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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69章 內景福地 文 / 天情悟劍聲

.    第69章內景福地

    「嗯?動靜都是相對的,我眼前的景色在變幻,究竟是天動了,還是地動了,亦或是天地都在受我的心境影響而動。動靜從來相對的參照結果,從我們地球來看太陽是動的,地是不動的,但以太陽為中心,地球就是動的,太陽就是不動的,動與靜都是相對的。」

    起道,任何悟道的步驟都有起道的過程,每個人起道的方式不同,但內在原理都是一樣的,即人們都會選擇自己最熟悉的經典,將自己帶入到道境之中。

    呂詔選擇的經典便是佛門「風吹經幢」的典故。

    嗖!

    呂詔一步踏了出來,再次將自己的心神抽離一次,背後唰的一下,一黑一白,兩團光暈出現,組成一張道圖。

    「有情即法動,無情無佛種。若修不動心,終成寂寞果。」

    真言一出,道圖散發的黑白光芒大盛。

    黑白光芒之中,隱隱可見一個小人懸空而立,一手指天,一手橫執,容貌模糊,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唯有腦後一點陰陽靈光,形如火焰,明明靜止,卻彷彿精靈般活躍地跳動。

    很多求道者都將修持「靜」與修持「不動」劃上等號,以為身不動、心不動,腦袋不要動、感情不要動就能成就無上見解,這本身就已經走進了一個誤區(死胡同)。

    一股明悟從心底深騰出來,呂詔精神無比的豁達,只感覺到了,無時無刻都在吸取大地的養分,隨意一呼吸,元氣就滾滾而來,進入腦海之中,和精神結合,變成了法力。

    道是什麼?其實誰也說不清,連中古聖賢都說不清,更何妨是呂詔呢?但是呂詔可以去理解它,它應是一切,一切,它包羅萬有,無窮無盡。

    作為一個求永生的修者,無論是中古聖賢還是古佛、古仙,皆是通過修煉這種方法去感知的,他們感知了無窮盡,連他們自己都不知如何去表達出來,所以他們亦只能用個代號來表示,叫它做道吧!

    他們在感知到無窮盡時,發現了這無窮盡裡有一個最基本的規則或者說規律,就是兩種東西在一起,就會產生變化,而且都是這樣變化著的,所以他們就將它提煉出來,命個名叫陰陽,意思是說一切一切都是由陰陽變化而來的。

    動靜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若是一念之差,以為其中的某種應當捨棄的話,不論捨棄那一種,最後的結果都是走火入魔,只有兼容並蓄,才是動靜一體,神仙逍遙的真諦。

    這就是呂詔感知「道」的方式,先賢的修煉經驗,得出只有以虛靜這種方法才能夠去感知「道」,因為道的基本變化都反映在一切中,只要你能虛靜,你也可以在現實生活中去感知「道」。

    極靜知「道」。

    在生活中發現它,理解它,然後才能運用它,極動行「道」。

    出世可以修煉,去體驗「道」,入世可以運用「道」法治理好國家社會,做人處事亦是如此。

    這是呂詔的感悟,換一個人,也許就是另一番感悟。

    認識動靜之理,它的構成,它的變化,認識之後還要學習去運化它。相對就是,有相對有差異,自然就能形成一種勢,由於勢之所趨,兩者就會產生變化,變化到平衡狀態,這就是一個新的。

    人,能從極靜中感悟,能悟,則能用。

    感悟為知,能用是行,此亦謂之陰陽。

    道化陰陽,誠如太極圖所畫一樣,如環無端,反覆如此,妙就是妙在這裡,徼則是無與有的不斷反覆的變化,無窮無盡的狀態,「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它在無休止地變化著。

    能平衡就是合一,就是和。能和,就是動靜二者勢力均衡,這時二就是一,一也是二。能平衡,就能安靜,就能虛。

    這種境界不停地演化,呂詔深吸一口氣,忽然不顧那些對沖之力在玄胎內的肆意破壞,竟是憑借強大的君之意志觀想出太極的虛影,在一種道化陰陽的意境當中,鎮壓住瘋狂暴動的對沖之力,而後,動、靜雙身流轉,本命精氣縱橫,不斷的開始對這些對沖之力吸收、煉化!

