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第三章 拜訪之人 文 / 八千嵐紫
站在昏暗的路燈下。
虛說:「我當感激你。」
女人說:「你比我還要不幸。」
虛:「母親,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女人:「因為啊,你是我絕望的產物,你的存在比我還要扭曲。」
虛:「我會給你帶來希望,比你想像的還要多。」
女人張開雙臂,熱烈而又親密地擁抱虛,自己的孩子。她用牙齒刺破自己的舌頭,鹹腥的血的味道讓她一陣興奮。用盡全身的力氣,女人扯下虛背後的那雙肉翅,放進自己的嘴裡,嚼碎,連同骨頭一起嚥下。
虛顫抖了一下,它沒有反抗。
只是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
女人:「你不需要翅膀。我啊,才是你的翅膀。沒有我,看你如何飛……」
虛被喜悅沖昏了腦袋,它狂喜異常,貪婪而又小心地吸允著女人的存在之力。女人口中發出黏糊糊的囈語,近似呻吟之聲。
偶有陌生人路過,不過是看到了一個衣衫不整的瘋女人在那裡做一些露骨而又挑逗的撫摸而已。
沒人會去理會她。更不會有人去向她搭訕。因為她正在抓扯著自己的身體。她尖長而又塞滿了污穢的指甲已經被自己的血洗乾淨。現在,她的指甲裡塞滿了自己的肉屑……
伴隨著絲絲入骨的疼痛,女人瘋狂地啃食著伏在自己胸脯上的虛的後頸。
同樣的血肉模糊。同樣的疼痛難忍。同樣的快感繾綣。
虛伸出粗長的褐色舌頭,它的舌頭在女人身上游移,粘稠的唾涎混合著污穢的血水,女人大片裸露的肌膚泛著奇異的光彩,她的臉上滲出了密集的油汗。
卡!女人咬碎了虛的頸椎,她全身顫抖不已!被原始**所催動,暴躁不已的虛後背拱起,隨後用力一挺……
交配行為只是為了發洩她還有它的**而已。
幽靈般飄蕩而來,紅色的重劍隨著她一起向前飄逸。看似弱不禁風,她右手裡卻握著一柄巨劍,紅色的劍刃血腥味很重,腥戮之風滾滾蕩漾開來。
重劍橫切而去。
緊密抱在一起的女人還有虛被劍刃撞碎了,一蓬蓬的血霧噴射亂竄,染紅了路樁、垃圾箱……女人的腦袋耷拉在路燈上,一臉的莫名其妙,她尚未弄清楚自己為什麼就失去快感了。
詩音用劍身向失去了上半個身體的虛拍了下去,「蓬」的一聲,尚且站立著的虛的下半身被壓低了二十幾公分,滿腔的肉塊、內臟全都被擠碎了,包括它的心臟。
輕盈地揮動了一下重劍,流光瑩動的劍刃從灰色的煙霧中穿過,虛消散於紅色的夜空下。
詩音徑直向前走去,不去理會身後的那一灘血肉骨泥。
她心情很糟。本來是去拜訪一下某人的。沒想到卻在路上遇到了讓她不悅的一幕。
「……都算在他頭上好了,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讓他為此付我精神損失費。」
…………
城市最奢靡的酒店。
某個房間。
凱撒倒立著懸浮在天花板之下。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主人被趕到客廳裡來了。當然,他沒有膽量去問雪依。那種事情,是萬萬不能打聽的,代價很暴力!
凱撒瞇縫著他那對猥瑣的小眼,困惑道:「尊敬的主人,吾可是知道長夜漫漫,男女非常喜歡做什麼事情……為甚,為甚你不去和雪依大人做那種事情?」
顯然,凱撒這是明知故問。
張小雨的雙腳放在茶几上,一臉冷漠。好像他被趕出來都是因為凱撒的緣故似的。「凱撒。」張小雨用餘光瞟了一眼倒立在自己上方的燈神,「你想被我關在空絕裡嗎?」
「梆--」
凱撒倒立著砸在了地板上。
此驚非同小可。凱撒曾經被張小雨關在空絕裡一星期。整整一星期!在那慘無人道、慘絕人寰的一周裡,燈神憔悴了168個小時!
本來,張小雨是沒可能限制凱撒的自由的,但是燈神知道他那卑鄙陰險外加冷酷的主人,為了不讓凱撒偷聽他的主人和雪依做的那些事情,愣是弄出了一個很是詭異的空絕……
一切都是為了主人那邪惡而又淫蕩的床上計劃啊--凱撒的腦袋裡裝滿了痛苦,為甚就是不能讓吾去偷窺!會摀住眼睛的說!
