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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往事如煙 文 / 楊奇

    第47章往事如煙

    風斯心念電轉,思索遇見這人的經過,問:「你真知道那女孩在哪裡嗎?」

    那人還沒回答,風斯心中一動,又道:「告訴我那女孩是誰?」

    那人嘴皮微翻,但最終沒說話,過了一會,冷冷道:「不來就算。」說完便遮轉身要走。

    風斯道:「慢,你究竟是誰?」

    黑衣人冷冷道:「跟我走,自然會知道。」說完不再理會風斯,又往前走去。

    風斯猶疑了一下,想起身上帶著的通訊器,根據昨天的經歷畢然應該可以迅速鎖定到自己的位置,這黑衣人看起來很有問題,但是自己又不能隨便放棄追尋華楓的線索,為了防患未然,還是先通知他一聲吧,想到這裡手伸進口袋,如昨天般按了那個通訊器下便繼續跟著那個黑衣人而去。

    又走了好一段距離,四周人已經看不到人了,兩人此時站在樓與樓之間的小道上,這邊是普通平民的住宅區,樓棟之間間隔不大,現在是白天,平民都需要工作,此時也看不見什麼人,風斯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的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那人也不繼續走下去了,頓下腳步,道:「這裡應該差不多了。」

    風斯微怒,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女孩呢?」

    黑衣人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沒有表情,聲音裡卻多了一絲殘忍,道:「你死了之後我會告訴你的。」

    風斯一驚,他雖然知道黑衣人可能是不懷好意,但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看了看四周,依照直覺,這四周絕不可能只有面前這一個黑衣人,否則如果他一心逃走的話除非是十大高手那一級別的人物能強留下他,其他人都不可能。

    風斯敢孤身犯險,一方面是擔心華楓的下落,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面前的黑衣人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不可能將他留下,再加上他已經通知了畢然,應該很快就會趕到,所以並不怕他。

    四周突然出現好幾股強大真氣,面前的黑衣人突然冷冷道:「你錯就錯在多管閒事。」

    風斯心中暗暗叫苦,自己進邦都來從未得罪過人,不知為什麼屢屢遭人追殺,這次不知又是哪裡的人,目光掃了掃周圍,暗忖如果來四個人每個方向一個人的話就可以把自己堵的死死的,自己還是太過托大了。同時心中疑慮為什麼畢然還不趕來,剛才又走了一段路,時間應該不短,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正在他思索怎麼辦的時候,突然又有三個黑衣人出現在了不同位置,卻是一樣的面貌普通,一樣的神情漠然。

    風斯目光微掠,道:「你們是什麼人?騙我來這裡幹什麼?」

    一開始騙他來那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此時答道:「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反正你今天死定了。」

    風斯倒吸一口冷氣,看來對方是有意致自己於死地,嘴上冷靜的道:「你們難道這麼見不得光嗎?我死定了也不能告訴我?」

    那黑衣人依舊一副冷冷的表情,道:「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會滿足你這個死前遺願的。」

    說完,一揮手,道:「你們……」

    風斯知道那黑衣人要招呼那幾個人動手了,忙道:「再問最後一個問題,那個女孩是不是在你們手上?」

    黑衣人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道:「不是。」

    說完不再猶豫,道:「動手!」

    風斯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再問出出什麼,便穩住心神,將注意力放在這場即將開始的惡戰上。現在形勢對他實在不利,昨晚受傷剛好不久,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誰知道竟然遇上這樣的事情。

    心神電閃般的掠過各種逃跑方案,留在這裡硬拚肯定是自己死,單打獨鬥還有勝算,可現在面臨一對四合圍之勢,努力逃命比較現實。

    問題是自己想到的別人肯定也想到了,也正因為如此才造成了這個四面合圍的形勢,且四面還有樓棟阻隔,即便要漂浮也要的一定的高度才能跑掉,既然對方選擇了這個地方自然會有佈置使他不能從上空逃走。

    腦中急速的想著,但手上卻絲毫不含糊,除了一直站在面前的黑衣人沒動之外,後面剛出現的三個人已經攻了上來,根本不給風斯還手的餘地,一上來便是使足了力氣的猛攻,真氣帶動呼呼的風聲,使得戰場變得肅殺無比。

