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西遊正傳 第二十章 先天流毒，東海之變 文 / 一劍臨風
第二十章先天流毒，東海之變
「把你師兄師姐都叫來。」沉默了良久，通天教主終於下定決心，命童子去叫六位截教金仙。
不片刻，無當聖母六人，就來到教主座前，磕首拜過了聖人，教主說道：「吾欲爾等改投在靈宗門下，爾等意下如何？」
一語激起千層浪，六人都是大驚失色，叩拜不停，叫道：「老師在上，容我等贖罪。雖然封神量劫裡，我等技不如人，致使我教一敗塗地，老師也被四聖圍攻，險些連鎮教之寶，誅仙四劍也失落，但我截教卻是以寡敵眾，老師雖敗猶榮，何況我等一直盡心盡力，從未違背老師囑咐，也不曾起過另起爐灶的念頭，老師怎地把我等趕出教去？若是品行有什麼差錯，還請老師明示，我等必定改之，還請老師收回承命！」
「爾等入我教來，已有萬年，一向兢兢業業，立下無數汗馬功勞，吾又不糊塗，怎會不知，此事非是怪罪，而是為爾等尋求一線生機。」教主溫言安慰著六人，解釋了原因，笑著說道：「自封神量劫，我截教近乎泯滅，爾等也都各自深藏，韜光養晦，本來無事，只是現在正逢量劫殺運，佛教大興，教義東傳，有十年，波及道佛妖三教，爾等也消閒不得。吾雖是萬劫不磨，偏此量劫不能離開碧游宮，無法為爾等消去劫數，既然躲避不得，只能主動應劫，才有一線生機，叫爾等投在靈宗門下，正是如此，等得量劫過後，爾等再回來，依舊是我截教門徒。」
六人虛驚一場，這才放下心來，任由通天教主與蒼穹交接著他們的身份，六人很快就變成了靈宗的護法，無當聖母看了蒼穹一眼，問通天教主：「老師，我等該如何行事？」
教主說道：「靈宗宗主之話，即是吾之意思。」
六人明白，就來拜問蒼穹，蒼穹慌忙稽首還禮，道：「諸位道兄，此舉不過是劍走偏鋒，繞開大道所設限制，我等都不必多禮了，諸位道兄之劫難，就應在現今，還請六位道兄往南海走一遭，以證劫數。」
六人又看向通天教主，教主微微點頭，他們這才離開，往南海而去。等他們離開了，教主卻把左手一震，斷下五根手指頭，化作五氣，蒼穹急忙祭起五彩玲瓏石，五氣飛落法寶中，玲瓏石就變化了蒼穹的樣子，化身對教主稽首，就化虹離開。
蒼穹本體，稽首對教主說道：「教主讓門人應劫，斷去先天本源，以應天地重開之劫，貧道必定竭盡全力，為教主送上玲瓏塔。」
「大善！」教主面無表情，還了禮，就把眼睛閉上，不再說話，蒼穹也不以為意，拜別了教主，就離開碧游宮，回到妖師宮裡，等待著結果。
原來，要讓下一量劫的內容是天地重開，就必須提前做好準備，把量劫誕生的基本條件激發出來，這基本條件，就是盤古未開天地之前就存在的鴻蒙先天人物，或者死亡乾淨，或者已經證道成聖，總之，天地間不容許存在先天人物。
若把大道比作一座大山，那麼天地就是這座大山挖出來的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有著完善的生態循環，只要大山不坍塌，這洞穴不管如何變更，內中的生態循環都始終存在，但在名義上，最後洞穴重要崩塌，重歸大山實體，這就是大道與天地量劫之間的關係。
但先天人物，就好像生活在大山中的蛇蟲鼠蟻，闖進了洞穴世界裡，靠著先天條件，成為生物鏈的頂級一環，破壞了洞穴的生態平衡，致使洞穴的生機，漸漸的熄滅，最終提前歸無，也就是說，對於後天世界來說，先天人物是一種毀滅性的存在。
這個比喻，雖然有些不妥當，但卻形象的說明了大道、先天、天地，三者之間矛盾的那一方面關係，而無量量劫的發生，就是這矛盾關係激發的結果。
