的打在風狼的腰部，這一下子，風狼的後腿算是被戒色給廢了。
根本不留給風狼任何的喘息時間，戒色快步衝上前去，全力運行體內的金行之氣，又是砰砰砰三下，三隻風狼就這樣一命嗚呼了。等級的差距就是這樣，哪怕僅僅只是一階，兩者之間的實力，也是很不成比例的。更何況，戒色可是戰敗過築氣境高階的狼蛛王，和狼蛛王比起來，這三隻風狼，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收好禪杖，將三隻風狼的屍體收進念珠裡面，顆粒回收，這是戒色做人的原則。拍了拍手，戒色對於自己這一戰的結果，還算比較滿意的。當戒色正準備回頭向跟屁蟲炫耀一番的時候，忽然發現，跟屁蟲已經不再自己的肩膀上了，這下子，可算是把戒色急壞了。
四處打量了一番，戒色這才露出了一臉的苦笑，原來，跟屁蟲趁著戒色收拾風狼的這一會兒，已經鑿開了一節碧水泉竹，在那裡暢快的喝了起來。
邁開大步，戒色來到跟屁蟲面前，伸手就給跟屁蟲來了一個爆栗，然後，低聲道：「小樣兒，居然敢背著我偷喝泉水，那好吧，今天我們晚上烤狼肉吃，狼屁股歸你。」
突然，跟屁蟲愣了一下，然後滿臉委屈的看著戒色，說道：「老大，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提前喝了屬於自己的泉水麼？」
看著小眼睛淚汪汪的跟屁蟲，戒色就知道，這傢伙又在賣萌了，無視跟屁蟲的委屈像，戒色說道：「第一呢，這算是對你的懲罰；第二呢，你不是喜歡狼屁股上的一樣兒東西麼，正好，借此機會，老大我就成全你。」
伸出小爪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跟屁蟲道：「老大，你實在是太貼心了，這一點都能被你發現。」
虎軀微微一顫，嘴角狠狠一抽，戒色不由得想到，「太重口味了。」
很快，跟屁蟲和戒色便收集好了碧水泉竹裡面的泉水，裝滿了自己的水袋。他們這才心滿意足的點起了篝火，燒烤起狼肉來，以前他們自然不敢再詭異泥沼的範圍內幹出這等事情，畢竟烤肉的香味，極有可能會引來周圍強悍的妖獸。但是現在就不同了，妖獸們的實力，已經不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哪怕有妖獸來，也是給他們送妖晶而已。
夜，眨眼間就過去了。有了水源的補給，戒色和跟屁蟲很快就踏上了新的征程，向詭異泥沼外，不斷地前行而去。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就在戒色認為自己快要走出詭異泥沼的時候，異變再次發生。
這一天，戒色正和跟屁蟲有說有笑的走著，突然，腳下一虛，撲通一聲，他們兩個都掉進了一個深坑之中。本來戒色還準備怒罵兩句，可緊接著，他就已經說不出來話了。
看著光滑如鏡的土牆，戒色忽然間意識到，這個大坑是妖獸故意建造的，如果自己沒有記錯，這個東西，正是土鱗青犀那傢伙弄出來的。咕咚一聲，戒色嚥下一口唾沫，喃喃自語道：「不會那麼巧吧，難道真的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