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51 戰爭黎明-黎明前的黑暗 文 / 雷馮斯

    不知不覺間，被薄雲遮蔽得朦朧的月亮下山了，夜空只有稀疏的星光偶爾閃爍著，顯得分外黑暗。這是黎明前的黑暗，一天中最昏沉的時刻。獸人大將軍蒙哥喘著粗氣大步跑上山頭，見到一小群驚惶失措的獸人戰士，便用獸人語哇啊啊的大吼質問。

    「喂，小子們，在這搞蝦米（什麼）？」

    一隻老大隊長走到蒙哥跟前，也用獸人語哇啊啊的回答：「boss，俺們在這躲著猴子。」

    蒙哥牛眼一瞪，兇惡的粗聲咆哮：「蝦米不召集小子與猴子哇？」

    「噢嘿，boss，猴子看不見，猴子殺俺們，俺們沒法殺猴子。」老大隊長回答。

    「蝦米？」蒙哥一巴掌抽翻這隻老大隊長，更暴躁的咆哮：「蝦米猴子看不見？」

    周圍的獸人見這老大隊長被拍得滿臉流血趴在地上直抽抽，哪裡願意上去找打，個個縮得跟兔子一樣。蒙哥又啊啊啊的一聲大吼：「蝦米只有這點小子，還有大把大把的小子呢？」周圍的獸人還是沒一隻吱聲，蒙哥瞪著左右張望一圈，又抓起地上的老大隊長。

    「哇啊啊啊，告訴俺，俺的大把大把的大只小子們在哪？」

    「噢嘿，boss，活的小子都在這兒，不在這的小子都死了。」

    蒙哥更大的憤怒，把這隻老大隊長重重砸在地上，然後哇啊啊的大叫著衝進城堡中。它先衝到鐵匠鋪，見到死掉的鐵匠老大，然後來到武器庫，見到滿地殘缺焦爛的屍體。它當場憤怒到極點，掄起鐵十字柱重重砸在地上，爆發震撼整座城堡的怒吼。

    「哇啊啊啊啊啊……，俺是蒙哥老大，所有小子都到俺這兒來。」

    除去隆隆迴響的回音，它沒得到任何回應，即使老大衛隊也躲得它遠遠的

    蒙哥狂怒的亂砸亂吼一通仍覺得不夠過癮，掄起鐵十字柱衝出武器庫，在城堡中亂衝亂撞亂吼亂砸。這傢伙的體重和力量都龐大得驚人，兩人寬的石牆一下撞出一個對穿窟窿，三人合抱的石柱一棍掃斷。它一路轟隆隆的大肆破壞，從一樓一直衝到樓頂。

    薩迦和妖狐起初大吃一驚，以為自己已經被蒙哥發現。不過狂怒的蒙哥衝到樓頂上後，並沒直奔著站在城牆頭上的薩迦和妖狐衝去，而是衝到篝火堆前掄起鐵十字柱一通哇啊啊的猛砸。樓板很快被砸出一個窟窿，它伴隨著篝火的餘燼和亂石塊落到下一層，又哇啊啊的猛砸，繼續砸破樓板掉到更下一層。它就這麼轟隆隆的猛砸，愣是從頂樓一層層的砸到一樓，然後像剛剛跑了馬拉松的猛犸一樣呼呼喘著粗氣，拖著鐵十字柱走到大門前。

    經過這一通發洩，蒙哥終於冷靜一些，站在城堡前用人類語言大吼：「哇啊啊啊，躲在裡面的猴子，出來，出來，出來，與蒙哥大將軍光明正大的打仗。出來，出來，出來，蒙哥大將軍要嘎崩一下捏死猴子。出來，出來，哇啊，哇啊，哇啊，哇啊……」

    它吼了一會不說人話了，不住的『哇啊哇啊』的吼叫，同時抓著鐵十字柱猛力敲地面。周圍的獸人戰士們也跟著一起『哇啊哇啊』的吼叫，用武器猛力敲地面。節奏非常同步，隆隆聲一陣接一陣，如同邀戰的鼓聲，它們似乎要用這種排場逼薩迦和妖狐出面。

