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141 許多時候前進不是一頭向前衝，退讓也是一種進步 文 / 雷馮斯
141許多時候前進不是一頭向前衝，退讓也是一種進步
這些客人都沒見過這麼簡單而又強力的新奇武器。如果不是身處讓人缺乏信任感的冰塊城牆，並面對漫山遍野的茫茫獸人，他們肯定會興致十足的仔細把玩。只不過目前的情況在於，他們沒有機會把玩手雷和長矛，而是直接使用這些東西戰場。
「你們分成兩隊，你倆帶著你們的人做一隊，你倆帶著你們的人做二隊。」薩迦指著四個主管毫不客氣的命令，簡直把他們當奴隸一樣的使喚。這四個主管看看一臉殺氣的妖狐，再看看妖狐手中的飛刀，知道不遵從薩迦的命令戰場，便十有**會被妖狐做掉。他們很識趣的沒有抗議，帶領手下各自分開。奧蕾莉也召走她的部下，舒卡主教終於得脫自由，卻更加驚恐的看著城牆下無數獸人，臉色難看得老婆難產死了一樣，膝蓋一個勁的發抖。
薩迦面色從容很多，蠻客氣的對舒卡主教說：「雷鳴城的獸人應該不少，但這裡才是抵抗獸人的最前線。閣下不會有任何危險，請放心的觀戰，白雪。」他揮揮手，白雪連忙去扶著舒卡主教走到旁邊。舒卡主教彷彿溺水者找到浮木一般，緊緊抓著白雪的手不放。
薩迦又比劃一個手勢，貝維爾連忙命令兩隊新兵拿武器，一隊拿到手雷，二隊拿到雷電長矛。兩隊新兵剛剛站好陣型，剛剛被擊退的獸人再度開始攻城，哇啊啊啊的咆哮聲震天動地，不計取數的獸人踩著屍體衝來，前面的獸人扛著雲梯，後面的獸人拿著標槍、燃油彈等等危險品，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人山人海，除了獸人還是獸人。戰鬥還沒真正開始，兩隊新兵就嚇得面如土色。從本質說，他們只是流氓、走私販、黑幫打手，幹過街頭鬥毆，幹過謀殺，卻從沒經歷過真正的血戰。見到這般殘酷的景象，他們又怎麼從容淡定。
薩迦走到他們前面，大聲咆哮：「你們想知道巴特雷蒙家的少主人是什麼樣子嗎？我現在就讓你們看明白。」他用力指指足下的冰血城牆，再指指城下的無數獸人：「戰鬥，固守城牆的防禦戰，搜尋獸人的突襲戰，縱橫山野的掃蕩戰，除了戰鬥還是戰鬥。你們想問我為什麼戰鬥嗎？我不會告訴你們，因為答案再他娘的簡單不過。下面這些雜碎是獸人，它們吃人，它們要侵略人類的地盤。你們是他娘的人類，你們自己該死的塔蘭人，你們身邊的人也都是該死的塔蘭人，這城頭的所有人都是該死的塔蘭人。你們遲早會死，但絕不該被獸人吃掉。任何一個有戰鬥力的男人見到獸人都該這麼做，拿起武器，與獸人殺到底。」
這些人面面相覷，臉有著明顯的猶豫，卻沒有什麼鬥志。
薩迦也不強求，冷冷的說：「我會站在這裡，站在你們的前面。你們給我看著，薩迦-巴特雷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架雲梯打在薩迦的身後，很快有獸人舉著盾牌哇哇大叫著爬來。薩迦冷哼一聲，臂爪噌然從盾鞘中彈出，旋風一般掃向露頭的獸人。
貝維爾拔劍大喝：「第一隊，投擲手雷；第二隊，預備雷電長矛。」
客人們又面面相覷的猶豫一會，才戰戰兢兢的準備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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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傍晚開始的八個小時裡，獸人都不停息的攻城，每分鐘都有千獸人死掉。戰鬥結束時，城頭已經被濃稠的獸人血液污染成黑色，堆積在城下的屍體超過城牆的一半高度，不斷流暢的鮮血把更遠處的曠野染成通紅，成了真正名副其實的屍山血海。
獸人聚集在正前方的部隊已經拼完，血淋淋的攻城戰終於停止。身心痛苦的客人們也終於能從城頭離開，到一處僻靜的林地生火休息。這八個小時裡，他們不斷的掄胳膊扔手雷，不斷緊緊的拽著長矛，身體一直像繃緊的弓弦。現在一鬆懈下來，他們一動都不能動，尤其是四個主管，臉色難看得屍體一樣，讓人擔心他們會不會在下一秒就中風癱瘓。但他們並沒休息，一邊慢吞吞的喝醫護兵送來的藥湯，一邊時不時偷瞟遠處的少主人。
多年的經驗讓他們明白，此行的結果即將揭曉，只不過與預期的不同，不是他們選擇少主人，而是少主人選擇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沒得選擇，少主人今天表現的戰鬥力已經能確定一切。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他們就算不想承認這位少主人也是不行。
