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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湧 第189章 說錯話了 文 / 方景

    第189章說錯話了

    帝王親臨賀壽,好似春風拂面,自是給足了兩位老太太臉面,除了敬上一份壽禮外,眼見朱家兄弟興旺,女眷眾多,又吩咐管事太監按照各人身份,每人都有一份賞賜。

    臨走時更是賜封朱家四子宗室爵位,老2朱祐林和朱祐桓一樣,賞了鎮國將軍,食祿一千石,其餘三人皆封為輔國將軍,食祿八百石。

    叨擾一番,朱祐樘告辭而去,朱家全家恭送帝王乘駕回京,朱祐桓放心不下,親自騎馬護送不提。

    單說朱家,親戚們得見天顏,恍恍惚惚的猶如墜入夢中,朱家人滿臉喜氣,幾個兄弟歡喜不盡,幾位太太的歡喜自不必言。

    而朱家下人大多並不為四位少爺都有了爵位而太過高興,要是放在以前那沒的說,保管人人歡天喜地,可放在如今則不同了。

    六爺食親王俸祿,足足五萬石的糧食,相比之下,區區一千石頂大天值個五六千兩銀子,又見識了今日壽宴時的種種,頗有些看盡繁華的古怪滋味。

    相比之下,反而是聖上的賞賜更招人喜歡,兩位老太太都是一套香玉如意,瑪瑙枕頭。各家太太和朱家幾位姨娘一樣,還有大*奶李氏,秋菏,都是翡翠首飾四件,香玉如意一柄,都是出自御用工匠的手藝。

    姑娘們就了不得了,每人上等宮扇四柄,鳳尾羅四端,紅麝香珠四串,檀香珠兒兩串,香囊六個,綢緞四匹。其中張靈兒和朱雨筠都是雙倍。此外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鬧得女孩們爭相賞玩。

    其餘人等則都有兩匹紗,兩匹羅,兩錠銀裸子的封賞,弘治皇帝的罕見大方,稱得上是愛屋及烏了。

    一場壽宴最終盡歡而散,獨獨朱祐桓開心不起來,夜晚一個人獨坐書房,皺眉思索。

    按理說自家目前不算是極品富貴,不過按照這個趨勢,早晚會超越各地郡王府,成為弘治朝最是炙手可熱的第一豪門,可花無百日紅,奢華日子達到頂端,不免早晚會落得個富貴繁華轉頭空。

    看著清秀絕倫的冷雪,朱祐桓忍不住問道:「你說通過今晚事,家裡人會不會變得不同以往。」

    「會」冷雪放下手中的書,輕聲道:「幾位爺有了爵位,會變得得隴望蜀,八百石的俸祿而已,不會滿足的。」

    被冷雪提起俸祿,朱祐桓的眉頭展開,欣慰笑道:「我原以為宗室俸祿乃是朝廷的最大壓力,現在才知我朝早有針對,宗室不過八個等級,親王五萬石,郡王一萬石,鎮國將軍就成了一千石,最低的奉國中尉不過二百石。比起那個朝代二十一級的爵位,百萬旗人來說,無疑強的多了。」

    冷雪疑惑不解的搖搖頭,顯然聽不明白,朱祐桓含笑站起,也不解釋,說道:「真正令人生氣的,就是明明制定出俸祿,還要另外賞賜大批良田。太祖太宗朝時期,一年賦稅二千八百萬石,成化朝減少到了二千三百萬石,人口增多,反倒是賦稅少了,最少將近千萬石的糧食,進了宗室勳貴,官吏太監的私囊,長此以往,勢必賦稅越來越少,恐怕有朝一日,就連撫恤陣亡將士的錢都拿不出了。」

