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二章 迷蝶谷 文 / 花清晨
第九十二章迷蝶谷
霍採花這個超級無敵變態的『淫』狐,真的是對他無語,他引誘開心不成,又將歪念頭對上了阿土婆的孫子方起,說是要收他做徒弟。那傻小子比我們家開心還要傻,一個勁地點頭同意,連自己即將踏進狼窩都不知道,我真是敗給他了。
不忍心如此好的一棵幼苗就這麼被這只『淫』狐催殘了,我對他實行了威逼恐嚇,最終換來他的妥協,他畫了一份奇醜無比的地圖丟給了那傻小子,倘若那傻小子能按地圖找著他,他就收他為徒。
那地圖正是去蝶宮的地圖,本來我還想干預,但轉念一想,這未嘗不是件好事,與其讓這傻小子做乞丐,不如去搏一搏,去了蝶宮後,想想那裡應該是高手如雲,到時候隨便找個人收了他,也未必非得跟著這只『淫』狐。
之後,我還對這只『淫』狐下了道「聖旨」,就是今後阿土婆的起居生活,無論她人在哪兒,都要這只『淫』狐想辦法給包了。
要走人了,最讓人頭痛的是,小追憶抱著阿土婆和方起死活不肯跟我們走,最後還是開心對她威脅說,要是她不肯跟我們走,就扒了她的衣服,而且還要扒光光……
額頭青筋再次暴跳,我發誓我絕對沒有這樣教過這死小子……
這死小子的破招果然靈光,嚇得小追憶又躲在了我身後。不過死小子的行為惹怒了他人,方起貌似和他槓上了,說是等他學了一身好功夫,一定會把開心打得滿地找牙。
話說,如果我們再不走,這兩個臭小子,真的要幹上了。就連將軍都開始齜牙咧嘴了,我給了將軍的狗頭一掌,這才讓它委屈地叫了一聲,蹲在開心的腳旁。
最終,各自帶著一份惆悵,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惠民鎮。
因為有了兩個小屁孩和一隻狗,所以我們又轉坐馬車,而那馬伕便是那只『淫』狐。
話說,這一路上,開心和追憶兩個小東西除了睡覺,兩人就沒有不吵架的,我真是頭痛。
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裡安縣,龍門客棧正在營業中,我懸著的心不免落回了原位,笑笑一定是沒事了。我和開心飛快地奔進客棧內,讓我驚愕的是站在櫃檯裡的人竟是趙叔,而非笑笑。
我拉住趙叔便問怎麼回事,趙叔說那日的情況他也並不清楚,他也是從青龍國回來之後才得知客棧出了事,讓我到後堂去問洪大娘、戚大嬸和阿強他們了。
找到了洪大娘她們,她們一見我便抱頭痛哭,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將整個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當時客棧內一出事,客人全都嚇跑了,洪大娘她們在笑笑的命令下統統相繼離開了客棧,具體細節甚至都沒開心說得多。事後隔了兩天,他們才敢壯著膽跑回了客棧,而此時的龍門客棧內卻是一遍狼藉,四處可見打鬥的痕跡,他們幾個裡裡外外地搜尋過了,就是不見笑笑和管焰城。無奈之下,將客棧內打掃乾淨,關了門停業幾日,直到趙叔回來才重新開張的。
一聽笑笑莫名其妙地失了蹤,我的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樣,整個人攤在了椅子上。
後經霍無影多番勸解和開導,我才平靜下來,他說得對,只要一日不見著笑笑的屍首,她就一日還都活在這世上。擦乾眼淚,調整情緒,好好休息過後,我便將客棧托付給了趙叔,因為我要去蝶宮,等見了尋之後,短期內我想我是不可能回到這裡了,而且還打算再去神劍山莊看看,笑笑或許被管焰城救回了神劍山莊。
本來我不打算帶開心和追憶一起上路,但開心吵著要見尋,再加上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左右思量下,還是帶他們上路比較妥當。
唉,為什麼我現在居然落得個四處奔波的命?
一路上,那兩個小屁孩還是打打鬧鬧,而我則是心事重重。一方面擔心著生死未卜的笑笑,另一方面我又開始猶豫與矛盾了,如果我這一去,害了尋,我情何以堪?
