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西遊正傳 第十七章 利益所驅，道之所在 文 / 一劍臨風
第十七章利益所驅，道之所在
「聖人無情，本來就是如此，絕對上位者的心態，他們的立場與優勢，決定著他們任何的動作，都是以自我為絕對中心，什麼慈悲，什麼情分，都只是聖人心意的產物而已。」
妖師宮中，十二都天神煞大陣裡，只有蒼穹與玫兒兩人，空中飛舞著億萬隻都天血蚊，一頂銷形星辰冠懸於上空，十二種負面光華籠罩著這些血蚊，一點點的削弱著血蚊的反抗意識，但兩人都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面，而是討論著牛魔王之死。
這件事情，粗一看，沒什麼大不了，但蒼穹從精衛與吳纖口中問出了牛魔王死因之後，卻知道自己受了一次蒙蔽，吳纖斬二屍，並非天意，而是人為，出自通天教主之口，六大聖人允許，聖人之定數。
從前牛魔王統治妖國，對截教有大利益，因此通天教主救他活命，這對牛魔王來說，是個雙贏的結果，說不上忠誠，即使拜入截教門下，卻沒有把妖國併入，信仰都是自己得了，截教得到的好處不多，這種心態，必不是聖人能夠忍受的，無論他有多大的利益，都不會被通天教主看重，一旦有另外的好處，牛魔王的命運，就被決定了。
牛魔王一死，太一就能重煉妖族信仰，妖教有了一線生機，女媧得了通天教主好處，也就不會太過為難截教，西方二聖要依靠女媧與太一來使得佛教永恆，必不敢違背女媧的意思，最差也得保持中立，這樣一來，下量劫無論怎樣，截教重建，有著三聖不反對，基本就能站穩在天地中了。
借助局面的變化，一個小小的交易，通天教主就把截教與蒼穹靈宗之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關係，轉變成『有福同享，有難你當』的單方面關係，不得不說，聖人計算，實在厲害。
「這對闡教與人教卻沒有好處，元始天尊與太上老君怎會答應？」聽了蒼穹解說，玫兒有些想不通，就問道。
蒼穹笑了笑，道：「怎會沒好處？太一讓鎮元子去借了杏黃旗與離地焰光旗，受了人家好處，就要還，如今廣成子他們在瘋狂進攻中央皇城外的白鼎山，這不就是女媧與西方二聖默許的麼？九州鼎山若破，南贍部洲盡在佛、妖二教手中，於道不利，盤古二聖若不出手才怪呢。」
中央皇城是南贍部洲靈脈匯聚之所，若是掌握在道門手中，充當量劫第八十一難，太一縱然破去，就算量劫取勝，最多只能得到白鼎山中的功德舍利，卻不能幫助佛教佔領此處，如此一來，量劫之後，南贍部洲命脈依舊掌握在道門手中，這就符合道為主，佛、妖為副的正統，盤古三清才會滿意。
當然，西方二聖礙於女媧娘娘的意思，不敢違背，卻必不會甘心，所以第八十一難，兩人都要出場，與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做過一場，才見結局，雖然結局早就注定了的，但這是面子上的問題，若是連打一場的勇氣都沒有，那也太窩囊了，聖人臉面何存？
玫兒歎息了一聲，說道：「原來如此，這些聖人考慮問題的角度，跟現實裡的貴族，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的。」
「差不多了，畢竟是上位者設定的遊戲麼！聖人與貴族，都是同樣的驕傲而固執，只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同的是，現實裡的貴族，錯了之後，或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而聖人，不過是丟臉皮而已，無傷大雅，這也使得聖人更加的無情而自私，無所顧忌，所以跟聖人合作，千萬不可大意。」