消滅先天人物，穩固天地循環，才能使得天地一直存在，運轉無量量劫之後，才徹底重歸大道，這才是永恆的天數，量劫功德的發源地。
巫妖征戰中，妖神大巫大部分死絕，以及封神量劫的封神，不無是這個原因，都是先天人物的大量死亡。
因此太一不得不先受死，斷了先天本源，然後復活，再借量劫功德，重塑先天，這看似多此一舉的行動，才能有成功的可能。
這個秘密，只有先天聖人，以及太一才能知道，蒼穹卻是推算出來，經過通天教主沉默的提示而確定的，此外，再無他人知道。
如今，蒼穹與通天教主計算玲瓏塔，就要使得天地重開的量劫提前出現，所以，必須讓現在還活著的先天人物，都死亡了，才能有眉目。
而穩固天地循環的關鍵，卻在蒼穹身上。天地循環，在洪荒天地裡，靠的是清濁二氣的循環，化生四象五行八卦九宮，而成後天萬物。
但如今後天萬物已經出現，元氣循環開始顯露出脆弱的一方面，因為萬物修煉，吞噬著天地元氣，隨著修煉者的增加，修為的提升，動不動就是天崩地裂，這顯然不利於萬物的生長，故而，必須令尋穩固的循環，而這個循環，就是六道輪迴。
只要蒼穹成聖，盤古真身永恆不滅，十二祖巫冥王掌控六道輪迴，因此輪迴循環不滅，天地自然連綿不絕。
通天教主致使先天人物毀滅，蒼穹提供盤古真身，兩人共同推動天地重開量劫的出現，一旦成功，下一量劫，正面主角就是他兩人了，這無需置疑。
英招等妖神、孔宣、雲中子、玄都**師、南極仙翁、無當聖母等幾個，盤王老怪，等等，都為先天人物，為了把這些人一次性計算進去，蒼穹只能放出最大的誘餌，九鳳、精衛等人身上的法寶，以及他們自身的法力功德，容不得聖人們不上當，當然，只有一次機會，若是分開計算，必定會被聖人發覺，而計劃破產。
而廣成子等人，卻已經從六道輪迴復活了一次，斷絕了先天，不在劫中。通天教主雖然想要玲瓏塔，卻也捨不得讓無當聖母等人神魂俱滅，沒有復活的機會，因此讓六人投靠在靈宗門下，若是蒼穹證道成聖，就能用輪迴復活他們，這一點，卻是不能明說，免得元始天尊等人發覺。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等人，雖然不知蒼穹與通天教主的計算，但老君也想把玲瓏塔徹底鎖定，封神量劫裡失了先機，如今又見機會來臨，當下與元始天尊感應，就想借助他們自己的六道輪迴，讓雲中子、玄都**師等人淌一遍，消去先天本源。
這等計算，只在蒼穹與通天教主心中，不說出來，其他聖人就感應不到，只能等到結果出現了，才能醒悟。如今局面正在朝著兩人計算的方向前進。
卻說精衛四人，來到了東海，東海龍王敖廣急忙引龍子龍孫、蝦兵蟹將出來龍宮門外，將四人迎了進去，直至宮裡相見，上坐獻茶畢，龍王問道：「不知四位上仙前來，有何賜教？」
精衛把天庭聖旨一擺，瑞氣萬道，結成一方玉帝印璽的影像，龍王一看，頓時大驚，只聽精衛說道：「吾等奉玉帝聖旨，老龍王，還請招集其他三位龍王，一起來接旨吧。」
東海龍王不敢怠慢，說一聲贖罪，留下龍子龍孫招待四人，就匆匆往後宮，去敲動招龍鐵鼓，撞擊集龍金鐘，召喚南海、北海、西海三位龍王來相聚。
卻說精衛四人留在大殿裡，那些龍子龍孫只會傻笑，也不來與她們交談，四人索然無味，乾脆閉眼養息，元神漸漸平靜下來。
突然間，四人都感應到了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睛，精衛把手一指，飛出一道光線，射在一個正在傻笑的龍子身上，啵的一聲輕響，那個龍子就消失不見了。
