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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章 白血人(上) 文 / 代月嵐

    c-735和m-768之間直線距離為240公里,四級飛蟲只需要一小時就能到達,坐在飛蟲身上半小時之後地面上開始出現稀疏廢棄建築,四十分鐘後,兩人到達雙流國際機場。從高空中看下去,核暴殘留就像大地哭泣的傷口。

    因為雲層中氣溫很低,王以默身材又小,坐在前排的她幾乎快被凍僵,陸陽從後面伸手把她擁入懷中,他用他的大手溫暖王以默的小手。大概因為混入爬行種族基因,王以默的體溫一直低於常人。陸陽歎了口起降低高度,再往前走就是m-768的防空領域,他可不認為自己是超人或是神仙,能頂著兇猛的炮擊闖入城市。

    更何況上一次失敗的陰影一直都在。

    按照王以默的計劃首先被突破的是高炮區域,這個分屬機構位與城市外圍,而m-768沒有地底防禦能力,利用蟲族打洞能力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然後發動突然襲擊。舊象美國某部恐怖片。

    ……

    巢裹著兩人潛入地底,當它厚厚肉質外皮包裹王以默時,陸陽看見她的身體因為害怕而挺得僵硬。他歎了口氣將她抱得更緊。「你別誤會,我抱你是為了給你取暖,你被凍僵了。」

    「當然是為了取暖。」王以默害怕得牙齒都在抖,卻倔強得不肯服軟。

    陸陽抱著她,眼睛又忍不住地開始打架,看來還真是累壞了。

    「其實你不用跟來,姐妹們會接應我,這不是你的戰爭。」王以默反過身去抱住陸陽,讓他睡在自己懷裡,枕在自己胸上。

    「你這樣不乖,女孩子因該楚楚可憐才乖。她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行動。」陸陽有些驚訝,透過那片柔軟,他能聽見王以默的心跳,沉著而且穩定。於是他把頭埋得更深,去嗅那寫飽含火藥與化學氣味的體香。

    「我給她們發了電報。」王以默張大嘴,在她大右側某大牙裡路陽看見了某件金屬物質,這是一台微型發報機。王以默的這顆大牙被整個挖空,然後埋入微型發報機。

    「哇塞,您比007還要專業,改明兒也給我來一台。」陸陽仔細打量那顆大牙。

    「你生氣了?」王以默伸拍拍陸陽耳朵。「你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用敬語。你是個好人,可我注定要對不住你……一會戰鬥打響後你什麼都不用做,跟在我們身後就好,姐們已經做好準備,而那些被困姐妹也會響應我們的照應。」

    「您這說法……」陸陽搖搖頭。「你這說法,就像我是個打醬油的,我可是老大吶。」陸陽還想說什麼,王以默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他嘴唇。

    「無論如何人生是自己的,輕易把它交給外人或男人,這是不負責和輕率的做法。我們雖然只是一群小女人,但我們也有尊嚴和驕傲。」

    「那我就奇怪呢,這麼堅強的您為什麼還要忍耐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暴行,您是個戰士吶,為什麼要忍到這個地步,為什麼允許別人隨便碰你。」陸樣強壓怒火,他輕輕咬那只壓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這是一根被凍得和石頭一樣硬的手指。

    「不是忍耐,而是交易和共存。在許多年前我們母親輩與當權者達成協議,我們出讓十五到五十歲的**,換取一個保障,他們不許人碰十五歲以下和五十歲以上,還有我們有孕在身的姐妹。」王以默平靜地說。

    「這些不都tmd是理所因當的事嗎?除了禽獸誰tmd會做那些事。」陸陽的怒火啪地一聲騰起,雙手卻緊抓著王以默用力撮揉。他只想讓她變暖和。

    「不要過度依賴來人的自覺性。若在太平盛世,一萬人裡頂多有兩千個屬於完全能控制住自己,他們是大好人。六千個屬於平庸之輩,他們偶爾會犯下錯誤,比如喝醉了、寂寞了、一時糊塗了……還有一兩千人屬於被**牽著鼻子走的類型。男人們在需要解決生理需要卻又找不到廁所時,不就時常就地找個旮旯解決嗎。而我們姐妹中不乏想走捷徑的偷懶之輩,她們企圖用一些小手段一步登天。柳下惠不亂懷,這需要良好的控制能力和整個社會努力。能真正滿足這一需求的,一萬人裡最多百分之三十,剩下部分得需要約束。現在正當亂世,誰又能約束誰呢……」

    「您可真是知識淵博啊!」陸陽尖銳地諷刺,他把王以默的手塞進自己衣服後背,然後把她鞋子脫掉,將那光溜溜的腳丫子塞進懷裡,緊貼自己皮膚。四個冰塊貼在肉上的感覺讓他一個哆嗦。」如果冷您應該提醒我降低高度。您瞧瞧,現在凍僵了,啥也做不了了吧。」

    「可我就是想體驗飛翔的感覺。」王以默倔強地說。「更何況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單獨生存,比如現在,要是沒你我只能像個石頭一樣自己所著發抖。我們需要對方才能擁有後代。一個種族要是沒了後代,那是一件多麼可怕多麼可悲的事。」

    「該死的真理教,洗腦毀掉一代人。」陸陽把頭枕在王以默肩上,她的味道絲絲入鼻。

    「回顧歷史所有教派都有其存在必然性,無論正邪。比如真理教在我們歷史上有著功不可沒的作用。」王以默的聲音也高了起來。

    巢帶著兩人在m-768城市外未密佈坑道的區域前進,陸陽越往前走就越害怕,這些地底坑道除了太過靠近核暴區域的那部分外大部分完整保留。不知道怎麼的,他覺得這些坑道處於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生物。於是指揮著巢小心翼翼饒過這些坑道,如此一來他們還需要半小時左右才能到達目的地,有足夠時間溝通交流。

