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彩蘭下葬 文 / 陌若

    第五十五章彩蘭下葬

    彩蘭死後的第三天，下起了綿綿細雨。

    「真是個掃把星！下個葬還趕上這個鬼天氣！」紅娘請來下葬的小廝們一個個埋怨著。

    煙雨樓這兩天格外的寧靜，莊白衣三天來都沒有踏出大門半步，姬無淚時而在窗口瞧瞧，總看見莊白衣立足在桌前，好像苦思著什麼，卻從不敢進去打擾他。

    姬無淚走到窗邊，發現莊白衣不在屋內，忙跑進去一看，真的不在。他去哪兒了？

    姬無淚想起今日是彩蘭出殯之日，便快步跑去大廳。

    大廳也空空如也，若兒走過來，看到姬無淚滿頭大汗，狐疑地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姬無淚喘著氣兒道，「出殯的人呢？」

    若兒歪著頭想了想道，「紅娘說今日天氣不好，所以沒到時辰就提前出殯了。」

    「可有看見莊先生隨行？」姬無淚有些擔心莊白衣。

    若兒擺擺頭，「除了那些請來的小廝，連紅娘自己都沒去！莊先生怎麼會去？」

    姬無淚看著若兒狐疑的目光，也沒有解釋什麼，淡淡道，「給我取把紙傘來，快。」

    「哦。」若兒轉個身，不多問什麼。

    今日的天空陰沉沉的，行人少的可憐，姬無淚獨自撐著傘走到路上，尋思著彩蘭下葬的山谷，好像叫做「葬花谷」的地方。

    姬無淚四處問路，才得知葬花谷的方向所在。

    說實話，這條路很難走，姬無淚全身早已濕透，瞇著眼看著前方，雨是越下越大了。

    姬無淚擦了擦雙頰的雨水，繼續向前走著，她不知道為何要去找他，但是她只知道，一定要找到他。

    「啊！」山路崎嶇，地又滑，姬無淚失足滑倒，泥水濺了她一身，姬無淚輕咬下唇，忍著疼痛站起來，接著便聽到，瀝瀝的雨聲中摻和著悠遠而悲傷的笛聲，這曲子她記得，是那曲「硃砂淚」。

    姬無淚順著笛聲的方向走去，果真在不遠處看到了莊白衣。

    他仍舊是一身白衣，青絲披散著，雨水淋濕了他的發，他的衣，還有他俊美的臉龐。

    姬無淚不敢靠近，她聽到他笛聲中的絕望，還有隱忍著的哭聲，看著如此脆弱的莊白衣，姬無淚的眼角濕透了，冰冷的雨水不停地拍打著姬無淚的全身，姬無淚感覺寒意一陣又一陣的襲來，這紙傘有何用？姬無淚苦笑一聲，將紙傘扔在一旁，任憑這風雨的侵襲。

    笛聲停了，莊白衣背對著姬無淚，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向前走著，她跟著，不管他去哪兒……

    彩蘭的墓碑就立在前面，矮小的墳墓刺痛了他的眼。

    莊白衣跪在墓碑前，看著「彩蘭」二字，伸出手，使勁把那墓碑拔出！

    姬無淚跟在後面看的心驚肉跳！他的手勁好大？

    莊白衣從懷裡拿出一塊墓碑，輕輕地撫摸著，然後使勁的按下去，姬無淚放眼望去，上面寫著「愛妻蝶衣之墓」。

    姬無淚頓時明白了這一切。

    「蝶衣……若有來世，裊裊白衣歸，蝶舞天涯隨……請你一定要記住……」莊白衣聲淚俱下，從腰間取出一壺酒，看來他一切都早有準備。

    姬無淚只看得到莊白衣的唇在動，聽不到他的誓言旦旦。

    莊白衣坐在墓前，不停的述說著，姬無淚就這樣安靜地陪著他，即使他不知道她的存在。

    寒風陣陣，姬無淚感覺天昏地暗，終於，倒了下去。

    姬無淚倒在水泊之中，水花四濺，莊白衣回過頭來，瞪大了眼睛！

    「淚兒……」難得莊白衣此時還顧及著姬無淚，忙把身上的外衣披在姬無淚身上，不停地拍打著姬無淚絕美的臉蛋，「你怎麼樣？醒醒啊！」

    姬無淚感覺到一絲暖意，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看著莊白衣焦急的面孔，輕輕道，「天快黑了……」似乎還有話要說，可終究還是昏了過去。

    「淚兒……」莊白衣看著這樣的姬無淚，心裡泛起一絲暖意，她是為我而來？

    莊白衣回過頭，看著蝶衣的墓碑，緩緩道，「謝謝你答應我。」