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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218章 唐三的身份】 文 / 流年如妻

    218章唐三的身份

    前世在泰國紮下根以後,吳譜隨著老鬼回了一次佛山老家,專門祭拜老鬼的亡父。

    吳譜猶記得,那一座混在大陵園裡的墓碑猶顯得寒酸,其上刻著幾個並不威武也不出眾的漆黑大字——亡父唐高虎之墓。

    那一次佛山之行以後,老鬼才真正將吳譜當做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亦師亦友。老鬼在無數次的酒後跟吳譜傾訴過亡父的事情,那些混雜在酒味中的話語裡透著濃厚的自責與歉疚,每一段話至今都歷歷在目。

    吳譜無暇過多去追憶老鬼曾經說下的話,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曾鵬爺爺的日記上,那其上也有一個名字——唐三。

    若單單只有一個名字也就罷了,天下間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吳譜也只會簡單的聯想一下,不至於深入。可曾鵬爺爺的日記本上出現唐三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有一篇記錄,是針對一次任務。89年春風拂過神州大地的時候,一個偉大的老人南巡講話,已經得到潛伏命令的一些刺接到一個奇怪的命令,擔任暗中護衛南巡老人的工作。

    那一次的任務以曾鵬的爺爺為首,唐三是參與者之一。曾鵬的爺爺將這一任務當做了人生中難得的一種殊榮,用筆記錄了下來。

    吳譜的記憶再一次回到前世,他深深地記得,老鬼不止在一次酒後說過同一件事。

    老鬼的父親很早就拋棄了他們母子倆,老鬼的童年很坎坷,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們母子能夠安然在佛山生活二十多年,那是一種奇跡。至於這一對母子在唐高虎離開後的二十多年裡遇到過怎樣的艱難,吳譜卻是沒有在老鬼嘴裡聽到隻言片語。

    老鬼痛恨父親,卻因為母親始終惦念著昔日的那點情懷,一直到母親逝世,老鬼才得以踏上尋父的道路。

    按照老鬼的話來說,他尋父不為別的,就只是想把他們母子二十多年所承受的痛苦全部還給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吳譜猶記得老鬼的原話,「埋下母親的時候我就想,哪怕是那老東西已經死了,我也得把他從墳裡扒出來,將他的骨頭一錘一錘的敲成灰,然後把他灑在馬路上,讓路過的所有人都從他身上踩過去。」

    這種痛恨讓吳譜極為不舒服,然而每個這樣的時候,面對老鬼幾近扭曲的臉,他都斷了追問的念頭。因為老鬼還有很多故事要講,在之後的故事中,老鬼的神情慢慢就變得無盡歉疚了。

    後面的故事有些離奇,也充滿了驚險和匪思。

    老鬼當真找到了父親的蹤跡。然而等到他循著線索找過去的時候,卻只見到了一具血跡還沒有凝固的屍體。

    抱著佈滿槍眼的屍體,老鬼心中悲屈莫名。他終究沒能對父親做出挫骨揚灰的事情來,但是他卻找到了槍殺父親的仇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父親的另一個名字——唐三。

    俯在那具還沒有冷卻的屍體旁,老鬼找到了父親的臨時住處,然後他見到了一封信新舊筆跡交叉的遺書和一張寫著他母親名字的存折。

    將父親葬下去之後,老鬼才知道,他殺的是澳門一個賭場大哥。之後鋪天蓋地的追殺就來了,他不得已逃到了香港,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吳譜雖然沒有從老鬼的嘴裡聽到對那種自責和歉疚的原因,但是已經足夠了。如今聽到張飛說過唐三的名字,所有關於這個名字的信息重合起來,便已經吻合了。

    前世裡唐三身死的時候是2002年,而今,老鬼似乎剛剛踏上尋父的道路。

    ………………

    「頭——吳——」張飛能夠進入「老k」,就不是一個動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先前的激動只因那是他和父親一直堅守的信仰突然出現在面前。短暫的沉澱之後,他迅速恢復過來。見吳譜卻突然沉入沉思之中,他囁嚅幾聲,卻是突然發現這稱呼有點不好拿捏。

    他索性省去稱呼,「唐叔哪兒有什麼問題嗎?」

    「啊?」吳譜在沉思中被打斷,心中有股難明的思緒在飄蕩,面對張飛的詢問,他又沉吟了半晌,才道:「唐三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張飛父親對於刺的忠誠毋庸置疑,但畢竟隔了一代,張飛只是在父親手中繼承的信仰,他對於刺終究有很多疑惑。相較於父親念叨幾十年的老兄弟,特別是知道唐三對於父親有救命的恩情,所以對於唐三的崇敬也是厚比天高。

