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三章 三遇「白骨精」 文 / 花清晨
第九十三章三遇「白骨精」
「老媽走啦,發什麼呆?」若不是開心叫我,我想我還在遊魂中。
「呼……」我長長地吐了口氣,這蝶宮裡的人真是沒個正常的,不是喊打喊殺,就是採花搶錢,難怪尋會轉了性子。
領著兩個小傢伙,往右道走去,結果沒走幾步,卻發現那右道是條長滿樹木灌叢的斷頭路。
「開心,你確定你沒記錯?」我實在是不想污辱開心的智慧,但是眼前這明明是條斷頭路。
「我萬分地確定。」開心很肯定地道。
這只死狐狸,搞什麼鬼,沒有勘探的天分,就不要誤人子弟好不好?無奈只得回頭再作打算,我們一行人又往回走去。
這時,將軍忽然狂吠起來。安撫了將軍之後,我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抬眼之際,卻見一名青衣女子跌坐在之前的叉道旁,貌似扭傷了腳,身旁的籃子裡灑落了一地的山竹筍。
真是怪了,之前我也沒見著有什麼人跟著我們一路走來,這會兒怎麼遇見名女子,而且還是位貌美如花的女人。
在我尚未開口之前,她已經先行開了口:「這位公子,奴家的腳不小心扭著了,公子能否相助,扶奴家起身?」
聲音清脆如夜鶯,又是美人,但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剛才有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見我就想砍,這會兒又有嬌弱的女人出現,我是幫還是不幫?
心裡雖想著不幫,結果手仍是不由自主地去扶她。她雖一直痛苦地彎著身子,但從我目測來看,貌似她的「海拔」很高,有可能超過我。
「哎喲!」那女人痛叫一聲,順勢往我身上倒過來,頭枕上我的肩上,那幾聲輕聲叫喚以及不停地在我頸邊吹著曖昧的熱氣,若此刻換作是男人只怕聽得骨頭都要酥了。
所幸,我不是男人。
她的手貌似無處抓,正要搭上我的胸前,被我眼明手快地一把給擋住了。咦?她的手是粉嫩嫩的,但這。
「姑……姑娘……請……自重……」其實我是想說的是「姑娘你好重!」
「哦,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略帶羞澀地垂頭道歉。
她這不倒還好,這一倒我差點沒頂住。別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這體重卻重得嚇死人,若不是我強撐著,剛才那一傾倒,她肯定會壓在我的身體上,這一壓就算不被壓死,我想我的五臟六腑也要爆了。
天哪,什麼時候,女人也如此的重量級?而且還是個這麼窈窕的女人,這還是女人嗎?簡直是頭母豬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將這女子扶到一個平石台上讓她坐下。
驀地,她有點緊張地往後縮了縮。我一看,是將軍在她身上嗅來嗅去,還時不時地齜著牙,它那模樣是怪嚇人的。我示意開心把將軍領到一邊待著去。
她柔媚一笑,輕聲細語道:「多謝公子!」
我摸了摸鼻子,然後手很不自覺地撫上了額頭,擋住了眼。其實她的長相,她的言語,她的舉止,真的很純情,但她的這些舉動如果換作我是男人,難免會想歪。
我再度上下掃視了這個女人,能身在這迷蝶谷,而且不怕迷路的人,極有可能是蝶宮的人,但是剛才蝶宮的人是明擺了來趕人,而且不會這麼快又找個漂亮的柔弱女人,意旨何用?突然一驚,啊,這等情形,我該不是在這深山老林裡遇到狐狸精了吧。呸!立刻推翻神志不清的幻想。