    呂詔肉身的眉心忽然睜開了第三隻眼睛,驟然抬頭,往這片灰濛濛看不出絲毫異常的虛幻場景望去,這一刻,他的目光中彷彿演化出了無窮智慧,無窮玄妙,直接看透了眼前的虛無,看透了世間的種種規則法度!

    與此同時,一直沒有動靜,玄胎也抬頭看向晶壁外,頃刻間變得無比清蜥,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應力牽引著呂詔的神識不斷延伸,彷彿看到了一片散發著蔚然星光的寰宇。

    兩個視角,兩種觀感,一念化陰陽的奇妙感覺!

    呂詔好似被聖賢附體一般,凌風而立,高聲喝道:「若覓真不動,動上有不動。」

    真正的定力是從紅塵中來,到紅塵中去,脫離現實在「宅生活」中尋求到的靜,只是放鬆而已,並不是真「靜」,真正的靜是在與他人交際之時,能夠存不動心,行真靜事。(附:自心能夠在動態的思想行為中保持不動,就是持不動心,行真靜事。)

    呂詔背負道圖,行走在虛幻的紋路中,念著似是而非的六祖壇經,仰望著宮殿的穹頂,似有感悟。

    自經典中感悟的道,只不過是一個模式,是別人的東西;用香火演化出的道,也是虛的東西。

    想要將這些轉換為自己的東西,就需要實踐,用實踐來檢驗道理。

    呂詔也不囉嗦,循著冥冥之中的感應,將主神念移至眉心深處,本命意志所化的菱形結晶也盤旋在神念之上,牽動磅礡的心力洪流和殘存的香火之氣,開始劇烈旋轉。

    這是道君也談之色變的可怕對沖,呂詔腦海中微微一怔後,狂暴的動靜對沖之力頓時在他體內肆意破壞,那種闊別已久的劇痛感覺,再次在他體內蔓延。

    頭頂上那尊元神,審視了自己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有一種無法理解的神秘聯繫,通過這種聯繫,他能夠牽引動靜的力量,進行修復性的調和。

    無數從書本中看到過的故事、道理化為間接經驗,出現在呂詔的幻象中,更是處處充滿了動靜交錯,整個人感知到一種外繃內擴的力,四面八方的力湧過來,向裡擠壓,同時身體裡面也有四面八方向外膨脹的力,整個黑白道圖同時大開大合。

    清心淨濾,任眼前景象及腦中思慮來去自如,自生自滅。

    這是意念的洗粹。

    晃動黑白兩色的光芒的灰色世界中央,渾身泛著黑色光芒的「動身」就若來自遠古的魔神一般,顯出了他近乎完全**的雄偉身軀,他仰天無聲嘶吼的頭臉上,卻掛滿了不知是河水還是淚水的晶瑩水滴,正在不停的往下滾落。

    這是呂詔億萬劫身中的一尊,按道理來說,他是不可能產生自我意識的,偏偏呂詔的神念因緣而起,因劫而裂,這尊劫身又碰巧沾染了其中一縷神念,遂產生了與呂詔本尊對立又統一的意識,有周行不殆的加持,他能夠保持劫氣不散,但天命注定,劫在他在,一旦呂詔明悟到動靜劫的真諦,劫身就會消散。

    動靜之間,需要寂寞來緩衝,耐得住寂寞才能凝聚福地。

    黑暗中,靜身盤膝而坐的呂詔頭頂尺半的虛空處,寂寞的漩渦就像個無底的深淵,源源不絕的將所有的聲息和氣勁全都給吞噬了進去。

    灰朦朦略顯詭異的範圍內,閉目而坐的靜身就像是個泥塑的雕像,週身上下看不出一點呼吸起伏的痕跡。只有他臉上平和而又安詳的神色,預示著一絲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自然。

    時盡子夜時分,宮殿內這種極度的靜謐被他頭頂的那灰色漩渦德猛烈波動而敲碎,隨著這突如其來的波動,黑白兩色的光華也同時大盛,灰朦朦一片的波光中,漩渦深處也隱約響起了類似獸嚎的咆哮,淒厲而又威猛。

    就在這隱約響起的嘶吼中,雕塑一般的靜身也睜開了雙眼。黑寶石一般純淨清澈的雙眸中,深邃至無窮無盡的至深處,一抹宛若實質的精芒電閃而過,隨即,就在宮殿內頓時一暗的霎那,呂詔的本尊已經回歸靜身。