    當信仰與恩人之間出現衝突的時候,乍一見到頭羊出現的張飛心中天人交接,疑似兩種對立的情感使得他內心開始彷徨。再面對吳譜的目光時,明顯就顯得有些侷促。

    吳譜是什麼樣的人,他豈是看不出這種侷促。當即微微一笑,道:「你別緊張,我想你口中的唐叔或許跟我們一樣,有相同的信仰。上一代頭羊離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什麼也沒有留下。如今要聚合所有的人,只能順籐摸瓜。這很困難,跟大海撈針一樣困難。你多講點唐三的事情,我才能確定我的猜測。」

    聽到這話,張飛神情大定,細細一想,他似是也察覺到了一些端倪。當即稍稍沉思片刻,這一想卻是突然發現,自小他父親說起唐叔竟從沒有提出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他有些尷尬地道:「我爹自小就喜歡跟我念叨唐叔的事情,但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話。我爹只說和唐叔在一起拼過命,而且唐叔還救過他的命,讓我要一輩子記住唐叔的恩情。但至於他和唐叔究竟參加過什麼樣的鬥爭,我還真說不上來。要不我馬上回一趟老家?」

    「已經來不及了——」吳譜搖搖頭,拿手敲打著椅背,目中光芒閃爍,半晌之後道:「張飛,你知道唐三住在哪兒的吧?」

    張飛點頭道:「知道。」

    吳譜道:「那就好辦了,只要能夠找到他,然後在他的身上找到與你相同的紋身,身份就能確定。三叉戟第三叉之上的圖案為龍即是暗刺,為鳳即是諜刺。你知道這紋身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出現對不對?」

    張飛點點頭,雖然他父親給他紋這個圖案的時候並沒有細講,但是每次喝酒之後出現紋身,這規律卻是很好摸清楚。

    「既然這樣,你現在就出發去找唐三。」

    「部隊那邊——」張飛站起來,略有遲疑。

    吳譜擺手,笑道:「我把你請來,是你們頭兒出的主意。」

    張飛的臉色頓時有些精彩,吳譜看的好笑,便道:「尋個機會我幫你出這口氣,先去做事吧。」

    張飛心道,要出氣我也先找你。這話到底沒有說出來,他轉身就走了。

    吳譜又獨自一人在屋裡坐了一陣,喚過簡玨王超等人吩咐一陣,給溫婕掛了個電話,雙雙往肖東河的住處趕去。

    ………………

    「除了幫你做掉肖龍翔,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我保你平安離開內地返回香港,至於你要對肖龍翔做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這條件在之前的基礎上又加了加碼,你應該滿意了。我的要求只有一點,立馬將南郊的土地使用權交給我。」見到肖東河,吳譜直截了當的說道。

    肖東河平靜的望著吳譜和溫婕,再沒有絲毫紈褲氣質,冷靜的可怕,「我很好奇,既然你把南郊的地說的一文不值,為什麼還對它那麼感興趣?」

    吳譜道:「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明白?」

    肖東河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牽強地擠出一絲笑臉,道:「我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為了我們能夠更好的合作,不是應該坦誠一些嗎?」

    「肖公子,你是個商人,就不需要我來教你什麼是合作了吧?」吳譜的語氣生冷,道:「我也不妨給你透個底,即便是你不答應我,在不久的將來,這塊土地的使用權你一樣得交出來。當然,到那個時候,這塊土地也落不到我的手上。但是你肖公子一樣得不到什麼好處。與其如此,肖公子是個聰明人,當然會正確的選擇怎麼處理這個人情,你說是嗎?」

    肖東河突然站起來,道:「你這是威脅我?」

    吳譜側臉看看溫婕,然後微微笑道:「你要認為這是威脅也無不可。肖公子現在的處境並不妙,恐怕你在香港的處境更加困難。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你還有些後手,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在這個地方,你要再尋找其他的助力可不容易呀。」

    「你——」肖東河的面色發紫,臉部肌肉狠狠地扭曲一陣,氣惱地坐了下來,道:「我跟你到底有何仇恨?」

    吳譜笑道:「我們之間沒有仇恨。只是因為你對溫婕做了一些她不喜歡的事情。」

    肖東河驟然間大笑起來,看著溫婕,半晌才道:「溫小姐,道是真沒有料到,你竟是還有這樣的知己。好吧,好吧,肖某以前確實有利用你之嫌。可是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現在你這樣做,我肖某認了。肖某在這裡給溫小姐道歉。」

    溫婕不料吳譜竟是說出這樣的話,更沒有料到肖東河竟然被逼的致歉。饒是她一向沉穩,也不免有些驚慌,當即嗔怨地瞪一眼吳譜,心裡卻又湧起了一股別樣的情緒。

    「肖公子,我們現在只想要南郊的土地使用權。」溫婕到底沉靜,她沒有直言接受肖東河的歉意,實際上肖東河真的沒有對她做什麼,所以這致歉也無從道來。

    肖東河轉而看向吳譜,見吳譜始終微微笑著,他頗為無奈的道:「不瞞二位,若是在昨天,我可以立馬將那塊地給你們。但現在,你們來晚了?」

    「什麼?」吳譜和溫婕同時一怔,吳譜冷色道:「肖公子,你這是在玩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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