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西遊正傳 第十六章 牛魔王應劫身死，都天旗斬屍逃生 文 / 一劍臨風
第十六章牛魔王應劫身死，都天旗斬屍逃生
「元始天尊此舉，卻是破壞了平衡，道兄，我倆必須往南贍部洲一趟，阻止他之動作。」大雷音寺中，准提道人對阿彌陀說道，西方二聖也為先天聖人，怎能不知道元始天尊計算，准提道人卻是心急，一遭得知，就來問阿彌陀。
阿彌陀面色疾苦，念道：「當初你我上玉虛宮，與天尊談天說地，見證混元無極，始終不見結果，故而天尊曾經說道：最終一戰前，雙方還需做過一場，才能決定。此事也是老君同意，我等違背不得，避無可避，無需多說，此難到時，我等都要往紅塵走一遭，才能完結量劫。」
准提道人又道：「牛魔王要破壞西遊取經，也不管了？」
阿彌陀默默不與，良久才笑道：「剛才我與盤古三清虛空感應，通天教主力保靈宗二女，牛魔王劫數將盡，正應在晨鼎山，西遊量劫照常進行。道雖三門，其理合一，我教不能徹底得罪通天教主，否則西方雖然極樂，卻無永恆之緣，便是傳道東南，也不可能實現，故而我佛門與道教都不能出手，此事由女媧娘娘去處理就是。」
准提道人這才放心，回了三星洞，不提。
且說鎮元子把化身去玉虛宮借杏黃旗，真身趕來玄都洞天，立於洞外，請童子入內通報太上老君，童子不敢怠慢，急忙進來稟告老君：「門外有地仙之祖鎮元子請見。」
老君早知鎮元子來意，卻道：「鎮元子乃應劫之人，不必著他進來，童子，你把離地焰光旗與他，著他去女媧宮走一遭，必有收穫。」
童子就取離地焰光旗，出來交與鎮元子，轉達了老君話語，鎮元子不敢怠慢，稽首謝過，就來女媧宮拜見娘娘，娘娘同樣不見鎮元子，只是命童子取招妖幡與他，囑咐他回去之後，把招妖幡立在蘆蓬上，鎮元子只能帶著滿心的鬱悶回到晨鼎山之下，蘆蓬上見了太一，沙僧與豬八戒也都回來了。
招妖幡使用之法，只有太一才知道，鎮元子把法寶與他，太一同樣不清楚女媧意思，只能照著吩咐作了，將其立在玄奘身旁，念了真言，掐動法訣，把手一指，招妖幡上就顯了無數妖文符咒，流轉循環，卻不向外擴散。
「莫非是用來對付我的？只是我如今身份更改為截教道門，卻不是妖族了，怎能對付得了我！」牛魔王不愧是煉成金仙的存在，隱約中就有了感應，只是如今是聖人定數，他又不是蒼穹這般的量劫主角，命運豈能自主，天數感應，這念頭只是出現了瞬間，就消失不見，牛魔王也不在意，只道是自己多想了。
太一此時，已經在佈置破陣之法，對眾人道：「等會破陣，我先進去，你等聽陣內雷響，見有火光衝起，就齊入陣，沙僧用素色雲界旗鎮壓西方，八戒用青蓮寶色旗鎮壓東方，鎮元子道兄放出一個化身，用離地焰光旗鎮壓南方，真身取杏黃旗鎮壓中央，把他都天五行陣定住了，二女就是籠中鳥，甕中鱉了。」
眾人各有心思，都是大喜，休息了片刻，準備周全之後，幾人來到陣前，太一執七寶妙樹，對著虛空一劃，彩光分開都天魔火，顯出一個黑幽幽的陣法空間，把七寶妙樹護住身體，太一進來了都天五行陣中。
就見眼前場景變幻，虛空中流動著純然的五色光華，彷彿活物一般，看見了太一，就纏繞了過來，太一把七寶妙樹懸在頂上，彩光湧出，化作了萬千朵彩蓮，敵住了五色光華，左右一看，卻見虛空悠悠蕩蕩，杳杳冥冥，難以分辨東南西北。