    風斯利用身法的靈巧,以及超人一等的真氣敏感性總算還能避重就輕,與三人游鬥,神態之間看似還算輕鬆。

    那黑衣人心中暗暗吃驚,他本以為這三人就足夠對付風斯了,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上,但現在看這個情況可能自己不上還不一定能贏,這小子太油滑了,這三個笨傢伙根本打不到人。

    風斯心中卻是不停的叫苦,雖然他採用游鬥,但是這裡空間並不大,那三人真氣都是實打實的打出來,他再怎麼躲時間一長也是感覺到吃不消,同時心中還要盤算如何逃脫,實在是困難,稍有走神便有掌力襲身。

    面前最強的一環肯定就是帶著自己來的那個看似首領的黑衣中年人,但直到現在他還沒動手,只要他的實力跟這三人是一個水準的,估計自己用不了十招就要被打的重傷,但這人為什麼一直不下來打?難道他想活活的累死我?

    想到這裡不由覺得大為有可能,心神微震,只要對方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勢自己遲早也要被累死,就在這麼一分神的時刻,其中一個較高個子的黑衣人已經一掌打到胸前。

    這三人中就以此人掌力最弱,但也是最為飄忽不定的,所以才能準確的把握住風斯的動態。

    風斯眼見掌力襲身,心中一動,驚叫一聲,順勢往後一倒,倒下的同時身子一偏,左右腳交替連環往上踢向那襲他的人。

    那人叫做火封,一向自負武藝,但今天與兩個同伴在頭面前這麼久還沒打倒那個小子,心中焦急無比,雖然他也知道如果再這麼拖下去風斯肯定會被拖垮,但是這樣他們幾人未來的發展就堪憂了。也就在他越發焦急的時刻,他突然發現風斯有些分神,心中暗喜,他的優勢就在於能準確把握住對手動向並一擊即中,但這次遇到的風斯是一個更能洞察先招的人,現在突然有了這個機會,立刻毫不猶豫的雙手化作掌,狠狠的拍去。

    火封只覺得手掌邊緣剛觸到風斯,風斯便一點反抗都沒有的倒了下去,心中雖然懷疑風斯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不中用了,但以為風斯經過剛才他們三人的猛攻之後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現在被自己一掌就打倒,一陣狂喜湧上,如果是自己親手殺了風斯的話主人定然有獎勵,陞官發財就指日可待了,想到這裡,忙衝前一步就要再補一下,以便徹底了結他。

    就在這時,突然覺得下半身一股大力傳上,低頭一看,原來風斯倒下的身子並沒有失去控制,相反卻借由倒下的力道由下而上雙腿交替倒踢向自己。

    火封心中大駭,沒想到風斯居然還有這招,不及多想,忙整個人往上騰空,以躲開下面的追命二腳。

    風斯好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打破被動局面怎肯輕易放過,他這麼一個倒身上踢連另外兩個夾擊他的人都沒事先看得出來,由左右打向他的掌力全部落空,此時恰好是最好的機會,風斯不再猶豫,全身真氣提升,霎時間速度暴增,腳上發力,一腳踢中正往上漂浮的火封。

    火封一個踉蹌,整個人跌了下來,往後連退幾步,臉色慘白。

    風斯一個倒轉後身子踉蹌了一下也站穩住,表面上沒什麼事,實際剛才那一下耗的真氣實在不小,先是被火封的掌力邊緣打中一下,雖然這下是早有防備但被打中仍然不是好受的,隨後又是由下往上腳上發力踢人。此時他站在這裡,看似是不願主動追擊,但實際上是胸口氣血翻騰,暗暗調息。

    旁邊那幾人也被場上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震呆了,眾人同時生出面前這個青年不可小覷的感覺,出戰前對於主人出動這麼多人對付這個少年的不解看法已經完全轉變。

    先前帶風斯來得那個首領也驚的一呆,他在一旁觀看是最清楚的,風斯雖然沒有什麼炫目的武技,但他的每一招都是依照場上形勢隨機應變出來的,這樣的好處就是使人不可捉摸,無跡可尋,完全無法預測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但壞處就是隨機性太大,不可能做到整場戰鬥保持同樣狀態,只要對敵給予一定壓力可能會立刻潰敗。