    冷雪為之愕然,怔怔望著六爺帶笑神色,不解的問道:「那為何六爺不以為憂,反而為喜。」

    「哈哈」

    朱祐桓伸開手臂,笑道:「我自然歡喜,因為有時間去糾正這一切,冷雪我問你,今後要是家中過上普通人家的日子,你會覺得不可忍受嗎?」

    冷雪想都未想的搖頭道:「只要六爺不把冷雪攆出去配了小子,哪怕粗茶淡飯,冷雪也甘之如飴。」

    「我倒是忘了你的清冷自若。」對此朱祐桓啞然失笑,問冷雪這個,怕是問道於盲了。

    轉過身來,朱祐桓自言自語道:「斷了人家的財源,就必須另外指出一條明路,不然人人一口吐沫,都會淹死我。」

    冷雪越發不解,眼看六爺神色間很是留戀,到處看來看去,忙陪著站起,說道:「這是?」

    「收拾一下,過幾日咱們就搬到城裡去。」

    說完朱祐桓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冷雪一頭霧水的呆立半響。

    閨房內,朱含香隨手把玩著一串念珠,察覺到書卿幾個的垂涎目光,故意擺弄的好半天,這才笑吟吟的道:「都拿去分了吧。」

    秀蘭和書卿等人立時歡呼,忽然門外傳來小丫頭的叫聲:「六爺來了,六爺來了。」

    朱含香立時柳眉倒豎,低聲罵道:「這混賬東西,說了多少次,幹那營生離我遠一些,非要在我眼皮底下做噁心人的事,秀蘭書卿,都怨你們倆,不要臉的浪蹄子。」

    秀蘭和書卿聞言吃吃嬉笑,俏臉飛紅,被小姐罵得多了,早就不當回事,雙雙上前嬌聲道:「恭迎六爺。」

    朱含香翻了翻白眼,斜睨著笑嘻嘻的侄兒,沒好氣的道:「有事就說,沒事快滾。」

    「你們先下去。」

    朱祐桓先是對著兩位嬌媚美婦眨了眨眼,等人家扭著腰去了,走過來逕自坐在姑姑身邊,笑道:「冤枉侄兒了,我是為正經事而來。」

    「如今你六爺多尊貴,有何事就說,我哪還敢有個不依的?」朱含香沒好氣的數落。

    朱祐桓忙擺出一副苦瓜臉,苦笑道:「侄兒就算有了點身份,還不都是您最寵愛的侄兒,姑姑向來最疼我,誰不知道?」

    「去,誰疼你了?」

    朱含香笑罵一句,忍不住抬手把朱祐桓摟在懷裡,摩挲著視為兒子的滑嫩臉龐,問道:「說吧,又遇上什麼難事,跑來求我?」

    朱祐桓想了想,問道:「姑姑在鸞鳳坊有分子,一年能分得多少花紅?你手裡的兩處田莊,一年又能收到多少孝敬?」

    「咦?莫非是大*奶手裡缺銀子了?」

    朱含香當下很是奇怪,她清楚朱祐桓雖然手中無錢,但也從不缺錢,畢竟整個鸞鳳坊都是他的,看來應該是侄媳婦為老太太操辦壽禮花銷極大,是以手裡短了銀錢。今日那麼多人送禮,光是回禮就夠家裡喝一壺了,人情往來,可不單單是只進不出。

    「說吧,要多少?」朱含香很是威風的拍拍侄兒臉蛋,她還以為李氏求他,而他礙於張靈兒還未過門,是以深更半夜的跑來求自己這個親姑姑,能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算這小子有良心,對此非常歡喜。

    見侄兒未開口,朱含香冷哼一聲,說道:「我手裡還有兩萬兩銀子,本來是準備交給張夏嵐的,以前經你勸說,入了五千兩分子,誰知一個月就能收到三百兩利錢,倒使我後悔不迭,這不好說歹說撬開了張夏嵐的嘴,同意添加二萬兩,約好了明日過去詳談。

    你問哪個賺錢?赫赫莊子裡一年收到的租子才多少?哪怕是如今糧價漲了,也比不得開舖子賺錢,你要銀子,儘管拿去,要是不夠,我手裡還有些積蓄。」

    朱祐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道:「這就是說,種地比不得經商賺錢了?」

    朱含香笑道:「種地是靠老天吃飯,這幾年年景不好,雖說糧價高漲,收成不如以往反而是賺的少了,有時候還要貼補莊戶,倒貼錢呢京城很多勳貴家都在浙江有田產,有感於此,現今都不種糧食了,改成種植桑樹,聘請繡女織布,一年下來,賺的銀子足足是種地的數倍呢。」

    朱祐桓聽的連連點頭,此事他聽說過,不單單是經營綢緞,舉凡茶樹,釀酒,瓷器等都是好買賣,不過糧食到底是根本,哪怕最大膽的豪門,都得預留出足夠多農田,以備饑荒來臨,不敢全都改種其它。

    以農為本,重商興國,此乃朱祐桓的想法,他原本想讓姑姑把田地全都歸還於民,自家沒了把柄,然後大刀闊斧的收繳宗室手裡的土地,現在發覺有些不妥,真的一畝地都沒有了,古人非得寢食難安不可。

    此種事千頭萬緒,攪得朱祐桓頭都大了,他本就不是治國良才,如何抑制土地兼併,鼓勵豪門富貴依靠經商賺錢,感覺怎麼做都是利弊參半,隱隱覺得文人經商,似乎問題更大。

    又一次體會到治國之艱難,光憑想法就問題橫生,一旦被朝臣得知,還不知會惹來多少麻煩。

    朱含香察覺到侄兒愁眉不展,忙說道:「都是一家人,缺錢就儘管拿去,你愁什麼?我這裡一切還不都是你的?」

    低著頭的朱祐桓一時不察,隨口道:「那姑姑呢,也是我的嘛?」

    噌的一下,朱含香立時鬧了個大紅臉,剛要開口斥罵,卻又心軟下來,柔聲道:「夜了,桓兒回去休息吧。」

    朱祐桓驚覺說錯了話,可惜話已出口,抬頭看見姑姑神色決絕,依著他往日脾性,定會馬上作出反應,可是朱含香不同別人,他絕不敢胡來。

    很有些失魂落魄的被趕了出來,朱祐桓突然想起姑姑明日要去鸞鳳坊找張夏嵐,自從太原春風一度後,張夏嵐儼然成了某人的頭號心腹。

    明日去找張夏嵐幫忙,不過得先去朝廷,畢竟正事要緊,朱祐桓心裡空落落的,獨自返回房中,一夜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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