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70章 虛妄 破滅[一]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70章虛妄破滅[一]
[沒改完~]
想到家，呂詔心中總會沒來由的湧出一陣暖意，「家」這個字眼能讓他打心眼覺得人活一世很美好，記得大學畢業後在地下室渡過的那段孤寂時光，沒錢沒能力，就是靠著那種情感寄托才能夠活的充實。
然而，這種閤家溫馨的暖意僅出現了一瞬，就如陽春化雪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替而代之的是一瞬間降臨的沉重而又窒息的沉默。
就在這時，陳家少主陳惶的嘴唇蠕動了幾下，以旁人根本無法看到的角度念出了一段法言。
瞬間，呂詔心臟咯登一緊。
這種感覺！呂詔的思維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高次元的虛妄具現化能力，呂詔的內景福地就是這種能力，之前接觸到的寰宇流波的影像也是這種能力，所以他對這種層次的力量並不陌生。
總之，呂詔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鎖定了，明明知道這種力量存在這個世間，卻沒有辦法將之找到，更別提驅逐了。
「如果這是劫……」
呂詔本能想到這可能是悟道必經的階段，是假的，就如書中所說的黃粱一夢，一覺醒來，羈絆還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如果有的選，呂詔寧願不要這悟道機緣，但境界躍升帶來的[因果劫數]卻不會因為某些客觀原因的存在而消失。
「咻！」
又是一道斬斷羈絆之力結實的劈在呂詔的靈魂上，不痛，一瞬的呆滯過後全身的感覺漸漸恢復，呂詔發現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可能，我感覺中家的羈絆正在刻印正在消逝，怎麼會這樣？血脈的羈絆印刻在了我的心中，生死之力都不能斬斷，不能啊……」呂詔以顫抖的聲音呢喃。
沒有這份羈絆，呂詔的守護對父母來說便成了可有可無的東西，完全沒有其本來的價值。
所謂的羈絆，是雙向的，在你感覺對方存在的時候，能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是一種依賴關係。只要對方還能起心動念，不論多遠，你都能感應到的依賴關係。
但現在，這種感覺卻被人用禁忌之術斬斷，即是說，當呂詔心念親人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自然也就不能以此證實自己的存在。
這與輪迴不同，就算是父母入了輪迴，呂詔也能感覺到羈絆的存在，但現在，看到的只剩下一片茫然。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不可能會發生，不可能，不可能啊！！！
渾濁的黑色瞳孔中，急地湧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打轉。
「可惡！！」
聲音幾乎是在吼，從呂詔的喉嚨中，如同溢出般一句接著一句。
其實，如果呂詔能向外多走幾步，就能發現碧家長老等人並未像他看到的那樣神情恍惚，動靜兩種極端的感覺對沖產生的錯覺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自然就能將目標鎖定在陳家少主陳惶身上。
可惜，他被一種禁忌的陣法困住了思維，只能一邊緊咬牙關地抵抗腦海中的被遺棄感，邊在腦海中拼湊一瞬間閃過的片段。
碧家大長老低聲傳音告誡道：「陳家小子，你小心玩出火。」
陳惶滿不在乎道：「哼，本少的轉生石能扭轉三世因果，雖然不是真的扭轉天道循環，但卻能讓受術者心陷沉淪幻境，心力耗盡而死。沒得說，今次，我連成道神物都貢獻出來了，福德晶石我要七成。」
脾氣火爆的三長老一聽這話，怒了：「陳惶，沒有我們碧家的寰宇流波陣輔助，你一個人能定住這因果循環的波動？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那破石頭中的精華已經對你沒有作用了，哼哼，用這麼個石頭就想換七成福德晶石，你不怕撐死？」
「你算老幾，本少比你高一個境界，敬你才稱你一聲長老，哼，別給臉不要臉。」陳惶不屑的看了三長老一眼。
「你……」三長老羞憤，剛想反駁，就被大長老攔了下來。