蒼穹淡淡說著，其實，他心理清楚的很，通天教主得到的好處，不止是其他人，包括聖人認為的，為了截教的重建，更有那深處一層，只有教主與蒼穹兩人才知道的好處。
把牛魔王用來交易，是令截教與靈宗脫離戰略同盟的關係，但卻因此幫助了吳纖斬二屍，並且救了二女，受了好處，這因果卻加深了不少，使得蒼穹不得不補償，並且這是人命，還必須加倍償還，除非蒼穹如聖人那般無情，把一干門人都拿去填補因果，為截教送死。
但通天教主做得，蒼穹怎會如此？玩家與npc的區別，就是如此了。
為此，蒼穹給截教的補償，就必須有足夠的份量，而對聖人來說，二女的性命，加上吳纖斬二屍，這等因果，就算教主級靈寶也換不過來，除非蒼穹用那未成型的，可能性存在的教上級靈寶來交換，才能撇盡關係，否則，下量劫，就為截教犧牲大量門人吧。
「天地量劫雖然是我佈局，但博弈雙方都為聖人，超越天地的存在，漫不經心的情況下，才按照我心思下棋，一旦受到吸引了，發現博弈之中有巨大好處，就即刻搗亂，隨心所欲，不是我能控制的，所幸是通天教主，還要等我把教上級靈寶創造成型，若是讓元始天尊等人知道了，現在我已經沒命了。」
「不過我從尋找通天教主做合作夥伴的時候開始，不斷的接受截教的幫助，積累巨量因果，怎會沒有準備，npc就是npc，縱然你是先天聖人，盤古三清之一，我也要把你綁在我的戰車上，甚至，還要讓你一直給我打下手，成為我的小弟。」
想到得意之處，蒼穹哈哈大笑，把手一指，射出一束元磁靈光，罩住了整窩都天血蚊，頓時電光爆散，白光閃爍，片刻之後，元磁之力就把血蚊的靈魂徹底磨滅，衣袖展動，把血蚊收起，蒼穹站立起來，解散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玫兒也把銷形星辰冠收起，問道：「這億萬血蚊，每一隻裡，我都感應到了彭湃的元氣，你怎地不煉化吸收，反而弄出這般動作來？」
蒼穹笑了笑，道：「當初殺斬二屍的鯤鵬，是為了對付太一，之前殺冥河，因果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對付太一，等我煉成之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不可說，免得被聖人竊聽了去。」
玫兒眨了眨眼，就不再多問，算算時間，現實裡也快要開打了，連忙尋密室大坐，下線去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且說如今，南贍部洲中央皇城之外，白鼎山正被無數人馬圍了個水洩不通，個個都是頂生靈光，元神圓滿之仙，基本都是天仙級境界，少說也有十萬人馬，並且大部分都是玩家，若是蒼穹看見了，只怕就要失去信心了。
原來這些玩家，都是軒轅玉等家族隱藏起來的精銳，平時就低調行事，分散成無數傭兵組織，除了修煉與做任務，不參與家族任何事情，後來軒轅玉幾個完成了神器任務，這些人更是大量兌換，每個都有一把金仙級的神器，這樣的力量，除非是聖人出手，否則就算蒼穹把靈宗與之拚命，最後也只能身免，精衛等人絕無生理。
但這股力量，只受家主控制，就連軒轅玉這些太子，也不能調遣，是不到走投無路，絕不出動的力量，但現在，因為蒼穹召喚散落三界中的混沌鍾正品真靈，把十三家族的家主祭煉的真品混沌鍾都分解了，惹得這些家主震怒，誓要讓蒼穹滅絕，才出動了這股力量。
