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嫁衣 文 / 陌若
第一百六十八章嫁衣
「使者大人，明日是孤王的二皇子大婚之日，不知道使者大人可願意多呆幾日喝這杯喜酒在回國？」國王盛情挽留。
藍水兒豪爽的笑笑，「微臣來到貴國已經有些時日，要回國覆命了！」
「陛下，四皇子求見。」包公公來傳。
「傳！」國王說道。
「兒臣見過父王！」燕梓炎進來行禮，看著藍水兒微微地笑了笑。
「皇兒可有要事求見？」國王詢問道。
「回父王話，兒臣知道使者大人在父王這裡，剛好兒臣發現了一壇上好的美酒佳釀，想邀請使者大人一同前去品嚐！」燕梓炎興奮地說道。
國王笑笑，惋惜地說道，「恐怕皇兒是白費心機了，使者大人要回國了！」
燕梓炎一聽，皺著眉頭看向藍水兒，問道，「你要走？」
藍水兒一臉尷尬，抱著拳說道，「承蒙四皇子厚愛，微臣已經來到貴國多日，是時候回去覆命了！」
燕梓炎心裡不舒服，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自己有共同話題的人。突然，燕梓炎靈機一動，說道，「使者大人，之前聽你說起你和仙逝的玉顏皇妃曾經是好姐妹，明天就是玉顏皇妃的皇兒大婚之日，作為好姐妹和長輩的你，理應留下來喝他這杯喜酒啊！」
「靈兒的皇兒？」藍水兒大驚，看著國王道，「原來靈兒，不，是玉顏皇妃還留下了一個兒子啊！」
「是啊！如今他已經長大成人，貴為燕王。」國王笑道。
「那微臣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喝他這杯喜酒了！」藍水兒激動地說道。
「那就是現在有空和我去喝酒了？」四皇子也非常的激動，竟然拉著藍水兒高喊了一聲，「兒臣告退」！就和藍水兒離開了！
燕寒簫和箐青大婚，城堡裡只有兩個人不開心，或者說是難過。
若無雙相約姬無淚在御花園賞花，然而兩個人都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賞花呢？正所謂望天空天空哭泣，看花朵花朵枯萎，一切在美好的東西在這個時候都顯得那麼的不協調，那麼的陰暗。
「無淚，你說，愛一個人怎樣才能夠不痛苦呢？怎樣才能快樂呢？」若無雙看著藍天白雲，夏天的天空很晴朗，卻很空洞。
「姐姐，愛一個人是一種折磨，如果你愛著的人曾經也很愛你，可是當你回頭的時候卻發現他早就不在原地等著你，而是將你的愛埋葬，看著他眼中的陌生你卻無可奈何，你會心疼你會難過，卻於事無補，只有兩個人在一起才會幸福吧！」姬無淚淡淡道，看著眼前開著正旺盛的「虞美人」，繼續說道，「虞美人全株有毒，誤食甚至會導致有生命危險，可是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愛呢？好比這愛情吧！越是毒越是痛徹心扉，也有人義無反顧。」
「可惜我沒有這個勇氣！」若無雙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曾經聽別人說愛一個人就是成全，不是索取和捆綁，若果愛他就給他更大的自由和空間，若果他心裡想和別人雙宿雙棲，我就應該讓他飛，送上祝福和微笑，祈禱他們白頭偕老，可是現在我覺得好難，看著愛的人懷中抱著的人不是自己，是多麼的悲哀。」
「所以我說，所謂愛一個人就給他自由，誰能受的了自己心愛的人抱著別人女人相親相愛而自己還要送上真誠的笑容來祝福他們，要是我，我也辦不到，可以說是心胸不夠寬大，也可以說是太自私，可是從始至終，幸福都是自己爭取的，不能夠拱手讓人！」姬無淚重重地說道，「我不是軟弱的女子，所以我不曾向誰屈服，唯獨我們女子對愛情卻總是抱有幻想和非一般的執著。」
若無雙淡淡的笑笑，「我以為只有我自己為『愛』這個字在自尋煩惱，沒想到無淚你也懂了這麼多，快告訴姐姐，是不是在進宮前對哪家的公子動過心啊？」