    「既然如此,老子我現在就要上你。」陸陽撲了過去,王以默雙手抱拳猛擊在陸陽頸肩交界處。

    「你若真心想要,無論多少次都可以。但別拿這事開玩笑,對於我們,它依舊神聖不可侵犯。」

    「胡說,你明明一天要和很多人睡。」

    「那些睡過我的,不是已故就已經殘廢。他們因為我才死或殘廢,我怎麼能不回報。請不要用有色眼睛看我們,沒有什麼比新生更能安慰死者。」

    ……

    「二十年前我們的國家發生了一場末日之戰,這場戰爭延續了整整五年,在這五年裡所有的次序完全混亂。在五歲那年,我曾經問過母親關於父親的事,她給了我一百多個名字,叫我們選個喜歡的祭拜。」王以默喃喃道。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記不得。」不記得丈夫,這也太那個了點。

    「不是,只是難以割捨。小時候常聽母親說但願今生只識君,她和父親的愛從未結束。一生只愛一個人,不僅需要勇氣還得需要運氣。」

    「父親是個幸運的人,末日之戰剛開始,他幾乎沒受什麼折磨就幸福地離去。母親是個不幸的人,帶著一對女兒獨自存活的她根本沒有殉情的福分。在那場沒有希望的戰爭中,母親無法獨自養活我們,於是她為我們尋了第二任父親。母親強迫自己忘記父親並希望和這個男人幸福生活,可這個男人只和他處了一個月不到又死了。」

    「有些事一旦開頭就沒有結束,母親在養育我們的過程裡為找了無數父親,其中不少帶來了弟弟妹妹。但他們都死了,從我們的生命裡徹底消失,而我們依舊需要為明天努力。」

    「你母親遇見的一百多人都死了?真是夠可憐……她是位偉大的女性。」陸陽真心崇拜。曾經的他認為那些為丈夫或情人以死相陪的女性很偉大很神聖,但在今天才知道那些只不過是溫室中的嬌花。中看不中用。

    「這不好說,但他們的確消失了。這些人大部分是好人,少部分是禽獸,不管如何只有下一代才能傳播希望。」

    這就是女人式的勇敢,雖然哭泣但決不軟弱。陸陽覺得自己被濃濃的哀傷堵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反對的話。只是將王以默緊緊擁抱。

    戰爭帶給女性的傷害遠比想像更加殘酷,她們成為寡婦或孤兒,離家鄉,流離失所,遭受各種暴力侵害,很多人為此喪命。在沒有男人的情況下,她們負責運輸、建築、生產、在必要時拿起武器保衛家園,甚至和男人們一起奔赴戰場。雖然這會讓她們暴露於重大危險之中,但她們每天反覆進行著這樣的選擇:要麼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要麼無視家人的飢餓與寒冷。

    ……

    「以後別恨母親,並不是每個母親都是神,就算有錯誤也是難免。」

    「可我也不是神,難免有個人情緒在裡面。母親在一生中犯下的錯誤和做出的好事幾乎一樣多,無論她為我們付出了什麼,我已經償還她足夠的補償。」王以默轉過頭去不看陸陽,「在我十四歲那年母親拋棄我們在睡夢中死去,她躺著上吊,這和她的信仰有關。大部分人說她瘋了,少部分說她是追隨父親去。但只有我才知道,她是承受不了生命之重,生活把她折磨得體無完。」

    「母親死前留給我和王以舒一人一雙鞋,她說像個女人般活著吧。她把肩上的重擔全交給了我,於是我承擔重任,不光是撫養弟弟妹妹。他們大多是續父帶過來的孩子。只是沒有經驗的我竟然一個也沒能成功養活。我的人生從此一塌糊塗。」王以默緊緊咬住牙關,像在忍耐什麼而且就快無法忍受。

    陸陽緊緊抱住她,他吻她扶摸她,而王以默也激烈地回應。

    「在一個男女比列高達數百比一的社會中,假如女性依舊抱有舊時代的貞操觀念,這顯然不合時宜。曾經有個超級組織就是因為堅持舊時代的婚戀觀點而滅亡,你想想一個人口上千萬每年人口新生人口只有四位數不到是什樣一種悲哀?光是各種悲哀和恐懼就能把這基地給毀了。」王以默喃喃道。

    「不許提那噁心的組織。」狠狠咬住王以默嘴巴,剛剛錨足力量想要直奔花心,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巢撞上某個堅硬物體。陸陽摔了個踉蹌,就連桃源入口也沒碰到就被直接摔開。

    「我們到了,姐妹們來接應我們了。」王以默只兩秒鐘不到就整理好一切。

    陸陽確認她是故意讓自己摔出去的。

    改天一定要你嘗試「滿清十大招」,陸陽有種咬著手帕哭的想法。

    接應王以默的是一隻很標準戰鬥小分隊,一共十二人都是非常年輕漂亮的女性,其中六人拿熱兵器,六人拿冷兵器。有四人陸陽曾經見過,這四人身著緊身軍用背心,將貓科動物似的結實而富含彈性的身體露了出來。她們的肌肉都很結實,但因為女性特有的豎狀肌肉不但沒有粗狂和不協調的感覺,反而更添一種野性韻味。

    陸陽被著廢墟上的美景吸引,按住自己不讓鼻血流出來。

    見到王以默居然帶了個男人過來,女人們非常不滿,一陣嘀咕之後為首那名長得有些像勞拉的女性對著王以默勾勾手指。「過來說個話。」她們的表情集厭惡冷漠於一身,卻又帶著一絲懇求。

    五分鐘後王以默鐵青著臉返了回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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