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稱霸河北 【044】謀劃落空張飛危 文 / 擇木

    董卓輕鬆，張飛卻不輕鬆。

    經過半日的騎馬狂奔，到達陝縣。現在又連夜進入崤山，根本沒來得及休息一時半刻，更是一路都在急速的奔跑。

    不過讓張飛稍微鬆口氣的是，兩萬步卒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雖然是夜間行軍，但是上黨出來的士卒，對於山地已經頗為熟悉，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應，都能快速的跟上張飛等幾個將領。

    直至天明，張飛才下令休息一個時辰，吃些乾糧，並派出山地斥候探查周圍的地形以及找尋董卓的蹤跡。

    對於山地斥候，在這森林中行動，簡直是如魚得水。更何況，只要董卓就在附近，想找到他可是十分的容易的，只需要看看道路上有沒有留下百姓的屍體即可。雖然這看起來很殘忍，但卻是十分有效的方法。

    不到半個時辰，斥候們就一個個的回來了。

    「主公，二十里外，發現百姓的屍體，從部分屍體上的刀口看，董卓估計在一個時辰前經過了這裡。」

    「一個時辰？」張飛念叨一遍，待休息時間一到，就即刻命士卒出發。

    天光大亮，再也不用如夜晚一般，只能夠向著一個方向，在森林裡艱難前行。有了山地斥候在前方尋找道路，張飛明顯感覺到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提了起來，這也讓他心中有了更大的信心，追上董卓。

    大道上，董卓雖然躺在自己的車駕裡睡覺，但是李儒以及麾下眾將都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大山，並派出無數斥候，搜索沿途需經過的峽谷、山峰，謹防張飛會在此間埋伏。

    只是，李儒派出去的這些斥候，在張飛麾下的山地斥候面前，卻顯得太過於業餘。無論是在山間的行走、隱蔽，還是在山間的刺殺，這些剛從馬上下來的斥候，都是十分的不熟悉，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手裡拿著的長槍、大刀，在這密林裡，根本就揮不開，只能淪為山地斥候手裡的獵物，被一一的清理掉。

    隨著山地斥候的前進，張飛、關羽等人也都率領著兩萬士卒，漸漸的向著董卓的隊伍靠攏。

    但是，隨著兩方人馬的距離越來越近，張飛心裡也越來越沒底。並不是如先期預計的那樣，是埋伏董卓，現在極有可能是於董卓麾下的十萬西涼步卒硬戰。但是，麾下只有兩萬人馬的張飛，卻不知道如何來打贏這一仗，難道真的要將麾下所有士卒的命都搭上，強行攻破董卓？

    不說那樣的勝率有多大，恐怕即使是勝利了，待董卓將呂布、徐榮麾下的西涼鐵騎收攏回來後，也會給張飛致命一擊。

    「文和，可有計策？」張飛覺得自己現在是真的智窮了，經歷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根本沒有可以借鑒的地方。

    賈詡一邊跟上張飛的步子，一邊說道：「董卓麾下十萬步卒，除去需照看百姓以及百官、皇帝的，可供用來與主公一戰的，至少五萬人馬。」

    搭上一把手，張飛將賈詡拉上一個土坎，又聽他繼續說道：「董卓兵力倍於主公，主公想擊敗董卓，就必須分而擊之，用優勢兵力，將分散開來的董卓士卒一一擊潰。如此，這場仗，才有勝出的可能。」

    張飛心裡不由得慶幸賈詡的先見之明，強烈要求要跟來。如果此時賈詡不在身邊，張飛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恐怕就只剩下強攻一途了。

    「主公，董卓大軍停下休息了。」

    「哦？」這對於張飛來說，這可是個好消息。既可以讓自己麾下的士卒休息一下，也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謀劃董卓。

    將斥候都分派出去，一部分打探董卓的動靜，一部分前往前方，查看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地形。

    有了賈詡的提示，張飛心思也稍微活絡些。這山林之中，能將董卓分而擊之的辦法不多。利用峽谷埋伏，當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對於現在的張飛來說，卻是有些不現實，畢竟時間不夠，根本沒有機會去佈置檑木、滾石之類。

    剩下的就是用士卒將他們一隊隊的分開，但是這樣勢必造成自己麾下士卒大量的死傷，畢竟自己兵力不佔優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將分割變成被分割。

    見張飛又有些愁眉苦臉的往向自己，賈詡將目光投向了林中的大樹，說道：「不知道砍斷這麼一顆大樹，需要多少人，用多長時間？」

    周圍坐著的眾人都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軍師這時候怎麼說了這麼一段奇奇怪怪的話。不過，張飛卻聽懂了，剛才還在擔憂沒有時間給自己佈置埋伏，但是，如果不需要準備滾石、檑木呢？