    想到這裡不由暗下決心,絕不可放他離去,否則將來禍害不小。

    風斯站在那裡,看見他們掃來的眼神,心裡叫苦不迭,知道剛才那一下自己雖然成功的傷了他們其中一個,但也使得這幾人對自己的底細摸的更清楚了,以後再想作出同樣的舉動就困難了,同時心中也痛苦無比,自己原本的打算是趁著那幾下攻擊的機會迅速逃匿,但沒想到那一下攻擊之後胸中氣血上湧,根本不能動彈,否則一口鮮血吐出是免不了的。

    那個黑衣人首領喝令:「你們楞在這做什麼?快下殺手!」

    風斯心中一凜,經過剛才的調息已經將上湧的氣血平息下來,真氣逐漸聚集起來,剛才浪費了一次機會,這次再逃不掉就只有坐以待斃的命了。那黑衣人應該是這四人中最強的一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從他那裡下手,或許能出人意料,只要能一擊得中,自己便可迅速遠逃,到了人多的地方自己就安全了。

    盤算至此,風斯集中意念,平穩心神,點滴不漏的感應四周變化。

    在黑衣人的喝令下,三人重新又衝了過來。

    很明顯剛才火封被風斯一腳踢中,影響不小,原本飄忽不定的掌法有些遲緩,而旁邊兩人也在有意的照顧著他,顯然是怕風斯從他那個方向逃走,畢竟火封那裡現在已是最弱的一環。

    風斯心中暗忖,那黑衣人首領估計也是這個想法,自己如果反其道而行,再施以雷霆一擊定可成功脫逃。

    腦中在轉著這些念頭,手上也以快打快的與這三人又迅速交手數十招,但數十招中真正與風斯接觸不過十招,但快速的身法穿插正耗費著真氣,時間一長肯定難以支撐。

    風斯手上突然一鬆,招式慢了下來,不但被火封一掌拍中,還被旁邊兩人各撩了一下,這三人精神一振,三人合鬥風斯一人,久戰之下仍無建樹面子上實在是有點掛不住,此時見到場面佔優,更加賣力。

    只有一旁的黑衣人看得清楚,心中思忖,剛才風斯還穩穩當當的樣子怎麼突然一下招式變慢讓他們打中?有了上次的遭遇,他忙道:「小心有詐。」

    那三人中只有火封不斷提防著風斯,剛才他明明佔優的情況卻被風斯一個使詐,差點當場栽掉,聽到黑衣人的喊話,更是緊張,目不轉睛的盯著風斯。

    旁邊兩人本來沒注意,但黑衣人一喊又想起剛才火封的遭遇,手上同時一緩,怕攻的太急落入風斯圈套。

    風斯正在不斷叫苦,剛才他是想使詐誘使這幾人,沒想到弄巧反拙,被三人各擦了一下,擦上的部位火辣辣的疼,這三人又是猛攻,他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但突然聽見黑衣人喊話,這三人手上同時放緩,此時反而有了喘息的機會,心中一狠,拼了。

    利用三人掌勢放緩的空檔,將剩餘的真氣提升,身形高速掠向黑衣人,口上道:「嘗嘗隨心閣武學的真正厲害。」

    那黑衣人顯然是一驚,而且風斯掠過來的速度也超快,不及變招,雙掌往外一翻,一股冰寒的真氣透出,臉上冷笑道:「那就見識見識。」

    高速掠來的風斯突然在接近黑衣人時一頓,整個人微微離地浮起,藍光隱隱出現,雙掌卻忽地泛出白色光華,與黑衣人外翻的手掌對上,兩股真氣碰撞,黑衣人往邊上一退,風斯身形一顫,一口血吐出,但整個人卻藉著黑衣人退開的空檔貼地飛出。

    黑衣人心中一緊,知道不好,但剛才接到的真氣委實奇怪,逼得自己不得不退開一步,此時風斯恰好從自己身邊擦過,忙運起真氣反身一掌按在迅速掠過的風斯的後背上,不帶半點猶豫的吐氣發勁,務必要使風斯立斃當場。

    風斯一聲慘叫,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被震飛數十米,恰好落在另一邊的岔口,連吐幾口鮮血又強行站起,看也沒看四周,便選擇了一個岔道跑去。