    一個小時前心靈的空虛還需要妄想來填充,現在搖身一變已成為看破紅塵的智者,入世深了,歷練多了,令呂詔在短短時間內急速成長,舉手投足都給人一份聖者氣魄。

    動之劫身不甘心自己的誕生只是為他人做嫁妝,才會不甘的怒吼:「我若是你,我會做的比你好!!!」

    這讓同時也睜開了眼的呂詔本尊臉上,也閃過了一抹微帶歎息的漣漪。

    「我相信。」呂詔本尊俯身看了一眼肉身頭頂三寸出漂浮的一面水晶鑲邊的銅鏡,呆了數秒後,道:「因為,你比我專一!」

    隨著這句話,半空中,的中央呂詔本尊的週身黑芒頓時一斂,人已在話音落地的瞬間,回歸本竅。

    「所以,你會一直在我心中。」

    此時他臉上,已是一片平靜,好像這世間再沒有什麼事能引起他的興趣。

    與之相對,他的肉身卻極不平靜,周圍隱隱有無數裂痕向四周縱橫蔓延,裂痕中隱隱散發出五顏六色的毫光。

    若是用遍照寰宇的法眼觀測呂詔的內心,就能發現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人形生物在不停地揮舞手中巨斧。

    卡嚓卡嚓……

    呂詔感覺到,自己的心靈深處開始結晶,成為了一塊內景福地。

    功曹神位的神祇凝聚福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卻很少有神祇能憑借自己的心力凝聚出福地。

    內景福地本是虛幻的,但在呂詔深信自己處於夢境的情況下,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實現,只不過除了他自己的心念之外,其他的所有人事物對他來說都是虛幻、不可觸摸、不可感受的。

    也即是說,呂詔只能幻現出自己能觸摸到的人事物。

    神旺這段時間,呂詔每分每秒都變換出不同的心性,時而戀家,時而出家,時而自卑,時而霸道,時而偽善,時而腹黑……

    但不論之前怎樣,這一刻,呂詔已經徹底忘卻前塵,人其實沒必要糾結自己是何種心性,因為人始終是要向前看的,只要對得起自己就行。

    顯化出動、靜兩尊劫身,凝聚出內景福地,呂詔的「神位」終於開始蛻變,向著更高的層次邁進。他也明顯的感受到了身體和元神的變化,也不遲疑,瘋狂的按照八步凝神的鍛煉之法,運轉身體的血液,改變內臟蠕動程度,調整思維角度,改變身體之中一切運動著和靜止著的東西,使得身、心節奏向著一種更加穩定的波動形態改變著。血液流動力,心臟的搏動力,再次提高。心產生的各種力,如判斷力、決斷力、想像力、行動力,也依循某種節奏在提升著。

    隨著呂詔的感悟,內景福地上虛幻的紋路開始真實起來。

    秘紋甚至從內景福地的表面,蔓衍出去,充塞了整個古舊大殿。

    一股開天闢地的氣息,從其中傳遞出來。

    呂詔心中的動靜之氣全都被幻現了出來,一切痕跡都化為了一片片虛幻的氣泡,好像群星圍繞太陽旋轉一般漂浮在道圖周圍並以各種軌跡運轉。

    「天啊!無中生有……塑造乾坤,這浮空大陸散發的波動無比精純,絕對不是從現有空間中開闢的子空間!這股波動中與呂詔身上的波動極其相似,莫非是……不,不可能,將自身波動物質化,那可是道君才有的手段。」

    大長老差點嚇得暈死了過去。

    他此時才清楚,呂詔居然能抽取心靈的能量,幻現為現實。

    在原來,呂詔的實力不足以催動深層次的心靈力量,凝聚無上內景——神道福地。但是現在,意外領悟到動靜化陰陽的手段,於是就有了凝聚福地的根基。

    若是一般的功曹,收攝眾生香火,再借助一些天材地寶,就能輕易將福地凝聚出來。

    而呂詔卻不一樣,他打從一開始就以為自己在玩擬真遊戲,所以他打從一開始就沒將這「遊戲」與自己生存的那個物質世界混為一談,所以,呂詔的根基是唯心,只要他的心靈精粹一份,修為就能深厚一層。