「不好，中計了。」四人驚怒交集，急忙站立起來，都把法力運轉，法寶祭起，精衛把混沌玄光塔懸在頭頂，玄光照耀虛空，整個龍宮，如同泡沫幻影被打破，頃刻不見，消失無形，顯了一片灰濛濛的虛空。
吳纖把秀眉一皺，揮手一揚，祭起都天五行旗，包圍著四人，布下都天五行陣，但見五色光華鋪展開來，向著無窮遠處蔓延，所過之處，五行都被束縛了住，空間停止不動，只要都天五行陣包容了全部空間，四人就能脫困而出。
卻在此時，一點晶光從遠處飛射而來，瞬間出現在眾人頭頂，爆炸了開，化作了一張符菉，懸在空中，晶光照射著天地，這被都天五行陣定住了的空間，復就重新運轉起來，化作了混沌灰色，將符菉遮蓋住，隱藏了不見。
「混元一氣太清神符，這是兩儀微塵大陣。」媚胡驚呼了一聲，忙把定海靈珠祭起，紅孩兒也把寶蓮燈懸在頂上，小心戒備著。
精衛大聲叫道：「吾奉玉帝聖旨，龍王，你不接旨也就罷了，還敢勾結外人，來暗算我等，莫非要反叛不成？」
聲音落下，嗤的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從混沌迷霧中飛出一道劍型混沌氣流，破空斬來，逕取精衛手中的玉帝聖旨，這道攻擊來自盤古幡，精衛來不及躲避，混沌玄光塔也抵擋不住，一驚之間，只來得及把手一放，這道聖旨卻已經被擊中，化作了灰燼。
東海龍王的大笑聲傳了出來：「聖旨何在？」四人仔細傾聽，笑聲中有好幾人，其中四聲有些類似的聲波振動，看來是四海龍王都到齊了，正與雲中子等人勾結在一起。
「就連昊天的玉帝之位，都是聖人賜予的，如今我等奉聖人旨意，來剿滅爾等，縱然玉帝聖旨，又能如何，莫非他敢違背聖人旨意不成？」但見混沌分開，從中走出雲中子、玄都**師、南極仙翁、四海龍王、青牛與盤王老怪、金角、銀角兩個童子，總共十一人，將精衛四人圍裹居中，雲中子冷笑道，把盤古幡對著四人就搖動。
吳纖神情凝重，飛起都天五行旗，往前一迎，接下了盤古幡的攻擊，吳纖以都天五行旗斬二屍，境界還在雲中子之上盤古幡威力雖然厲害，能打破虛空，演化混沌，現在卻只能在都天五行陣內翻滾，波及不到外界來。
玄都**師把手一拍額頭，施展了一氣化三清的神通，太清仙光衝出，迎風化作了三個身穿八卦衣的道人，各提太清寶劍，飛奔向前，往吳纖刺來，紅孩兒急忙祭起寶蓮燈，為吳纖接下攻擊，燈心火焰一晃，三點混沌火飛射而出，分取三個道人。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招。」紅孩兒冷笑道，把手握拳，往鼻子輕輕捶了兩拳，念了真言，口裡噴出一溜祝融真火來，刺空纏來，逕自分取玄都**師上中下三路。
「彫蟲小技，不值一提。」玄都**師大笑道，把手一指，混元一氣變化萬千，頃刻間億萬幻象交錯，生死晦明幻滅六門輪流變幻，那祝融真火噴射出來，未及三丈遠，就熄滅了火焰，只剩下黑煙裊裊。
「諸位道兄，我等功德盡在四人身上，慈悲不得，還不動手，更待何時？」雲中子大呼道，連連搖動盤古幡，無數到混沌劍氣暴雨般飛射出來，吳纖漸漸的抵擋不住，忙把定海靈珠，九州鎮妖劍都祭出，才堅持了下來。
四海龍王、南極仙翁、青牛、金角、銀角，都爭先恐後，法寶神通一齊使出，密集的轟炸著，精衛急忙把混沌玄光塔鎮守在四人上空，媚胡抖開龍魚河圖，放出數千傀儡精靈，攢簇跳躍，身不是真實，不怕南極仙翁五火七翎扇的真火煉化，人沒有真名，也不受紫金葫蘆、羊脂玉淨瓶套走，青牛放出金剛琢，套不走混沌玄光塔，精衛把神魔太極圖祭起，一抖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