途中,霍無影接了只信鴿,看了那字條後,一抹詭異的笑容爬上了他的嘴角,還意味深長地朝我望了幾眼,而我則是一頭霧水,預感沒啥好事要發生。
江湖中並列第一的兩大門派便是赫赫有名的神劍山莊和縹緲如仙境的蝶宮,兩個門派的武功各有所長,不分伯仲。
此處所去的道路正是通向蝶宮的迷蝶谷,我們只不過剛進入這谷口,按常例地晃悠著。
忽然,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從某處飄然落下,只見她身形如雲,袖帶飄飛,裙擺逸風,待她站定後,我才看清原來是那個どど蝶張木木。說實在的,張木木這名字叫起來挺彆扭的。
她依舊帶著面紗,仍是看不清她的容猊和表情。只見她仰著一張臉,對霍無影道:「你算得挺準時的嘛,還以為你趕不上呢。我等你的銀子,可等了不少時候了,過會兒我得跟你算清楚,下次我再也不做這賠本的買賣了。」
我瞟了瞟霍無影,只見他額頭上的青筋暴露,我欲笑卻止,一個大男人風塵僕僕,才剛入自家地盤,未享受到家人的接風就算了,居然是被追債。
霍無影咬著牙氣憤地高叫一句:「三八女人,欠你的銀子我一個子都不會少你。」
三八?呃?霍無影真是會現學現賣哎。不是我想笑,是我真的憋不住,就連一旁的開心都暴笑出來,還好我適時地摀住了這小子的大嘴。
上次在竹屋,被這どど蝶給整得夠嗆,瞧見霍無影變相地罵她,我心中竟有種絲絲快意。不過,但瞧霍無影被她吃得死死的,以後她若不幸知道了三八是什麼意思,我看霍無影這身狐狸皮有得受了。
「三八?什麼意思?」張木木疑惑道。
「我是在誇你,誇你人比花嬌。」霍無影輕扯了扯唇,邪佞地笑道。
「你少來了,鬼才信你的話。」張木木嗤道,「快點,快點把賬跟我結了,不然誤了事,要你好看。」雖說張木木的身材嬌小如幼童,但說話的氣勢卻是壓倒性的強悍,我不禁佩服地又摸了摸鼻子。
霍無影一聽,一副想要掐死張木木的郁卒樣,但轉即又很是無奈地輕歎一口氣,面向我說:「洛洛,後面的路,你要自求多福了。」
我注視著自從接了信鴿之後就變得很怪異的霍無影,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依蝶宮的規矩,宮中任何人都不可以隨便帶陌生人私自入谷,除了應邀的貴客之外,因而下面的路你得自己走。還有我們這山谷叫做迷蝶谷,因此……你後面得小心了,至於你找不找得到蝶宮的大門,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霍無影道。
陌生人?言下之意,我是個很不受歡迎的人咯?
我一臉陰鬱地盯著霍無影,很生氣地道:「你之前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真想一巴掌抽死霍無影,這些個屁話他怎麼早些時候不放的,如果知道後面要闖這迷蝶谷,我會做好萬全準備的,該死的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這個……那個……這個……」他一會兒望望天一會兒望望地,支支吾吾。
「你去死。」我怒罵一聲,拉過兩個孩子,道:「我們走。」
將軍乘機也對他狂吠一陣。
「洛洛,我在宮裡等你啊。」身後某只『淫』狐在亂叫。
真是氣死人了,衰神又開始附身了。
迷蝶谷是一處深峻的山谷,從谷底向上望去,群山峭壁參差不齊,如列繡屏,滿山遍野鬱鬱蔥蔥的蒼松翠柏。谷中有一澗,隨山勢蜿蜒曲折,那一澗清泉飛瀑直下。身旁的竹影扶疏,風聲裡透著隱隱的絲竹聲,襯著瑤碧般潺潺的流水聲,聆聽著大自然的聲音,頓覺心曠神怡。
眼前的奇花異草,花團錦簇,蝶舞蜂喧,讓這迷蝶谷愈加嫵媚,分外妖嬈。果真是縹緲如仙境,穿游其間,盡情地感受這詩一般的境界與韻味,我想我要成仙了。
可是我們現在不是來度假的,更不是來欣賞風景的。
這迷蝶谷愈入愈奇,無論我們娘三個怎麼走,終會回到與霍無影分手的起點,不知不覺中,我的額頭開始微微冒汗。
該死的!那只死狐狸,要是早告訴我,我就在路上買些五行八卦的書帶著了。
「老媽,我忘了跟你說件事,霍叔叔畫給方起的地圖,我有背下來。」開心這句話,對我來說好比是久旱逢甘露。
「啊,你個臭小子,怎麼不早說。」我給了開心一記粟暴。
過目不忘這門技術,不知在這裡算不算是特異功能,開心對所有只要見過一面的東西都可以過目不忘。幸好開心這臭小子將他的那些破筆破紙全都背上了。未久,臭小子就畫好了地圖,每處有什麼標記,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標識得很清楚。
啊!這個臭小子真是很有一套啊。
根據開心所繪的地圖,我們又走了一段路程,之前我們一直繞不出去的地方只是進入蝶谷的第一個小叉口。吼!才第一個我們就迷成這樣,如果沒有這份地圖,我想我們再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出去。
望著眼前出現的這三岔路口,而依地圖的指示,我們應走右邊的道。
多番確認之後,收了地圖我便牽起小追憶的手,往那右道走去,開心緊隨身後。但將軍卻蹲在那寸步不移,一味地對著中間那條道狂吠。
難道地圖有誤?
