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風起青嶺崗 第二十九節 無聲的戰爭 文 / 一致對外

    「一，吳長喜帶通訊班、炮排死守大門，不進不打，進了打光。二，民兵四排撤回軍營。做戰鬥預備隊。三，民兵六排負責東牆，民兵七排負責南牆，但要讓出大門，民兵八排負責西牆，民兵九排負責北牆。四，民兵十排組織村民隱蔽，完成任務後回軍營。五，民兵十一排增援大門，聽吳長喜調遣。六，民兵五排藏進部落內堅固房舍。一個班負責一個方向的圍牆。只要看到敵人上來就給我打掉。七，所有人員要藏起來，藏起的位置上不能觀察到山，不能躲在破落房子裡，但還要能夠管岔自己所附則的區域。八，除民兵五排外，其他各單位不許對土牆上方開槍，只負責消滅跳下牆的敵人。最後，執行六必殺紀律。違抗命令者殺、擅自逃跑者殺、投降叛逃者殺、串通鬼子者殺、洩露情報者殺、動搖軍心者殺。昌貴，趕緊安排人通知。通知完回這裡。這次戰鬥的指揮部設在軍營。錢亮錦，你們完成隱蔽任務後，你來找我。」

    時間就是生命。葉磊他們在搶時間，已經知道被發現的鬼子肯定也在搶時間。

    部落了鬧得雞飛狗跳，一隊隊民兵撲向自己的陣地，尚未轉入防空洞的人員、重要物資在轉移。

    現在葉磊有些討厭起了掛在正上方的月亮。你這不是給鬼子照亮部落嗎？

    有了六必殺紀律的壓力，各隊伍行動很是迅速。沒用二十分鐘時間，整個部落就安靜了下來。他們都知道鬼子來了，來奴隸他們了，來搶剛分下來的糧食，來搶他們剛分到手的土地。老實人不會對別人的東西紅眼，但別人要搶老實人的東西，他們也有急眼的。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誰要搶他的命根子，他就要跟對方拚命。

    「大哥，什麼事？」

    「物資倉庫裡還有什麼東西？能拿來馬上就能用上的？」

    「有炸山用的**、火藥，有手榴彈。也就這些了。」

    「那還有沒有歪把子，給我弄一個。我也過過癮。」

    「歪把子沒有，倒是有個帶單筒望遠鏡的步槍。」

    「嗯？行，就那個了，給我拿來。然後把手雷都給了抬出來，你帶著十排給其他排每人配上四個。打不準搶，還扔不了十米手雷？特別失望門口的吳排長那邊多送去。去吧。」

    「好。」

    過了幾分鐘，錢亮錦派人送過來一個那只帶著瞄準鏡的步槍。

    不是軍迷哪能認識這是什麼槍，只是看著跟三八大蓋沒啥子區別！有了就用吧。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但應該已經到達部落以外五百米範圍的鬼子仍沒有要進攻的樣子。他們這是在幹什麼？是等待援軍，還是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葉磊看到呂昌貴已經開始犯困了，相信其他的民兵也在犯困。那鬼子會不不會呢？答案是肯定的，他們已經走了一整天的路，還走了最艱難的一條路過來，肯定也帶了不少輜重，哪能不睏。那他們是選擇睡覺呢？還是等待其他各路敵人圍過來以後在發起攻擊？

    時針剛過一點鐘的位置，西邊傳來了密集的槍聲，一直響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了下來。

    此時土牆外的鬼子和裡邊的葉磊他們都成了靜靜地聽眾。葉磊不知道戰鬥的結果，鬼子肯定也不知道。但葉磊相信七連長肯定是已經解決了一路偽軍。

    外邊的鬼子還是沒有反應。

    又過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時間來到凌晨三點，西北方向再次傳來了陣陣槍聲，這次的聲音傳來的方向比上一次更偏北一些，也更遠一些。這次的槍戰進行了二十分鐘左右。

    葉磊知道這是他們集中了更多的兵力後，才打到的效果。等消滅再下一路鬼子的時候，相信連二十分鐘都用不了就能解決戰鬥。

    但外圍的鬼子肯定不會這麼想。他們肯定以為是這抗聯的部隊在逃跑。打一仗少點人，再打一張更少。按他們的想法，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那肯定也是大不了二十分鐘的。

    無形地時間在靜默中流逝，無情地撇下呆坐著的看客們。

    葉磊對手中的狙擊槍左瞧瞧又看看，越看越喜歡。

    槍是有了，可沒打過，不知道這准心是不是已經對號。沒對好的話那還得開上機槍才能逐步調好。現在也不是開槍的時候，打破這奇怪靜戰的事情葉磊還不想做。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葉磊對索延帶隊的第二分隊的期望是越來越少了。現在都已經過了三點半，南邊還沒有打起來。就算四點能打起來，那最快也得等到五點半才能結束戰鬥。等他們回來時，說不定已經快七點了，那時太陽就要升起，鬼子的飛機也要過來。到時什麼都晚了，他們只有挨炸的份。