    這裡是民區住宅的中央地帶,也是邦都伯拉迪城少有的地勢複雜的地方,白天這裡的民宅大部分都是空的,即便有人在也會因為習慣了大都市的冷漠生活而不去管他。

    這裡對於黑衣人的優勢在於樓與樓之間的空間狹窄,只要四個人一人堵一個位置就可以輕鬆的把圍在中間的人堵死,至於上空黑衣人也早已佈置了殺手,只要風斯一往上去,勢必上下夾擊,保證他有去無回。正因為如此,風斯此時的突圍大出眾人意料。

    尤其是那個首領,他萬萬想不到風斯在和自己硬拚一招後依靠吐出一口血的緩衝徑直飛走,不過風斯也生生的被他痛擊一掌,此時道:「去追,他跑不了多遠的。」

    眾人領命而去,黑衣人也跟著追去。

    風斯喘著大氣依靠在牆壁邊上,這裡是比剛才的窄道更窄的地方,周圍被樓包圍著,只有兩個出口,他逃出來之後便胡亂走著岔道,誰知居然走到了這裡,而此時身上的傷勢越發嚴重,而且都是內傷,剛才利用雅心一無極真氣的特別屬性將那黑衣人首領的冰寒掌勁硬頂回去已經使得真氣到了極限,隨後又被打中一掌,差點把真氣都打散。

    跑到這裡他再也跑不動,索性就躲在這個窄道裡只求那些人別就在這時候碰到他,同時想到只要自己能逃出這片住宅區到了大街上就安全了,他們把自己引到這裡,應該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這裡有著眾多樓房阻隔著,不會像大街上那麼招搖。

    他們這麼見不得光,又與自己有這樣仇恨,要到取自己性命,究竟是什麼人?

    正在胡思亂想中,忽聽見不遠處兩個人在說話。

    一個聲音道:「火封,你剛才沒事吧?」

    那個被喚做火封的冷哼一聲,道:「沒事。」

    先前那個聲音道:「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我們三個打他一個,你還這麼急躁,是不是想升職想瘋了?」

    火封怒道:「莫爾丹,你少說廢話,換作是你,肯定比我更慘。」說完,破空聲傳來,顯然是火封要往這邊掠來,風斯心中一緊。

    莫爾丹忽然叫道:「這邊來,那邊是老大負責,趕快過來,誤了大事,我們都完蛋。」

    火封身形頓住,冷哼一聲,轉身跟著莫爾丹遠去。

    風斯聽見他們遠去,一顆心總算放心,那個火封定然就是剛才被自己打傷的那個人,莫爾丹是其中夾擊自己的一個,他們老大說的應是那個黑衣人首領,聽他們說話,應該馬上也該來了,得趕快走。

    想到這裡,立刻站起身來,剛才休息的時間雖然短,比起先前勉強跑出來已經好了很多,抬頭看了看誘人的天空,飄浮出去是最簡單的逃脫方法,但此時漂浮出去卻是最不明智的做法,暗歎一聲,強壓下這個念頭,迅速選擇了一個方向掠去。

    經過一個樓棟時,心中靈光一閃,自己為什麼不躲進去呢?這裡這麼多樓,任他們再如何強硬也不會一樓一樓的搜索吧?

    心中有了主意,定神了許多,飄然而上。

    因為邦都的建築對高度都有限制,所以這裡的樓都不高,但為了容納足夠多的人,便縮小每個房間的面積,增加數量,樓道顯得很狹窄。

    風斯沒有乘坐自動電梯,而改用了旁邊的安全通道,吃力的向上掠去。這倒不是他想費這個力氣,只是從電梯能夠遇到的人可能性比走這裡大了很多,只看這邊的灰塵便可知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走過了。躲在這裡也是最安全的,即便這些人一層樓一層樓的搜索到這裡,也不一定能找到躲在安全通道裡的自己。

    一口氣提氣掠上四樓,有些吃不住力了,停了下來,剛才他中了黑衣人首領的一掌實在太重了,休息了一陣所聚集的真氣瞬間就沒了,風斯依靠著牆壁,緊貼著門邊坐在地上,想到:真不知自己倒了什麼霉,昨天的傷才好了點,今天又被追殺,而且受的傷更重。突然又想到自己剛才問那個黑衣人是否抓了華楓,看那人回答的神色不似作偽,而且他當時認定了自己必死,根本沒必要說謊。

    那他們怎麼會知道利用華楓來引誘自己入套的?之前看到的華楓難道也是他們假扮的?