    薩迦站在城頭上看一會，笑著問：「你會出去嗎？」

    「你想出去嗎？」妖狐反問，語氣中帶著鮮明的笑意。

    「你說它們是怎麼想的，這麼哇啊的叫，就能把我們叫出來？」薩迦笑著問。

    「或許它們用心想事成的哇力給我們洗腦，讓我們出去與它們打。」妖狐調侃道。

    當樓頂上的小兩口眉來眼去的調侃獸人時，樓下獸人的吼叫像秋季草原上的火災一樣擴散。石山上的吼叫捶地聲擴散到山腳，讓山腳的獸人也哇啊哇啊的吼叫敲地。山周圍的獸人一陣陣的吼叫捶地，又引起更廣泛地方的獸人跟著哇啊哇啊的捶地。沒多久，整個盆地的數十萬獸人都哇啊哇啊的吼叫捶地，吼叫聲震動蒼穹，同步捶地的震動導致一陣明顯可干的輕度地震。薩迦很快感覺到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壓抑得氣都喘不出來。

    血紅色氣霧狀的哇力從蒙哥身上湧出，從蒙哥身邊的老大護衛身上湧出，從山頭上的精銳獸人戰士身上湧出，從盆地關卡的刀小子身上湧出，從燃油作坊的工匠小子身上湧出，從鐵匠鋪的鐵匠小子身上湧出。僅僅轉眼間，一片片的紅色雲霧從盆地各處蒸騰湧起，並且風馳電掣的集中到山頭上，把整座巨石城堡都包裹住。濃稠的血霧無處不在，像噴霧劑一樣噴灑到每個角落，沾附在所有物體之上。薩迦和妖狐無處躲閃，被噴得全身都是。

    這種血霧非常奇怪，噴到無生命的土石和木頭上就消失不見，噴到獸人的屍體上也消失不見，但噴到薩迦和妖狐的聖甲上後，就綻放刺眼的紅光。正站在城頭的小兩口頓時像黑夜中的燈塔一般顯眼，耀眼的紅光萬丈，整個盆地的獸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蒙哥頓時像打了勝仗一般，扛起鐵十字柱哇啊啊的捶胸大吼，然後轟隆隆的再度衝入巨石城堡中。老大衛隊和一百多獸人戰士也跟著衝入。盆地中的獸人戰士們則震天吼叫著衝到山腳下，不一會兒石山周圍就是一片茫茫然的綠皮，跟熱帶雨林一樣生機盎然。

    薩迦和妖狐呆呆的看著對方身上的紅光，突然同時相互猛刮猛撓。妖狐用血月刀把影月蒼狼刮得火星直冒，薩迦用雙爪把刀鋒女皇也抓出一道道的抓痕。但紅光彷彿是從聖甲最裡面的人體中透射出，小兩口忙得一頭熱汗，也無法讓紅光削弱半點。

    很快，蒙哥衝到樓頂上，站在庭院中瞪著薩迦和妖狐，似乎要把薩迦和妖狐撕成碎肉扮成一大片夫妻肺片吃掉。老大衛隊緊隨著蒙哥出現在頂樓的庭院中，也是凶巴巴的瞪著薩迦和妖狐，似乎要把小兩口做成一盤牛雜碎吃掉。獸人戰士們緊跟著老大衛隊衝到頂樓的庭院中，上百雙紅光閃閃的眼睛一起瞪著薩迦和妖狐，似乎要把小兩口撕成碎塊吃掉，化作大便後拉出來，塗抹在屁精身上再吃一遍。總之說，此時此刻，最大只最強壯最憤怒的獸人全集中在巨石城堡頂樓上的庭院中，一起眼神不善的瞪著薩迦和妖狐。

    薩迦與妖狐對視一眼後，拔出兵刃對著獸人們，一起低呼：「以艾璐娜之名。」

    兩口只是把信念寄托在艾璐娜身上，然後滿懷決意去戰鬥，並沒希望艾璐娜能降下什麼神技。但神跡一般的奇跡隨即出現了，先前蒙哥衝到庭院中，在中央的篝火堆處砸出一個大窟窿。現在，這個破窟窿正在向周圍蔓延蛛網狀的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薩迦很敏銳的注意到這個情況，連忙用月之凝視透視庭院的樓板，一看就忍不住笑出來。原來蒙哥先前那一通狂砸，把一根主要的承重梁砸裂了。現在，這斷了脊樑骨的樓板上站著太多太重的獸人，蒙哥連人帶兵器差不多兩噸重，老大衛隊的八隻重裝老大每隻都有大半噸重，獸人戰士中的十多隻老大隊長每隻都有小半噸重，上百隻精英小子也只每隻重達0.125噸。這群獸人全部重量，已經達到三十多噸，只能說是太重了。