我輕咳兩聲,探了探口:「咳咳,在下看這迷蝶谷挺玄的,姑娘一人隻身在這谷裡,就不怕迷路嗎?」
那女人捂著嘴,輕咳兩聲,軟語道:「奴家小名媚娘,多蒙公子掛心了。媚娘自幼就生長在這裡,自是不會迷了路。今日不過剛好採些山筍,不小心扭傷了腳,卻有緣在此遇見了公子。」
媚娘?那不是新白娘子傳奇裡白素貞她兒子許仕林在深山裡遇到的那隻兔子精的名字嗎………呼!可能是我多想了,瞧那地上有她的影子,應該沒事。她自幼就生長在這裡也不是沒可能,咦?那她應該知道去蝶宮的路了。
「哦,原來是這樣,你的腳還好吧?」
「已無大礙,多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動了,多謝公子關心。」
「那就好。呃……我正想前往蝶宮,敢問姑娘該往哪個方向前行?」我作揖問道。
忽然,她的手捂上了嘴角,一臉驚訝道:「蝶宮?公子真的是要去那蝶宮嗎?」
見她驚詫的表情,我挑了挑眉,問道:「怎麼了?」
「呀?凡住在這山裡的人,都不敢隨意亂闖蝶宮的,我都聽說那蝶宮裡的人都是銀髮的妖怪變的,會吃人的呀。之前就有許多人為了一探究竟,均是有去無回。前些日子還聽說他們搶了個漂亮的小姐回去……」她一臉愁苦,頓了頓又接著道,「公子此番前去,也怕是凶多吉少,媚娘奉勸公子莫要前行。」
銀髮的妖怪變的,會吃人的?呃?貌似我早被某個銀髮的惡男給吃干抹淨了,這會兒還要千里迢迢地來找他討債。
開心一把拉下我,低聲在我耳邊道:「老媽,你確定老爸和霍叔叔不是妖怪?」
暈!這臭小子說的什麼渾話?
不知何時她手中多了一條絲帕,可能是見我們神情異樣,她有些拘謹地絞著手中的絲帕。這時一陣山風吹來,吹亂了她的髮絲,她以手撫弄,一時失了手中的絲帕,隨風而飄,正巧落在開心的頭頂之上,掛下的一角正好遮住開心的眼。
開心非常有禮地將絲帕還給她,她則是靦腆地接過絲帕。
嗯?這香味,好熟悉。我抓過開心的頭,湊了上去,chanelno.5?追蝶香?我愣住了,那只死狐狸采過她?他不是說他不採的嗎?還有那絲帕,山野村姑怎麼可能會用?難道香粉都是他留的?還是她本就是死狐狸在蝶宮內的某個相好?何以蝶宮會換種方式派人出來阻撓我?
「哦……多謝姑娘的好意,但在下前去蝶宮是為了心愛之人,還望姑娘行個方便給在下指個路。」我對她抱拳作揖行了禮,誠懇道。
不管她是不是蝶宮的人,但想我回去,斷是不可能,看她也無惡意,說不定見我態度誠懇,大發慈悲地指那正確的路給我也是有可能的。
「這……原來如此,公子乃有情有義之人,媚娘欽慕。唉,公子若執意要上那蝶宮,那就沿著這右道一直向前吧。」她的手指向了我們之前折返的斷頭右道。
呃?她不是在尋我開心吧……
我皺了皺眉,與開心對望一眼,雖心中起疑,但也不想讓她發覺,決定再往那右道上走一遭,能避開則避開。而這一次當我們一行人再進入那右道時,詭異的事出現了,原本那滿是樹木灌叢的斷頭路沒了,換成一條大道現於眼前。
真是邪了,我這是在攻rpg遊戲嗎?
我示意開心去看看那女人還在否,開心回來說那女人已經不在了。真是太邪了,要是他們派出來阻撓我,就這麼輕易給我指路?為何霍無影畫的地圖和她指的路卻是不謀而合?
下定決心搏一搏,牽著小追憶的手往前走去。這路彷彿走不盡似的,不禁讓我想到了和尋在望連山谷裡的那段日子。望著眼前這些越來越多各種奇形怪狀的山石,心中忽然沒了底,怎麼越走越恐怖?