    不對,之前看到的絕對就是她。

    心中一陣思索,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再想,還是考慮一下眼前的實際問題吧。

    他們何時才會停止搜索下去,為什麼要追殺自己?自己並不和什麼人有冤仇,想起那黑衣人首領曾說過一句「你錯就錯在多管閒事」。

    多管閒事?我何時多管什麼閒事了?

    正要把進邦都來的事情都想一遍,突然彭的一下拍打聲,聲音十分大,風斯緊貼著的門連帶的顫抖了一下,一個帶有哭音的男人叫道:「別走,小雨!」

    一個冷冰冰的女子聲音道:「做什麼?我受夠了這個地方,讓我走!」

    風斯嚇了一跳,原本粗重的喘息聲,也盡量放緩,他們應該是吵架的小兩口,只要不被發現就不會有事。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道:「你給我一點時間,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幸福的。」

    小雨不屑的啐了一口,道:「幸福?一年了,除了窩在這個鬼地方外,你還做了什麼?你不過是聯邦政府的一個小文秘,你能給我什麼?」

    男人突然聲音抬高,語氣也換作厲聲,道:「你現在跟著那個人,你以為你就可以過得好了?」

    小雨立刻反駁,道:「對!他能給我需要的一切,你算什麼東西,照照你自己吧,我現在只後悔給了你那麼久的時間,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風斯皺眉,這女子未免太勢利,身子微微斜傾,藉著門縫往外看,只見一個男人正扒在電梯門上,顯然剛才那聲彭,是阻止電梯門關的聲音。

    小雨此時大聲叫道:「鬆開!快鬆開!」

    又是「彭」的一聲,門輕輕的合上了,那男人鬆開了手,眼淚不斷滑下,整個人依靠在牆壁上漸漸癱軟下來,衣亂頭蓬。

    看過那男人微微抖動的雙肩,風斯收回目光,皺眉微歎:這男人未免懦弱了些,就這樣把這個女人放走了。轉念再一想,這樣的女人倒也不值得再去追回來了。

    四周又回復了靜寂無聲的狀態,風斯也趕忙收回這些亂思亂想,身上的傷自己已經拖不得,突然口袋裡一個硬物掉了出來,是畢然給他的通訊器。心中起疑:畢然怎麼還沒有來?這麼久的時間,以畢然的功力邦都來回一圈都足夠了,難道他也出事了?

    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但還是按了按,再次發訊號給畢然,畢竟這是一個希望。

    背靠在牆壁上休息,體內的真氣正在慢慢疏通經脈內的淤血,但是風斯心知肚明,這個傷不經過一段時間的靜心調息根本不可能有太大好轉。現在只能是勉強爭取一些力氣。

    閉目一段時間,突然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個人的聲音傳來,道:「應該就在這裡。嘿,這次看他怎麼跑!」

    風斯顫了一個激靈,驚的差點軟倒,不由自主的往好處想:不會這麼巧吧?這裡還躲有其他人?

    另外一個聲音傳來,道:「好,你傳火封和莫爾丹來,這次不能讓他跑掉了。」

    這下風斯徹底沒想法了,這聲音是黑衣人首領的,心中疑雲陣陣,他們怎麼鎖定到自己位置的?

    想起剛才曾發訊號給畢然,一震,同時皺眉,畢然絕不可能害自己的,想起之前的話,腦際間靈光一閃,一個大膽的猜想出現在腦子中。

    終於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知道了畢然為什麼一直沒來。

    這幾人定然是愛華爾家族的特級高手,自己用的愛華爾家族的通訊器,信號會被攔截也不奇怪,他們這樣才能鎖定到自己的位置,早上鳳絲雲曾告訴自己,畢然被家族召回了,這應該就是故意將畢然引開,而後佈局殺了自己,到時候木已沉舟,縱然家主雷霆要為自己說話也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不禁心生寒思,自己已經捲入愛華爾家族內部的勢力鬥爭中,黑衣人頭領所謂的多管閒事,定然是指自己醫治秋舞一事。

    但此時的危況已不允許自己再多想,這些人馬上就會上來,自己該怎麼辦?這麼點大的地方,縱然自己把全身真氣都隱藏起來,估計也難逃他們的搜索。

    想起剛才在電梯旁哭泣的男子,心中一動,他現在忙著傷心,估計不會鎖門,自己如果能躲進房子裡,他們這幾個人一個一個找,應該需要很久時間,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想到這裡,強行站起來,撞開門的一瞬,突然聽見下面傳來一個叫聲:「快來,這裡有一個腳印,看樣子應該是剛踩的。」

    風斯一寒,知道滿是灰塵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個腳印,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懷疑,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

    一咬牙,強忍傷勢,走到電梯旁,有點發暈:這麼狹窄的樓道居然有四個門,到底哪個才是剛才那個男人的家?

