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三十節 啊門 文 / 一致對外
幾百人的行動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特別是在寂靜的夜晚。腳步聲、說話聲乘著寒風傳進了土牆裡，但隨著部落大門的開啟，這所有的聲音便停了下來。
看來鬼子是已經察覺到正在打開的大門，他們一時可能還沒有弄明白這是為什麼。
現在葉磊身邊只有一個民兵四排和、民兵十排。其中民兵四排還有點戰鬥力，而民兵十排則同其他新召集五個排的民兵排一樣，只具備一點點戰鬥力。體能差、槍法弱，在戰鬥方面他們佔不到一點優勢。若非要找出一個優勢，那就是對部落的熟悉了。大半都是土生土長的人，這裡的每一寸地方是再也熟悉不過了。特別是在這漆黑的夜晚，熟悉地形確實可以算是一個優勢。
考慮到這些因素，葉磊都在想，是不是要把鬼子放進來打？
但這也不行。他們還算不上真正的兵。鬼子真要是進來了，他們這幾個排肯定要垮掉幾個，甚至是全部。
現在就看鬼子怎麼應對了。到時哪邊緊張，就支援哪邊。
三米寬大門已經完全打開了。
鬼子們肯定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他們正在評估要不要從大門處進攻。
對葉磊來說，這也是打開了地域的大門，他這是要妖魔鬼怪從這裡進來。
「除觀察員外，其他人先全部隱蔽。鬼子有可能會先打一輪擲彈筒。」
不出葉磊之意料，只過了三分鐘後，鬼子的榴彈就打了過來。
先是微弱的砰砰的發射聲，緊接著一枚枚榴彈就開始在門口內側一一炸了起來。
一輪的轟擊也就持續了半分鐘左右，但炸過來的榴彈數量可著實不少。
「吳排長，你看有多少擲彈筒，鬼子才能在半分鐘之內打出這麼多來？」
「怎麼也有。」吳長喜估計道。
嘿嘿，看來鬼子還真來了一個中隊以上啊。葉磊想道。
「鬼子要進來了！」這時一個觀察員喊道。
「把人都帶上去，鬼子就要發起進攻了。」葉磊喊道，「缺人就跟我說，我回指揮部守圍牆。」
在葉磊回指揮部時，大門方向的戰鬥就開始打了起來。一開始只有步槍的聲音鬼子的怪叫聲，過了沒一會就停了下來。
又過了兩分鐘，葉磊已經快速回到指揮部時，大門方向則傳來了「刀子給你」的衝鋒聲和一挺重機槍的怒吼聲。有重機槍打了起來，那鬼子哪還有通過三米死亡之門的可能性。
然後又是一陣榴彈爆炸聲。
就這樣，炮擊聲、衝鋒聲、步槍聲、重機槍聲、手雷爆炸聲輪流等長，打得好不熱鬧。
在這段時間，葉磊已經把民兵四排帶上了部落中央附近的房屋頂上，他這是要讓兩個經過訓練的民兵排守住圍牆。
在大門那處受到阻擊的鬼子肯定是要想其他辦法的。沒能攻下看似簡單的大門的鬼子，說不定就要想翻過圍牆進來。
所以，大門那邊的進行得再怎麼緊張葉磊也沒有把在部落中央的三個民兵排派去支援。
一個隊員跑了過來，喊道：「葉連長，我們頂不住了。吳排長讓我過來，要支援。」
「你們還有多少人？」
「原通訊班、炮排的人還好，但民兵十一排的人傷亡比較重。現在我們還有不到八十人可以戰鬥。」
剛開始派往大門口的兵力有兩排一班，人數又一百三十多人。這才多長時間，也就過了半個小時多一些，就只剩下了一半多點的人。
「亮錦，你們排分出兩個班，支援過去。」
「是。」錢亮錦應道。
「你回去告訴吳排長，用這些人，再給我守半個小時。」
現在已經過了五點。南北兩處的第一第二分隊肯定也聽到了這邊的槍聲，肯定在往這邊趕過來。大門方向只要再守上一個小時，他們就能等來援軍。
但一個小時就這麼容易守嗎？
槍聲不斷、炸聲不斷，喊聲更是一陣接一陣，有敵人的也有鐵血連的。
但圍牆上仍無敵人爬上來。
難道他們真是一根筋，非要衝大門進來？葉磊是百思不得其解。
又過了二十分鐘，那個隊員又跑過來了。他幾乎是用四肢爬到附近，才被民兵隊員發現後帶上來的。
「連長，兩個民兵排快打光了，通訊班炮排的人，也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的人！你再派點部隊吧。」那個隊員半哭半喊地求道，「連長再不派人，大門就保不住了啊！嗚嗚嗚。」
「亮錦，把剩下的兩個班帶過去吧。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大哥。你多保重。」
看著錢亮錦離開的身影，葉磊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見到他，還有在大門口那邊的吳長樂。