姬無淚頓時羞紅了臉，嘟著嘴掩飾道，「哪兒有啊！只是在這宮裡頭天天無所事事，悶得慌，今日個好不容易可以和姐姐一起談談心，當然是姐姐說什麼，無淚就跟著照葫蘆畫瓢咯！」
若無雙欣慰地笑笑，「也許是因為近來宮裡的事越來越複雜了，姐姐心裡頭老是覺得不踏實！」
姬無淚緊張地問道，「難道是醉兒又鬧事麼？」
若無雙搖搖頭，「這倒沒有，現在已經六個月了，再提心吊膽過四個月，就好了！」
姬無淚點點頭，「姐姐，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放心，無淚以後你一定會讓你成為人上人，不必害怕和畏懼任何一個人！」
若無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雙兒，我四處找你，你卻躲在這兒賞花！」燕吟風走過來，看到姬無淚也在，於是行禮道，「柔妃娘娘！」
姬無淚只是點點頭。
燕吟風坐下，緊張地看著若無雙的肚子說道，「你別到處跑，我會擔心的！」
「我也是太悶了，有柔妃娘娘陪著我，不會有什麼事的！」若無雙笑著說道，即使真的磕著碰著了，也沒有任何關係。
「你不能老麻煩柔妃娘娘，她很忙的！」燕吟風說道。
姬無淚聽罷，笑道，「太子爺言重了，本宮也是閒來無事才會和若妃賞花，兩個人互相解悶罷了。」
燕吟風一臉疑惑地看著姬無淚，問道，「娘娘最近不要安排燕王大婚的事麼？難道母后沒有派人告訴你，要去《未央宮》商議賓客的事情？」
姬無淚大驚，問道，「陛下有召本宮前去商議麼？」
燕吟風一臉狐疑地點點頭，「是啊！我剛從父王那兒過來，是父王親口跟母后說的，要母后傳你過去商議。」
姬無淚皺起眉頭，看著若無雙道，「你們慢慢坐，本宮先行一步。」
若無雙看著姬無淚急忙忙的離去，笑著看向燕吟風道，「你這樣豈不是跟你母后作對麼？」
燕吟風卻笑笑，「我沒有啊！」
若無雙看著燕吟風道，「那你給柔妃通風報信，不怕你母后知道了生氣啊！」
「我是騙她的，賓客的事我早就處理好了！」燕吟風剛說完，若無雙驚訝地問道，「你幹嘛騙她啊？」
「誰叫她打擾我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恩？不對，是三人世界！」燕吟風賊賊地笑著。
若無雙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姬無淚來到《未央宮》的時候，看到國王正在品茶，於是問道，「陛下，您不是要喝臣妾商議賓客的事情麼？」
國王一臉疑惑地看著姬無淚，說道，「孤王剛才已經和太子商議過了，是因為《朱顏國》的使者留下來觀禮，所以孤王要太子安排一個合適的座位給使者，愛妃怎麼會來？」
姬無淚心中暗歎，被這個太子耍了。
「沒事，也許是太子和臣妾逗著玩的！」姬無淚尷尬地笑笑，行禮道，「臣妾不打擾陛下用膳了。」
「愛妃既然來了，就陪孤王一起看看燕王的禮服好不好看！」國王的話剛落音，就看到燕寒簫從寢宮裡面走出來。
燕寒簫一身燙金的紅色錦袍，無言的高貴和風度翩翩。
這一刻，姬無淚有些失神，回想當初在山下的時候，她們兩人也是身穿簡陋的紅色喜服，天公為證，拜堂成親，而如今，愛不成愛，親不成親。
「愛妃，你覺得如何？」國王微笑地問道。
姬無淚回過神來，有些失措地點點頭，「很好看！燕王器宇軒昂，風度翩翩，箐青能夠嫁給你真是她的福氣。」
燕寒簫只是笑著點點頭，低下頭打量著身上的服飾。
「陛下，臣妾想起箐青的嫁衣應該做好了，先回去看看，請燕王帶著箐青來《景德宮》試衣吧！」姬無淚有種想逃離的衝動。
「好啊！我隨後便帶上箐青去《景德宮》！」燕寒簫笑著說道。
「臣妾先行告退！」姬無淚再一次落荒而逃，對於她來說，燕寒簫的這場婚禮，是對她致命的打擊。
姬無淚看著絲織房送來的紅色嫁衣，用手輕輕的觸摸著，好諷刺，為情敵做嫁衣，將她送到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床上。