    身後的叫聲似乎越來越接近,風斯的心也揪的緊緊的。

    終於,在連推了兩個門都推不開後,第三個門終於推開了。

    風斯顧不得裡面的人什麼反應,整個人往裡一閃,同時帶上房門。

    霎時身後的聲音全部被關在門外,房內悄然無聲,簡單的佈置,一望即知,左手邊還有一扇門,顯然那裡面肯定有人,但現在這個客廳,根本無法躲人。

    屏住呼吸,輕手輕腳走過去,門微微推開些,裡面傳來陣陣呻吟聲。

    看了看房內的其他地方,掃到了斜對面半開著門的陽台,心中一動,強壓翻騰的氣血,盯住床上正步入高潮的兩人,呻吟的分貝不斷增高,風斯看準時機,迅速提氣,如一陣風般輕掠了過去,推門,落下,掩門,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但落下時卻是因為真氣不繼,跌坐在了地上。

    心跳速度迅速加快,氣血翻騰,心中卻還僥倖,居然可以躲到這裡來,再拖延一點時間,剛才聚集的真氣就不夠用了,只要沒人來陽台上看,自己就是安全的。

    屋裡那兩人並沒有留意到剛才進來了一個人。

    突然間外面房門被一陣敲打,男的突然叫道:「不會是她派人找來了吧?」

    美女道:「放心吧,這裡沒人知道的,我出去看看,您再休息會。」

    那女人一開門,只見黑衣人首領站在門口,驚疑微掠,卻很快鎮定下來,道:「請問找誰?」

    黑衣人首領道:「我是聯邦軍部的,奉命來搜查一個人。請配合。」

    金髮美女看了裡面一眼,皺眉道:「軍部?軍部的誰?身份卡給我看看。」

    黑衣人首領自然早有準備,道:「是城管絕情軍的安群南隊長,相信這幾天邦都內治安並不太安全的事情您也知道了,我們只是執行上頭的命令,所以來查查。」

    躲在裡面的風斯知道黑衣人首領這麼說得目的只是掩人耳目,不想把事情鬧大,但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彬彬有禮的說話,事實上包括黑衣人首領在內的幾個人都不知道他說話怎麼突然這麼客氣起來。

    只有金髮美女絲毫不以為意,繼續皺眉道:「我這裡就這麼點大,能躲什麼人?你可以進來看看,不過其他人不要進來了,不太方便!」

    後面的火封,莫爾丹等人頓時怒目而視,黑衣人首領擺擺手,道:「好,依小姐言,我一個人進去看,這也是為了邦都的安全,希望小姐配合。」

    金髮美女點點頭,挪動身子讓黑衣人進來,又輕掩上門。

    風斯緊張的要死,盡量把體內的真氣氣息壓住,不讓黑衣人首領覺察到,黑衣人一進來便是一訝,他沒想到房子居然這麼小,一進來便看得通通透透,金髮美女道:「這下看清楚了吧?」

    黑衣人首領指了指臥室房門,道:「這裡呢?」

    金髮美女擋在門口,道:「這裡是我的私人臥室,除非有聯邦搜查令,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黑衣人首領心中微微有了怒火,剛才他看這女子談吐樣貌不凡,想起了主人曾說過在聯邦高層間有一個特別的癖好,所以不敢太放肆,語氣也格外的有禮,此時看了這屋子只有這麼點大,心想:就算那些聯邦頭腦喜歡這種調調也不會選這麼小的地方來玩吧?這女人不許自己進去,那小子可能就在裡面。

    的確,與那些人所住的豪宅來比,這裡的房子實在是太小,所以黑衣人首領心中疑問也不是沒有道理。他剛才按照灰塵的印子找到了這層樓,按道理就在這幾個房間裡,樓下有人把守著,如果出去了一定有動靜。