「救命啊……救命啊……」前方不遠之處有人在呼救。
將軍又開始亂吠,開心一聽有人呼救便立即想衝上前去,被我給攔下了。我慢吞吞地走過去,卻瞧見一個身影正被困在約莫一人高的四塊大石頭中間。透過那石縫,是一位身著綾羅綢緞錦衣華服的鶴髮老夫人。
走過去,隔著那石逢,我問道:「老媽媽,你怎會獨自一人被困於此地?」
「小兄弟,快救救我吧,我這把老骨頭被蝶宮的那群土匪強盜困在這兒多時了,嗚嗚嗚……」那老夫人急得哭了起來,哽咽道,「三日前是我閨女出嫁的好日子,卻不想被那群傷天害理的傢伙給搶了去,他們要我們拿五萬兩去贖人。親家一聽便不願意,還懷疑我閨女早非清白之身……今日,我與老伴湊齊了銀兩便按他們的要求,就在我和老伴帶著銀票兩人進谷……豈料……豈料銀票被他們奪了去……老頭子被他們抓去不知所蹤……怕是……早已不在人世……嗚嗚嗚……」
本來我不信她所說的話,但見她哭得如此悲慟,又如此動情,而之前的那個媚娘也說了什麼前些日子蝶宮的人搶了位小姐,難道就是這戶人家的?尋怎麼會允許他們蝶宮的人做這等強搶民女的勾當。見著面前號啕大哭不止的老婦人,我不免起了惻隱之心。
「老媽媽,您別著急,晚輩我來想辦法。」我安慰她道。
看來這眼前這四塊「彪悍無比」的大石頭,想讓我去推開它們定是不可能了,看來只能爬上那幾塊大石頭從上面拉她上來了。
我讓開心將褲帶解了下,借我一用,小傢伙撇嘴不幹,給了他一記粟暴,他才乖乖地解了給我。爬高對我來說是小case,很快我就攀上其中一塊石頭上,我將開心的褲帶一端遞給了她。
唉呀,我今天真不知道撞了什麼邪了,做了兩次苦力,她好重,好容易將她拉出那個困石,我快要累瘋了。
「汪——汪汪汪——」將軍圍著她,還在那兒狂吠,把那老婦人嚇得一直躲在我的身後。
「將軍!」我出言喝止。
將軍嗚鳴幾聲,狂吠一聲便向那老婦人撲了過去。我一看這情形,嚇傻了眼,將軍從來沒有這麼失禮過。將軍死死地咬住那老婦人的裙擺,不肯鬆口。我不敢太過於打罵將軍,生怕狂性大發傷了那老婦人,只能和開心兩人抱住將軍的頭往後拉。
「嘶啦」一聲,將軍將那老女人的衣衫下擺全撕了下來,我、開心和將軍一個失重全往後跌倒在地。
那婦人掙扎著爬起來,一副狼狽樣,頓時惱羞成怒道:「哼,我老太婆以為是遇上好人了,沒料到你們同那土匪強盜毫無分別,哼!」
說完,那老婦人轉身,蹣跚著步子往我們的來時路走去。
「老媽媽,你聽我……解釋……將軍?放口!你是不是想我劈了你?」我本來跟上前想解釋的,追了幾步,卻被將軍咬住衣擺。頓時,我的火氣也上來了,衝著將軍大罵一通,將軍朝我狂吠了好多聲,聽似在和我頂嘴,我惡狠狠地給了將軍狗頭一掌,他嗚鳴幾聲,便乖乖地趴下了。
唉,真是氣死我了。這真是場鬧劇,救人也救成這樣,還累得我滿頭大汗。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我僵住了,我又聞到了「chanelno.5」,那味道是在我手上的……
我蹲下身,輕撫了受了冤枉的將軍,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謝謝你。」
若不是這香氣,我真的要信了她們。第一個遇上的,叫媚娘,貌似也很怕將軍。
蝶宮的人最擅長什麼?易容。這個高手,說得比唱得還要逼真了,現在我回想起來,真想頒個奧斯卡金像獎給她。
若不是將軍及時地嚇走了她,還不知她後面會玩什麼花樣。
要想說這不是蝶宮的花招似乎有些太對不起自己了,看來我想要順順利利地進這蝶宮,見到我的白馬王子還得下一番苦工夫了,他們那幫子人不會這麼輕易饒過我的,再回想起霍採花臨別前的那抹奸笑就更明瞭了。
好,既然不是用武力,比腦子,就算我腦細胞全死光,也在所不惜。
小追憶想來是嚇著了,呆滯的表情,不說一句話,我拉過她,道:「走!」
「老媽,你為何向將軍道歉?」開心問我。