「昌貴，炊事班在什麼地方？」
「兵營。」
「你去把他們帶上，去支援大門。」
「連長，他們沒武器啊！」
「到了大門口就有了。你告訴吳排長，守不住大門，提頭來見我。死都要死在大門那邊。」
這時民兵四五排的兩個排長趕了過來，先後求戰道：「連長，還是讓我們去吧。」
「喊什麼？你們繼續執行任務。昌貴，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四排長、五排長，連長就交給你們了。」呂昌貴說完，就去找炊事班。
現在的葉磊，看似還有六個完整的民兵排可以支援大門那邊。但這些人支援過去了，那部落的守備就成了問題。如果現在他擁有的這些隊伍，都具備了想一二排那樣的實力，那葉磊沒有任何擔心，只需要安排兩個排守住四面圍牆就行，頂多在留一個預備隊。現在他不得不用兩倍的兵力守著，但這還不能讓他放心。
他只能祈禱，鬼子不要對圍牆發起戰鬥。
但這次老天爺沒有答應葉磊的請求。五分鐘後鬼子首先對大門那側的南圍牆發起了全線攻擊。一個個鬼子爬到了圍牆上，然後再一一跳下來。
中間葉磊帶著自己的那把狙擊槍開了五槍，但效果很糟糕，只有一發子彈打到了小鬼子的腿上。葉磊再次調整了一下瞄準鏡，現在他又信心能夠槍槍命中鬼子。
負責東、南牆的民兵四排也對圍牆上的鬼子開起了槍。他們打得效果卻比葉磊好地很多。葉磊在這幾之餘至少看到了七八個鬼子或偽軍中彈倒了下去。
六十多桿槍打了三四輪，才打中幾個小鬼子。沒什麼瞄準一說，跟打排槍沒區別。
南牆下邊，傳來的手雷的爆炸聲。那是民兵七排的隊員們扔出去的手雷炸出來的聲音。葉磊不知道這群剛剛才練習兩個小時隊列訓練的部隊能不能把手雷扔到鬼子那裡。千萬不要讓手雷在手裡就炸掉！當石頭扔也行啊，砸不死，把敵人嚇個半死也是好事。
「四排長，你帶隊支援南牆。二十分鐘內不許肅清犯禁牆的敵人。」
「是。」四排長喊道。
大門就在南牆上，如果鬼子能順利翻過圍牆進入南區，那扼守大門的吳長喜他們就要腹背受敵，等待他們的將是被全殲的命運。
「五排長，你安排三個班，每個班分別負責東、西、北方向，別管能不能打中，只要看到敵人就給我開槍。一個班留給我。」
「是。」
四排的六十多人趕過去後，南牆那邊出了吳長喜帶著的一百多人外，就還有兩個排的民兵負責對南牆一線的保護下，南牆的戰鬥終於平穩了起來。鬼子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無所顧忌地爬上牆，跳進部落裡。
「四班長，我帶著三個人，去找部落裡的各甲長。要求每甲必須至少選出二十人以上，讓他們保護各甲的人員安全。不要求他們跟鬼子對上，但他們必須保護好鄉親們。這裡還有幾箱子手雷，你們扛過去，每甲都分上幾顆。」
「是。」民兵五排四班長領命後，帶著三個人，一人扛著一箱手雷跑了出去。
葉磊看著留下來的十個人，喊道：「副班長、隊員們，都有了。子彈壓上，刺刀配上。我們是最後的預備隊。我們要趕走侵犯我們地盤的所有鬼子。」
現在加上葉磊的這十一個人是唯一的預備隊。除了這些人，葉磊是再也找不到半個可抽調的兵力。看著他們葉磊有些後悔，雖然他也知道，後悔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但他還是擋不住這樣的想法。
我是不是應該留下更多的預備隊？我是不是太自信了，太小看了鬼子？穿越來了就是無敵，就是小強嗎？你前世只是個平頭老百姓，就憑你那點貧瘠的知識，就想改變歷史？
現在後悔起來沒用，想了太多沒用。現在只有一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打贏這場戰鬥。
葉磊一掃亂七八糟的想法，從懷裡抓出了懷表。
已經過了五點四十。最多再堅持二十分鐘，第一、第二分隊肯定能趕回來。到時他們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時間消滅外面的鬼子。
只要熬過這二十分鐘，一切都會好轉。
現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之中最黑、最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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