    黑衣人首領道:「因為時間緊急所以上頭的搜查令還沒有下來,不過我們也是為了聯邦的安全行事,還請小姐不要阻攔我們。」

    說著,逕直就往裡走。

    金髮美女怒斥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沒有搜查令隨便進入我的私人房間就是違反聯邦法令。你小心我去告你們!」

    黑衣人首領冷笑著推開攔在面前的人,那女人驚呼了一聲,趔趄到一邊。

    只聽裡面一個聲音吼道:「馬上讓安群南死來見我,老子的事情他也敢管,我看他是不想幹了!」

    黑衣人首領呆住,剛要跨進去的腳步收了回來,滿心疑惑地看向旁邊的金髮美女,這會輪到她冷笑了,一臉揶揄的樣子,心中暗道不好,還真給自己碰上了。

    黑衣人首領不由一陣頭疼,這次的任務務必要做到保密,但是這個時間在邦都找一個人少的地方還真不容易,尤其是最近隨心別院發生血案,搞得邦都到處都是巡邏隊,想來想去只有把人引到這邊群樓雲集的民居區,這麼做一來白天大部分人要上班都不在,不會有太大影響,二來這裡地勢容易在不被軍隊注意的情況下形成合圍。但最大的缺點就是萬一人從合圍中脫逃就很難找,這裡的樓太多,鑽進任何一家都是麻煩,如果這次不能把風斯解決掉,恐怕後患無窮。

    那女子見他沒反應,撇嘴道:「聽見沒?」

    黑衣人首領故作驚訝的往回走,悄聲問那女子道:「裡面這位是?」

    那女子低聲在黑衣人首領耳邊說了幾句話,黑衣人首領臉上訝容一閃,隱隱的露出一絲笑意,裡面這人出了名的怕老婆,居然也敢在這裡私藏了一個美女,要是傳了出去那可是頭條新聞了,不過無論是聯邦軍隊還是其他勢力也都不會隨便洩漏這些,除了他自己的那個厲害老婆。

    一閃而過的心思沒敢在那女子面前表露出來,忙低頭告罪一聲,返身出去,走得又急又快。

    那女子自然以為是聽到裡面那人的名字把這個小頭目嚇得跑了,而黑衣人首領卻是因為知道裡面那人與主人的關係,有他在風斯肯定不會躲在裡面了,跑得快是怕多說幾句話被裡面那人知道自己是誰了。

    風斯又驚又喜的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雖然聽不見黑衣人首領與那個女人說了什麼,但也知道自己誤打誤撞躲進了一個有來頭的地方,只聽床上那個外表肥胖的中年男人只喊了那聲,外面的黑衣人首領便不敢進來,就可知道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心裡想道:這下好了,只要躲在這裡他們就不會發現自己在哪裡,不過如果他們一直在外面等那該怎麼辦?這裡的屋子十分小,如果這兩人走到陽台來,自己跑都跑不掉了。

    回身看看陽台邊裝的防護網,應該是一種特別物質構成的,可能是專門防止修行武學的人私自利用漂浮進屋的裝置。心中不由叫苦,如果此時被發現即便想用漂浮也無法飛的出去。

    之前他只在邦都一些繁華的街道走過,住的也是很高檔的宅院,對這類鴿子籠似的最下等民居是根本不瞭解,所以根本不知有這樣的裝置,

    黑衣人首領走後,金髮美女裊裊娜娜的走了進來,道:「他們走了。」

    那個胖子餘怒未消:「這幫混蛋居然敢不顧聯邦法規私自闖入民宅,這絕情軍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金髮美女嬌嗔:「那他們在您席副主席面前他們不還是乖乖的走了嘛?」

    席副主席沉吟了下,道:「我還是先回去吧,幸好是安群南這小子是我的人,不然還真不好辦了。」。

    那美女忙嬌吟道:「耀天,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那肥胖的中年男子笑道:「放心,我過幾天就來……」說著,發出一陣笑聲。

    過了一會,那個席副主席道:「好了,我走了,冥月你自己一個人乖點,我過幾天就來看你。」

    冥月臉上又是一陣不捨的表情,但席副主席最終還是在冥月滿是留戀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冥月送走席副主席,回到房內臉上的不捨神情已經消失,迷離的眸中流露出些許淡淡的憂傷,與剛才在席副主席面前的嬌媚是完全不同的風情。