剛想把地圖打開來再仔細研究一番,突然一陣悅耳的簫聲傳來。晃眼之間,三個高大的紫色身影便飛身立於我的身前,又是三個戴面具的傢伙。三人的髮色都異常怪異,最左邊的那個稍胖的男人髮色差不多全是銀色的,只有額前幾捋髮絲還有些黑,中間執簫的人髮色似乎剛剛轉白,黑白相間,黑髮居多,最右邊的人也是半白半黑,似乎白的要多些。
若不是這情形與氣氛不對,我想我可能會笑出來,這三人的髮型真像是參加某屆cctv髮型設計電視大賽。
看他們這架勢貌似有點想滅我口了,這就是霍無影所說的自求多福嗎?
我將追憶和開心護向身後去,也輕撫了幾下渾身皮毛豎立進入備戰的將軍。
「不論你是何人,請回吧,這裡不歡迎你。」執簫的人冷淡地道。這個傢伙的聲音我記得,那支簫我更記得,上次在竹林就是他點我的穴。呃,沒想到短短十數日他頭髮顏色變了。
這幾個白癡的傢伙,只會像向日葵一樣,為了履行對名字的承諾,太陽在哪頭便跟隨著往哪頭,是迫於無奈還是盲從,只有他們心中最清楚。從來就沒有為尋想過,他究竟想不想要得到那個位置。既然今日來到這裡了,我也不怕得罪他們了,話說他們要是真傷了我,傳出去,也只會失了他們蝶宮的面子。
我深吐一口氣,咬了咬唇,嗤笑一聲,譏諷道:「不用你教我,見到他,就算你磕頭燒香求本小姐留下來免費參觀,還要看本小姐的心情是否很爽。」心中補一句,要走我當然會騸動尋和我一起走。
「啊,你個丫頭片子,從來沒人敢在我們蝶宮的地盤如此撒野。」左邊的胖子啐了一口唾沫,凶神惡煞地道,「能站在這裡的向來只有三種人,活人、死人,還有我蝶宮的人。」
「那我也告訴你,我辦事素來只用三種方法,對的方法,錯的方法和我的方法。」我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你?」胖子頂著那張面具,聽口氣像是被我氣得發抖了。
「老土,你廢話真多。」右邊的那個男子斥責了那胖子一句,便對我道:「既然你執意要見他,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先過我們這關。司神劍法,我木蝶今日倒要領教領教。」
說完,他便將他手中的劍向我拋來,我本不想接的,任那劍掉在地上,結果開心那個臭小子幫我接了劍。吼!我又不是劍客,整天打打殺殺的,上次被情勢所逼才揮了那劍法,而自見到他們那一刻開始,我也未曾覺察到那股內力的存在。
瞪了開心一眼,我從他手中接過那柄劍,暈,這劍怎麼這麼沉?
「拔劍吧。」那自稱木蝶的男子從胖子手裡接過另一把劍對我道。
拔什麼拔?這又不是拔蘿蔔拔河,使使蠻力就好的。我左手提著劍,右手悄悄地撫上了額頭,遮住了眼,望了一眼將軍,我真想把它推出去,可是又怕人家說我不厚道。唉,能不能找點刺激我的事,讓我暴走一把。
正思忖著有沒有其他辦法擺平這三個傢伙,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來,是她?那個どど蝶張木木。她不是和霍無影一起走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她步態輕盈地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竟有些緊張。豈料,眨眼之間,她已抽出我左手的劍向中間執簫的男子攻去。而那執簫的男子身形並不曾移動,竹簫斜斜一挑,看似快要貼上那精純劍身之上,一帶一撥,穩住了那輕描淡寫的一個劍招,自己手中的簫更增蕭然之勢,以守為攻。
而接下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簫影所到之處便幻化成無邊的落葉,蕭蕭而下。那張木木不知為什麼換了劍招,反劍向自己劃來,而那男子也眼明手快,那支簫也已點至她肋下的那柄劍。
一時間,氣氛凝結了。
只見張木木輕抬左手,也將那支竹簫抬離了身前。我看清了,她的左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枚蝴蝶狀的金色令牌,正抵著那支簫。
驀地,那執簫人一見那令牌,立即收了簫,低首作揖恭敬地道了聲:「弟子水蝶知錯。」
「知錯的話,待會兒你還是親自對他說吧,對我說沒用。」張木木收了那令牌,突然又意興闌珊地道,「唉,就因為你們三個,害我少數了幾張銀票,這筆賬掛在你們頭上。」
只見那三人面面相覷,有點尷尬輕咳幾聲,一轉眼,三人又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飄走了。
這個小丫頭在蝶宮究竟是什麼身份?她怎麼會好端端地來幫我?而且那三人為什麼一見她手中的那枚金色蝴蝶令牌,二話沒說就收了手?
張木木搖曳著走至我跟前,接過我手中的劍鞘,將手中的劍插了進去,爾後仰著頭,隔著面紗對我道:「下次揮劍時,看準方向,揮向沒人的地方有屁用,一兩銀子都賺不到。」
呃?她在說什麼?
我驚愕之餘,她又像陣風一樣捲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那傻愣愣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