驀的空間深處湧出黑霧，轉瞬遮蔽了空間，黑暗中一陣陰風襲來，其中裹著一點劍芒，如電光劃空，將漫空飛舞的彩蓮絞成了粉末，又往太一脖子抹來，太一急忙取出金箍棒，擋住了劍芒，一聲金鐵交鳴巨響聲中，來者顯出人形，卻是吳纖，手執九州鎮妖劍，與太一都了個難分難捨。
九州鎮妖劍天性克制妖族，太一雖然法力遠在吳纖之上，打鬥之時，棒劍每次交擊，只覺一陣陣潛力如巨浪襲來，震的他元神浮動，一身神通發揮不出八成，七寶妙樹又要抵擋都天五行陣，無法使用，交手幾十回合，只覺越打越艱苦。
就在此時，精衛也從陣中走出，祭起定海靈珠就打，太一頓時抵擋不住，忙把山河社稷圖抖開，化了萬里江山，人跳上去，腳踏江山，頂懸七寶妙樹，手掄金箍棒，晃一晃，金光萬道，劈頭蓋臉般向兩女打落而來。
「今日就算太極圖在此，也難保你性命。」吳纖大叫道，把手一指，頓時狂風大作，黑霧翻湧，火光影裡見了都天五鬼，臉分五色，猙獰怪異，跳落在圖中，吐放千萬道霞光，籠罩著萬里江山，都天五行轉化，這萬里江山頓時運轉不隨心，龍蛇起陸，地震了似的，到處都有火山爆發，山林著火。
二女都跳上圖來，精衛把手一指，虛空中飛出了四條火龍，銜住七寶妙樹，太一兩件教主級法寶頓時失去了作用，吳纖祭起九州鎮妖劍，精衛打開定海靈珠，毫光大放，太一招架不住，急忙丟開金箍棒，把身一晃，即刻顯了太陽金烏本體。
但見虛空中懸浮著一輪紅日，紅日之中一隻太陽金烏，展翅之間，抖落了一塊塊鎦金色的火雲，鋪天蓋地，火雲之中，裹著萬千顆妖皇雷，疾如驟雨，往圖中墜落下來。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精衛長笑一聲，把手一拍頭頂，顯了一畝火雲，雲光之中，跳出一隻朱雀化身，一個鯨吸，就把同為星辰元氣的太陽真火，全都吸了走，空中只剩下萬千顆妖皇雷。
吳纖把手一揚，飛出一套天妖化形幡，放出妖氣，如磁吸鐵，頓時將妖皇雷吸住，往幡面拉扯而來，卻聽一聲金烏長鳴，吳纖大叫一聲不好，急忙把天妖化形幡往天上一送，就聽一聲霹靂大響，那無數妖皇雷同時爆開，所幸被天妖化形幡抵擋了住，二女沒有受到傷害，只是這套天仙級法寶卻被炸成齏粉了。
卻說陣外，鎮元子幾人見得都天魔火中，突有火光衝起，隨後就是一陣雷響，知道時機到了，鎮元子把手一彈，飛出一點晶光，在邊緣將陣法炸開一道縫隙，三人奔入陣中。
沙僧把素色雲界旗展動，只見氤氳遍地，彩雲聚成一條瑤池大道，向著西方延伸，沙僧急奔其上，轉瞬到了終點，但見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雲氣，這是五行之庚金之氣，吳纖都天五鬼化身之金鬼本源。
沙僧急忙運轉神通，把手中素色雲界旗展動，異香湧出，罩在了上空，頓時整個庚金氣海發生了連串反應，巨響連連，整個白氣海洋急劇收縮，化作了一面都天旗，被沙僧收在手中，與素色雲界旗一合，就聽一聲慘叫，在吳纖三人爭鬥的萬里江山中，一隻都天金鬼急劇暴漲，瞬間就被撐爆，化了恢恢。