    心靈物質化,開闢疆土,徹底將自己心中世界化為現實。

    到時候,他便是那個世界的「天」,用寰宇流波的理論解釋就是:呂詔的頻率就是福地的頻率。

    「噗!」

    儘管陳惶身負仙君巔峰的修為,只望了灰色世界一眼,體內和胸口中就好似被一柄轟天銅錘狠狠的砸了一記,劇烈的憋悶和痙攣,讓緊閉著眼的他眼前出現了無數的金星。

    與此同時,一個浮空大陸的形體,在一眾仙君的頭頂,緩緩降落下來,呈現出一種鎮壓之勢。

    嗷啊啊啊啊!

    陳惶咆哮震天,竭力要脫離內景福地的鎮壓,但是無濟於事,他的頭上,似乎是五嶽鎮獄,一起壓來,周圍荒氣瀰漫,無法抵擋。

    「呼呼……好厲害的神念外溢。」

    幸好動靜劫中蘊含的劫氣對修者的危害視修者的境界而變化,否則,碧青夫人和薩賓母女兩人只怕早就在劫起之時灰飛煙滅,心中再多的盤算也只是妄想。

    但即便如此,她們母女兩也不敢多看灰色世界。

    轟隆隆……

    急促、暴烈的雷聲,整個大殿都在這一串雷聲中劇烈的顫動著,就像要坍塌一般的震顫差點就讓剛到此處的陳惶一交栽倒。

    就在巔峰仙君陳惶要發飆之際,所有的人都好像窒息的一般,一個不斷擴大的灰色光膜,出現在了殿堂的深處。

    咕咚……咕咚……

    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中顯現出一個極其不和諧的灰色世界,自然會格外吸引眾人的注意,尤其是這個世界中蘊含的那一縷恆定波動,對眾人的影響更大。

    陳惶冷哼一聲,表情因為羨慕嫉妒恨扭曲了。但是,只有嘴唇,還在揚著,即便是這種時刻,他仍舊要保持自己的風度,他暗示自己,我不在乎,我不在乎,這一切都是。但事實就是事實,尤其是在他已經意識到這事實的瞬間,一股討厭的惡寒早已在他背後遊走開來。

    他的身體已經背叛了他,冷汗意味著:他在害怕。

    啊……

    陳惶奮力反抗著,要掙脫這個呂詔心念運轉的世界,他週身雖然散發出境界絕高的波動,奈何心神被青紅世界所攝,他根本集中不了心神,自然就施展不出仙術,更無法突破灰色世界的壓制。

    伴隨著這強勢的壓制,許多老人的驚呼和夾雜其間的尖叫聲也同時響起,宮殿內頓時又亂成了一團。

    「都給我住嘴,不然我就捅了你們幾個老不死的。」再度響起的陰冷尖銳聲音壓下眾人的騷亂,「虧你們還是仙君,我呸!」

    「陳家小子,風涼話誰都會說,哼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能有如此修為,不過是仗著前世奇遇獲得的轉生石,但那轉生石內蘊藏的精神場域豈是仙君能消化的,不是老夫看不起你,憑你如此陰邪的精神波動,根本定不住那麼龐大的場域。」

    「那有如何,你們將薩賓那女人送到我的床上,還不是自作聰明,以為我會傻到上當?拜託,我陳惶要修為有修為,要家世有家世,怎麼可能將消化不了的精神場域送給你們碧家。」

    ……

    呂詔看著在場這群好似瘋狗一般的仙君,越發的茫然了,這感覺,就像喝了整整一瓶二鍋頭之後坐在客廳裡看一部狗血至極的電視劇,越是看下去,就越是無聊,就越是瞌睡。

    於是,呂詔的思緒凌亂了,更加分不清真實和虛幻了……

    「尼瑪,我都快分不清現實和夢幻了,我不是真的在做白日夢吧?」顯然,被道圖弄暈的,不止是碧家長老和陳惶,就連呂詔自己都沒頂住道圖的壓力。

    這種時刻,呂詔只有一個念想:回家,睡一覺,醒來吃一大碗母親做的雞蛋餅。

    這世界太瘋狂了,這哪裡是什麼仙君,完全是就一堆超級凡人嘛。

    (ps: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聲抱歉,週末抓緊時間碼字,也忘記寫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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