就算如此，家主們也不會單純為了報復就出動全力，他們深知遊戲正常運行的過程，只是如今的變化，在蒼穹干涉下，明顯出現了巨變，他們手頭裡的資料也都失去了作用，只能動用家族的智慧，來推算接下去的變化，因此得出結論：若想快速成聖，獲得異能，此量劫必須賭博，若是得勝，將收穫無窮量的好處。
就算賭輸了，最多就是重來，因此家主們就把這股力量出動，把賭注下在道教身上，元始天尊有盤古幡，太上老君有玲瓏塔與太極圖，就算其他四聖聯手，勝負也在五五，若是算上門人，在他們加入之下，勝算已經在九成之上了。
加入道家陣營，要成為核心，自然不是說說而已，在最終一戰之前，必須立下投名狀，才能得到任務，完成了任務，才能有無數的好處，至少，功德的數值是龐大的，如今，他們就要幫助雲中子等人，攻破白鼎山，把量劫第八十一難，掌握在道家手中。
不過他們的真正任務，攻打中央皇城，其實已經完成了，如今不過是順水人情，包圍住白鼎山，讓雲中子等截教金仙，把鎮守此山的靈宗鳩靈子，以及從皇城裡跑出來的白起與李斯兩個殺死，煉成法力功德。
白鼎山中，雲中子一行九人，行走在樹海之中，但見樹木纏繞，竟無一點道路，只得揮舞寶劍，動手清除樹枝，卻不知這些返魂樹，乃是九州鼎五色毫光所化，殺之不絕，斬之不僅，越是清除，樹枝越是繁密，不片刻，眾人就被樹牆包圍了起來，無數枝條揮舞著，如蛇般靈動，往九人纏繞而來。
「諸位道兄，此物神通鎮壓不住，還需請出盤古幡，才能破除。」怕受傷害，廣成子急忙叫道，把三寶玉如意祭起在空中，靈光罩落下來，將九人籠在低下，枝條轟擊在光罩上，辟里啪啦一陣亂響，卻奈何不得元始天尊的成聖法器，只是廣成子法力有些不足以支撐長久。
雲中子不敢怠慢，忙取出盤古幡，運轉法力，把元神與靈寶合一，猛地發力搖動，轟隆一聲，周圍虛空頓時崩塌，演化了混沌，隨後地水火風奔湧而出，亂如煮粥，周圍百里的返魂樹，都被絞成了碎末，就連白鼎山，這一角也被絞出了原型，地面顯了青銅顏色。
一道非黑非白的混沌劍氣，從盤古幡上出現，向著山頂飛射，一路破碎了無數返魂樹，鏟出了一條筆直的青銅大道，消失在山頂上，雲中子收起盤古幡，急喘了一口大氣，此山乃是通天教主聖人神通煉成，就是出動盤古幡，雲中子也要全力，才能將禁制破除了一角，比不得太一，借助量劫之力，只要教主級法寶就能輕易完成。
「守山之人就在山上，諸位道兄速速行事，切莫讓他等走了。」廣成子收起三寶玉如意，只因在山中有一股大力吸引，施展不得縱地金光，九人疾步上山而來，卻聽樹林中響起了無數聲沙啞的鳥鳴，隨後從樹上飛出了無數只獨角鳩，有些與禿鷹相似，只是頭頂上多了一根漆黑的彎角，撲騰著翅膀，如老鷹搏兔，電射而下，鳥爪展開，直抓九人頭頂蓋，來勢又勁又疾。
眾人都是大驚，急忙施展垂手白光術，把頂上護持了慶雲金燈，身外環繞垂珠瓔珞，廣成子把三寶玉如意一晃，飛出幾十道如意靈光，擊中了幾十隻獨角鳩，便聽一連串巨響，那些獨角鳩如泡沫幻影般破碎，化作了一根根羽毛，輕飄飄的飛落下來。
雲中子抓了一根羽毛，嗅了一下，突然臉色大變，叫道：「不好，這是鎮守此山的妖孽的身外化身，如今被打出原型，卻沒有飛走，那妖孽必定已經不再此處，怕是已經逃走了。」眾人急忙飛奔上了山頂，果然空無一人。
原來蒼穹早就感應到了中央皇城的變化，知道白鼎山守不住，就在山上打開餓鬼道輪迴，等得白起與李斯逃了上山，就離開這裡，回去妖師宮，只讓鳩靈子把晉陞金仙，脫落的一身羽毛，借法有元神大圓滿神通煉成身外化身，放在此處干擾敵人的感應，果然雲中子幾個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