「老三，福德晶石要緊，大局為重。」
陳惶示威似的挑了三長老一眼，拍手道：「大長老很上道嘛，待來日本少成就道君之位，必不忘今日的恩情，哈哈哈……」
說著，陳惶一指點出，掌心一塊刻滿文字的石頭中噴出一股青色的元氣，瞬息之間，化為了一柄斬情劍。
剎那之間，一道劍光自無明處來，一下席捲而來。這是一門異術，一門禁忌的因果術，其中摻雜了轉生石的神能，兩者結合，斬人因緣，鬼神難測！
呂詔臉色一變，他終於看到了消磨自己羈絆的凶器。
看清楚了又有什麼用，呂詔根本擋不住這介於現實與虛幻之間的劍光。
「唰」的一聲，這道劍光如驚鴻一現，一閃即逝，胸中被刺痛貫穿的呂詔，臉扭曲了。
「嗚……」
讓人不禁哼出聲來的刺痛。
但肉身的疼痛遠不及靈魂的痛楚，但他緊咬牙關忍了下來。
「誰……誰敢斬斷我的羈絆……」
這料想不到的事態，讓呂詔不由得大叫了起來。
劍光已逝，呂詔的五感再捕捉不到一絲變化。既看不到接踵而來的劍光，亦聽不到欲將自己逼入死角的破空聲。
等了整整一分鐘後，呂詔才有了決斷，眼神之中，瞳孔緊緊的內縮：「如此，我就會會你這能斬斷羈絆的秘術！不要讓我知道你是誰，不然……」說話之間，一片空洞的灰白色迷霧，從他上的頭頂上出現了，迷霧中隱約能看到一塊微型大陸。
內景福地！
這是要用內景福地鎮壓自身，他終於肯定是有人刻意在用禁忌手段斬斷他的羈絆，沒有過去的他，今世的一切是他最珍惜的東西，現在竟然有人將這羈絆斬斷，你教呂詔如何冷靜地下來。
「…哦……」
瞬間。
呂詔的舉動，深深刺激了陳惶的傲慢。
陳惶兩眼瞬間瞪大，之後又危險地微瞇。露出的牙齒嘎吱作響，鼻樑上也出現了好幾條皺紋。
隔著無名虛空，呂詔和陳惶隔了一重迷霧，相互對峙。
急劇增加的壓力頓時充滿整個場景，氣壓也陡增。緊迫感簡直能讓人如觸電一般痙攣，碧青夫人護持女兒的元神，難受的輕哼兩聲，甚至連意識被禁錮的蘇琴都皺了皺眉頭。
陳惶忽然扭動手腕，一邊說到。
「看樣子這小神還有點底牌。既然如此，是不是能夠讓我稍微享受下……呢？」
刷，陳惶一下子抬起一直低垂的右手，讓右手手指在轉生石上碰觸。敕，伴隨著扭曲的震動音，脈動著的青色光芒突然變得強烈起來，轉生意志——這正是轉生石中蘊藏的神靈。
「重罪！重罪！重罪！」
「你竟然要超脫這片天，你竟然敢超脫這片天，你竟然不敬畏這片天……」
「你有罪……」
那轉生意志中蘊含的「道」並不是正常生老病死，而是要強逼眾生入輪迴的偽善，在這股意志下，不允許任何超脫輪迴的存在，掠奪眾生超脫的機緣彌補自身，拒絕一切干涉輪迴的存在。但，那並不是自然的天道。而是「禁閉」。那是會讓人完全像是螻蟻一樣匍匐在這股意志之下，絕對的傲慢。
「！」
在如此感覺到的那一瞬間，內景福地投射出的蜃樓幻影如油燈燈芯，明滅了一下。
「這股意志中的霸氣蘊含著死氣，根本激不起我心中的喜樂，哼，腐朽的意志……」
呂詔一邊咂舌一邊重新定住心神，瞬息就斷定了這股意志並非生者所有。
因為虛妄具現化能力的互相對抗，呂詔注意到，自己似乎觸碰到了內心的深層心理。
不過，腐朽歸腐朽！
一陣龐大的力量，徹底籠罩了這片空間，這是那位**、偽善的道君彌留之際留下的護道力量，期盼有一天自己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點道理能被後人接受，為自己博得一點生機。
「卡卡卡……」
這是呂詔的內景福地承受不住這股轉生意志而開始崩潰的前兆，他一邊發出幾不成聲的吼叫，一邊不計消耗的使用神力，掐出秘咒。
「該死，該死啊……」呂詔平靜下來，內景福地被一擊而潰，他仰天長嘯，知道自己無法突破某種禁忌之力的束縛，找到那個暗算自己的人。
——呂詔整個人崩潰地呆立，強烈的破壞**充滿他全身，在他心中醞釀著陣陣漣漪，就算不能探查到父母和妹妹的氣息，也要查出那個斬斷因果之人的身份。
他有理由相信能夠釋放這麼龐大轉生意志的神物沒有人操控的話，是不可能自己運轉的。
「哼！」
呂詔輕哼一聲，唰地站起身姿的軌跡上，升騰起一股無上氣勢。
靈魂所散發出來的熱量，洶湧而出，隔得老遠，碧家長老和陳惶也能感覺到呂詔想要尋回羈絆的強烈意志。
「咚……」
一圈幻彩霓虹自呂詔本尊所在的位置爆炸般擴散開來，掃出漫天異彩。
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一掃，實際上這是動極與靜寂的對撞，道圖中那道徘徊不定的弧線被抽離之後的必然結果，這是心念堅定的體現。
噗！
原本因為道君意志的出現而停滯了一瞬的陣法再也維持不住，碧家幾位長老都承受極大的反震力，紛紛吐血倒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