    風斯心中一陣感歎,這女子的絕色艷麗與林妃文少女般的清純是完全不同,只看她剛才在席副主席面前的表情,眉梢眼角之間風情盡現,足可令男人自動跪倒在裙下。

    比不上雅心一的淡雅,但在一些男人眼裡,面前這個冥月才是真正的尤物。

    房裡的她呆坐了一會,從床前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盒子,取出一截長短十公分左右的卷狀物,火光一閃,居然點燃了一頭,火星點點,冥月在另一頭深吸了一口,不久一陣輕煙從檀口中吐出,整個屋子頓時瀰漫了一股煙草味。

    風斯在外面看了不由奇怪,這種煙草在地球上應該早已禁止了吧?怎麼這個女人還會有?心中隱隱知道應該與以前的那類煙草不同。

    冥月又吸了幾口,眸中出現一抹濃烈的憂傷,幽幽站起,慢慢的向陽台走來。

    風斯一驚,這裡就這麼點小,只要她一走過來就可以看到自己,自己哪裡還能跑得掉?

    想起剛才她的舉動,心中一動,知道可以博一博。

    逐漸走近的冥月身披薄紗,臉上雖然是一陣迷茫的神色,但惹火的**引人遐思,媚艷無比。

    此時的風斯顯然已經顧不得這些,後倚在門邊的牆上,只等冥月推門,果然門邊一晃動,門推開的同時聽見冥月一聲輕歎,而風斯也借此時突然彈起,一手摀住冥月的嘴巴,另一手卡住她的脖子,同時在她耳邊低聲道:「別動,不然要你命。」

    冥月一開始還扭動了一下,但發現鉗在脖子上的手絲毫沒有因為她動人的嬌軀而有所留情,令她差點呼不出氣來,忙停住扭動的身子,使勁點頭表示明白風斯的話。

    風斯見得手的如此輕易不由心中大叫僥倖,如果這女人一喊,可能正在樓內搜索的這些黑衣人就會知道了,自己到時可就是死路一條了。但此時依舊不敢對冥月有所放鬆,道:「只要你別出聲,我不會傷害你的。」

    冥月忙又乖巧的點點頭。

    風斯剛要放手,想起先前幾次都被人騙的經歷,心中一動,卡在冥月脖子上的手拿了下來,在她柔軟的後背上輕輕一擊,一道真氣輸入,學習截脈勁的手法在冥月體內下了禁制,雖然手法簡單普通,真氣也微弱,但冥月並不是練武之人,體內也無真氣,所以也足夠了。

    冥月只覺得渾身一軟就倒了下來,風斯趕忙抱住,在她耳邊道:「你已經被我下了禁制,沒有我你沒辦法解開禁制,我走之前會給你解除禁制的。」

    說完,便把冥月丟在了床上。

    風斯自己坐在地上休息,剛才那番動作雖然時間不長,耗力也不大,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卻是十分的疲勞。

    一邊休息一邊看著剛被自己丟到床上去的冥月。

    冥月顯然只是因為真氣進入體內時血脈運行有些不暢,現在已經好轉,但總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此時眸中憂傷已經不見,只驚恐的看著坐在地上休息的風斯。

    良久後,冥月突然道:「你是什麼人?犯了什麼罪要跑?」

    風斯答道:「我不是逃犯,他們也不是聯邦軍隊的人。」

    冥月一呆,道:「可是……可是剛才那人不是說……」

    風斯擺擺手,道:「他們只是假借名字而已,真正身份其實是……」剛要說出愛華爾家族的名字,突然一省,自己也只是推斷出來而已,沒有真憑實據不能亂說話,不管怎麼說亞布也是愛華爾家族的人。

    冥月見風斯突然陷入沉思不再說話,不由追問道:「他們真正身份是誰?」

    風斯道:「反正不是聯邦軍隊的人。」

    冥月點點頭,知道風斯不想多說,看了看他,道:「你是什麼人?」

    風斯答道:「隨心學院風斯。」見冥月沒有任何反應,知道她並不知武學事。

    冥月突然皺了皺眉,道:「是不是昨天早上出事的那個學院?我剛聽人提過。」

    風斯暗自苦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點點頭,道:「正是。」

    冥月道:「你要禁制到我什麼時候?我可沒有害你。」

    風斯答道:「到我安全出去為止,只要你配合,我不會傷害你的。」

    冥月點點頭,坐起身來,道:「在這裡你絕對安全,他們已經查過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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