「好傢伙，若不是有我，只怕二女難以活命了。」看著西面的虛空扭曲著崩塌，牛魔王心中暗自吃驚，又見鎮元子的人參果樹化身，已經到達南方丙火方位，展動了離地焰光旗，頃刻就將都天火鬼炸死，真身展動杏黃旗，到達了中央戊土方位，震死了都天土鬼，收了兩面都天旗，只等東方甲木方位一破，去了四面都天旗，維持不住陣型，眾人再動手，二女還在山河社稷圖中，非喪命不可。
牛魔王手中修羅旗，克制的是北方壬水方位，太一所托非人，就見他走的是東方甲木方位，悄悄來到終點，把修羅旗展動，黑氣湧出，化作了億萬朵黑蓮，互相交接，無邊無際，充塞在陣中，不僅陣法空間不再崩潰，就連鎮元子等人，都被黑蓮海洋淹沒在內，脫身不得。
「修羅旗，你是牛魔王，豬八戒被你怎樣了？」太一正與二女搏鬥，隨著都天五鬼隕其三，山河社稷圖漸漸發揮了作用，打的二女左支右絀，突然起了變化，但見漫空的黑蓮飛旋，太一大驚，急忙運轉天妖真瞳一看，頓時發生了豬八戒的真面目，原來竟然是牛魔王，不由得大驚失色。
牛魔王把手往臉上一抹，顯了真身，大笑道：「豬八戒已經受死，太一，下一個就是你了。」說著，牛魔王運轉元神，頂上顯了一畝本命靈光，就要把化身祭起，來與二女聯手，擊殺太一。
不料就在此時，牛魔王劫數來臨，晨鼎山下的蘆蓬中，那招妖幡無風自動，左右搖擺三次，從幡面上飛出無數個妖文大字，逕自穿過都天五行陣的禁制，就連修羅旗也毫無效果，那些妖文飛落在牛魔王頂上本命靈光中，就像吸血蟲一般，頃刻間把牛魔王的本命靈光吸了乾淨。
這本命靈光，是修行者區別於凡人的依據，一種與元神合一的領域，靈光一失，紫府大門即刻關閉，元神消散，退化為凡人真靈，牛魔王一身雄渾的法力，頓時運轉不起來，放射不出身體外，就好似一台空轉的發動機。
「怎會如此？」牛魔王雙眼無神，修羅旗從手中跌落，漫天的黑蓮頓時消失不見，鎮元子躍上半空，怒火充塞元神，看見呆立不動的牛魔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即刻祭出地書，從天上罩下，須臾間把牛魔王罩在黃塵中，先天戊土神雷炸開，就將牛魔王炸成了齏粉，只飛走了截教靈寶，紫電錘與魚鼓。
「怎會如此？」瞬間局面逆轉，精衛與吳纖都大驚失色，腦瓜子裡完全想不明白，遲疑之間，鎮元子已經抓著修羅旗，跑到北方終點，運轉法力，強行激發法寶神通，將修羅旗丟在壬水方位，將北方都天旗打出了原型，殺了都天水鬼，這都天五行陣，就徹底沒有了威力。
此時，太一心中已經定如珠星，知道聖人之間必定存在著某種交易，使得通天教主解除牛魔王的截教身份，女媧娘娘才能用招妖幡把牛魔王鎮壓住，然後借助鎮元子之手把牛魔王殺死，其中的門道，錯綜複雜，太一也無法盡知，但這個劫難，卻是可以結束了。
都天五行陣被破，失去了都天四鬼，吳纖已經無法鎮壓住山河社稷圖了，太一長笑一聲，把手一指，山河社稷圖抖動著，中間打開了一個漩渦，發出巨大的吸力，把二女往漩渦深處拉扯，教主級法寶的威力，二女都抵擋不住。
但聖人之間的交易，前提乃是保住二女性命，現下卻不是劫數，就見北方被丟棄的修羅旗，飛了出來，黑蓮懸空，抵消了漩渦的吸力，旗面展動，裹著精衛與吳纖逃到遠處，山河社稷圖一合，只把圖中的最後一隻都天木鬼殺了死，飄飄然落下一把都天旗。