    但除了等他們葉磊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其他辦法了。出去是不可能的。帶著一幫子沒受過訓練的民兵隊能去哪裡？這裡有個圍牆擋著還好點，到了外邊的野地裡，他們就都變成靶子了。

    他現在在等，等第一分隊和第二分隊打完仗迅速趕回，然後一起消滅外圍的鬼子。等北邊的第三次槍戰和南邊的槍戰結束後，葉磊就要主動挑戰外圍的鬼子，把他們的注意力引向部落方向。好讓兩個分隊能從敵人後方給他們來個兩肋插刀。

    第三分隊的任務更重，他們現在在還在那裡挖坑。更不可能回來。

    葉磊祈禱一南一北兩個地方的槍聲盡快傳來，哪怕是一個槍也好啊。

    四點半，就像約好了一樣。南北兩個方向的槍聲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北邊的槍聲比第二次還要激烈很多。這說明齊連長已經集中了大部分隊伍圍殲最後一路偽軍。而南邊的槍聲則要比北邊的槍聲來得更猛烈些。就是沒看過槍戰的人都能從聲音中猜到，南邊打仗的人要比北邊多得多。

    就像葉磊的預測一樣，北邊的槍聲只持續了十五分鐘左右就結束了。而南邊的戰鬥結束的速度則意料之外地快。只比北邊多打了十分鐘。

    到現在一切都明瞭了。葉磊心裡也安心下來。只要再堅持一個班到兩個小時，兩支分隊就能趕過來。那是跟前的這批鬼子只能束手就擒了。不管他有五百人，還是一千人。當然最好不要超過一千人，那樣就要打成兩敗俱傷，誰也奈何不了誰。到時高興的就是鬼子了，葉磊他們最好的結局是能夠安全退出這片地區。

    鬼子肯定也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一南一北兩處同時發起戰鬥，肯定不會是他們的計劃，那只能說明這是對面這支隊伍所為。還有一點就是戰鬥這麼快結束說明他們認為是抗聯的部隊在那兩個方向上投入了很大的兵力。只有那樣，南邊哪路近五百的日偽軍才在不到半個小時內被打垮。要達到這樣的效果，以抗聯的能力最少也要投入上千人的部隊。抗聯才多少人，估計現在連兩千人都沒有了。他們更不可能把那麼多隊伍都集中投入到這裡。那現在一切都明瞭，這個部落裡肯定沒有多少人了。

    至於那喊聲，鬼子肯定以為是裡邊的人裝模作樣，做空城計用的。

    葉磊是這麼估計鬼子的判斷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進退兩難的鬼子，最好的辦法就只剩下一個了。就是打下西北岔，據為己有。到時什麼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葉磊可不能讓鬼子的這種想發得逞。那鬼子會不會還有其他考慮呢？現在葉磊還想不出除此之外，鬼子還有什麼其他更好的辦法。因為鬼子如果不這樣做下來，他們就等不到天亮，等不到自己的飛機過來掩護。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安靜，但底下可是暗流洶湧。一著不慎就要找閻王報到。

    葉磊快速轉動自己的腦子，想想出一個辦法來，能繼續拖下去。

    「昌貴，你跟我走。」葉磊說道。

    兩人各自端著步槍，貼著路邊的民房，停一會兒竄一段地，用了十分鐘時間才來到了大門內側王長貴他們的陣地。

    「派人開門。」

    「啥？那不是要招惹鬼子嗎？」

    「現在我們不想打，鬼子都是要打的。既然鬼子要打，那我們就要選一個對我們來說最為有利的戰場。」葉磊指著大門，說道，「這裡就是我們已佈置好的戰場。在這裡打仗比守住四面圍牆更加容易一些。你覺得一天沒睡，喊了一晚上的老百姓能守住圍牆嗎？」

    「這……」

    「你聽說過圍三厥一的戰術嗎？就是打一個地方時，只包圍三個方向，讓出一面，讓被圍住的敵人有生的希望。有了這個希望，他們就不會死拼，還有可能真從這個方向衝出去。那樣圍攻的一方就能把這裡打下來。而逃出去的敵人更是跑不遠，只會被乘勢殺來的敵人消滅掉。」

    「這個跟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同吧！」吳長喜說道。

    「差不多。現在鬼子是被關在這土牆外了。如果能進來，他們就安全，進不來則撐不了多長時間。所以他們是想進來，但找不到路。如果咱們把門開開了，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了生的希望？但若是不開門，他們就要死戰，要攻擊我們的圍牆，真那樣了，咱們就損失大了。守不守得住都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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