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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百九十章 休書 文 / 陌若

    第一百九十章休書

    直到黃昏的時候,莊白衣依舊站在密道的門口,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想到,如果父親發現姬無淚已經不在天牢,而我卻還留在宮中,會不會起疑?

    為了以防萬一,莊白衣毅然地進入了密道之中,從這裡面出去,但願不再回來。

    夜漸漸地降臨了,當莊白衣看到草叢上昏迷著的燕寒簫的時候,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燕王!」莊白衣抱住燕寒簫,是被銀針刺中了昏穴。莊白衣解開燕寒簫的昏睡穴,燕寒簫這才緩緩地張開眼睛。

    「無淚!」燕寒簫猛的站起來,環望四周,什麼都沒有。

    「淚兒呢?」莊白衣焦急地問道。

    「無淚呢?」燕寒簫只記得那件事情之後自己感覺眼前一黑便暈倒了,其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不是和淚兒在一起麼?她人呢?啊!」莊白衣有些激動的抓住燕寒簫的衣領。

    「我不知道啊!我替她解毒之後,突然就暈過去了,直到現在才醒過來!」燕寒簫氣喘吁吁地說道。

    「哼!」莊白衣放開燕寒簫,低聲說道,「要是淚兒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轉身離去。

    「你去哪裡?」燕寒簫叫住莊白衣問道。

    「去找她!」莊白衣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也去!」燕寒簫跟上來,莊白衣氣憤地轉身,指著燕寒簫吼道,「你一個文弱書生你跟著我去有什麼用?只會成為我的負擔!」

    燕寒簫緊咬著下唇,說道,「我一定要去找她!」

    「你跟我回宮去!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准出宮!」莊白衣低吼著。

    「為什麼?」燕寒簫滿眼的痛苦,姬無淚的失蹤對他來說,比誰都痛苦。

    「難道你想要彥王知道淚兒不是我帶走的麼?你是不是想她死?想她死的話你就儘管跟著我走啊!」莊白衣對這個男人很無言。

    「可是……」

    「你不要可是了!」莊白衣打斷燕寒簫的話,繼續說道,「你在宮裡不要輕舉妄動,只要好好的呆著,彥王就不會對你怎麼樣!」

    燕寒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只見莊白衣已經消失不見了。

    燕寒簫苦笑地搖搖頭,轉身進了密道。

    無淚,你是在怨我麼?怨我奪走了你最寶貴的東西,怨我們這個不堪的身世。無淚,你在恨我麼?恨我這個懦弱的男人,恨我無法給你幸福?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情願你是在怨我恨我,因為,這樣的話,代表是你無法面對我,而選擇離開,選擇逃避,並不是遇到危險了,所以無淚,你要怨恨我,千萬不要有事……

    燕寒簫回到寢宮的時候,看到箐青的臉色極為難看。

    「箐青,怎麼了?」燕寒簫上前詢問道。

    箐青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是不是去祭天台祭天的事不順利?」燕寒簫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很順利。」箐青低著頭說道,「父王洪福齊天,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你幹嘛苦著臉?這是好事啊!」燕寒簫不解地問道。

    箐青抿著嘴指了指裡面,說道,「姐姐來了。」

    「芷瀾?」燕寒簫帶著驚訝的語氣反問道。

    箐青點點頭說道,「我先回房了。」

    燕寒簫走進裡屋,看到上官芷瀾正對著桌上的一幅畫發呆,仔細一看,竟然是姬無淚的畫像。

    「芷瀾,你來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我好去接你啊!」燕寒簫變了很多,對芷瀾也溫柔了許多。

    「王爺,這裡沒有別人,你以前怎麼對我,現在還是那樣對我!」上官芷瀾轉過身來,眼角有很明顯的淚痕。

    燕寒簫微微一愣,笑著說道,「你又在開我玩笑了是不是?明知道我記不起從前的事,我哪兒知道我以前是怎麼對待你的?」

    上官芷瀾淡淡地笑笑,卻是一個比哭還要痛苦的笑容。

    上官芷瀾指著那幅畫說道,「從這幅畫裡面,我可以感覺到,一個人的心,就是我夫君你的心。」

    燕寒簫走到這副畫面前,拿起來說道,「這不過是我的頑劣之作,哪兒有什麼心?」

    「有心無心,你知我知。」上官芷瀾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不記得你以前是怎樣對待我的,我可以告訴你。」

    「沒有這個必要!」燕寒簫急忙忙地打斷上官芷瀾的話,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沒有必要再提了,再說,最重要的是現在,何必計較過去呢?」

    「我不是在計較,我而是在懷念。」上官芷瀾平靜的說道,「以前的你,在我進門的那天,洞房花燭夜,你在床的那一頭,我在床的這一頭,一個朝東,一個朝西,沒有交杯酒,沒有甜言蜜語,更加沒有洞房花燭夜。」

    上官芷瀾的一行清淚緩緩地落下來。

    燕寒簫記得,那年自己剛成年,皇后就下旨將自己的侄女兒上官芷瀾許配給自己,縱使心中千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從。