    它們站著不動的時候，樓板上的裂紋就不斷的擴散。當蒙哥大將軍雄赳赳氣昂昂的揚起鐵十字柱，哇啊啊的大叫著帶領小子們衝鋒時，樓板的裂紋擴散得更加劇烈。當它們差不多邁出一步，重重的踏在地上時，整塊樓板就轟隆隆的崩潰了。

    所有的獸人都哇啊啊的大叫著掉下去，轟隆砸在下一層，砸碎下層樓板後繼續下墜，又砸在下一層。它們哇啊哇唔的大叫著一層層下砸，硬是從頂樓砸到一樓。好端端的一座巨石城堡，愣是被砸成一個像煙囪一樣的中空危樓，只剩下四面的城牆還立著。

    妖狐被急轉直下的變故弄傻了，發呆半天才回過神來，恍惚的問：「這是艾璐娜的祝福？」

    「當然，同時也有蒙哥自作孽不可活的緣故。」薩迦笑著說。

    妖狐走到城頭的內側邊緣，探頭望向中空的樓下，但坍塌激起的灰塵遮蔽視線，讓她無法看清楚情況。「摔死多少？」妖狐好奇的問。薩迦用月之凝視透過灰塵查看情況，忍不住驚呼：「蒙哥、老大衛隊和老大隊長都活著，小子戰士倒是摔死不少。」

    「獸人的體魄還真是堅強啊。」妖狐忍不住歎息。

    蒙哥很快一瘸一拐的拖著鐵十字柱走出廢墟，然後哇哇的不住咳嗽，從鼻中和口中噴出許多混合泥灰的血水，還吐出幾根折斷的牙齒。其餘能活動的獸人戰士也跟著出來，也噗噗的猛噴泥灰、血跡和牙齒。從高處看下去，一大群巨大的獸人一起趴著哇哇猛咳嗽猛吐，就像被權貴資本家剝削得過勞，得了嚴重矽肺病的民工一樣。薩迦明知道現在不該大意，但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從城頭上挖下許多碎石塊往下扔。連一貫嚴謹的妖狐也有些忍受不住的意思，別開臉望著山下的大群獸人，雙肩微微的顫抖，似乎在面罩下偷笑。

    一顆石頭恰好打在蒙哥的背上。這只灰頭土臉的獸人大將軍站起來，回頭看一眼樓頂上閃閃發光的薩迦，又哇啊啊的衝進去城堡內，想第三次爬樓找麻煩。不過它轉一圈就出來了，因為剛剛的連環坍塌，一樓到頂樓的樓梯全部壞了，除非它能像壁虎一樣爬到樓頂。

    只是世上顯然沒有套著大鐵櫃，全重達到兩噸的壁虎，所以它爬不上來。

    蒙哥灰頭土臉的跑到樓外，瞪著薩迦哇啊啊的大吼：「猴子，下來與俺打。」

    薩迦又哈哈大笑一會，才大喊：「我為什麼下去與你打？」

    「你們是沒膽子沒塊頭的雜碎猴子，不敢與俺打。」蒙哥大吼。

    「是呀，我們沒膽子沒塊頭，但我們不是沒腦子的笨蛋。」薩迦笑呵呵的說：「你們幾十隻比我高大半截，比我粗大半截的傻大笨在下面杵著，我下去之後被你們圍毆，這不是犯傻嗎？你以為人類跟你們獸人一樣，腦汁就跟老鼠一樣多，眼光跟老鼠一樣短。」

    「你這猴子，你下來，俺與單挑。」蒙哥大吼。

    「咦，單挑？」薩迦突然有些好奇。

    「猴子下來，與俺單挑。」蒙哥大吼：「不敢單挑，你是沒膽的老鼠。」

    薩迦當真是怦然心動，因為眼下的情況對他相當有利。自從烽火燃起後，蒙哥穿著鐵櫃甲背著大鐵柱，從水壩那兒哼哧哼哧的跑回來，接著哇啊啊啊的大肆洩憤，從城堡的一樓砸到樓頂，又從樓頂砸到一樓。它又帶領幾十萬的獸人，一起用哇力施展一個他和妖狐顯形的能力，然後從樓頂摔到一樓。這種種歇斯底里的暴走已經消耗它大量的體力，它現在走路已經明顯一瘸一拐，一直氣喘如牛沒停歇過。薩迦通過月之凝視觀察蒙哥，發現它的亮光已經相當黯淡，力量已經非常的弱。現在與蒙哥單挑，他又把握殺掉蒙哥。