鎮元子飛出地書與人參果樹，吸住了修羅旗，兩女跌下空中，落在晨鼎山上，太一手執金箍棒，沙僧揮舞降妖杖，鎮元子施展袖裡乾坤，圍住著二女，神通法術鋪天蓋地，眼看走投無路，精衛祭起定海靈珠來拚命，突然幾聲霹靂巨響，分別響自鎮元子、沙僧身上，兩人被震跌倒了開。
眾人抽空一看，只見鎮元子懷中飛出三面都天旗，沙僧懷中飛出一面，還有地上一面，總共五面都天旗，圍繞在吳纖身外，緩緩飛旋著，旗面上吐出一股股似黑似白的氣流，從吳纖頂上灌輸而入。
精衛一愣，急忙把定海靈珠祭起，太一隻能跳開，抖出山河社稷圖來擋住，精衛趁機把修羅旗拿在手中展開，朵朵黑蓮懸空，擋住了眾人眼光。
鎮元子一躍而起，一臉陰沉，祭起地書與人參果樹，與太一聯手，發力一震，將黑蓮絞成了碎末，剛好見到最後的變化，但見吳纖頂上一畝雲光，顯了三花，其中那惡念黑蓮與善念白蓮合在一起，上面五面小旗旋轉著，變化作五個人樣，面目與吳纖並無差別，只是身上衣服各自一色，分了青黃赤白黑。
原來，都天五鬼的核心，是盤古的部分執念所化，後來被蒼穹用都天神煞禁錮在都天五行旗上，吳纖以都天五鬼為斬屍化身，卻只得其軀殼，法力不足以將核心打破，如今借助外力將五鬼斬殺，禁制破碎，那盤古執念就都被吳纖吸收了。
盤古開天闢地，隕落之後，不提元神分化三清聖人，也不提大部分精血化作十二祖巫，就是那些糟粕，也能鑄造了巫族一脈，就連女媧造人，都要從中取材，可見盤古一身都是寶，他的一點反抗天道的執念，被吳纖吸收之後，與吳纖惡念元神合一，就把盤古的烙印清除了出去。
並且，從此之後，盤古就徹底分化完畢，天地間再也沒有任何一點不被煉化的盤古痕跡存在，無論三清還是祖巫，無論巫族還是人族，都已經是獨立的存在，雖然還用著盤古的名義，卻不再是盤古了。
吳纖完結了盤古因果，於天地有大功，修為自然水到渠成，善念即刻被分離出來，形成了事實上的斬善屍，只是由於情況特殊，善念不能自主寄托，被強制與惡念合一，都寄托在都天五行旗上，變成陰陽合一的化身。
雖然以後要繼續提升法力與功德，才能把斬二屍的特性完善，使得法力神通圓滿自如，但卻不用現在度天劫，若不然，現下敵人當前，兩女非喪命不可。
鎮元子與太一，都一言不發，祭起法寶就打，吳纖咯咯一笑，把五具化身往前一擋，布下都天五行陣，兩人都不敢前進，只在陣外用法寶轟擊，爆炸聲中，精衛展動修羅旗，護持著她飛上空中，祭起定海靈珠，全力震開七寶妙樹，將混沌玄光塔收在頂上，回到吳纖身旁。
太一招回七寶妙樹，三人全力出手，兩件教主級法寶，三件金仙級靈寶，加上兩人都為斬二屍金仙，都天五行陣雖然厲害，卻還不如誅仙劍陣或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漸漸的抵擋不住了。
「我二人寡不敵眾，今日是要無功而返，還是收手，走為上策。」吳纖對精衛說道，精衛同意了，兩人就化虹而走，吳纖在遠處招回化身，太一三個也無法阻止，只能把氣洩在晨鼎山上，把這山打出原型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