    「也許你認為我是一個探子,埋伏在你的身邊,可是你真的錯了,我上官芷瀾,在小時候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嫁給二皇子,為什麼?也許你不記得了,小時候宮宴的時候我們見過一次,大人們都在喝酒,沒人陪我玩,你一個人躲在角落裡斗蛐蛐。於是我走過去看著你玩,你好像拒絕所有的人一樣,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你。那一刻我看著比我小兩歲的你,心中就湧起了一股思念,是命運的安排是因緣的到來我都無法抵擋。夫君,我換你一聲夫君,希望你記住我是你的娘子,可是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甚至沒有正眼看過我,你知道你對我有多麼的不公平麼?」上官芷瀾一字一淚。

    「芷瀾,我……」燕寒簫覺得說什麼都顯得那麼的無能為力。

    「你不用安慰我,也不用道歉,也許是我們有緣無分吧!」上官芷瀾擦乾眼淚,繼續說道,「你這次回來我曾經感覺很高興,因為你變得溫柔了,也許你一直都很溫柔,除了對我,你對我好了,會笑,會跟我講話,會關心我,可是我卻感覺這種感覺好不真實!不像你,你隱忍著的悲傷讓我的心好疼,你的這幅畫,也告訴我,你現在做的這一切,好假……」

    「芷瀾,你誤會我了……」燕寒簫想解釋什麼。

    「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其實從淚兒姑娘住進燕王府的那天起我就該懂了!你的心完完全全都寄托在淚兒姑娘一個人的身上,我不知道你們上山狩獵之後的事情,可是我已經相通了很多很多,特別是你回來之後的改變,你是想彌補什麼麼?沒有這個必要!」上官芷瀾的淚水忍不住再次的滑落。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能夠明白,才能夠體諒呢?」這一刻,燕寒簫覺得真的好無力,眼前的這個女人,溫柔嫻淑,可是自己負了她,給不了她要的幸福。

    「你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聽我說就行了!這麼多年來,我跟你說的華話有超過十句麼?在我心中的幻想,是日日夜夜與你相對,秉燭夜談,可是什麼都沒有,除了無盡的冰冷和沉默什麼都沒有。」上官芷瀾的臉色有些難看,「夫君,如果你真的想彌補什麼,我只要你愛我,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如果不可以,那麼,請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

    「芷瀾,你不要逼我……」燕寒簫從未見過這樣的芷瀾,她永遠都是掛著微笑,似乎很幸福的樣子。

    「夫君,如果你真的不能夠愛我,那麼請你放手,讓彼此都幸福好不好?」上官芷瀾掛著一個脆弱的微笑。

    「你說什麼?」燕寒簫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裡是休書,你只要簽一個字,從此之後,你我互不相欠,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我不再是燕王府中,那個日夜明燈的芷瀾夫人,而你燕王,還是你。」上官芷瀾將休書遞給燕寒簫。

    燕寒簫往後退了幾步,張開嘴問道,「為什麼要選擇這步?」

    「沒有為什麼,請不要再束縛我了,我已經等夠了,我不想直到死還要等著那個永遠不愛我的男人。」上官芷瀾眼中的淚光刺痛了燕寒簫的眼。

    「不是一定要愛你的,我可以照顧你,你相信我!」燕寒簫欠這個女人的實在太多了。

    「我不需要你的施捨。」上官燕兒將休書安放在桌上,繼續說道,「天就要黑了,你快點簽吧!我還要出宮!」

    「你給我一條讓我休你的理由?三從四德你犯了哪一條?」燕寒簫冷著眼問道。

    「就憑我多年以來無所出,你就可以休了我!」上官芷瀾說著,眼淚還是在不停地滑落著,一句「多年來無所出」,刺痛的何止她一個人的心。

    你相信一個嫁人幾年的女人都還是處子之身麼?

    燕寒簫看著桌上的休書,喃喃地說道,「也許,離開我才是你最好的選擇吧!」

    上官芷瀾看著休書上的名字,終於忍不住掩住嘴哭出來。

    「芷瀾,我對不起你,如果可以,我願意拿我的幸福來交換你的不幸!」這是燕寒簫將休書遞給上官芷瀾的時候說的話。

    上官芷瀾接過休書就跑了出去,她回頭望著燕寒簫不出聲地說道,「遇見你,是我一輩子最大的幸福,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不幸。」

    燕寒簫閉上眼睛,眼角濕漉漉的。

    箐青走進來,看著燕寒簫,說道,「寒蕭哥哥,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對不起她。」燕寒簫淡淡的說道。

    一直以來,他們對話都帶著「也許」,兩顆相互不瞭解,需要猜測的心何必強牽在一起呢?

    上官芷瀾一直都在哭,直到碰到了四處亂轉的上官燕兒。

    上官芷瀾和上官燕兒同姓上官,因為她們的祖輩曾是親兄弟,不過到了她們這一代已經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了。

    「呃,你是芷瀾姐姐?」沒想到這個血緣相隔十萬八千里的上官燕兒還記得上官芷瀾。

    上官芷瀾趕緊擦乾眼淚說道,「你認錯人了。」

    「我可沒認錯,雖然我們不是很親,不過你出嫁給燕王的時候我參加過你們的婚禮。」上官燕兒奇怪地看著上官芷瀾。

    「是麼?我還有事,先走了!」上官芷瀾急著想走,她的心很亂,不想見到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那我不打擾你了。」上官燕兒讓開路看著上官芷瀾急切的步伐,喃喃地念道,「我有這麼可怕麼?有病!」

    上官燕兒不悅地往後退了退,腦海裡想著上官芷瀾奇怪的表情一個不小心竟然撞到了一個枯井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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