熊熊燃燒的篝火旁，薩迦、妖狐、奧蕾莉、薩拉丁圍坐成一圈慢慢喝水。在可以信賴的自己人面前，妖狐不再扮演冷面殺神，正微皺著眉頭思考。奧蕾莉也皺著眉頭發呆。只有薩拉丁使勁的叼著雪茄吞雲吐霧，顯得非常舒坦，彷彿色鬼終於解決憋悶十年的。
過了好一會，奧蕾莉才說：「薩迦，能說說你的想法嗎？」。
妖狐也專注的盯著薩迦，雖然沒有說話，但質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什麼想法？」薩迦似笑非笑的問。
「我感覺，你今天的粗暴是有圖謀的，不是因為粗暴才粗暴。」奧蕾莉說。
「真是瞞不過姑姑。」薩迦微笑著說：「是的，我是刻意嚇唬他們，故意把他們趕到城頭與獸人打仗。我嚇唬他們的用意是逼他們露出馬腳，因為他們肯定沒想過這個少爺會這麼囂張跋扈，這麼蠻橫不講理，竟然一來就要殺人。這變故太意外了，涉及到生命危險的危機讓他們發自真心的恐慌。在恐慌中，他們會露出真正的情緒——就是對我的態度。」
奧蕾莉愣了愣，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這辦法有創意，你看出什麼了？」
「隱藏的警惕和敵意。」薩迦微笑著說：「如果他們懷有敵意，面對我的挑釁時會很快暴露這些敵意。我在他們眼中看見了敵意，他們一見到我就提防我。他們為什麼對我懷有敵意？只有一種可能，他們不希望我掌握魔網，我掌握魔網會傷害他們的利益。」
「確實呢，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奧蕾莉皺眉說：「仔細想想也是正常，這十多年裡，他們一直無拘無束的掌握著各自的產業，想怎麼使用資金就怎麼使用資金，想怎麼安插人手就怎麼安插人手，彷彿產業就是他們的。這樣的十年後，產業不是他們的也是他們的。一旦你接受魔網，他們的地位雖然不變，但權力肯定削弱，可支配的資源也會減少。」
「是的，這樣一來，我就知道他們的底牌。」薩迦笑著說。
「可用這樣的手段知道底牌，是不是太咄咄逼人。」妖狐憂慮的說：「我們威脅殺死他們，強迫他們在城頭與獸人廝殺，讓他們擔驚受怕受苦受累。他們心中肯定會怨恨我們。這麼一來，他們就算被迫接受你，也只是象徵性的做表面工作，不會真心順從。」
「知道，為了安全起見，這也是沒辦法的。」薩迦說。
「為了安全？」奧蕾莉和妖狐齊聲問，連薩拉丁也饒有興致的揚揚眉毛。
「是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的安全。在我眼中只有兩類人，一類是可以信賴的自己人，一類是不可信賴的外人。對於這四個傢伙，我可以有三個選擇，第一，殺了他們；第二，強行接受他們；第三，疏遠他們，把他們當做盟與他們合作。殺了他們顯然不行，儘管嚇唬他們很爽，殺了他們會讓魔網崩潰，徹底是大虧特虧的雙虧；強行接受他們更不行，他們經營魔網十多年，根深蒂固人脈寬廣，我強行接手魔網，他們肯定不爽，暗中設法謀害我們；所以剩下的選擇只有第三，拒絕魔網，把他們的給他們，然後與他們合作。」
妖狐還是不明白，但奧蕾莉卻鼓掌讚歎：「妙啊，真妙。」
「什麼真妙？」妖狐問。
「簡單的提示，以退為進。」奧蕾莉微笑著說。
妖狐再想了想，深深的歎息：「確實呢，這麼處理才是最合適的。」
薩拉丁突然問：「你怎麼對付四個傢伙，我是不管你。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做成，怎麼處理魔網是你家的事情，與我沒有屁大的額關係。不過呢，我倒是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逼迫他們去戰鬥？他們只是一群惡棍和盜賊，你也不缺少戰士，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這是試探他們，看看他們的道德怎麼樣。有道德的人類見到獸人和人類的戰鬥，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幫助人類，盡他們的所能。」薩迦毫不猶豫的說：「在應該戰鬥的時候卻畏畏縮縮的人類，都是自私的懦夫。這些人讓我很失望，他們的靈魂都已經腐爛。」
「你這麼說也沒錯，一群走私販子，你希望他們能有多少覺悟？」薩拉丁說。
「所以就這樣。」薩迦微笑著說：「我這就告訴他們，魔網我不要了。」
141許多時候前進不是一頭向前衝，退讓也是一種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