「傻小子,若不是它,你有可能被那狼外婆給吃了啦。」我嚇唬開心道。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兩個小傢伙的體力明顯跟不上了,最先支持不住的是追憶,只見小傢伙一把抱住我的腿,哀聲道:「大叔,追憶走不動了,抱抱!」
「老媽,我也好累哦,能不能歇一歇啊?真的好累哦。」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捶著腿。
「這……好吧,歇會兒吧。」我深深地歎了口氣,攙著追憶找了塊舒服的地方坐好。
唉,真是難為這兩個小東西了,要不是那只死狐狸臨時變卦,我們也不至於這樣。我望了望天色,不禁皺起了眉頭,我們手中沒有什麼裝備,若是走到天黑還到不了蝶宮,要怎麼辦才好。
犯難之際,驀地,兩位面具男神出鬼沒地現身了,而這次的目標換成了開心和追憶,轉眼間,兩個小傢伙就被劫了。
「老媽!」「大叔,救命!」
「開心!追憶!」任憑我如何拚命追趕,那兩抹身影早已消失在天際中。
「汪——汪汪——-」
該死的,他們到底想怎樣?這分明是在一路上監視著我們。
我氣憤地狠踢了腳下多個石子,抓狂之下,轉念又想他們似乎並無惡意,或許真是見兩個小傢伙太累了,出於好心,先將他們帶回蝶宮休息而已。不管怎樣,即使尋和霍採花幫不了我,但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孩子受苦。
這一路上他們不都是在跟我玩嗎?想玩,是吧?好,今天我就奉陪到底。
「將軍,我們走。」
柳岸花明又一村。
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種的是各色各樣的花,加上不停飛舞的各品種蝴蝶,我竟有些眩目。
根據經驗判斷,這會兒應該是下午四五點了,再看看手中的地圖所示,穿過這片花海再往前行一點點路就是蝶宮了,估計加快腳步天黑之前應該可以趕到。
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見到尋了,一時間激動起來,竟抱著將軍的狗頭狠狠地親了一下,然後又笑又叫又跳地往花海中奔去,蝴蝶被驚得四處亂舞。
驀地,我停住了,前方不遠處,蹲著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我勾了勾嘴角,冷嗤一聲,看來這是要上演「三打白骨精」的戲碼了。
那老頭見著我,便站起了身,老遠地就朝著我笑盈盈地道:「小兄弟買花嗎?」
開心他們不在身邊,我也多多少少可以放鬆些。
好,既然想玩,我也不差這麼幾分鐘。
我走近那老頭,將軍便盯著他就是一陣狂吠。
那老頭一見著將軍,臉色就變了,腳下的步子竟有些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幾步。我低下頭,忍住笑意,原來這位高人怕狗。我蹲下身,安撫了將軍,但這位忠誠的朋友仍是保持著高度警戒的狀態。
「這位老伯,請給我四朵情花。」我笑道。
「四朵情花?何以只要四朵?」他問。
「花語:至死不渝。」我道。
「花語?何謂花語?」他問。
「一朵情花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
「啊?」
「兩朵情花代表這世界只有我倆。」
「哦?」
「三朵情花代表我愛你。」
「呃?」
「四朵情花代表至死不渝。」
「咦?」
「五朵情花代表由衷欣賞。」
「唔?」
「六朵情花代表互敬、互愛、互諒!」
「吁?」
「七朵……」「八朵……」「九朵……」「十朵……」「十一朵……」「十二朵……」「……」
「啊。」「哦。」「呃。」「咦。」「唔。」「吁。」「……」
我嚥了口口水,道:「九百九十九朵代表……天長地久、愛無止境。」
「一千零一朵代表……直到永遠……」我收了氣,說完最後一個花語。
