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零四章 洪水記憶(1) 文 / 陌若

    第一百零四章洪水記憶（1）

    清晨，姬無淚張開雙眼，並沒有刺眼的陽光。

    身旁的燕寒簫還是熟睡的，嘴角勾起著好看的弧度，他是笑著睡著的麼？

    姬無淚用手指輕輕觸碰著他臉上的肌膚，他依舊是毫無反應熟睡著。

    姬無淚笑了笑，走出帳篷去……

    山腳下是滿滿的洪水，山下的房子全淹沒了，天陰沉沉的，完全不像程嬸說的一般般的小洪水。

    姬無淚皺著眉看著這一切，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的記憶。

    好像在哪見過……

    若兒的樣子，父王的樣子，若無雙的樣子，莊白衣的樣子，還有，青樓……

    姬無淚摀住頭，感覺快要炸開一般！

    「啊！」姬無淚感覺頭痛欲裂，不想繼續往下想，可是卻不受控制，腦子一直轉個不停，塵封的記憶席捲而來……

    姬無淚瞇著眼看著洪水，蔓延在整個山腳，瀰漫著，包圍著……

    「父王，父王，父王，……」姬無淚大叫起來，癱倒在地上，捂著頭大叫。

    「不要！洪水！不要！……」姬無淚哭喊著，陰沉沉的天空開始下雨，傾盆大雨毫無預兆地落下來。

    燕寒簫感覺到了動靜，往身旁一看，沒人。

    「啊！不要！不要毀了我的家！不要滅了我的國！不要！不要……」

    姬無淚的呼喊讓燕寒簫徹底回過神來，立馬衝出帳篷，就看到癱坐在地上的姬無淚。

    「無淚！」燕寒簫跑過去，抱住她，「怎麼了？」

    雨水拍打著姬無淚的額頭，卻讓她更加的清醒過來。

    姬無淚看到燕寒簫的臉孔，驚慌地推開他，「你別碰我！」

    「無淚……」燕寒簫一臉錯愕，「下雨了，我們快進帳篷吧！」說著，向姬無淚再次抱過去。

    姬無淚對著他的胳膊就是重重地一口咬下去！

    「嗯？……」燕寒簫疼的悶哼一聲，「無淚……」

    「你走開！」姬無淚推開燕寒簫，「你是我的仇人！你走開！」

    燕寒簫看著姬無淚一臉的惶恐，安慰道，「無淚，我是你夫君啊！」

    姬無淚含著淚搖著頭，雨水混合著她的淚水，綿延不絕，「不，你不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仇人，我都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們第一次的相遇，不是在斷橋，確確實實是在我家，我的《紅顏國》……」

    燕寒簫大驚。

    姬無淚冷笑著，卻飽含了太多的辛酸，「你是敵國的使者，你來我們這裡迎親，娶走了我的無雙皇姐，然後要走了我們的十座城池，指尖城，指尖城，一個荒廢的城池，你們卻將它作為滅國的武器，好殘忍！在冰天雪地中，讓我的國民，我的親人，全全淹死，全部凍死！指尖城，常年洪水，寸草不生，你們利用地勢，讓山洪暴發的時候直朝我們城堡衝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死麼？」姬無淚突然笑的瘋狂起來，「那是因為，我猜到了，可是我卻不能救更多的人。因為你們早就預謀好了，利用聯婚來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即使沒有洪水，你們也會與我們兵戎相見，殺我們一個片甲不留！所以我認命了，裝瘋賣傻逃出城堡，留下那些公主皇子，娘娘侍婢，侍衛太監，等待洪水的來臨，我帶不走她們的，這樣會打草驚蛇，讓你們不等洪水就殲滅我們。」

    燕寒簫看著姬無淚，彷彿不認識她一般。

    「你們好狠！」姬無淚咬著牙說道，「我和若兒兩人，相依為命來到完顏國的國都，只為報仇！」

    燕寒簫直視著她，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曾經的無淚？

    「我寄身青樓，為那些臭男人賣弄風騷，只為苟且偷生，他朝一日，能夠進宮，殺了國王！為我的子民，我的國，報仇！」姬無淚紫色的眼眸再次變得血紅。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瞞著我，不是更好麼？」燕寒簫心痛得難以控制。

    「因為你不再有利用價值了！」姬無淚毫無感情的說道，可是為什麼，心會痛？

    「原來，你在青樓的一切，只是一個局，布好了局，等我來進。」燕寒簫想起一切的一切，嘴角勾起淡淡的苦笑。

    「是。」姬無淚回憶著，「當初，我就知道你在找我，我知道你是二皇子，自然有讓我入宮的辦法，於是我去湖畔泛舟，與你相遇，當做不認識你。你可知道，你這麼出眾，在去《紅顏國》的時候你在樣子我就記下來。」姬無淚冷冷地笑了笑，「接下來，你就四處找我，可惜你的夫人弄錯了人，娶走了醉兒，那樣更好，我就有理由去燕王府了。你可還記得那日，花燈會。」

    燕寒簫回憶著那日姬無淚明媚的笑容，不敢相信地問道，「難道，那也是一個局？」

    姬無淚繼續笑著，彷彿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痛傷，「是，你的小廝早已被我收買，你的行蹤我自然知曉。我便刻意打扮，在花燈會上與你相遇，不出我所料，你果真一直記著我，我故意將花燈留給醉兒，只為了留下你找我的線索！因為我等不及了，在青樓我已經等不及了，你真的來找我，真的想帶我走，這些都是我想要的，所以你說為我贖身，我就答應了，跟你回府，只願有朝一日能夠進宮！原本打算在宮宴之日進宮，可惜天意弄人，讓我們摔下山來，我又失憶，錯過了大好時機，我只能等待下個時機了。」

    燕寒簫全身開始發抖，原以為她只是有陰謀才跟自己進府，沒想到，步步都是局，招招都是迷。

    「什麼時機？」燕寒簫冷冷地問道，「我們現在都這樣，你還想做什麼！」

    姬無淚並不去看燕寒簫，她似乎害怕看見他明亮卻哀傷的眸子。

    「選秀。」姬無淚淡淡的回答，「我要進宮，做國王的妃子。」姬無淚笑起來，「我一定能回去！一定能！」

    「無淚！」燕寒簫心痛地摟住她的雙肩，「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你說的一切我都不相信！我們拜過堂了，我們是夫妻！無淚！」

    姬無淚看著他，雨水彷彿在嘲笑著他的癡。

    果斷的搖搖頭，姬無淚掙脫出他的懷抱，「燕寒簫，你清醒點吧！你是我的仇人，我們不可能！」

    「無淚，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告訴我這些，既然你都欺騙我了，既然我都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還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還不如騙我一輩子，一輩子！」燕寒簫的眼眶通紅，他哭過了，哭過了……

    姬無淚感覺鼻子酸酸的，為何會想流淚？難道連我自己也在心疼麼？不可以，也不可能，我是姬無淚，姬無淚啊！怎會想為他人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