    妖狐謹慎的觀察一會，低聲說：「可以試試，讓我上。」

    「不，我可以用戰鬥禱言呼喚那位的力量，更能打硬仗。」薩迦不容拒絕的說。妖狐想起薩迦先前高呼戰鬥禱言時的妖魔戰鬥力，也找不出理由反駁，只能低著頭沉默著。薩迦拍拍妖狐的肩膀，衝著蒙哥喊：「喂，單挑可以，你讓老大護衛和老大隊長全部走開。」

    蒙哥很痛快，沖周圍的獸人哇啊啊的叫喊一通。獸人老大們呆呆的相互對視一下，四散開走到山頂的邊緣，只留下蒙哥獨自站在中間。蒙哥又哇啊啊的喊：「猴子，俺已經告訴小子們。俺與猴子單挑，它們不會打擾，不是俺死，就是你死。下來，哇啊啊。」

    薩迦立刻從腰包中取出繩子捆在牆頭一處凸起的石柱上，然後抓著繩子攀巖下樓。妖狐遲一些下樓，最後停留在三樓的一處窗洞中，雙刀都插在腰間的鞘中，刀臂也緊貼在背後，似乎插手的打算。薩迦落到地上時，散開成一圈的獸人老大們立刻有些騷動，哇哇吼叫著提起兵器。但蒙哥衝著它們一通哇哇啊啊的咆哮，它們立刻變得很安分，並一起後退一步。這讓薩迦安心很多，以為這只腦子簡單的獸人大將軍真的要單挑。

    他拔出塵世巨蟒走到蒙哥前方，笑著問：「蒙哥大將軍，好久不見。」

    蒙哥呆了呆，大吼著問：「猴子與俺見過面？」

    「我是狼牙，你還記得嗎？」薩迦問。

    「哇啊啊，狼牙，俺記得，你是那只騎鐵狼，用爪子的。」

    「哈哈，真是非常榮幸。」薩迦把塵世巨蟒交到左手，右手捂胸行禮。

    「哇啊啊，狼牙，俺告訴狼牙一把事。」蒙哥喊。

    「蝦米事？」薩迦學著獸人的口音問。

    「狼牙是屁精一樣笨的笨蛋。」蒙哥說。

    「什麼？」薩迦很不爽。他竟然被一隻哈巴狗智商的獸人說成『笨蛋』。

    「因為……」蒙哥突然用力一拍胸口，指著薩迦爆發一聲極其粗獷兇惡的哇啊啊大吼。分散開的獸人老大們頓時一通哇啊啊啊的怒吼，紅著眼睛渾身血霧瀰漫，大步隆隆的衝過來。「笨蛋狼牙，俺嘎崩一下捏死你。」蒙哥哇啊啊啊的抄起鐵十字柱，也大步隆隆的衝過來。

    薩迦這下真的傻眼了，這只獸人大將軍竟然完全無節操的說變卦就變卦，翻臉的速度比妓女和政客還快，剛剛滿口說著單挑，現在轉眼就打群架，還帶著八隻兇惡的老大護衛，外加十多隻兇惡的老大隊長。這實在太無恥了，獸人的節操與大便一樣無營養嗎？

    薩迦咒罵著向蒙哥豎起一根中指，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妖狐見到這情況，連忙用死神海拉猛射雷電彈，企圖掩護薩迦撤退。但這批獸人實在太強壯太兇惡，同時還很多，死神海拉的威力可有可無。她連射七八槍才殺死一隻獸人老大。

    薩迦慌不折路的跑入城堡中的廢墟中，卻發現這裡有很多半死不活的獸人戰士。這些該死的小子墜樓時摔得半死，但畢竟沒有全死，癱坐在地上亂扔石頭也是大麻煩。薩迦一邊躲閃一邊逃跑，很快被堵在一堆亂石堆旁，被蒙哥和獸人老大們圍困住。

    「哇啊啊，猴子，你還往蝦米地方鑽？」蒙哥哇啊啊的咧嘴問。

    薩迦正要詛咒這只無恥的獸人，卻突然心中驚悸，下意識使用月之凝視穿透城堡的牆壁，看向更遠方的夜空。一團白熾如小太陽的光球已經飛到獸人燃油作坊的上方，正拋出一顆顆白閃閃的球狀物。他頓時笑了，大笑著喊：「蒙哥，你輸了。」

    連續的爆炸聲隨後轟隆隆的傳來，彷彿是薩迦的勝利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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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歡樂的一章。

    pss：非常抱歉，昨天只有一更，今天也只有一更，因為昨晚把高度白酒和啤酒摻著喝，喝掛了，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不是不認真碼字，而是實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