「什麼?還有直到永遠?一千零兩朵還有沒有?」他大喘著氣問道。
「沒啦。」我道。
「唉,總算可以歇會兒了,就生怕你一直數到天黑……」他甩了甩頭上的汗珠道。
我終於忍不住地爆笑出來,聽著他不停地在那兒「啊哦呃咦唔吁」,我真的好想問他是不是有學過漢語拼音聲母和韻母,發音相當的標準。
他捋著鬍鬚一直望著我微笑,過了很久,在將軍狗嘴的拉扯下,我才強忍著止了笑聲。
「小兄弟何以來此處?」他笑問。
「尋愛。」我正色道。
「愛在何處?」他問。
「你身後。」我道。
「哈哈哈!」他捋了捋鬍須,怪笑道,「你可知我身後的不遠處,裡面住著的可全都是豺狼虎豹?」
「呃?豺狼虎豹?大不了我當回獵人咯。」我輕鬆應道。
「哈哈哈,年輕人好大的口氣啊!」他朗聲道。
我抬眼瞟了瞟那天色,太陽西下,已是黃昏了,我竟然陪這老頭「玩」了這麼長時間。我都走了近一天了,還未到。白天裡被折騰了三次,早已筋疲力盡,若是等真的天黑了,我還未到那蝶宮,只怕要倒在深谷裡了。
我整了整衣著,雙手抱拳,誠懇地對那老頭道:「前輩,晚輩是個純粹又心直的人,想必前輩不用問也早已知晚輩為何而來。晚輩雖不知道前輩身份,就算再愚笨也知前輩是位高人,之前有所得罪,還請前輩海涵,晚輩懇請前輩放晚輩一馬。」
我低著頭,心中期待著他會看在我可憐的分上,大發慈悲之心,放我一條活路。豈料他走進我,在我週身繞了好幾圈,一會兒撓頭,一會兒捋鬚,一會兒吸氣,一會兒吐氣,弄得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緊張地鎖著眉,結巴道:「前輩……有何指教?」
他終於不繞了,止了腳步,立於我面前,道:「什麼前輩晚輩的,說了一大通,我有那麼老嗎?」
「呃?不不不,這位兄台,你很年輕,正如這滿地的鮮花一樣,正值青春年華,就好比是那天地間最璀璨的星光,是那樹梢上是最晶瑩的露滴,是那山澗裡最清澈的清泉,如此的光彩照人。」我條件反射地應道,這老頭會這樣說,說不準是個無敵帥哥也有可能,總之嘴巴甜點不會有錯。
「哈哈哈,你真是個滑頭,不過我喜歡,哈哈哈。」他滑稽地笑起來,輕咳了兩聲,道,「小兄弟,好眼力,說說看,破綻。」
我愣了一下,他這句話不就是向我挑明了前面的兩位也是他扮的嗎?呃?這這這易容術也太強悍了吧,男女老少高矮他包辦?
「追蝶香。」我輕吐三個字。
只見他想了半天,從懷裡掏出之前「媚娘」所用的絲帕聞了聞,隨即皺了皺眉頭,罵了一聲:「臭丫頭。」
我愕然,他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什麼人?
他嘰歪一聲,露了個不懷好意的笑,問我:「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一頭銀頭髮,身長……比我高一些,哦,這裡是不是有只銀色的蝴蝶?」他還比畫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指了指自己那滿是魚尾紋的右眼角處。
「正是,正是。這位帥氣又氣度非凡的大哥,依您的意思,您是願意放我過去?」感謝法法無邊的如來佛祖,感謝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感謝聖母瑪莉亞奶奶,耶穌大叔……
「帥氣?」他挑了挑眉,有些疑惑,一笑而後,又歎了口氣,道,「唉,不是我不放你過去,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你說……」
他的話未說完,我就一把揪住了他,吼道:「你說什麼?他的洞房花燭夜?和誰?和那個三八?不會的!不可能的!那個死三八……」
一聽到尋要和人家洞房,我氣得恨不得馬上衝到他面前,劈了他。為什麼?為什麼短短的時日他就要琵琶別抱?難道他們蝶宮的人為了救他又將他的記憶給封印了?不要,我不要他忘了我,我不要他和別的女人成親,更不要他抱著別的女人上床……