可是不這樣做又能夠怎麼樣呢？事到如今，我的腦子完全是一團糟。
「娘娘，燕王帶著箐青來試嫁衣了！」秀蘭過來說道。
姬無淚低著頭說道，「知道了！我馬上出去！」
秀蘭聽姬無淚的生硬有點兒不對勁，於是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沒事，你先出去好好招待燕王！」姬無淚繼續說道。
「是，娘娘！」秀蘭走出去。
姬無淚天氣頭，紫色的眼眸裡通紅一片，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
在愛情面前，姬無淚情願做一個弱者，埋頭哭泣。
可是，不服輸。
姬無淚出去的時候，塗了一些胭脂，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柔妃娘娘！」燕寒簫和箐青行禮。
姬無淚微笑著點點頭，「你們來了，箐青，你跟本宮近來試嫁衣，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本宮會吩咐裁縫去修改！」
「好啊！」箐青開心地走到姬無淚的面前，卻看到姬無淚哭腫的雙眼，問道，「娘娘，您是不是哭過了？」
姬無淚忙摸了摸眼睛道，「哪兒有呢！也許是今天的妝化的不夠好！」
「哦！」箐青應了一聲，隨著姬無淚進了房間。
姬無淚看著眼前單純可愛的箐青，微微地笑了笑，這樣的女孩子陪伴的他的身邊應該是一件好事吧！總比我要好，總是讓他傷心，讓他難過，有芷瀾夫人和箐青服侍他，我應該很高興，很放心的對不對？
箐青看著姬無淚突然間濕潤的眼眶，關心地問道，「娘娘，您怎麼了？」
姬無淚換上微笑，淡淡道，「只是你在我這兒出嫁，就像本宮嫁女兒一樣，本宮只是有點兒感觸罷了！」
箐青笑了笑說道，「娘娘您看起來這麼年輕，比箐青大不了幾歲啊！」
「不說這些了，來箐青，轉個身給本宮看看！」姬無淚多想告訴她，自己只有十七歲，卻有著七十歲的滄傷。
「怎麼樣？好不好看？」箐青興奮地問道。
姬無淚點點頭說道，「出去給燕王看看，他的一句話頂過我們千萬句！」
箐青臉紅地走出去。
姬無淚跟在後面，多好啊！你還可以臉紅，而我連臉紅的理由都沒有。
「很漂亮！」燕王看著箐青讚歎道。
箐青卻嘟著嘴巴問道，「是我好看，還是嫁衣好看啊？」
燕寒簫無奈地搖搖頭，「都好看！」
「是啊！這麼好看的嫁衣才配得上箐青這個小美女！」姬無淚說道。
豈料箐青轉過身看著姬無淚道，「箐青充其量也只算是個小美女，而柔妃娘娘您啊，是大美女，是絕世的大美女！」
姬無淚無奈地笑笑。
「箐青，試好嫁衣我們就回去吧！還要給芷瀾報個信，和她一起進宮！」燕寒簫此次回來確實懂事，也體貼了許多，連芷瀾也放在心裡。
「是啊！要回去見大姐！」箐青笑著進去換衣服。
而此時此刻，姬無淚和燕寒簫對坐著，氣氛尷尬無比。
「多謝你為箐青做了這麼多的事。」燕寒簫微笑著道謝。
「應該的。」姬無淚淡淡的回答。
燕寒簫再也找不到話題說話，就這樣靜坐著。
姬無淚抬著頭看著燕寒簫熟悉的容顏，心又開始刺痛，現在你關心呵護著你身邊的每一個女人，而我姬無淚卻什麼都不是，這叫做報應，我懂！
「我換好衣服了，可以走了！」箐青走出來，向姬無淚行禮後，便和燕寒簫離去。
姬無淚靜靜地看著燕寒簫的背影，眼裡還是忍不住濕潤了，老天在懲罰我，讓我受盡你曾經因為我而受過的煎熬。
寒郎，我不奢求你再記起我，因為我怕你恨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分割的血緣會更加的憎恨我，所以，如果你真忘了我，那就讓我自己一個人默默守著這份秘密的愛意，直到老死。因為我怕你將來會更加的恨我，家仇國恨，我不得不報，也非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