    森林裡無數的樹木，可都是現成的材料！

    崤山海拔不高，四處都長著樹木，連山巔都不例外。這不正是現成的，截斷董卓麾下兵馬的工具嗎？

    只要董卓經過一個小峽谷或者山谷，山頂上的樹木被砍斷，橫倒於山谷之中，自然能起到分割的作用。

    這時，斥候也探查回來，張飛立即就詢問起是否有合適的地方進行埋伏。

    待聽完斥候的回答，張飛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崤山之中，雖然高深的峽谷幾乎沒有，但是小峽谷、山谷卻是幾乎邊地都是。通往函谷關的道路，沿途起碼經過近百個峽谷。而函谷關口，更是其中之最，素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

    只是，張飛卻不能推遲到函谷關去埋伏董卓。因為在那裡，不僅董卓的兵馬伸展不開，就連他麾下的兩萬人都無法擺開。

    找到了董卓，張飛也不怕他再跑掉，即使他再加快速度，也沒法與張飛麾下這兩萬輕車簡從的士卒比速度，畢竟還有無數的大車在隊列之中。之所以能走得比張飛預料的遠，不過是晝夜行進而已。

    率領著麾下士卒，張飛等人在斥候的帶領下，繞了一個彎兒，提前到達了一個小峽谷上，急速的準備起來。

    軍中的大力士，都被張飛命人給挑選了出來，他們將是此戰的關鍵。能不能將董卓麾下的兵馬都給分割開來，就看他們能不能快速的將樹木給砍倒了。

    「來了！」

    張飛並不怕董卓的斥候發現，董卓的來路上，已經佈滿了山地斥候，有他們在，董卓的斥候只會是死路一條。

    看著一隊士卒，牽引著皇帝的車駕率先經過，張飛微微的撇了一眼，就不再關注。

    看到如此情形，賈詡不禁笑了。他心裡明白，如果主公願意，必定可以將皇帝給救出來。但是他卻沒動手，那證明了什麼？賈詡心裡瞭然！

    接下來是百官的隊伍，他們卻沒有皇帝那麼優越，只能相互攙扶著，一步一步的走向長安。

    但是張飛卻沒瞧見王允的身影，不過接下來的一幕立刻讓張飛明白了這是為什麼。王允此時還是董卓的心腹，他正跟隨在董卓的車駕邊。

    直到皇帝、百官、董卓都經過，裝載著大量的金銀財寶的馬車到來時，張飛這才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殺！」

    「殺！」

    「……」

    兩萬士卒，幾乎人人都背上了一張弓，因為此戰，箭矢肯定帶不了多少。如果只用原有的弓箭手攻擊，恐怕射一會兒就會將箭矢消耗乾淨，為此張飛將所有的庫存都拿了出來，所有士卒都臨時充當弓箭手，直到手裡的箭矢消耗乾淨。

    「吱嘎……」

    「吱嘎……」

    「……」

    數十棵大樹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緩緩的向著小峽谷倒了下去，頓時將長長的隊伍截成了幾段。

    「嗯？」仔細的觀察著小峽谷內的動靜，張飛突然發現不對。他所面對的，是押送馬車的士卒，但是此時，這些士卒根本就是一群無頭蒼蠅，只知道在峽谷內亂竄，做不出絲毫的抵擋動作，就像……就像是根本沒有經過訓練的新兵似的。

    「主公，不好！」

    「文和？」張飛心裡也有一絲隱隱的擔憂，看向了賈詡。

    「主公，這些押送馬車的，根本不是西涼步卒。」

    「什麼？」張飛頓時一驚，這些不是西涼步卒，那是什麼人？

    賈詡立馬給出了答案，「主公，詡在董卓麾下待的時日不短，西涼士卒根本不會如峽谷中之人那麼不堪。雖然貪婪好財，但也是勇猛異常之輩，更有不少西涼的羌人在董卓的軍中，更不會如這個樣子。」

    前方的車駕中，董卓也被這突然的大動靜給驚醒了，從車船中探出一個肥肥的腦袋來，看向李儒問道：「文優，張飛追來了？」

    「呵呵！」李儒笑道：「的確是張飛追來了，不過，他恐怕討不到好，丞相可放心休息。」

    「嗯！」董卓滿面笑容的點了點頭，將腦袋縮了回去，車駕裡頓時響起一陣，「美人兒、美人兒」的叫喊聲，繼而更是傳出強烈的呼吸之聲。

    山上的張飛，已經知道為什麼峽谷內的士卒不是西涼步卒了。因為在隊伍的最後方，百姓們的隊伍裡，突然湧出無數的西涼士卒，正向著兩邊的小山，衝殺而來。

    面對如此情形，張飛也再顧不得其他，趕忙率領著身邊的士卒，向著隊尾跑去。希望能抵擋住這些人的攻擊，進而剿滅他們，但是，這個目標似乎太難了，以至於讓張飛心中沉重不已。

    看著起碼幾萬西涼步卒向著小山上衝來，眾人都知道，慘烈的廝殺已經不可避免，極力想避開的局面，已不可抗拒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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