雖然在心裡不斷地斥責張小雨的蕩漾行為,但凱撒還是擠出一臉諂媚的笑,「主人,那個啥,您今晚睡沙發?雪依大人真的忍心把你扔在客廳裡嗎?吾認為她一定不會這麼做的!縱觀雪依大人歷來的生氣行為,她還是很心軟的!最後還不是被主人壓在下面……」
燈神不懷好意地扭過頭偷笑。
張小雨用手提起凱撒,把他放在沙發的後背上,「凱撒,你唱歌吧。」
燈神大喜!喔呀,這可真是,真是太難得了!主人竟然會給自己一展歌喉的機會。凱撒興奮之餘,喜滋滋問道:「吾所尊敬的主人,請問你想聽那首歌。當前流行的浪人情歌還是靡靡不堪的古典歌曲?」
張小雨道:「隨便。我曾經聽過你唱歌,而且很快就睡著了……」
凱撒臉上的笑容僵硬了,老臉一黑,怒氣噌噌竄出老高!但他還是樂呵呵地唱道:「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啦,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她……」
張小雨在心裡冷笑道,哈,嫁人?雪依除了嫁給我,還能嫁給誰!嗯?那女人怎麼還不開門,真的打算讓我睡沙發?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張小雨聞聲而起。隨手把凱撒封進了空絕裡。
空絕裡。
凱撒:「……漂亮的姑娘就要被狼吃掉啦,吾雙眼的淚水嘩嘩的下~~~~~~~~~」
臥室裡。
床上。
張小雨撲了過去。
「一邊去。」
雪依不僅扣上了胸前的紐扣,還把臉轉向了裡面。
張小雨想了想,默默不語地站在床上,盯著縮在被窩裡的嬌艷吸血鬼。冷戰是吧,鬧脾氣是吧,隨你喜歡好了。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張小雨沒有動手動腳的跡象,雪依又不好意思扭頭去偷看他在做什麼。
他還有她都很沉得住氣。
且看誰冷到最後--
一分鐘十七秒過去了。
「咳哼……」
雪依咳了咳。
張小雨跳下了床,淡淡道:「我今晚睡客廳。」
雪依故意解開睡衣上的兩顆紐扣,有意無意露出包裹在布料下面的……
轉過身,雪依曖昧地趴在床上,「小雨~~~~~~」
張小雨倒退了回來。
衣服什麼的,真是阻礙人類前進的存在啊!
雪依:「我在上,你在下!」
張小雨堅定道:「不,我在上,你在下!」
「不同意~~~~~~」
「不管了!我先上,你下,然後你上,我下……」
…………
翌日。
凱撒被張小雨放出來了。
憔悴不堪的燈神極度鄙夷而又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張小雨,噢,噢!發棵!無恥的主人,你昨晚又對雪依大人做什麼了!看到你那一臉的猥瑣冷酷,吾就知道你昨晚運動了很長時間!凱撒無比憤怒,但他只是一隻秘寶,秘寶不過是道具而已,說白點就是擺設的東西。
東西就該有東西的樣子。當然,凱撒不願做擺在那裡的花瓶!雖然他充其量就是一醬油瓶……
「主人,你昨晚休息得可好?」
「嗯。」
「主人,雪依大人怎麼還沒出來,我們今天不是去接那隻大波妹嗎?」
「……不要當著她的面那麼說。」
「懂的,吾懂!」
凱撒似懂非懂。
穿著異常妖艷的雪依終於踏出了房間的門。
張小雨還有凱撒都怔了怔,他們是斷然沒想到雪依會穿成這樣的。雪依大大方方問道:「好看嗎?」
凱撒純潔道:「好看!好看的緊!者也之乎!」
張小雨笑了笑,不予置評。他自然猜到了雪依為什麼這麼做。
出門。
雪依挽著張小雨的右手臂,凱撒飄蕩在他們的上方。
詩音的時間概念一向很精準,她應該已經來到這座小城市了。她要拜訪的人自然是張小雨。雪依五年前就認識詩音了,那時,詩音還是初中生呢。時間是很好的催化劑,它可以讓青澀的女孩出落得成熟風韻。
在雪依看來,詩音不過是一小丫頭而已,「她最近一個月內來拜訪小雨的次數有點不尋常……」雪依自言自語道。她抱緊了張小雨的手臂。
雪依驟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張小雨微微一笑,就當做什麼都沒感覺到。面對小鳥依人的雪依,張小雨若有所思。
「小雨,我們隨便把詩音打發走就好了。」她說。
「就照你說的做。」張小雨沒任何意見。
凱撒開始賣弄歌喉:「想要問問你敢不敢,像你說過那樣的愛我…………」
十幾分鐘後。
張小雨他們看到了拎著少的可憐行李的詩音。
詩音用高跟鞋踢了一下身邊的紅色拉桿箱,箱子向張小雨撞了過去。
雪依:「……詩音,你什麼意思?」
詩音平靜道:「沒什麼意思,接下來的三天我要和你們住在一起。」
雪依沒有瞄詩音,她看的人是張小雨!
張小雨鎮定地把視線集中在紅色的拉桿箱上。
凱撒做好了擁抱大波妹的準備,他色迷迷地飛向了詩音,他也做好了被她踢飛的準備。備用的終究比沒有的要好。雖然燈神的第二套準備確實很無用。
詩音冷酷地把凱撒綁在了拉桿箱上……
凱撒用情聖的姿態嚎叫道:「愛江山更愛美人,nei個英雄好漢寧願孤單∼∼」
情聖言外之意自不必說,他是英雄好漢,愛美人--
很遺憾,落花流水終無晴,任憑一池春風吹皺了多情人的眉梢。多情自古空留恨,凱撒不禁長吁短歎。
除了燈神外,剩下的三人倒是很安靜。雪依臉上的笑變了又變,由濃漸淺,最後歸於平淡。
張小雨拉著箱子,眼神高深莫測。所謂靜觀其變,雪依不動我則不動,她動我也不動!動也不動--
「親愛的,我們要如何招待三天兩頭就不請自來的客人呢?」雪依說。
「都聽你的。」張小雨露出迷人的微笑。不過,他的笑從雪依的角度來看,實在是可惡!
詩音「噠噠」的踩著腳下的水泥路,有意無意地向雪依炫耀她愈來愈豐滿的胸部。雪依則是慷慨地擋住了張小雨的視線,不讓他亂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雪依覺得一路走來,張小雨似乎在尋她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