我覺察到自己有點衝動,連忙鬆了手。
「小兄弟,你的四朵情花。」他笑瞇瞇地將四朵玫瑰交到我手中。
這老頭明知我是女人還稱我為小兄弟,想來他是比我高明得多。
忍,就算妒,我也要在心裡妒。
瞅著手中的四朵情花,似乎有點少了,於是我微笑著對那老頭道:「老伯,麻煩你給我四十朵吧,謝謝!」哼,要是尋真的敢和那死三八成親,待會兒我就用這一大把花砸死他,反正我這個妒婦當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唉,小兄弟,這會兒就算你到蝶宮啦,他們也要入洞房了,那個洞房在西北角,別走錯啦。銀髮,身長,蝴蝶印記,小兄弟你可千萬別搞錯了啦。」那老頭貌似很好心地一直在提醒著我。
「放心吧,老伯,鬧洞房嘛,一定不會找錯門的。」我神色泰然地道。
抱著那一大束玫瑰,一步一個腳印,以堅定而緩慢的步調往蝶宮的方向走去,只聽身後人與狗的聲音間隔傳來:
「小兄弟,你走錯啦,往左走,不是往右啦!」
「汪——汪汪汪——」
死男人,竟然給我搞劈腿,不想活了。
「汪——汪汪汪——-」
「你這隻狗兒……還不跟你主人走……天黑了……小心回不了家……」
將軍跟在我屁股後面,一路殺進了蝶宮。相當華麗相當特別相當拉風的大門啊,不愧是叫蝶宮啊,連這大門都造成蝴蝶狀,想必這蝶宮創始人不是只蝶精變的就是個養蝴蝶的,對蝴蝶的迷戀已達到了癡的地步。
那大門左右兩邊各吊著兩盞大紅燈籠,門上還一邊貼著一個喜字。嗤,成個親人手不夠連守門的人都給撤了,我咬著牙一腳踹開那掩著的朱漆包金大門。
這蝶宮真的邪門得很,一路上大紅燈籠高高掛,將夜幕下的事物照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了隱約聽到不遠處有賓客大聲嘻鬧的聲音,幾乎見不著一個人影。
為了防止我和將軍的目標過大,不小心驚動了那些可惡的傢伙,我將將軍安頓在這大門附近,獨自一人繼續前行。
洞房在西北角,死男人要是真的敢給我劈腿,我一定拆了這個該死負心漢的床。
那老頭沒騙我,數十步之遙,那間燈火輝煌的屋子應該就是洞房了。
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光明正大,若碰上問我是誰,我就告訴他我是來喝喜酒鬧洞房的,我就不信我運氣那麼背正好碰見那幾個見過的。
正想著,眼前就碰上這麼一位梳著兩髻俏麗的小姑娘,她微笑著道:「這位公子,您是來鬧洞房的嗎?」
我很自然地應道:「是的,洞房是在那個方位嗎?」
她答道:「回公子,是的。公子,今日酒菜可吃好了?」
呃?她不問還好,她一提,我頓覺真的好餓。糟了,不知那兩個小東西有沒有餓著,這會兒不知在什麼地方。該死的,等解決了眼前的事,我一定找出那幾個渾蛋,不整死他們,我洛字倒過來寫,改姓上官。
我左手抱著那一大束玫瑰花,右手搭上她的肩,佯裝喝多了,道:「美人,是在關心哥哥嗎?酒菜當然好,不過尚比不上眼前人。」
「公子,請自重。」果然這一調戲,小丫頭羞得低下了頭,很有技巧地錯開了身,怯怯地道,「這會兒新人們正在喝合巹酒,公子若是想提早鬧洞房,可得稍許等會兒。」
喝合巹酒?
我的牙咬得估計可以切肉了,我的右拳緊握得可用來練沙包了。慢慢地我鬆開了手,笑眼盈盈地對那美女道:「沒關係,哥哥我可以在洞房外等他們喝完,美人兒,你要不要陪哥哥去,哥哥送你情花。走,陪哥哥我去鬧洞房,或者我們換個地方鬧鬧也行。」
我又佯裝去牽她的小手,只見她過於驚嚇,欠了欠身,道:「公子,您請自便,香兒還有事要先行了。」說完,她便迅速地跑開了。
障礙順利地掃除了,我便快步往那洞房的方向衝去,見屋門虛掩著,我便大力地推開屋門,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